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個眼神就能讓嫌疑人如此坐立不安,哪怕資深刑警也不一定能辦得到。
但寒川深流這麼輕易地就能達到這種程度,他卻完全不感覺意外。
負責這個案件的刑警心想,彆說嫌疑人了,被寒川深流這麼盯著,哪怕是無辜的自己都要害怕的……
那些共犯也是心有戚戚,雖然並沒有正面直視寒川深流的壓力,但隻是被掃到台風尾就已經很忐忑了,有人甚至開始考慮信近這家夥承受不住,把大夥兒都供出來,自己該找哪個律師了。
“現在、現在是不是可以收屍了?
信近磕巴了一下,勉強讓自己說話流暢一點,試圖轉移話題:“我們還要辦葬禮呢!”
薄葉齋紀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就拿出來查看了郵件,面上漫不經心地點頭:“嗯,確實可以收屍了。”
萩原研二頓時就笑了:“已經破案了嗎?”
“是啊,其實白鳥也看出來了,他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薄葉齋紀瞥了眼強作鎮定的其他人,感慨這些人的演技比自己都不如!
連面癱都不會!
係統:【……你也就會個面癱了,還挺自豪。】
【你懂什麼,面癱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說面無表情就是面癱,那隻是基礎,你知道進化版本有個叫‘笑面癱’的嗎?】
係統嗤笑,不以為然:【就是你在組織那個狀態唄?整天笑嘻嘻的像個精神病,那也能叫演技?】
薄葉齋紀不理係統了,看向白鳥任三郎:“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畢竟是白鳥任三郎的朋友,說不定他想自己做個了結呢。
白鳥任三郎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些曾經的大學朋友們,痛苦地扭過頭去:“寒川君來吧……我聽著就好。”
“行。”薄葉齋紀也就不客氣了,“首先,這裡並非殺人現場,而是死後被搬運過來的,那個鬨鐘的時間也不能作數,從影響警方對死亡時間的判斷這一目的來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10點42,也就是郵件發出去之前。”
不然郵件發出去的時候,人還活著,對案情的影響就不那麼大了,就是為了造成發郵件的時候人還活著的假象才搞的這麼一出。
立刻就有人反駁:“可我們兩點多才離開的酒店……”
本來被懷疑是犯人的話,他應該演出被冤枉和誤解的憤怒,但一對上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他的底氣瞬間就弱了下去,話說出口後,語氣竟然是他自己都驚訝的心虛。
“對,你們兩點多才離開的酒店。”薄葉齋紀順著說了一句,然後繼續道,“但死者也是。如果我沒推理錯的話,送死者出門,說是把人送上出租車的兩位,恐怕是把人打暈後藏了起來吧。”
剛剛還說自己聽著就好的白鳥任三郎終於還是忍不住接話了:“而10點半左右,你們預計海老名差不多這個時間應該到家了,就找借口出去抽煙什麼的,其實是去了地下車庫,殺死了昏迷中的海老名!我居
然一點都沒有起疑!”
萩原研二趕緊安慰他:“一般人都想不到那裡去的!”
這麼多人合謀犯案,出岔子的概率太高了,一般人都是能避免就避免的,誰能想到有人會當著警察的面演這麼一出啊!
負責的刑警好歹也是能進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精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足夠他自行補完後面劇情了:“原來如此,這些人拿白鳥君當證人,然後等白鳥君離開後,他們就把屍體帶回這裡,再偽造現場,以此來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這群人也是上一流大學的精英,知道這時候要是承認了才是真的傻,因此他們咬死了不承認。
“這都是你們的猜測,你們沒有證據,不要隨便汙蔑人!”
這個確實,一個鬨不好,還要被投訴呢,雖然他們覺得這群凶手恐怕沒那個膽子……但剛才寒川深流說的那麼篤定,應該有證據了吧?
負責的刑警咳了一聲:“寒川君……”
該你上了!
薄葉齋紀不負眾望地開口道:“信近,那個郵件是你偽造的吧?”
信近絕望地確定,那個海報恐怕真的暴露了什麼,所以才讓對方這麼確定發郵件的人就是他,但他還是硬撐著問:“……不是我,你為什麼要這樣想?”
“因為郵件裡的書寫習慣跟死者不同,卻跟你寫的海報一致。”
“……你怎麼確定符合那個習慣的就隻有我?”
“可以不是你。”薄葉齋紀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明明和對方差不多高,卻莫名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但我讓人查了那個郵件發送時的地點,10點42分,手機仍然在你們聚餐的地方——如果你說不是你,那就是彆人,總之肯定在你們之中。”
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精英歸精英,很多事並不是精英就一定會知道,就比如居然可以查詢郵件發送地點這件事,他們之中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否則也不至於一致通過這個殺人計劃了!
