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在警視廳,跟鬆田陣平吃著午餐,吃的好好的,坐他對面的鬆田陣平忽然歎了口氣。
“說吧,寒川又怎麼了。”
萩原研二回過神來:“什麼?”
鬆田陣平就說:“看你吃個飯都心不在焉,寒川是不是又違反什麼規定,被上面叫去詢問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因為各方面的原因,遇到這種情況,搜查一課的人就會眾口一詞地給寒川深流找借口,或者乾脆隱瞞這件事。
但平時不管怎麼說,吃飯的時候,寒川深流還是會吃飯的,今天明明也沒請假,卻沒來吃飯,身為搭檔的萩原研二也沒跟著,感覺一看就像是單獨有什麼事要找寒川深流,鬆田陣平覺得自己這麼猜測也很正常吧?
萩原研二滿頭黑線:“你就不能想他點好事嗎?”
鬆田陣平嗬了一聲:“你等他能連續一周整點上班再提這話吧。”
萩原研二哽住。
就在這時候,鬆田陣平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聽電話,眉頭越皺越緊:“爆炸?廢棄大樓?怎麼這麼突然……有傷亡嗎?”
萩原研二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還想再聽聽,目暮警部忽然跑了過來:“啊!萩原君,你還在警視廳啊!太好了!”
“……?”萩原研二心中浮現了不祥的預感,“怎麼了,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咳了一聲:“那個,寒川君剛才打電話,說抓到了普拉米亞,但人已經死了,所以讓我們過去一趟,因為可能還有殘存的炸彈……地址在這裡……”
萩原研二:“…………”
正在接電話的鬆田陣平:“…………”
目暮警部趕時間,畢竟他也得去現場,交代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有些呆滯的萩原研二,大腦中忽然閃回了不久前的記憶。
那把特意帶上的槍……普拉米亞已經死了……好事……
萩原研二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摸自己的口袋,想找車鑰匙,卻摸了個空。
他猜測自己可能放辦公桌上沒拿下來,也懶得再跑一趟了,直接問:“陣平,你帶車鑰匙了嗎?”
連平時的昵稱都不用了……
鬆田陣平明白萩原研二現在精神狀態很緊繃,直接帶路:“走吧,都是同一個目的地。”
雖然是鬆田陣平的車,但萩原研二坐了駕駛位,把警笛往車頂一放,不等鬆田陣平係好安全帶,就合法飆起了車來。
“你冷靜點!”鬆田陣平趕緊把安全帶係好。
萩原研二盯著前方:“你給他打個電話。”
鬆田陣平拿出手機:“打著呢打著呢……喂?寒川!?你沒事吧?”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打通電話,鬆田陣平不好意思說自己還猜測寒川深流會關機,等大家都冷靜下來才開。
鬆田陣平開了免提。
寒川深流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我沒事,猜到她要
引爆,提前做好準備了。”
“真的是普拉米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鬆田陣平問。
“嗯,交談過,可以確定。”
萩原研二開車的速度稍微慢下來了一點,雖然還是超速,但警車嘛,無所謂,主要是更安全一些:“她現在怎麼樣了?”
“唔,從半空摔下去,雖然樓層不高,但死定了吧。”
寒川深流的聲音帶著電流輕微雜音,有種無機質的冷漠感:“這算是她自己計算失誤,如果晚點引爆,她就不會被炸到了。”
……炸彈犯被自己的炸彈炸到,以至於害死了自己,這聽起來有點離譜,但既然寒川深流敢這麼說,應該就跟警察能查到的真相差不多,反正比萩原研二想象中最糟糕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萩原研二又問:“你怎麼發現普拉米亞的?”
“昨天找那個逃犯的時候遇到的。”寒川深流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昨天在商業街,不太方便,所以稍微用了點話術,約到了這邊。”
所以,這家夥是昨天就已經計劃好了今天的一切,然後一個字都沒提是嗎……!
萩原研二無聲地深呼吸了一下:“你就不能跟我說一下?”
