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伏特加你說話啊?”
伏特加回過神來:“呃, 信號不太好,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伏特加現在有點慌,綠燈亮了都反應慢好幾秒,後面的車叭叭摁喇叭才回過神來。
沒辦法,他現在心慌程度就仿佛上次琴酒沒係安全帶,路上竄出一隻貓,他一腳刹車害琴酒用來點煙的打火機差點燒到眉毛時一樣忐忑。
說謊並不是重點, 他騙彆人騙得面不改色,重點是他這次騙的人是薄葉齋紀。
一想到薄葉齋紀發現他在說謊會是怎樣的表現,伏特加就覺得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沒得罪他的時候, 薄葉齋紀都很折騰人了,現在一旦被抓到自己糊弄他的證據……Boss現在表面上也很站薄葉齋紀,想籠絡住中東那邊的線, 說不定就會讓他委屈一下……
想到這裡,伏特加的心情很壓抑,壓抑得就像一個老公偏心狐狸精的妻子一樣難受,一扭頭,發現琴酒在看他, 頓時更難受了。
“大哥……”
琴酒大致聽到了一些, 心中拚湊起了一個猜測,但還是要讓當事人自己說:“怎麼回事?”
“是薄葉那小子。”伏特加咳了一聲, 努力解釋,“他找我……”
要是他說,薄葉齋紀找他要八音盒,他不想跟薄葉齋紀打交道,為此就說他們在外地, 讓他找安室透要,結果現在眼看要露餡……這種理由顯然不行,顯得他因小失大。
伏特加急中生智,緊急改口。
“——他每次主動聯係我都沒好事,我們現在任務正在緊要關頭,我擔心他來打擾我們的任務,所以騙他我們在外地。但剛才他打電話過來,說要去唱卡拉ok,路上看到了我們的車,可能跟我們是一個目的地……大哥,怎麼辦?”
琴酒:“…………”
琴酒確實無所謂伏特加對薄葉齋紀說謊,但很有所謂謊言被拆穿,這是決策錯誤和水平問題。
可他想了想,又覺得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伏特加。
畢竟東京雖然不算大,但也不能算小,這麼巧地遇到的概率確實不大,伏特加也想不到會這麼戲劇性,隻能說運氣不好——亦或是,薄葉齋紀其實早就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如果是後者,那琴酒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問個清楚才行。
無緣無故調查組織成員的動向,換個人琴酒都能直接給對方按一個臥底嫌疑了,但放在薄葉齋紀身上……
琴酒冷著臉想,先問清楚,再上報給Boss,看看Boss什麼態度吧。
這一瞬間,琴酒的思維跟伏特加重疊了——Boss現在太偏心薄葉齋紀了,這小子最好彆被他抓到什麼尾巴,不然他絕對親自動手,讓他生不如死。
因為琴酒不說話,伏特加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地問:“大哥?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換個地方?被薄葉齋紀發現纏上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任務……”
這時候,伏特加已經在腦海中預演一會兒該怎麼聯絡那個還等在卡拉ok廳裡的新人安室透,換地方又要往哪裡換,前面就隻有一個路口了,再不下決定很有可能就跟薄葉齋紀撞上了……
但琴酒的回答卻和他的期盼截然相反。
“不用換,繼續開。”琴酒冷笑了一聲,“這次不搞清楚,難道要讓他下次再來這套嗎?”
伏特加心中頓時一凜。
確實,到底是不是真的巧合這件事,很有必要確認一下,不然以後情報泄露都不知道怎麼泄露的。
伏特加甚至升起了隱秘的期待——最好薄葉齋紀真的是通過什麼手段跟蹤了他們,甚至是Boss都無法包庇的那種罪過,這樣他也許就能看到薄葉齋紀被教訓了!
人有了幻想,就有了動力,剛才隻剩一個路口了伏特加仿佛爆胎似的開的慢吞吞,現在忽然就好像領了新車,後面的人看尾氣都看出了興致勃勃。
很快,伏特加就把車開到了預定的卡拉ok廳。
停車的時候,他沒有看到薄葉齋紀的身影,還有點失望:“難道那小子是打算等我們開起會來,再突然闖入,指責我騙他嗎?”
琴酒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沒有感覺到可疑的氣息,但還是謹慎地說:“先進去。”
伏特加聽話地走了進去,直接找到了自己預定的房間,打算進了安全的地方,再叫人過來問問。
結果門一開,他毫無準備地就見到了在裡面跟組織新人談笑風生的薄葉齋紀。
伏特加:“……???”
他先是一愣,緊接著便精神一振,覺得自己找到了什麼證據,瞬間支棱了起來,用宛如惡婆婆一般的姿態,對著新人指責道。
“安室透,是你告訴他我們在這裡開會的嗎?”伏特加義正辭嚴,“連保密都做不到,你還算個什麼情報人員!”
