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伏特加偶爾會問一些蠢問題，但能被琴酒選中當小弟，這多年都沒換人，說明伏特加不可能是真的傻。

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了被創到的感覺，伏特加被薄葉齋紀噎了一下後，竟然想出了一個自覺很妙還能跟上對方神邏輯的辦法：“那你能跳槽嗎？普通人跳槽也很正常吧？你現在公司給你開多少錢，我出雙倍！”

這樣就不用去那個見鬼的殺人公司了！他和大哥的身份，哪能隨便去那種地方！

本來打算等伏特加失敗了再出面的琴酒聞言，忍不住深深地看了眼伏特加。

沒想到伏特加還有這份急智，是他小瞧他了。

薄葉齋紀一臉的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沒被挖過牆角呢，確實是個很好的普通人體驗。”

伏特加本來隻是隨口一試，沒想到真的成了，他自己都很震驚。

這讓他產生了一個錯覺——是不是搞懂了薄葉齋紀的邏輯，跟他相處起來就能輕鬆很多呢？

猜測需要時間來印證，伏特加現在顧不上那麼多，趕緊趁熱打鐵：“日結的工作，你甚至都不用去辭職吧？直接跳槽到我們這裡就行了，組織不會虧待老員工的孩子的！”

“話是這麼說……”薄葉齋紀面露難色，“但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就會逃跑和看誰不是好人，你想挖我回中東的話，我隻能婉拒了哈。”

隻會逃跑和看誰不是好人算什麼技能啊！你是靠逃跑在中東活下來的嗎？！還有你這算個鬼的婉拒！

伏特加心中呐喊，但表面上還是一臉鎮定：“……沒關係！你來我們這，也是負責招聘！而且現在公司給你多少，我們給雙倍！”

反正先畫餅，把人弄進組織再說，至於收拾爛攤子的事，交給其他人就行了，他本來也不是負責招攬人的，能辦成就不錯了！

而且以組織的勢力範圍，和薄葉齋紀如此低的要求，在組織相關的公司裡找個符合他標準的工作崗位還是很簡單的。

薄葉齋紀還沒說話，係統倒是先急了。

【你在搞什麼！這樣下去你真就被弄到組織邊緣去了，還怎麼找重要角色刷懷疑值？你要當乾部，負責狙擊或者收集情報什麼的才能混入核心啊！】

薄葉齋紀嗬嗬冷笑：【我也想當狙擊手，但狙擊技能不是在寒川深流身上嗎？】

懷疑值係統心虛：【……那，那你當情報員也行，隨便弄弄就能很招人懷疑……當什麼HR啊，太基層了吧？】

【不行，情報員太危險了，你也說了，隨隨便便就會被懷疑，萬一中東那邊我沒利用價值了，豈不是一不小心就會死了？】

薄葉齋紀振振有詞：【黑方跟紅方不一樣，紅方沒證據就不會做什麼，可黑方不講理，沒證據也有可能乾掉你，所以刷懷疑值要更慎重，我想要活動自由點的，安全點的職位……前期寒川那邊多努努力，這邊還是先小心做人比較好。】

係統：【你這叫小心做人？？？我看你根本就是放飛自我！雖然酒廠那邊沒你資料，但你真就演都不演一下，完全本性出演啊！真正小心的人沒你這麼性格惡劣的。】

【你不懂，這叫先把容忍度刷出來，這樣我之後作死才有發揮空間啊！不然剛開始試探就被乾掉了我多冤！】

係統思考了一下，還是不太甘心：【……可你都去當HR了，跟重點劇情角色就沒什麼接觸了吧，分你不要了嗎？】

【放心，看我的。】

安撫係統隻是一瞬間的事，彆人看來，薄葉齋紀隻是走了下神，然後就很自然地開口：“給雙倍是很好啦，不過你不了解我的實力就直接挖人嗎？要不要面試一下我？”

伏特加的目的又不是真的挖人，他們組織缺什麼都不缺獵頭，所以下意識就想拒絕：“不用，我相信……”

話還沒說完，伏特加就捕捉到了薄葉齋紀臉上遺憾的表情。

他的話頓時卡了一下。

不對，這精神病要的就是普通人的體驗，會不會其實很享受被面試？

我現在要是拒絕了，他不會又覺得沒意思，反悔了吧！？

伏特加已經很久沒這麼燒腦了。

平時聽大哥的話多省事，為什麼他現在卻要揣摩一個精神病的想法！

這活兒就不應該他來乾啊！應該讓貝爾摩德來！！！

薄葉齋紀找他確認：“所以是不需要面試嗎？”

