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就是他代替徐子暉和金家月相親的這件事。
這件事的發展可以說是完全超出了江栩的計劃, 他本來不打算插手原書的劇情,但不知為何,可能是看不慣徐子暉的做法,可能是覺得金家月這樣一個在自己的領域上獲得了極大成績的omega不該被那樣一段糟糕的感情牽絆, 他還是介入了。
雖然這麼做也有欺騙金家月感情的嫌疑, 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他隻能拖。
拖到時間點推進到徐子暉和金家月第一次相遇的那個晚上, 隻要金家月不去那裡, 劇情線就算是被改變了。
至於他和金家月的關係以及他的身份……
前者好說, 他不覺得金家月現在有多麼喜歡自己, 隻要這樣一直下去, 後面也許能夠好聚好散,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並不是閃閃發光的徐家小少爺,他是一個各方面都平平無奇而且毫無存在感的路人, 不知道金家月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感到惡心。
不過這已經超出了他能把控的範疇。
想到這裡,江栩又想起了中午抽空做的那個表格, 他始終認為金家月入院的大半原因在於自己, 他心裡過意不去,才做了那個表格, 現在想來,他的行為貌似有些越界了。
以後得注意一些,不能給到金家月一些不好的暗示。
第二就是家裡欠債的事。
江栩很頭疼究竟要如何把這筆錢給到李娟手裡,他不覺得李娟會心安理得地收下這麼大一筆錢,可家裡的債務刻不容緩。
他原先打算等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之後,將一部分的錢以獎金的形式轉給李娟,現在經過考慮,他決定這周回去先探探李娟的口風。
如果李娟依舊固執己見, 那麼他不會再插手更多。
第三就是周末和金家月見面的事。
既然他要拖著金家月,那麼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見,可他的事情太多了,這個周末他要去遊樂園兼職,還要回家一趟拿鹵煮。
把時間順下來,便是——
周六上午9點到傍晚6點,做兼職;周日上午9點到傍晚6點,做兼職;周日傍晚6點到晚上11點,回家拿鹵煮。
如此算下來,他隻有周五晚上和周六晚上有空。
但金家月這周要去外省出差,周六上午回來,他隻能和金家月約周六晚上的時間。
他隻答應了金家月周末見面的事,還沒說好具體時間,等會兒給金家月發條消息。
第四就是主角攻受的事。
這是江栩最不願想的事,他知道詹懷軒和徐子暉鬨矛盾的原因,隻是一些流言蜚語罷了,說開就行,他甚至考慮過在剩下兩年裡撮合詹懷軒和徐子暉,那樣一來,徐子暉就不會將魔爪伸向金家月。
可太難了啊!
他真的不想摻和到那兩團史萊姆當中去!
僅用三秒思考完,江栩心想算了,關他屁事。
反正就算主角攻受不因這點小事吵架,也會在往後因各種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的小事吵架,他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最後就是——
江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鏡框,戴了一天眼鏡,他的鼻梁又酸又累,眼睛也脹得不行。
周五晚上出去配一副隱形眼鏡好了,順便把頭發剪了。
在心裡把所有事情捋順並且做好安排後,江栩總算鬆了口氣。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期中考試。
他必須拿到獎學金。
江栩按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九點了,這會兒回去還能背上幾頁書,再刷一張卷子。
他在微信上點開和金家月的對話框,發了自己周六晚上有空的消息,然後一邊往回走一邊拿著手機等金家月的回複。
遠遠看到宿舍門外站著一道身影,沒等他走近,那個人突然抬頭,目光筆直地和他撞上。
詹懷軒站在門口,雙手背後地靠在牆壁上,對視上後,趕緊站直身體。
江栩見狀,好不容易緩和的頭疼又開始了。
史萊姆來了。
看那意思是要和他拉絲。
這也是play中的一環嗎?
“江栩。”詹懷軒走了過來,他的表情恢複如常,眼睛也不紅得像兔子了,但說話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栩頭疼地問:“有事嗎?”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詹懷軒說,“就是你面試上的那個兼職,是不是很容易?我周末沒什麼事做,也想過去試試。”
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你不找你哥了嗎?你一個o裝a來到這個學校不就是為了找你哥嗎?!
