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等什麼,當然是等著下一個慘叫聲傳出,他們過來收拾殘局啊。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黎知的位置又很刁鑽,本來以為不會被發現。沒想到就在她眺望的同時,陳管家竟然意有所感一般,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黎知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覺得陳管家應該是挺生氣的,因為他帶著人過來了。
反正被發現了,她也就不著急下去,扶著琉璃瓦好整以暇地坐下來。陳管家帶著人氣勢洶洶走過來,看她那副悠閒的姿勢,臉色沉得像鍋底:“大師這是在做什麼?”
黎知說:“天兒熱,我上來吹吹風,涼快涼快。”
陳管家眼角抽搐,到底是沒指著她鼻子罵她有病,隻冷淡道:“高處危險,大師還是趕緊下來吧。”
黎知朝他們揮揮手指,示意底下的人退遠點,然後抓住亭蓋邊沿蕩了下來。
她拍了拍手,在陳管家審視的眼神下歎了聲氣,有些懊惱地說:“陳管家,我不小心把你們給我的那個符包弄丟了,你能再給我一個嗎?”
陳管家一愣,極快地皺了下眉,神情卻並不見慌張,隻道:“知道了,晚一點讓下人給你送來。”
黎知心沉了一下。
看來現在燒掉符包已經沒用了。
等她帶著兩個玩家走了,陳管家冷笑一聲,吩咐身邊人:“他們應該有所察覺了,告訴大夫給夫人喂催產藥。”
……
回到住處,其他人都圍了上來:“有什麼發現嗎?”
黎知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這個院子被布置成了一個陣法,我們應該就是激活陣法的活祭,從我們住進來的那一刻起陣法就催動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記得鎮上的嬰兒塔嗎?”黎知說:“根據背調來看,這個鎮子上的人一直在殺女嬰,他們把女嬰殺掉後都扔進了嬰兒塔裡,而曾經有得道高人試圖去摧毀嬰兒塔但卻被阻止了,我猜測,嬰兒塔應該是一個鎮壓女嬰怨氣的地方。而現在,那地方的怨氣恐怕快鎮不住了。”
池依驚恐地瞪大眼:“冤有頭債有主,那些被殺害的女嬰跑出來後肯定會報複,金家首當其衝就是即將生產的大夫人!所以他們利用這個陣法讓我們給大夫人擋災?”
趙灤簡直要被這個神神叨叨的副本搞瘋了:“金家到底有什麼理由非要殺女嬰?他們難道連個女孩都養不起?真他媽是一群瘋子!”
黎知冷不丁說了句:“萬一他們就非要一個長子呢?女孩當然隻能殺掉,要給長子騰位置。”
眾人一想到這種殘忍行徑,忍不住打冷戰。
池依氣得發抖:“那得殺多少女孩啊!他們還是人嗎?他們不也是女人生的嗎?!”
田明傑把線索漸漸串起來了:“所以前夫人生的兩個女嬰都是被殺掉的,她受不了投湖自儘了。現夫人的第一胎也是一個女嬰,也被殺掉了,她昨天才會一直喊著要生兒子。隻有兒子才能活下
來。”
隻有兒子才能活下來。
學堂之上無羅裙,嬰兒塔裡無男嬰。
多可笑啊。
另一個玩家覺得匪夷所思:“那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難道把嬰兒塔的鬼嬰引到我們的肚子,大夫人就能生兒子了?這他媽不是男方的染色體決定的嗎?”
池依冷笑著說:“他們都愚昧到殺女嬰給兒子騰位置了,還能指望他們相信科學嗎?”
黎知覺得他們應該已經摸到了真相的門,但始終缺一個最關鍵的線索,難以把整個劇情連起來。
不過眼前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她語氣難得凝重:“如果金家真打的是讓我們替大夫人擋災的主意,那一旦大夫人開始生產,我們的處境會更危險。越接近生產時間,想要通過大夫人肚子投生的鬼嬰會更躁動。而現在它們被障眼法擋住了,我們是它們投生的目標。”
田明傑驚恐道:“我們不是已經把符包扔了嗎?”
黎知想起陳管家那個有恃無恐的表情:“就怕印記已經打下,難以消除。燒掉符包也隻是延緩發作的速度。”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沒過多久,不遠處傳來金家下人著急忙慌的聲音:“大夫人提前發作了,快去幫忙!”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玩家中又有人慘叫了一聲,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肚子,隨後猛地抬頭看向黎知,疾走兩步朝她奔來,似乎是想向她求助。
可隻邁出兩步,她就痛倒在地,被從肚子裡鑽出來的鬼嬰吸成了一具乾屍。
眾人面露驚懼,不由自主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這一次陳管家甚至沒有露面,兩個神情麻木的下人過來把滿地爬的血嬰處理了。
大家算是明白了,係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裡。想要完成任務,隻能守在這裡,如果大夫人生下一個女孩,他們還得保護孩子不被NPC殺掉。
可如果留下來,被激活的陣法會讓他們成為鬼嬰的目標,他們隻能清醒地等死。
這是係統為他們準備的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