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瀾霓公寓(四合一)(1 / 1)

從盒而來 顏涼雨 30062 字 6個月前

武笑笑和於天雷推進的20%【王桂香的遺願】,同步傳遞到了其他夥伴那裡。

此時的羅漾和方遙已經坦然接受了“走不出的四層”,因為他們查遍一切能查的地方,也沒再找到任何能破解鬼打牆的線索,要不是身邊實在沒趁手工具,他倆都能把樓道水泥地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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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仙女隊長也想明白了,這八成是旅途在故意消耗他們的時間,畢竟他們隻能在旅途裡探索72小時,一個鬼打牆,半宿就過去了,當然這還是建立在“天亮後鬼打牆便能消失”的樂觀推理上。

時間被消耗還在其次,羅漾最擔心的是孫童彤那邊,先是一匹好人和Smoke消失,再是自己與方遙被困,外面隻剩下天雷和笑笑,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駱光明的鬼魂可能早就闖進了五歲小女孩的家……

正擔心著,沒成想就收到了王桂香支線推進的喜訊,與此同時,解救孫童彤的特殊任務也從旅途信息裡消失了。

所以——

“是天雷和笑笑?”羅漾又驚喜又激動,“他倆不僅完成了特殊任務還把支線推進了!”

方遙想說也可能是Smoke帶著一匹好人從困境裡出來了,畢竟Smoke完成特殊任務的概率遠比於天雷和武笑笑那兩個膽小鬼高,不過看到羅漾那麼為兩人高興,比自己完成了任務還高興,掃興的話又咽了回去。

沉浸在喜悅裡的羅漾對此毫無察覺,但過了片刻,雲星仙女開始自我反省。比如,自己什麼時候連說話都不隨心所欲了,竟然連“掃興”這種奇奇怪怪的因素都能乾擾到自己,明明從前自己的腦袋裡壓根就沒有“掃興”這個概念,想說什麼就說了,想做什麼就做了,誰管其他人什麼心情。

方遙討厭改變,更討厭被其他人改變,思及此,他決定立刻撥亂反正——

雲星仙女:“未必是於天雷和武笑笑。”

羅漾:“什麼?”

雲星仙女:“彆高興太早。”

羅漾:“可是隻有他倆還能自由活動……”

雲星仙女:“Smoke和一匹好人情況不明。”

羅漾:“你的意思是他倆從困境裡出來了,跟笑笑、天雷彙合才完成的任務?”

雲星仙女:“說不定壓根沒有於天雷和武笑笑,就是Smoke……”

羅漾:“……”

雲星仙女:“……”

羅漾:“怎麼不繼續說了?”

雲星仙女:“你在瞪我。”

羅漾:“沒有。”

雲星仙女:“黑暗圖景說,你想揍人。”

羅漾:“沒有。”

雲星仙女:“……”

羅漾:“……”

雲星仙女:“不排除的確是於天雷和武笑笑獨立完成的任務。”

羅漾:“嗯!”

——方遙,一個全宇宙我行我素隨心所欲然後在地球失敗了的外星人。

孫童彤的任務消失後,羅漾徹底放心下來,既然當前什麼都做不了,那也彆愣熬著,他索性拉著方遙一起趁機補眠。

幾分鐘後,兩人就雙雙躺到了402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其實,“睡眠地點”的選擇也曾有過分歧——

羅漾:“你要睡在402?”

方遙:“樓道裡太冷。”

羅漾:“凶宅裡就溫暖了??”

方遙:“樓道裡有風。”

羅漾:“凶宅裡還有鬼呢。”

方遙:“……”

羅漾:“你的旅途狀態在剛才那個瞬間是不是[興奮]了一下?”

方遙:“……”

羅漾:“……”

方遙:“你也開始[興奮]了。”

仙女沒有冤枉隊長,因為羅漾這時才反應過來,要是真能再一次見到那幾個自殺的人,完全是好事兒啊,他們就有機會問出更多線索了,這怎麼能不讓人興奮?

但是剛切換到公寓四層鬼屋視角的燒仙草無法窺見羅漾內心,僅僅隻來得及接收到仙女隊長與仙女的最後兩句對話,簡明扼要概括為——

羅漾問:你是不是興奮了?

方遙說:你也開始興奮了。

燒仙草:“……”但凡凶宅裡亮一盞小粉燈,再配上這台詞,未滿十八歲的鬼都不能讓進。

太歲神沒趕上這引人遐想的對話,因為他結束了對武笑笑和於天雷的圍觀後,把視角切到了Smoke和一匹好人那邊。

半小時前的九層樓道裡,年久開裂的水泥地面還真被Smoke徒手掰開了幾塊,但一無所獲。後來他還想繼續,被一匹好人阻止,說樓梯本來就坑坑窪窪了,給這棟老樓留點為數不多的平地吧。

接著兩人上上下下走遍了所有樓層,哪一層都可以去,但敲哪一家門都無人應,到了一層大門口也走不出去。他倆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更大的鬼打牆裡,或者說,他倆被困在了駱光明死後的“時間靜止”裡。