“帶你去會打草驚蛇。”寒川深流道,“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不要在意細節。”
萩原研二:“…………”
又來了,這種獨斷專行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這通電話打完,確認了一些情況,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也算是被安撫了一下,情緒穩定了很多。
隻是鬆田陣平在掛斷電話,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重複了一遍萩原研二之前在餐廳說過的話:“‘你就不能想他點好事嗎?’”
萩原研二:“……普拉米亞落網,怎麼不能算是好事呢?”
“這話就很有寒川的風格了。”鬆田陣平點頭,“我估計他之後也要這麼敷衍你。”
萩原研二瞬間回想起了寒川深流中午離開前,說的那句“好事”,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糟糕,已經能腦補出小深流會怎麼強詞奪理了。
明明看著是個冷漠酷哥,結果在強詞奪理偷換概念方面的水平一騎絕塵,一般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吧。
在萩原研二的飆車下,他們終於到達了現場。
普拉米亞落網,算得上是國際大事件,警視廳很重視,已經到了不少人。
萩原研二一下車就問負責拉警戒線的警察寒川深流在哪,找過去後,發現對方正在跟目暮警部交談。
“……雖然是罪犯,但畢竟也算是我害死的她,要不是她太緊張了,還不一定會出這種紕漏,而且還是國際關注的大案子,出這種問題,我覺得我需要負起責任,這次請不要再替我找任何借口了,我會引咎辭職。”
如此充滿了誠意的話語,任何不知情的人聽來,恐怕都以為是一個正直而負責的警察,因為太過重視所有人、包括犯人的命,以至於看到犯人在自己面前死亡,都忍
不住往自己身上攬。
但萩原研二聽了這話,卻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嚴肅擔憂的神色,瞬間面無表情,虛了虛眼,默默地看向目暮警部。
隻見目暮警部那小小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看穿一切的睿智。
面對寒川深流那番很有道理的話,他看起來完全不為所動,甚至隱約流露出“我看你還想怎麼往下編”的意思。
寒川深流講完預定的台詞後,就盯著目暮警部看,似乎期待對方給他個面子,像以前他請假一樣,爽快地回一個“沒問題”。
這台階他已經給了,用不用是就對面的問題了!
目暮警部好歹給他當了兩年的上司,勉強算是對寒川深流常年自帶的壓力免疫了大半,堅強地抗住了他的眼神攻擊,理智而冷靜地說道:“駁回。”
寒川深流:“…………”
“現在現場情況還未勘察明確,你具體要擔什麼責任也不清楚,也許根本沒責任,現在就說什麼引咎辭職,也太早了。”
目暮警部不光拒絕了接那個定罪的話茬,甚至開始瘋狂給寒川深流戴高帽,儼然一副要把人當英雄,當事人拒絕都不好使的架勢:“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就是大功臣,跟如此凶惡的犯人周旋,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已經很辛苦了,現在回去休息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寒川深流沉默了一下,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都這樣了居然還辭職失敗:“……警部,我這次開了一槍。”
“嗯,是致命傷嗎?”
“不是,但我記得90%的日本警察退休前都不會開槍,我沒有任何申請,擅自……”
“這不重要,你也是為了自衛,我懂,報告回頭補上就行……我幫你寫,不用麻煩你,你就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不就是寫檢討嗎,搜查一課的大家可太熟練了!目暮警部自己也不例外!
望著寒川深流有些無言的表情,目暮警部心中嗬嗬了幾聲。
可算是搞懂為什麼寒川深流不叫上彆人,非要一個人來面對普拉米亞,場面還搞這麼大了,原來是因為覺得這樣操作性比較強,方便給辭職找借口……
開玩笑,哪怕查出來是寒川深流殺的普拉米亞,他都能運作到給寒川深流放兩個月假……不是,是反省兩個月再回來!!!
日本警察是不怎麼動槍,但普拉米亞可是國際通緝犯,窮凶極惡,我們日本的警察被逼無奈,不動手自己就會死的情況下,殺了怎麼了?!
他甚至還想給寒川深流表彰!!!回去就跟部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