聽著伏特加這宛如怨婦質問欺騙了自己感情的渣男一般的話語,赤井秀一的頭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雙方正槍戰的時候，你居然打電話過來，這就已經很離譜了,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問的居然是這種沒什麼意義的問題，那就更離譜了！
屬於讓人懷疑是不是被玻特尼斯給上身了的程度！
赤井秀一這邊一沉默，伏特加那邊就逐漸歇斯底裡：“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快說你不是FBI！快啊！！！
這明顯精神崩潰的情緒實在太有感染力了,哪怕隔著手機，所有聽到的人都能對伏特加的破防感同身受。
朱蒂聽得都驚了：“是不是FBI，有這麼重要嗎……？他跟FBI以前有仇？”
如此珍貴的機會,就用來問這個，簡直像是開玩笑一樣。
赤井秀一倒是替伏特加說了好話：“可以理解。”
畢竟跟薄葉齋紀扯上關係的事,走向都會變得比較奇怪。
而且問其他的情報,他不一定會回答，但他到底是哪裡的臥底，倒也不是一定要瞞著，所以有概率問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FBI這件事，關係到組織很多人的三觀、面子以及智商……
光是想想大家本來都把薄葉齋紀當精神病,結果回過頭來發現薄葉齋紀全對,他們全錯……
相當於顛覆了自己一直以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的程度,甚至會懷疑有病的其實是自己。
而且以薄葉齋紀的性格,他們要被薄葉齋紀鄙視一輩子，連琴酒恐怕都沒辦法再擺出那不屑的姿態……不久前還很高姿態地拉黑了薄葉齋紀的伏特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很正常。
問這個，也是為了死也死個明白吧。
曾經因為薄葉齋紀幾句話說得自己懷疑人生了一個晚上的赤井秀一,心有戚戚。
被晾在一邊的伏特加，聲音都嘶啞了，悲憤地質問：“你有空回答彆人的問題，為什麼不回答我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個回答而已，這麼難嗎？！”
要不是考慮到這是個男性組織成員，朱蒂都要無縫銜接到自己看的肥皂劇裡的女主了。
哪怕是敵人，朱蒂都想質疑：你們那邊無線電通訊也開著吧？你就這麼當著其他組織成員的面這樣嗎？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你在意的人了嗎？！還是說組織的人都喜歡這麼說話？！
一時間，黑衣組織的風評在這位FBI心中激烈震蕩。
還彆說，組織的聯絡頻道中，不少人也都焦慮地等著聽赤井秀一的回答呢。
畢竟玻特尼斯整天說萊伊是FBI這件事，早就傳遍組織了，但從來沒人當回事。
因為除了直接跟玻特尼斯有過接觸的人，其他成員聽到這種傳言後，都會被緊接著告知：不要當真，玻特尼斯就是精神病，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萊伊早就進拷問室了。
結果現在世界顛覆，
宛如突然被告知之前學的地球是圓的這件事是錯的，大家都不太能接受，也都在等一個真相。
所以他們不光不覺得伏特加問這個有問題，甚至感同身受。
赤井秀一聽得都有點同情伏特加了，反正他們這麼多FBI從日本回美國，不需要再隱藏目的偷偷摸摸，肯定會留下很多痕跡，並不是很難調查，現在就提前告訴伏特加正確答案也不錯。
但在即將開口承認的時候，赤井秀一忽然大腦靈光一現。
赤井秀一被薄葉齋紀折磨了這麼久，也算是對薄葉齋紀經常用的一些話術印象深刻了，此時此刻，他就忽然忍不住想，如果是薄葉齋紀的話，現在會怎麼回答。
他一槍又爆了一輛車的輪胎，確定因為警察快要趕到，所以那些人已經不打算繼續追了之後，這才從朱蒂手中拿走了手機，回應道。
“你猜。”
啪嘰，掛斷了電話，順便把人拉黑。
臨走前搞一下組織的心態，也算是給自己這次臥底任務收個尾了。
組織的聯絡頻道內，死一般的寂靜。
蘇格蘭咳了一聲：“伏特加，你冷靜點，雖然萊伊確實是背叛了組織，但還不能確定他確實是臥底……”
他倒也不是因為都是臥底，所以想幫萊伊說好話，不如說他其實心中對萊伊是有些埋怨的，怎麼這麼菜啊，這就暴露了，還有可能連累其他人……