因為如果時間沒靜止,那麼他倆現在早就應該看見程棟梁了,那個率先發現屍體並撥打120和110的男人。

可是沒有,折騰一大圈回到九樓,駱光明的屍體還在原地,維持著被他倆翻過來查看的姿勢。

這一圈也不是全無線索,至少他倆發現從一層到頂樓十一層,每一層樓道裡的樓梯轉角平台都擺著一盞蓮花燈,但一層到八層擺在地上的燈都壞了,有的是被推倒在牆角,有的乾脆連線都扯出來,還有的塑料花瓣殼子都裂了,狗啃的似的,總而言之,全都不亮。而從九層開始,蓮花燈就亮了,九層、十層、十一層,共三盞,都是好端端擺在樓梯轉角,儘管光亮很微弱,但無人破壞。

駱光明死在九樓,如果真和推斷的那樣,是跟人打架被推下來,那麼打架地點很可能在九樓半或者十樓,這才會摔到九樓轉角平台。

如此一來,住在十樓的人反而比住在九樓的葉桃、何剛(一匹好人)更有嫌

疑。

住在十樓的是誰呢?

1001超市倉庫(李義)

1002超市

1003張婉婷

一匹好人:“不一定是他倆,十樓是超市,誰都有可能去。”

Smoke:“嗯。”

一匹好人:“相比之下還是田野的嫌疑最大,那個計算器按鍵,他絕對到過案發現場!但是蓮花燈又是誰破壞的呢,為什麼要破壞,又為什麼隻破壞到八樓?”

Smoke:“想不出來,等離開這裡再說吧。”

支線推進的信息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一匹好人和Smoke不知道在他倆被困後,羅漾、方遙、於天雷、武笑笑也被分開了兩組,想當然認為進度是四個人一起推的,解救孫童彤的任務也是四個人一起完成的。

Smoke樂見其成,但一匹好人有點羨慕,也有點愧疚:“我什麼忙都沒幫上。”

“查屍體了。”Smoke說。

一匹好人搖頭:“屍體都是你查的,我連湊近看都沒怎麼敢。”

“……”因為是事實,Smoke也沒話安慰。

太歲神就是這時把視角切換過來的,一過來就看見沉默的Smoke和沮喪的一匹好人。

他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一匹好人猛然站起,下定決心似的緊盯著面前地上的屍體:“我能再查一遍嗎?”

Smoke無所謂:“怕有遺漏你就查。”

一匹好人又上前兩步,腳底已經踩到血跡了,才慢慢蹲下,死死望著那具餘溫尚存的新鮮屍體,強迫自己不要轉移一丁點視線:“不是怕遺漏,我就是……想自己查一遍。”

深吸口氣,他慢慢向屍體伸手過去,學著之前Smoke的樣子,掐住了那具死屍的臉頰。

微涼裡帶點餘溫的皮肉觸感,一瞬從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令人頭皮發麻。

其實剛死不久的屍體,觸感與活人的區彆很細微,但人的心理層面會無限放大這種差彆,進而恐懼,戰栗,生理性不適。

酸液不斷在胃裡翻滾,一匹好人控製不住地想吐,想鬆手,想離得遠遠的,但他最終狠狠咬疼了自己舌尖,把上湧的胃液咽了回去,生生挺住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旅途裡見到死人,雖然進入裡世界的時間不長,但[初旅途]裡就已經見過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當時他幾乎嚇瘋了,連自己怎麼逃出生天的都已經印象模糊。後來開始在初級大廳裡圍觀,也又闖過幾次旅途,這才慢慢習慣了隨時可能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然而這麼近距離地檢查屍體,還是在午夜時分,卻是第一次。

可一匹好人知道,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這回還能依靠Smoke,下一回呢?不邁出這一步,他永遠隻能躲在隊友後面。

艱難檢查完口鼻,他又去檢查折斷的脖子,摔碎的後腦,仔細得連衣服褶都不放過,最後又鼓足勇氣,俯身湊得更近去聞對

上頭發上、臉上、衣服上的酒氣……

Smoke瞥了幾眼,漸漸看明白了他那點小心思,沒說什麼,隻是在適當時候偶爾提點兩句哪裡還可以進一步觀察。

就這麼磕磕絆絆,一匹好人終於親自把屍體檢查完了第二遍,出了一身汗,簡直比乾體力活都累。

然後想起Smoke檢查屍體時的熟練與毫無波瀾,真心求教:“我得磨煉多少場旅途,能達到你這種心理素質?”

Smoke卻說:“沒必要想這些。”

一匹好人:“我總不能一直當廢物吧。”

Smoke:“廢物命都短,你隻要能保證一直活著,就不會太廢。”

一匹好人:“你是想說隻要我能一次次努力活下來,再廢也會有所成長嗎?”

Smoke:“折騰完了就消停消停。”

一匹好人:“你是想說現在抓緊時間休息,不然等離開幻境沒有體力繼續走行程嗎?”