不管心中怎麼抱怨，伏特加在琴酒的注視下，還是兢兢業業地繼續努力了：“呃……理論來說最好面試一下，但看人眼光這種能力，短時間內看不太出來啊。”

“這個啊，我隨便展示一下好了。”

薄葉齋紀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朝略微喧囂的商業街那邊走了過去。

伏特加有些迷惑地跟在他後面：“你要怎麼展示？”

“嗯，舉例來說的話……”

薄葉齋紀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那邊穿藍色T恤和黑色褲子的，是個殺手，對面那顆樹下蹲著的，沒殺過人，但近期可能會殺，那個賣關東煮的攤子從左數第二個客人也是個殺手，正在打電話那個上班族剛殺完人……”

伏特加：“……？？？”

不愧是殺手的快樂老家博多，殺手是真的多……但你認真的嗎！？

殺手能看出來也就算了，有時候氣質確實跟一般人不一樣，可沒殺過人，近期會殺人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認識那個要殺人的？”伏特加忍不住問。

“不認識啊。”

薄葉齋紀一邊回答，一邊扭頭看伏特加。

不知為何，那雙原本生機勃勃的綠色眼眸，在此刻卻滿是無機質的漠然，明明視線落在伏特加身上，卻又好像沒有在看他一樣，有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看到’就知道他想殺人了，所以我才說，我擅長看人嘛。”

琴酒本來對這場鬨劇沒什麼興趣，叼著煙冷漠地靠牆站著，聽到這一番對話，才把目光往薄葉齋紀點名的幾個人身上看了一圈。

幾秒後，琴酒饒有興致地掐了煙：“如果你都說對了，那你眼光確實不錯。”

他也能判斷出幾個殺手，但其餘的就不確定了，最好調查一下後續，看看準確度。

薄葉齋紀已經脫離了那詭異的氣氛，又是活力滿滿的年輕人一枚：“我要是眼神不好，早死在中東了！”

伏特加嘴角抽搐：“這跟眼神好有什麼關係，難道不是因為你還擅長逃跑嗎？”

薄葉齋紀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伏特加。

“一流警覺的人事情發生之前就走了，二流警覺的人事情發生的時候能走掉，三流警覺的人才隻會在事情發生後逃跑！我有逃跑的能力，但我更能提前避開麻煩，這才是生存的智慧！”

係統幽幽插話：【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我就說你怎麼隻給自己本體兌換了一個「萬能導航」……】

——這人在一本正經地說什麼看似很有道理的胡話啊！！！

是的，薄葉齋紀這個脆皮本體，除了後來補上的翻譯，就隻有「萬能導航」這一個外掛。

他當時想的是，好好自己過日子，當個普通路人就能刷紅方信任度了，至於柯學世界很危險……知道哪裡會發生危險，躲開就是了！

所以新手大禮包裡送的積分，薄葉齋紀就都扔給要進組織的馬甲，往寒川深流身上狂堆技能。

誰知道臥底係統抽風，把陣營給弄反了，他一個脆皮反而是黑方，得進組織呢？

好在「萬能導航」不愧是他千挑萬選後選中的外掛，那是真的萬能啊！

隻要他設置【殺過人的人】，腦海中立刻就有附近的立體地圖，標示出目標的所在地。

他還能切換到視野模式，這樣他看到的人裡有殺過人的人，頭上就會有標識。

分辨想殺人但還沒殺的人也是一樣，換個關鍵詞就行了，通過頭上標簽，還能大致判斷對方什麼時候會動手。

除了範圍有限製，每日關鍵詞數量有限製，這能力基本沒有缺陷。

本來是用來遠離危險的，現在用來給殺人公司當HR，倒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但琴酒和伏特加不知道原因，他們隻感覺薄葉齋紀眼光確實可以。

就算不可以，伏特加也不會現在點出來，他還迫不及待地想要薄葉齋紀跳槽呢，哪能把人往外推。

“好，你面試通過了。”伏特加立刻宣布，“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薄葉齋紀伸手，笑意盈盈：“先付錢吧。”

伏特加覺得自己已經摸準了跟薄葉齋紀交流的竅門：“普通人都是工作了才發工資的。”

“是啊，但你不是挖人嗎？誠意總要先給點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彆想知道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伏特加：“…………”

伏特加不是很情願地付了錢，剛要說什麼，就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

琴酒和伏特加同時警惕地往騷動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剛剛還在薄葉齋紀口中出現過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中。

薄葉齋紀語氣輕快：“你們看，我就說他想殺人了……可惜被反殺了，不過在博多這很正常啦。”

伏特加的背後，陡然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