主要是萬一萊伊真的是FBI，組織開始重視薄葉齋紀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他和波本都要倒黴。
所以彆管真相是什麼，他得努力讓這件事看起來巧合更多一點，這樣才能幫助到他和臥底的友人。
一直不吱聲，就聽著破防的伏特加在那歇斯底裡的琴酒，終於說話了。
琴酒的語氣很凶狠，一聽就心情極差，仿佛會見誰咬誰。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居然還在替那個叛徒說話，蘇格蘭，你不會真的是臥底吧？”
蘇格蘭沉默了一下：“……琴酒，你知道你現在說話的句式很像玻特尼斯嗎？”
琴酒被惡心到啞巴了：“…………”
伏特加還是站自己大哥的：“蘇格蘭，你彆轉移話題，你怎麼現在還敢幫萊伊說話？？！”
“首先，我不是替他說話，我隻是說，他有可能不是臥底——也許他是近期才跟那夥人勾結起來的呢？那樣的話，隻能算是叛徒吧？”
蘇格蘭說出了自己在追擊過程中，悄悄摸魚時絞儘腦汁想出的理由：“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被玻特尼斯給逼得不得不背叛的？”
所有人：“……？？？”
“畢竟他的職場體驗真的很差啊，還沒加入的時候，就被玻特尼斯的手下開車給撞了，住院都不讓，當天就讓出院，然後給玻特尼斯打工，說是幫他介紹工作，結果偷偷當黑心中間商，坑了很多錢，被發現的時候還說是中介費，甚至這筆錢至今沒還人家……”
蘇格蘭作為當時跟薄葉齋紀關係還不錯，甚至
去了薄葉齋紀家裡跟那時候的赤井秀一聊過的人，回憶起這些事來簡直如數家珍。
“好不容易萊伊擺脫玻特尼斯，加入組織，不用被坑中介費了，玻特尼斯又在組織裡到處宣揚他是FBI，甚至萊伊有代號了他都不喊代號，而是直接喊人家FBI，簡直就是霸淩。”
“萊伊出任務也是，玻特尼斯時不時就打電話過來，警告其他人彆跟萊伊混，要排擠萊伊，連琴酒前些日子都被說的動搖了，把萊伊又給查了一遍，並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不是嗎？”
“所以，萊伊確實不是臥底，隻是琴酒這次的調查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他受不了組織的氣氛，決定勾結其他組織背叛我們……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總比琴酒也是臥底，之前沒查出來，是因為琴酒在包庇萊伊這種說法要更有說服力吧？”
蘇格蘭這一番話說完，通訊頻道又是一片寂靜。
那些跟玻特尼斯沒什麼接觸，隻是聽說過這個代號的組織成員們瑟瑟發抖。
玻特尼斯原來是這麼可怕的家夥嗎……在組織裡居然還能搞起霸淩……這是怎樣的變態啊……
半晌，伏特加幽幽地開口：“我承認你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萊伊出任務基本都在日本，如果不是之前就有接觸，他上哪忽然投奔一群外國人的組織？”
蘇格蘭心說不好，剛才還失智的伏特加，腦子居然長出來了。
伏特加越說語氣越陰暗：“而且我聽到了，那群外國人說的是英語，口音我分不太清，但感覺反正不像英國，大概率是美國的……”
蘇格蘭勸他：“往好處想，萬一是CIA呢？畢竟FBI一般是負責國內的，CIA才是負責國外的啊！”
真正的CIA臥底水無憐奈：“……？？？”
我都不知道萊伊是臥底，他絕對不是我們CIA的！
不過這樣的話，她就更好奇玻特尼斯到底是怎麼發現萊伊是臥底的了。
於是水無憐奈也忍不住開口問了：“玻特尼斯是靠什麼發現萊伊是臥底的？你們問過嗎？”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伏特加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理智，又有崩塌的趨勢。
“他今天說他做夢夢到的……”
蘇格蘭歎了口氣：“總之等情報組那邊的消息吧，如果不是FBI，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
這一刻，所有被薄葉齋紀點名指認過是臥底的人，都在心中祈禱。
拜托了，萊伊，你可千萬彆是FBI啊！哪怕是個CIA呢！！！
隻要不是FBI！就算告訴我們你是環保組織派來的臥底我們都能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