Smoke:“閉嘴。”

一匹好人:“明白,你想說‘晚安’。”

Smoke:“……”

太歲神默默把圍觀視角切走,不想再在這個守著屍體溫馨道晚安的畫面上多停留一秒。

為啥不看了?沒理由,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

兜兜轉轉,他又看回了於天雷和武笑笑。

701臥室裡,昏迷的孫童彤終於醒了,但一醒就開始哭鬨,於天雷和武笑笑原本還擔心鬼魂附身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傷害,結果發現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響亮,鬨得那叫一個有力氣,反而放心下來,後來還是於天雷一首接一首搖籃曲,把小姑娘重新哄睡了。

這一次是真的睡,不是昏迷,五歲孩子頂著紅彤彤的小鼻頭,呼吸綿長,酣夢香甜。

武笑笑擦了擦額頭出的汗,向天雷同學投以欽佩目光:“你哄孩子好有耐心。”

於天雷想也不想就說:“小時候我媽也是這麼哄我的,她能一宿一宿不睡就抱著我哼搖籃曲,比我哼得好聽多了。”

武笑笑不並意外,雖然在學校裡時隻知道於天雷家庭條件好,都說他人傻錢多嘛,但另一方面,能養出這麼“清澈”性格的孩子,家庭氛圍一定很有愛。

本以為於天雷會繼續懷念童年,可說完這一句後,他卻不再講了,好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肉眼可見低落下來。

武笑笑怔了怔,又不好意思貿然問。

於天雷反倒深深歎口氣:“你說為什麼人心不能永恒呢?”

這問題太深奧了,甚至有點哲學意味,武笑笑發懵地眨眨眼,無從作答。

於天雷的目光仍在孫童彤酣睡的小臉上,自顧自繼續道:“其實我比這個小家夥幸福,我小時候可是媽媽爸爸輪流哄,絕對是家裡的大寶貝。”

武笑笑莞爾:“嗯,看出來了。”

“但是後來就變了,”於天雷的側臉第一次露出與他眉眼氣質相符的憂鬱,“可能因為我開始上學了

,我爸覺得終於能喘口氣,放飛做自己了,他就開始在外面找女人,我媽起先特傷心,和他鬨了好多回,後來發現沒用,我勸我媽離婚,保證我跟她走,不跟我爸,但我媽不同意,然後她也開始在外面交男朋友……”

信息量太大,武笑笑應接不暇,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心“最懂愛情”、“相信愛情”的於天雷,早早就見過了愛情裡的不忠與醜陋,更沒想到對方會忽然在這樣一個旅途情景裡,跟自己傾訴這近乎私人的秘密。

於天雷其實也沒想說這些,父母各玩各的這種事兒,他就是跟學校裡關係最鐵的兄弟也沒怎麼講過,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心疼孫童彤,然後看到小姑娘遭遇這麼大的危險,作為母親的孫茹竟然還徹夜未歸,讓他在心疼裡又生出一點憤怒,再加上夜晚太靜,莫名讓他想傾訴一些什麼。

說了這麼多,卻沒聽見武笑笑接什麼話,於天雷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讓對方為難了,畢竟誰莫名其妙被傾訴一通“我好可憐,我爸媽感情不好”,都會尷尬得不知怎麼勸。

故而不等笑笑出聲,他就收起憂鬱,抬頭嘿嘿一樂:“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都是過了命的兄弟姐妹,不許外傳啊。”

武笑笑知道自己應該也跟著樂一樂,再打個趣,這沉重話題也就輕飄飄揭過了。可是忽然之間,她不想這麼敷衍,至少不想在對方這樣交心後,連一點真誠的回應都不做。

所以她好奇又認真地問:“那你為什麼還那麼想談戀愛,之前的玫瑰花表白,在女生宿舍都出了名了。”

於天雷顯然清楚自己的知名度,並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經道:“就是因為有我爸媽的反面例子在,我才更向往愛情。說出來你彆樂,我真相信這世界上有最純粹的愛情,並且我願意為之追尋終生!”

一瞬間,那個二了吧唧的天雷同學就回來了,那信誓旦旦恨不得握拳的架勢,知道的他是想戀愛,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奮鬥世界和平。

但武笑笑還是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看見反面例子不是更應該懷疑嗎,你怎麼反倒更相信了?”

於天雷搖頭,說:“不是更相信,是我小時候就信,覺得我爸媽那種就是最好的愛情,後來他倆不愛了,我掙紮過幾年,還是選擇繼續相信。”

武笑笑:“為什麼?”

於天雷:“信,這個世界上存在完美愛情的可能性還有1%,不信,那就真的100%絕望了,多可怕。”

武笑笑:“……”

於天雷:“?”

武笑笑:“你的思考回路真跟彆人不一樣。”

於天雷:“但是很招人喜歡對吧?”

