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係統好像非常震驚,薄葉齋紀也挺奇怪的。
【你們係統綁定人之前不做背景調查嗎?】
係統恍恍惚惚:【我們一般會在瀕死的靈魂中挑選不甘心死亡,靈魂強度能撐得住穿越世界的……至於背景什麼的,那是隱私,不能隨便調查,除非有特殊情況。】
薄葉齋紀無語:【哦,那你們還挺講規矩的。我以為你們是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最初才安排我去臥底呢……】
【沒有啊!不知道啊!】
薄葉齋紀感覺更無語了:【所以,你們原本就是打算路上隨便抓個人,就讓人家去可能會死的國際犯罪組織臥底?普通人做不做得來,會不會有心理壓力,你們完全不考慮嗎?】
係統理虧:【這個,兩廂情願的事,失敗了,也隻是回到本來的路上……】
意思就是死都死了,給個能活的機會,哪那麼多事,大不了就是死透了唄!
如今係統再回想起來,也總算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了。
係統一開始還以為薄葉齋紀面對琴酒等組織成員那麼淡定,撒謊也面不改色,是因為他為了活命豁出去了,破釜沉舟,超常發揮。
現在它明白了,哪有什麼豁出去,薄葉齋紀根本就沒當回事,看他在中東一直摸魚的那架勢就懂了,之前完全就是本性出演……
係統忍不住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薄葉齋紀義正辭嚴:【當然是個好人!】
係統現在已經不信他的邪了:【不會是你自己定義的好人吧?】
【此言差矣。】薄葉齋紀為自己正名,【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係統:【不知道,你怎麼死的?】
【見義勇為死的。】
薄葉齋紀的語氣帶著幾分古怪的笑意。
【是個任誰看了都挑不出錯來的死亡,對吧?】
【…………】
係統感覺到了什麼,沒敢再問下去,保持了沉默。
沒了係統在腦海裡叨叨,薄葉齋紀省了一心二用的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跟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聊天中。
——老家哪裡的?偏僻鄉村,孤兒院早就倒閉了,院長也去世了。
——大學在哪裡念的?福岡博多。
——聽說那裡有很多殺手?對,但我隻是去那裡念書的,這方面不太關注。
一番了解下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心率,就像他們提供的懷疑值一樣上上下下。
偏僻鄉村倒閉的孤兒院,意味著紙質資料基本就沒有了,戶籍造假也很方便。
大學在博多念的,意味著跟很多幫派有接觸的契機。
明明怎麼看怎麼可疑,但寒川深流卻好像不覺得這是應該隱瞞的事,很坦蕩地問到就講了,是不是意味著對方問心無愧,而他們是小人之心呢?
但那些疑點太明顯了,實在無法視而不見啊!!!
懷疑值刷了好幾波,被薄葉齋紀可持續性地薅羊毛,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像是十天沒睡一樣疲憊。
主要就是心累,理智和情感在不斷打架,大腦消耗太厲害了!
萩原研二甚至改了計劃。
家庭餐廳本來就有很多學生在這裡聚餐寫作業補課,他們就在這裡把該講的都講完吧,彆再去酒吧續攤了。
他清醒的時候,都一個勁地懷疑救命恩人了,喝醉了彆不小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於是之後的時間,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都沒再問什麼,而是認認真真地給薄葉齋紀傳授面試技巧,遇到一些問題最好怎麼回答。
等講的差不多了,時間也晚了,萩原研二就順勢結束了這煎熬的補習。
“你現在住哪,我開車送你回去?”
薄葉齋紀也不拒絕,報了地址。
鬆田陣平對東京很熟,聽著這個街道名,還有點疑惑:“那附近有居民區嗎?”
“我住網吧。”薄葉齋紀說,“住酒店太貴了。”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悄悄用膝蓋頂了鬆田陣平一下,讓他彆說話了——他們今晚累積的愧疚已經夠多了!再多就彆想睡了!
“那個,要不要住我公寓?雖然是單身公寓,但打個地鋪的空間還是有的。”萩原研二提議。
他和鬆田陣平住的是警察福利中分配的單身公寓,兩人還是鄰居,安全性很高。
至於說寒川深流會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一方面,不能無緣無故地懷疑人家,另一方面,有錢有地位的早就搬出去了,他和鬆田陣平又不是公安或者刑事部那種經常接觸機密的,就負責拆彈的能有什麼秘密?接個人過來住兩天不礙事。
但薄葉齋紀卻搖搖頭:“我行李都還在那,而且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既然薄葉齋紀都這麼說了,萩原研二也沒再堅持,萬一人家就是不喜歡跟彆人一起住呢?
把人送到了地方,約好了快考試的時候再見,萩原研二才開著車,帶鬆田陣平一起回公寓。
“有用嗎?”鬆田陣平憋了一晚上的話終於能說了,“就算他筆試滿分,面試所有回答都沒問題,但考官有偏見的話,他照樣考不上吧?”
萩原研二歎息:“他想當警察的理由你也聽到了,我難道還能上來就勸他彆當警察了嗎?我去打聽一下這屆是誰負責面試吧。”
“……他要是又失敗了怎麼辦,繼續考嗎?他手裡的錢夠用?”