江栩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說:“確實很容易。”
詹懷軒鬆了口氣,正要笑出來。
江栩又說:“對我來說容易,對你來說就不一定了。”
詹懷軒要笑不笑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那個兼職看身高和體型,也需要一定體力。”江栩說,“穿著一套笨重的玩偶服跳上一天可不是在開玩笑,你要覺得接受得了,也可以去試試,但我看你連搬一桶水都費勁,還是彆浪費那個時間了。”
詹懷軒:“……”
江栩等了一會兒,看詹懷軒沒什麼要說的了,抬腳就往前走。
詹懷軒白著臉往旁邊讓。
走到宿舍門前,江栩要按密碼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像是經過掙紮,他還是扭頭看上了杵在原地的詹懷軒。
“高中生做兼職本就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你有那個精力不如好好學習。”江栩也不知道詹懷軒聽不聽得進去,他隻打算說上幾句,“學校的獎學金有很多錢,還有很多可以參加的比賽,拿到名次都有錢拿,加起來比你做兩三年兼職掙的錢都多,也許你可以試試這條路。”
他記得原書裡詹懷軒從高三開始奮發圖強,不僅拿到了獎學金,還在畢業後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至於那個失蹤的哥。
和他一樣是推進主角攻受感情線的工具人罷了,不重要。
反正看到書的最後,詹懷軒也沒把他那個失蹤的哥哥找到。
詹懷軒聽得愣住了,過了半天,他指著自己,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嗎?”
江栩說:“就是你。”
“可我的成績不是很好。”詹懷軒說,“我連班級前十都進不了,拿獎學金至少要進年級前十吧?”
江栩毫不客氣地指出:“你天天和徐子暉打打鬨鬨,當然成績差。”
“……”詹懷軒臉上掛不住,耳朵根都紅透了。
“徐子暉閒得沒事還知道看書做題,你不是在玩手機就是在看電影電視,就是在刷各種短視頻,你的成績好得起來才怪。”
“……”詹懷軒徹底說不出話了。
江栩沒再多說,輸入密碼開門進了宿舍。
徐子暉還坐在桌前玩電腦,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握著鼠標的手也沒有任何動作,餘光中他進來,趕緊坐直身體,裝模作樣地操作鼠標。
江栩連一點餘光都沒分給徐子暉,坐回書桌前,拿起筆開始刷題。
不一會兒,詹懷軒回來了,也一聲不吭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時間流逝得很快,等江栩把任務完成,已經到了晚上的十點半,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書桌,拿起手機一看,鎖屏界面上顯示了一堆未讀微信消息。
點進微信,有兩個人發來消息。
江栩直接無視掉徐子暉的消息,點進了和金家月的對話框。
【金家月:好】
【金家月:你想吃什麼?這次我來請客】
江栩靠在椅背上,專心回複消息。
【江栩:我都可以,你決定就好】
【金家月:中餐吃嗎?】
【江栩:吃】
對話框上面的“金家月”三個字時不時地變成“對方正在輸入……”,後來似是覺得打字麻煩,金家月直接發來了幾條語音消息。
江栩頓時繃直背部,他暫時沒有讓徐子暉知道自己想要拖著金家月的打算,所以不能被徐子暉發現端倪。
出於做賊心虛的心理,他悄悄扭過腦袋,想看看坐在身後的徐子暉在做什麼。
誰知下一秒,他對上了一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幽怨目光。
也不知道徐子暉保持了這樣的姿勢多久,他的上半身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過來,兩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擱在手背上,眼神幽幽,表情裡寫滿了哀怨。
江栩:“……”
徐子暉誇張地比了個口型:“回、我、微、信。”
江栩麻木地轉了回去。
徐子暉眼睜睜看著江栩拉開抽屜一陣翻找,最後翻出一副有線耳機,江栩將有線耳機的一頭插在手機上,另一頭塞進了自己的兩隻耳朵裡。
之後的幾分鐘裡,雖然江栩仍在敲打手機屏幕,但是他的微信上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徐子暉:“……”
他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地抓起手機,點進和江栩的聊天框裡就是一頓消息轟炸。
【徐子暉:兄弟你搞我是吧?】
【徐子暉:你故意的!】
【徐子暉:被我說中了不敢承認?剛才你在外面到底跟詹懷軒說什麼了?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好啊,你竟然敢在詹懷軒面前詆毀我】
【徐子暉:有種回我消息,彆當縮頭烏龜】
劈裡啪啦地發了十幾二十條消息,徐子暉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肺都快要炸開了。
可江栩還是沒回消息。
徐子暉在混亂中勉強找回一絲理智,他抱著試試的心態給江栩發了一個紅包。
一分錢的紅包。
雖然他有錢,但是他現在連一分錢都不想給江栩。
等了一分鐘,對方沒領紅包。
徐子暉扭頭看了一眼江栩,隻見江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看手機一邊走到櫃前拿換洗衣服。
看樣子是要洗澡了。
徐子暉有些急,又發了一個紅包。
這次是兩百塊錢。
一個紅包最多隻能發兩百塊錢。
江栩那邊依然沒有一點動靜,他拿著手機和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並哢嚓一聲把門鎖上了。
徐子暉冷笑一聲,咬了咬牙,直接轉了兩千塊錢過去。
下一秒,對方接收轉賬。
徐子暉:“?”
再下一秒,兩百塊錢紅包被領。
徐子暉:“??”
又下一秒,一分錢紅包被領。
徐子暉:“???”
終於,江栩回消息了。
【江栩:謝謝贈予】
徐子暉:“……”
徐子暉: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