武笑笑:“誰給你的自信……”

於天雷:“你笑了呀。笑,就是對我健康性格、優秀愛情觀的最好肯定。”

武笑笑再忍不住,噗嗤樂出聲:“嗯嗯嗯,你可完美了。”

默默圍觀的太歲神:“……”為什麼每一個圍觀視角,都讓他覺得自己特彆多餘。

清晨六點,旅途計時12:00:00(時鐘06:00:00),孫茹終於回來了。

於天雷和武笑笑是在女人的尖叫聲中驚醒的。也不怪孫茹,任誰一開門,發現客廳一片打鬥狼藉,再開臥室,發現兩個“鄰居”背靠床邊坐在地板上打瞌睡,床上還躺著自己閨女,都會想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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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天雷睡得沉一些,驚醒後半天沒緩過神,還是武笑笑立刻沒了睡意,顧不得爬起來,直接在孫茹的尖叫聲裡,用同樣聲嘶力竭、不遜於對方激動的聲音大喊:“駱光明昨天晚上回魂了——”

她沒指望孫茹真能聽清自己說什麼,隻是想用聲高把對方吼住,顯得自己和於天雷的“私闖民宅”理直氣壯,沒那麼心虛,當然如果能嚇到對方,彆再持續恐怖尖叫更好。

萬沒想到孫茹不僅一瞬安靜,因熬夜憔悴的臉色也刹那發白,顫抖著嘴唇問:“你說……什麼?”

這一問卻反而讓武笑笑認定,女人聽清了,不僅聽清,而且十分在意,在意到甚至可以把兩個“鄰居”不請自來闖空門先放到一旁。

“駱光明,那個死在九樓樓梯間裡的研究生,昨夜是他的頭七,他回來報仇了。”武笑笑故意說得直接又駭人,目光緊緊盯著女人的臉。

孫茹的濃妝經過一夜已然花了,口紅也掉色得差不多,沒有補塗,嘴唇露出沒那麼健康的黯淡底色。聽完武笑笑的話,她果然眼神瑟縮一下,雖然隻是刹那,卻流露真實恐懼。

武笑笑“測試”成功,愈發篤定自己的直覺沒錯——正常人聽見這種事,第一反應大多會嗤之以鼻,什麼頭七,什麼回魂,你當我三歲小孩嗎。孫茹這種一上來就相信了並真真切切害怕的,要麼是像金銘鋒一樣,唯愛封建迷信,要麼就是……心中有虧。

老話還是有道理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媽媽!”孫童彤被吵醒了,一睜眼看見自己母親,忙不迭從床上下來,直直撲過去。

孫茹從恐懼裡刹那抽離,張開手臂把孩子抱進懷裡,一邊緊張查看一邊又帶著難掩的生氣暴躁:“他倆沒對你做什麼吧?媽媽怎麼跟你說的,一個人在家,無論誰來敲門都不能給開,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她檢查孩子的心是急切的,可檢查手法又是粗魯的,孫童彤不知是被弄疼了還是吼怕了,哇地一聲哭出來。

睡眼惺忪的於天雷終於完全清醒,然後就看不過去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走上前想阻止:“你乾什麼,輕一點,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哪知他手還沒碰到小姑娘呢,孫茹就一把將孩子扯到身後,扯著嗓子罵:“彆他媽碰我孩子!你們立刻從我家裡滾出去——”

她發瘋般地大吼大叫,比剛進門的時候還要更加激動,情緒崩潰得根本毫無預兆。

於天雷被嚇了一跳,他隻是想讓孫茹對待孫童彤溫柔一點,可孫茹表現得就像他要搶孩子。

忽然間,於天雷想起孫茹的身份信息是“離異”,但信息裡卻沒說孩子的父親現在哪

裡,難不成……孩子父親來搶過孩子,所以孫茹對於有人想搶走自己孩子才這麼應激?

於天雷這完全是憑空的腦洞大開了,武笑笑那邊則更務實一點,原本她想用駱光明回魂的事嚇唬住孫茹,趁機逼問,說不定孫茹會在恐懼之下露出破綻,但現在看,安撫好孫茹反而是當務之急,否則什麼有效信息都彆想問出來。

“你彆激動,聽我說,”武笑笑緩了語氣,迅速解釋自己和於天雷為什麼會在此,“昨天真是駱光明頭七,住在八樓的金銘鋒你知道吧,就那個特懂玄學的網約車司機,他跟我們住戶委員會說死在樓道裡的研究生會在昨夜回魂,讓我們家家戶戶都小心,還給了我們一面八卦鏡……←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說著,武笑笑乾脆把八卦鏡拿出來亮給孫茹看,用實物增加陳述的可信度:“我們當時躲在超市,就是從這面鏡子裡看到了回魂的駱光明,他襲擊完超市,就來了你家……”

孫茹緊緊摟著孩子,在武笑笑溫和的聲音裡,大吼大叫慢慢停了,但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直到童彤掙紮著在母親懷裡抬起頭,帶著哭腔奶聲奶氣地說:“哥哥姐姐是好人,他們打走了壞蛋,還有奶奶,奶奶也一起打壞蛋!”

孫茹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奶奶?”