薄葉齋紀甚至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雖然這個笑容落在他人眼中,肯定又是蒙了一層陰間濾鏡,仿佛什麼喜歡折磨人的變態——
係統:【你就是喜歡折磨人,彆把鍋都推給「黑幕光環」!】
“——你們的殺人計劃確實不錯。”
薄葉齋紀繼續無視係統,笑著說道:“除了這個漏洞,還有現場的違和感,幾乎可以算無懈可擊了……所以,隻要你們能交出一個人,既能符合白鳥記憶中你們的離開他視線的時間,又能符合死者的死亡時間,然後說一切都是這個人策劃的,郵件也是他發的,所以發送地址才會在酒店……也是完全可以說得過去的。”
明明這些話聽起來,仿佛好心在給他們建議,但所有的犯人,都隻感覺越來越絕望。
怎麼可能交出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其他人就能脫罪啊!
肯定是想讓他們先內訌,然後他們自己人就會開始互相揭底,上演醜陋的一幕,等選出替罪羊,其他人以為自己
已經安全的時候,再裝模作樣地拿出其他證據,告訴他們之前其實都是白忙活!讓他們從天堂掉到地獄!
裡都是這麼演的!喜歡玩弄人心的反派最喜歡看暴露人類陰暗內心的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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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個叫寒川的家夥絕對乾得出來!!!
為什麼現在這種人都能當警察啊!!!
萩原研二有點想去敲一下那個又開始當著彆人的面玩弄犯人的家夥,但看在犯人們似乎十分動搖,心理戰效果很好的份上,他勉強忍了下來。
其中以信近的動搖最為強烈。
因為薄葉齋紀一直盯著他看,他壓力也最大,覺得這是不會放過他的意思,說什麼找彆人替他也行,那都不能信!
絕對是已經掌握了其他證據,現在就在逗他玩,掙紮也是沒用的!
白鳥任三郎也趁機加碼:“現在承認的話,可以算是自首。”
於是信近咬咬牙,決定要死大家一起死,憑什麼大家一起做的事,隻有他一個人付出代價?
“……是我們做的,除了你,我們都參與到了這件事裡。”
“信近!!!”
其他人雖然早有預料信近可能會撐不住,但也不希望真的見到這一幕,因此有人就忍不住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但已經沒用了。
信近甚至怨恨地看了那個叫他的人一眼,嚷嚷道:“要不是你非說這個計劃十分完美,拉我們所有人加入,本來可以沒這些事的!”
“你說什麼呢!”那個人也不甘示弱,“海老名不死,我們下場也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
白鳥任三郎聽著話音不太對,趕緊打斷:“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要殺海老名?如實交代,也許可以從輕判。”
幾個人不想說話。
薄葉齋紀適時地開口:“白鳥,你彆勸了,我果然還是喜歡犯人嘴硬的樣子。”
效果立竿見影,下一秒,這幾個人就爭先恐後地開口了。
“我說我說!”
“幾年前,我們幾個去集訓,跟一個老人起了爭執!”
“對,然後推搡的時候不小心把人……把人摔死了……”
“然後我們就把屍體扔進河裡,第二天看當地報紙,上面說下遊出現了屍體……”
“海老名說想婚前告訴未婚妻這件事,不然沒辦法安心結婚,我們想阻止他,但他一意孤行……我們也是不得已……”
白鳥任三郎忍無可忍:“什麼叫不得已!你們殺人還推卸責任?”
萩原研二忍不住問:“那次集訓白鳥君沒去嗎?”
“沒有,我自己的安排很多……”白鳥任三郎扶額,“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還不止乾了這麼一次……還非要怪海老名……”
不能怪海老名這個死者,那就隻能怪彆人了。
於是大家又開始討伐那個起頭的人。
“都怪你,什麼完美犯罪計劃書,連手機發送信號能查到地點都不知道!”
“那家夥明明說不遇上宿敵就行……可誰知道他宿敵是誰啊!”
這個人也很悲憤,但說完這話,他的表情忽然空白了一下,目光詭異地看向薄葉齋紀。
“這麼說來,你該不會就是他口中的福爾摩斯?”
薄葉齋紀:“………?”
啥玩意兒啊,往他頭上冠各種反派代號的多了,倒是第一次有彆人覺得他像福爾摩斯的。
試圖讓自己的失敗顯得沒那麼愚蠢,那個人急切地問:“你就是他的宿敵嗎?”
萩原研二嘴角抽搐:“我不覺得有人能有資格成為他的宿敵……你們到底在說誰啊?”
——什麼完美犯罪計劃書,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