“他有心走正道,總歸是好事,我幫他找工作,實在不行想辦法資助他吧,總比他真走到那邊的世界要強。”
被兩個警察欣慰又頭痛,還擔心他走歪路的薄葉齋紀,到了網吧裡就放飛了。
不用擔心啦!路子已經歪了!
“喂,伏特加嗎?是我,我啊!”薄葉齋紀快樂地給伏特加打了電話。
伏特加語氣艱難:“哦,是薄葉君啊,你有什麼事?”
薄葉齋紀不滿:“為什麼我聽你語氣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你討厭我嗎?”
伏特加趕緊調整了一下心態:“沒有的事,隻是正在工作有些累……”
“那就好,我還在擔心要是同僚關係處得不好要怎麼辦,是不是該跳槽呢。”
伏特加:“…………”
聽到了電話漏音的琴酒:“…………”
伏特加看了看琴酒的臉色,覺得不太妙,但薄葉齋紀那邊更危險,他隻能趕緊安撫:“怎麼可能同僚關係相處不好!誰給你臉色看,告訴我,我去跟他談!”
“謝謝你!伏特加,你人還怪好的嘞!”
伏特加頂著琴酒的視線,頭皮發麻:“比起這個,我記得你剛從中東回來吧,突然聯絡我是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剛從中東回來?你一直在關心我嗎?”薄葉齋紀語氣驚喜,“果然是我的好友,不枉我從中東給你帶了伴手禮回來!”
誰是你好友啊!!!
伏特加咽下了腹誹,勉強配合著問:“什麼伴手禮?”
“當然是中東亞力酒啦,你之前一直很照顧我,我在中東就惦記著要送你禮物了。”
“嗬嗬嗬嗬,不用謝,都是我活該……我應該的。”伏特加心裡苦澀,正要敷衍過去,卻發現琴酒頭也不回地把手裡的資料甩到了他膝蓋上。
伏特加茫然地低頭一看,看到是琴酒比較關注的兩個新人的資料。
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琴酒的慣用搭檔,伏特加電光石火之間猛然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對了,薄葉齋紀現在給他找事,就是因為太閒了,給他點工作不就行了?他不是正負責考察新人嗎?
之前沒想到叫薄葉齋紀,是因為以為他還要在中東待幾個月,沒想到那邊處理得還挺快,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讓薄葉齋紀閒著了,起來乾活吧!
打工人哪有不乾活的?!
於是伏特加心領神會,對電話的另一頭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給我送伴手禮?我這裡正好有工作安排給你。”
薄葉齋紀果然來了興趣:“什麼工作?”
“兩個新人,正在考察期,正好你現在還沒有住的地方吧?你去跟他們在宿舍住一陣觀察一下如何?”
“當然可以。”
薄葉齋紀跟伏特加商量好了見面時間地點,然後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他就拖著行李箱,到達了目的地,等待琴酒的車來接人。
遠遠的,薄葉齋紀就看到琴酒那車停在了路邊,不知道為什麼,這車猶猶豫豫的,往前開了一段,又停了下來,然後又開了一段,又停下……
然後薄葉齋紀的手機就響了。
薄葉齋紀接通電話:“伏特加,你車沒油了嗎?”
坐在駕駛座的伏特加,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打著電話,看著不遠處接電話的薄葉齋紀,語氣複雜:“還真是你啊……”
不能怪他這麼遲疑,實在是今天薄葉齋紀居然很樸素地穿了一件灰色的羽絨服,把自己裹成了球,遠遠看過去沒什麼反光,那些亂七八糟的發飾耳飾可能也摘了,跟他印象中實在差彆太大,他一時不敢相認。
……所以你特麼原來也能穿得像個正常人啊!!!
帶著怨念,伏特加把車往前開了一截,等薄葉齋紀一上車,他就忍不住看熱鬨似的問道:“你那堆首飾什麼的呢?怎麼不戴了?”
上次剛入冬你穿的花裡胡哨,這次快開春了你知道小心風寒了是嗎?
薄葉齋紀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伏特加。
“因為我有職業道德,說好了要裝被迫入組織的普通人,從細節就要開始注意了……我的人設是家人被殺,一窮二白,組織答應幫我報仇,所以我才勉強加入的情報販子,穿的花裡胡哨的合適嗎?”
伏特加:“…………”
你這戲是不是加的有點多啊?!
薄葉齋紀還不放心地叮囑:“感覺你們都不太謹慎的樣子,記得彆說漏嘴害我露餡!”
伏特加:“???”
你哪來的臉叮囑我和大哥!就算露餡,也肯定是你控製不住你審美才暴露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新人的資料呢?給我看看。”
伏特加沒好氣地說:“就在後座那個袋子裡,一個叫安室透,一個叫綠川唯,安室透就是個情報販子,勸你還是換個人設,彆在專業人士面前裝了。”
薄葉齋紀拆開文件袋拿出資料看了看:“我心裡有數。”
——剛入職就塞他兩個臥底讓他考察,琴酒和伏特加可真夠意思的。
【ps:綠川唯=諸伏景光,官方沒定臥底的時候景光叫什麼,我知道很多人寫綠川光,但這是聲優的名字,還是我牆頭,寫起來怪怪的,腦海中浮現的是聲優的臉,換個差不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