“住在你隔壁的王桂香,”於天雷接口,同時不著痕跡向後退了退,拉開與母女的距離,以免再刺激到孫茹,“她不光把房子留給了你們,還在你夜裡出去的時候,過來陪著童彤玩,”頓了頓,於天雷狠心又刺激了對方一句,“她比你更疼孫童彤。”

二十分鐘後,把女兒重新哄入睡的孫茹從臥室裡出來,關上房門,再一次看向客廳裡還沒離開打算的不速之客。

相比剛回來時,她現在的情緒穩定多了,關門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那個歇斯底裡的女人仿佛從她身上消失了,此時的孫茹慵懶,憔悴,還帶一點玩世不恭的自嘲。

她淡淡吐出煙圈,隨意摳著指甲上斑駁的紅色甲油,和於天雷、武笑笑說:“晚上喝得有點多,剛才酒還沒醒,失態了。”

於天雷和武笑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又或者都是。

一個神經緊繃、情緒極易失控、緊張女兒卻又沒辦法好好照顧女兒的母親,帶著一身夜生活的氣息,這就是孫茹展現給他倆的。

可他們無權評價彆人的生活,何況難得孫茹情緒穩定下來了,於是兩人以最快速度把昨夜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除了九星殺手那一部分沒說,剩下孫童彤被附身襲擊他們倆,到後來王桂香出現,連王桂香勸駱光明放下執念的細節都沒遺漏。

孫茹沉默聽著,其間沒說一句話。

於天雷講這些是希望孫茹相信他和武笑笑過來幫忙的善意,但武笑笑還有第二個目的,就是想以此從孫茹這裡打聽出更多信息,所以她沒有放任孫茹的沉默,反而在講完之後緊接著問:“為什麼駱光明不去找彆人,偏來找你家?”

這話把於天雷都聽愣了,剛想說不是因為自己教了孫童彤

用麥克風才……卻被孫茹先聲打斷。

女人皺眉看向武笑笑,神情不善地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什麼駱光明,他死了關我什麼事。”

武笑笑:“不關你的事,為什麼找上你家?”

於天雷瘋狂給武笑笑使眼色,你倒是看看我啊,找上這裡不是因為我手欠動了麥克風嗎……

孫茹:“鬼這玩意兒還不是逮著誰就禍害誰,可不是每一個鬼都明白冤有頭債有主。”

武笑笑:“……好吧。”

孫茹似沒料到武笑笑這麼痛快結束話題,一時愣神。

武笑笑卻緊接著說:“昨天晚上王桂香的三個兒女來了。”

孫茹變了臉色,不同於之前極力隱藏恐懼,此時她的厭惡幾乎毫不掩飾:“他們來乾什麼?”

“要房子,”於天雷終於能配合上自家隊友了,一唱一和,混合雙聊,“說你為了房子害死了他們的媽。”

“放屁!”孫茹煩躁地撩一把頭發,“有能耐讓他們去法院告我。”

“所以真是你用愛心照顧孤寡老人,最終王奶奶深受感動立遺囑把房子給你了?”於天雷努力描繪得溫情脈脈。

收獲孫茹一個鄙視眼神:“你信嗎?”

於天雷看著女人手上快燒到尾的香煙,誠實搖頭:“有點難。”

“我照顧她?”孫茹說完自己都樂了,而後話鋒一轉,“她照顧我和孫童彤還多一點,那就是一個又不服老又愛多管閒事的老太太,你問她為啥把房子留給我,我還想知道呢。”

女人說著起身,走到窗台,那裡放著一個小煙灰缸。

她把煙屁股在裡面按滅,掏出手機,劃了幾下,立到窗台上,又重新點燃一根煙,搭在煙灰缸沿上。

細長女士煙的白霧一點點模糊了旁邊立著的手機屏,乍看,就像一個正在燃香的供桌。

過了幾秒,於天雷和武笑笑才看清手機屏裡的照片,一個銀發蒼蒼的小老太太,坐在陽光下的輪椅上,穿著整潔優雅,精神矍鑠,完全沒有年邁的衰弱與死氣沉沉,不知被什麼逗得捧腹,相片抓住了她哈哈大笑的瞬間,逗趣得像個孩子。

沒有香爐,那就點煙,沒有遺照,那就放手機照片。

孫茹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王桂香。

“一個破房子,我還不樂意要呢,賣都賣不出去,值幾個錢?”女人沒有轉身,隻窗戶玻璃上應出一張憔悴落寞的臉,“我倒寧可她多活幾年。”

於天雷和武笑笑沒辦法像方遙那樣直截了當看圖景,隻能從昨夜的種種判斷,王桂香對孫童彤的愛護是真的,再從與孫茹交談的感覺上判斷,女人對於王桂香也是有著某種情感的,可能是感激對方照顧自己女兒,也可能是同情對方那麼大年紀,身體不便還坐著輪椅,明明有兒有女卻過得像個孤寡老人。

“害死王桂香這條指控肯定是不成立的。”趁著孫茹再次進臥室查看女兒睡得怎麼樣,於天雷悄悄跟夥伴討論。

武笑笑點頭:“我也覺得,可能孫茹並沒有照顧王桂香,她連自己女兒都照顧不好,但她和孫童彤的存在,本身對於一個獨居的老人就是很大的慰藉了。以前我們家樓上就住著一個奶奶,我媽有時候做點吃的也會給她送去,我媽說人到老了最怕的就是孤獨。”

“那三個不孝兒女還好意思過來爭房子,”於天雷越想越來氣,“他們要是對王桂香好,親媽能寧可把房子留給鄰居也不留給他們嗎?”