安室·日本公安·真名降穀零·透:“……不是我,我是在走廊看到他的,他非要進來,說是你讓他來找我……”
琴酒的眼風冷冷地掃了過來。
伏特加震怒,薄葉這小子怎麼還謊報軍情呢!?
然後他就想起來,自己好像確實讓薄葉齋紀去找安室透……但那是讓他找安室透拿他那個八音盒!又不是讓他參與到他們的任務裡!!!
想起了這回事,伏特加就有點色厲內茬了:“我讓他找你又不是為了這個,也不是現在……”
琴酒多了解伏特加啊,一看他這表現就知道他心虛了,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薄葉齋紀熱情地幫忙解答:“我找伏特加要八音盒嘛,伏特加說他不在東京,讓我找安室先生,正好在這裡看到了安室先生,多巧啊!”
琴酒可不會像伏特加一樣被薄葉齋紀牽著走,他直接問了最重要的核心問題。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薄葉齋紀無辜地睜大眼:“來卡拉ok廳不是來唱歌,難道是來吃飯的嗎?哦,你們大概確實不是來唱歌的。”
日本卡拉ok文化很繁榮,一個人來唱卡拉ok宣泄一下平時的壓力很常見,所以薄葉齋紀理直氣壯。
面對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情況,琴酒已經有點想動手段了,很多人真的隻有被威脅才會效率高一點。
但面對薄葉齋紀,為了組織的大局,他隻能先忍。
雖然薄葉齋紀完全不乾活,偶爾提點建議,也是“再出點錢援建中東吧”,但既然Boss需要薄葉齋紀,琴酒就願意單獨為薄葉齋紀拉低底線。
什麼叫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啊!
“不要說這種敷衍的回答,你知道沒有人會信的。”琴酒開始套話。
雖然琴酒不能動手,但他眼神的壓力,也足夠很多心理素質不夠的人心防崩潰了。
很遺憾,薄葉齋紀最近天天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開著「黑幕光環」的寒川深流,雖然他不至於也陰謀論,但陰間濾鏡全開的效果就算是本人看著也有點那啥。
係統版陰間濾鏡版寒川深流看多了,面對全靠自身實力開民間版陰間濾鏡的琴酒時候,薄葉齋紀已經免疫了。
他甚至還琢磨了一下,覺得讓寒川深流去警校上學真是雙贏——他獲得了懷疑值,而同期們,隻要能安心待到畢業,這一屆警察的心理素質絕對沒問題,面對琴酒肯定都能面不改色。
而且以後在路上看到和寒川深流氣質類似的人,抓住盤問,一抓一個準,說不定立功的頻率都比其他屆要高。
想到這裡,薄葉齋紀忍不住跟係統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感想:【我真是幫了警校的大家太多,警校都應該給我開一份工資。】
係統:【你要點臉吧,趕緊回答,琴酒看你的眼神都冒殺氣了。】
【你隻看到了琴酒想殺人,怎麼就沒看到琴酒貢獻的懷疑值?】薄葉齋紀掃了一眼通知欄,【他估計在懷疑我調查他們……嗬,天真。】
薄葉齋紀坐在沙發上,腰杆挺得筆直,羊毛衫上【老板心腹】的字樣仿佛在閃閃發光。
“怎麼,你在懷疑我這個老板心腹,是在陰謀調查你們,針對你們嗎?”
琴酒:“…………”
伏特加:“…………”好不要臉啊……
安室透:果然是老板心腹……等等,另外兩個人的表情怎麼不太對?
雖然安室透跟薄葉齋紀見面得早,但一見面,他就被薄葉齋紀宛如挾持般連推帶搡地弄進了房間,說有重要的話跟他講,根本沒機會看薄葉齋紀的背後,所以至今還對這衣服上到底有幾個字存在誤會。
可伏特加和琴酒就不一樣了,他們對薄葉齋紀的本性就了解得多,第一眼看到衣服上的字後,一方面覺得薄葉齋紀大言不慚,一方面覺得這是薄葉齋紀在故意惡心他們。
現在聽到薄葉齋紀自稱「老板心腹」,琴酒真的感覺有些反胃了,也更加確信薄葉齋紀穿這衣服是不懷好意。
但琴酒那如鋼鐵般堅強的意誌,是不會被這種小花招動搖的,他不忘初心,隻抓著薄葉齋紀問核心問題。
“彆轉移話題。東京這麼多卡拉ok廳,你隨便一選,就正好選到了這裡,正好這個時間點,正好我們要在這裡開會?”
琴酒目光冷然,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如果你不給出合理的答案,嗬……組織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
係統慌了:【完了,也就伏特加會被你帶跑,琴酒不吃你那一套,他之前大概隻是懶得跟你計較……現在他想計較了,怎麼辦,你想好理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