毫無預警,兩個人的吊墜就這樣投射了,卻並非行程進度,而是一幕幕往日光影——

“奶奶奶奶,你笑一笑,媽媽要給你拍照。”陽光明媚的公園廣場上,孫童彤小大人似的提醒。

“好好好……”輪椅上的王桂香笑得眼睛都沒了,連連應。

照片拍完了,孫童彤心滿意足,開始在草地裡瘋跑。

孫茹無語,又懶得追,隻不時看一眼,確定孩子沒離開自己視線範圍,偶爾還要不耐煩嚷一句:“慢點跑,摔了我可不抱你——”

王桂香搖著輪椅來到女人身旁,不太讚同地皺眉:“對孩子你得多點耐心。”

孫茹撇撇嘴:“我性格就這樣,改不了。”

王桂香從善如流:“行,你到了法院跟法官也這麼說,看還能不能把孩子判給你。”

孫茹惱怒:“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年輕的沒有尊老愛幼,年邁的也沒有倚老賣老,如果不去看兩個人的年齡差,這就像平輩的朋友在對話。

尤其王桂香,與武笑笑和於天雷想象中差距好大,他們以為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然而在往日光影裡,這分明是一個有氣質有腔調人老心不老的女士,又優雅,又風趣。

她甚至慫恿孫茹再找一個男人:“你天天晚上出去,連個好男人都遇不著?”

孫茹翻白眼:“哪個好男人晚上去夜場混?”

王桂香犯愁:“也是。”

孫茹:“天天慫恿我,你怎麼不說找個老頭?”

王桂香:“你太封建了,老太太就一定要找老頭嗎?”

孫茹:“怎麼著,你還想找年輕小夥?”

王桂香:“我沒退休之前,在學校裡追我的老教授不要太多。”

孫茹:“那你不還是一個沒抓住。”

王桂香:“是沒看上,我要找的是靈魂伴侶,寧缺毋濫。”

孫茹:“行行行,大教授,說不過你。”

王桂香:“我就納悶兒了,我這八十歲的人都沒覺得自己老,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怎麼才三十就暮氣沉沉了呢,這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社會現象。”

孫茹:“都退休了,就彆天天惦記研究您那社會學了……”

光影到這裡消失,王桂香在於天雷和武笑笑腦海中的形象,也徹底從一個孤寡無依的可憐老人,變成有文化有氣質的社會學教授,耄耋之年,卻心態超然。

圍觀至此的太歲神也詫異不已,他們最終結束旅途時,王桂香這條

線也才10%,壓根沒機會看到光影裡真實的王桂香,此時才發現,他們的想當然與旅途的真實面貌,有時可能天差地彆。

投射屏最終定格在——

支線行程2/4:【王桂香的遺願】(+20%,當前進度40%)

盒子寄語:我的房子我做主。

於天雷、武笑笑:“……”這遺願的表達方式還真的很潮流。不過聯想到光影裡王桂香的性格,好像也很符合老太太的人設。

同時這寄語也讓兩人明白了,為何支線行程會在此處推動。

因為他們猜對了“房子歸屬的真相”,即遺囑是真的,王桂香的確想把房子留給孫茹母女。

但這又來了新的問題——既然“遺願的真相”已經揭開,為什麼支線進度才到40%?

兩位夥伴面面相覷。

於天雷:“難道……”

武笑笑:“王桂香還有彆的遺願?”

孫茹正好此時從臥室裡出來,以為兩人在和自己講話,可又沒太聽清:“你們說什麼?”

於天雷和武笑笑剛想搪塞過去,701的防盜門忽然被敲響了。

屋內三人俱是一驚,下意識防備看向門口。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仙女隊長聲音:“你好,我們是公寓住戶管理委員會……”

清晨七點,旅途計時12:00:00(時鐘07:00:00),天徹底亮了。

於天雷和武笑笑幾乎是衝過去開的門,門外不止羅漾,還有方遙、一匹好人、Smoke。被困半宿的四人終於在天亮之後重獲自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奔赴701孫童彤家。

終於,好煙仙女小隊全員彙合。

隻是孫茹的臉色不大好,她視線穿過於天雷和武笑笑,落在門外的某張臉上。

最先察覺的是方遙,因為他看見了女人心中的黑暗圖景——厭惡,極端厭惡。

循著女人的目光,方遙鎖定了“嫌疑人”:“Smoke。”

注意力還放在於天雷和武笑笑身上的老煙同學,猝不及防被點名:“嗯?”

方遙:“她討厭你。”

Smoke莫名其妙:“誰?”

方遙:“孫茹。”

Smoke猛然看向屋內的女人:“討厭我?”

方遙:“極端厭惡。”

Smoke:“為什麼?”

方遙:“你得問她。”

可孫茹並沒有給老煙機會,上前兩步來到門口,直截了當問於天雷和武笑笑:“你們倆也是這個什麼住戶管理委員會?”

兩人當然點頭:“對,我們和他們四個都是……”

孫茹:“慢走不送。”

兩人猝不及防被推出701,然後“砰”地一聲,大門在六人面前無情關閉。

反射弧再長也知道問題出誰身上了,五位夥伴緩緩看向那張刀疤臉。

Smoke:“……算上昨晚,我才第

二次見她。”

“但麻久友不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羅漾眯起眼,“你的身份牌估計跟她有糾葛。”

“感情糾葛?”於天雷來勁了,“我懂了,王桂香剩下的60%遺願就是孫茹的愛情!”

羅漾、方遙、一匹好人、Smoke:“……”

武笑笑:“咱就說,有沒有可能糾葛類型除了感情,還有仇怨?”

可惜旅途並沒有對他們猜想給與進度推進的獎勵或提示,所以孫茹跟麻久友到底什麼瓜葛,目前成謎,而任憑他們再敲門,701都沒再開。

六人隻得把孫茹這邊的事先放到一旁,找地方坐下來“交換”一下昨夜的收獲——

駱光明的死亡現場與屍體。

402的集體自殺與遺書。

701的孫童彤被附身與王桂香。

越來越多的線索交織在一起,前路卻仍成謎。

而與駱光明死亡可能有關的嫌疑,目前聚焦在三個人身上——

羅漾:“402的自殺者,網名‘爛泥’,駱光明來公寓很可能就是為了他。”

一匹好人:“還有田野,駱光明死的時候,他可能就在現場。”

武笑笑:“還有孫茹。”

於天雷:“孫茹?”

武笑笑:“對,還記得我問她,為什麼駱光明偏偏找上她家嗎?”

於天雷:“說到這個,我還差點忘了,不是因為我動了麥克風才引出後面那麼多事嗎,你為什麼不跟孫茹說……”

武笑笑:“因為我想詐一下她的反應,如果她心裡有鬼,就會相信駱光明附身孫童彤是為了找她們算賬。”

於天雷:“那你詐出來了?”

武笑笑:“嗯,她第一反應就是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駱光明,人死了關她什麼事。”

於天雷:“有什麼問題嗎?”

武笑笑:“有,因為孫童彤已經被附身過了,差點有性命危險,如果駱光明的死真跟她沒關係,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害怕,然後努力去想自己是不是哪裡惹到了鬼魂,犯了不該犯的忌諱,要不要帶著孩子去哪裡先躲一躲。可她都沒有,她第一反應是撇清自己和駱光明的關係。事情都發生了,再不斷強調自己根本不認識駱光明,有什麼意義?”

於天雷:“除非……她很怕彆人把她跟駱光明的死聯係到一起?”

武笑笑:“對!”

於天雷:“笑笑你也太聰明了,這都是跟哪兒學的??”

武笑笑:“隊長。”

於天雷:“我就說這招似曾相識,羅漾[初旅途]就把那個顧寧詐得團團轉,詐騙他是專業的!”

羅漾:“……”同樣對NPC使詐,在笑笑那兒就是聰明,在自己這裡就是詐騙是吧。

除了主線的死亡疑雲,剩下龐雜信息裡,眾夥伴最感興趣的方向出奇一致——

一匹好人:“九星殺手居然是一隻海星?”

於天雷:“嗯,肉乎乎的,可萌了。

Smoke:“所以‘殺氣’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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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笑笑:“可能在……盒生寄語裡?”

羅漾:“你剛才說他給你的道具叫什麼來著?”

於天雷:“[玫瑰之槍]。”

方遙:“子彈是玫瑰花?”

於天雷:“不能這麼浪漫吧……”

方遙:“射中誰,誰就愛上你?”

於天雷:“能嗎?”

方遙:“開火之後,所有人陷入浪漫,無心戀戰?”

於天雷:“這麼牛逼的嗎……”

一匹好人:“怎麼辦,我感覺於天雷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

羅漾:“……”不,按捺不住的分明是好奇心爆棚的雲星仙女。

方遙:“打一槍看看吧,瞄準誰都行。”

羅漾:“你不要再慫恿他了!”

最終天雷同學還是沒有貿然扣下扳機,避免了“隊伍內突然漫天玫瑰花海或者A隨機愛上B”的可怕危機。

當然這裡面也有於天雷自己意誌堅定的功勞:“我不能開槍,這道具是要送給笑笑的。”

武笑笑十分感動然而拒絕:“自己留著吧,這道具已經刻了你的名字。”

於天雷:“啊?哪裡?”

武笑笑:“槍的靈魂上。”

交流完畢,臨近八點,又是嶄新的一天。

“走吧,”羅漾起身,“先去超市看看。”

其他夥伴同意,畢竟昨夜他們把人家超市弄得又是下雨又是吹雪的,還半途跑了,現在不去修複關係,很容易被張婉婷拉黑,再沒機會接近這個整棟公寓“人流量最旺”的地界。

果不其然,半宿過去,李義還在收拾殘局,貨架剛剛全部擺正,這會兒正掃地上的碎玻璃。張婉婷不在,倒是程棟梁帶著一個小弟正在量門框的尺寸,看樣子準備幫忙定製新的玻璃,還有午夜之前溜之大吉的喬治,這會兒也回來了,叼著個火腿腸在超市內晃蕩,這瞅瞅,那看看,跟個監工似的,就是一點不乾實際活。

“老板娘呢?”羅漾客氣地問。

李義無精打采抬頭,見是他們,蔫蔫咕噥:“被雨淋感冒了,已經回屋休息。”

“雨?”喬治輕盈跳坐上收銀台,歪頭疑惑地問,“室內哪來的雨?”

昨夜恐怖的種種又在李義腦海閃回,他全身抗拒:“我不想回憶。”

喬治沒追著問,反而轉頭看向羅漾六人,煞有介事批評:“聽說你們六個昨天晚上也在超市,這麼多人,怎麼還能讓姐姐的店被砸了呢?”

於天雷無語:“你要真擔心,昨天晚上彆溜那麼快啊。”

“我的人雖然跑了,”喬治把手放在胸口,特認真地比了一個心,“但我的心與姐姐同在。”

於天雷:“嗯,躲家裡隔空守護是吧。”

羅漾聽著他倆鬥嘴,忽然想到天雷同學說過,程棟梁和張婉婷的關係肯定不一般,那現在喬治一口一個姐姐的

替張婉婷打不平,就好像他倆關係多親近似的……

“喬治這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不吃醋?”

程棟梁剛讓小弟記完尺寸,正準備聯係廠家,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問。他回頭,對上羅漾半玩笑半調侃的臉。

“哪樣,”程棟梁瞥一眼收銀台上的年輕男孩,“一口一個姐姐?”

羅漾攤手:“你看,你還是在意。”

“我是嫌他吵,”程棟梁肅殺的臉上沒什麼波瀾,是真的不在意,“一個小屁孩,我吃他的醋?你是太看得起他還是看不起我?”

羅漾佩服:“不愧是大哥,有胸襟。”

程棟梁警惕皺眉:“少給我灌迷魂湯,想乾嘛,直接說。”

羅漾搖頭:“不用了,想乾的已經乾完了。”

程棟梁:“?”

羅漾:“我想確認一下你跟老板娘的關係,如果你倆沒關係,你剛才就應該立刻反問我,為啥要吃醋。”

程棟梁:“……”

羅漾:“但你直接默認了,你和老板娘就是會互相吃醋的關係,雖然你沒吃喬治的醋。”

程棟梁:“……”

小弟:“大哥,要揍他嗎?”

程棟梁緩緩看向手下:“我跟你們說過什麼?”

小弟立刻立正:“文明人,不打架!”

六枚吊墜在小弟的正氣凜然裡,無聲投射——

支線行程1/4:【文明人】(+5%,當前進度15%)

盒子寄語:四月,春天了,要不要談個戀愛?

【觀賞間】

燒仙草:得,大哥的感情線明朗了。

真是人間太歲神:單戀線明朗,從張婉婷跟他說話的態度看,明顯人還沒追上。

燒仙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可得小心羅漾,聊天聊得如沐春風,套話套得無影無形啊。

真是人間太歲神:嗯,防不勝防。

燒仙草與太歲神這邊難得觀點一致,旅途超市那邊的程棟梁則不想再跟羅漾聊下去了,可能是怕被扒得啥隱私都不剩,迅速聯係完玻璃廠家報好尺寸後,就從冰櫃裡拿了個花心筒,讓李義過來收款。

羅漾立刻想到對方上回在收銀台給張婉婷留下雪糕請客,留的就是花心筒,難道程棟梁這是準備再帶著雪糕去看病人?

還沒等仙女隊長開口,於天雷先無語了:“大哥,你請感冒病人吃雪糕也就算了,我當你物理降溫,但你不能回回送姑娘花心筒啊。”

程棟梁一條腿已經跨出破玻璃門了,聞言又回過身來:“甜筒不行?”

“不是甜筒不行,是花心筒不行,”於天雷一副“你到底懂不懂怎麼追人”的無奈,“你送的任何東西都會在對方那裡留下‘潛意識的印象’,你這收債大哥形象已經不怎麼正面了,還要在老板娘那裡留一個花心濫情的潛意識?”

程棟梁沒言語,半信半疑。

“行,就算你不相信‘潛意識印象’,那寓意和兆頭也不好

啊。”於天雷語重心長。

程棟梁稍有動搖:“那你選個寓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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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天雷毫不猶豫走向冰櫃:“送女孩東西這種事你問我可算找對人了……”

轉瞬,一根巧樂茲塞進程棟梁手裡。

程棟梁:“這個有什麼特彆?”

於天雷:“你知道它最出名的廣告詞嗎?”

程棟梁:“願聞其詳。”

於天雷:“喜歡你,沒道理。”

程棟梁:“……”

於天雷:“你知道它的品牌願景嗎?”

程棟梁:“請講。”

於天雷:“點亮你浪漫快樂的時刻。”

“……”又一次漫長沉默,程棟梁終於五體投地,“不愧是大學生,知識面真廣。”

羅漾、武笑笑:“……”不,隻有天雷同學深耕這個領域。

等等,羅漾察覺問題,他們現在是住戶身份,也不是大學生啊。

“你為什麼說他是大學生?”羅漾直截了當問程棟梁。

程棟梁疑惑看他,又看看於天雷,反問:“周異,你不是F大畢業的嗎?”

於天雷被問愣了,旅途信息隻告訴他周異是異寵博主,二十四歲,沒提過他的任何學曆背景。

可就在程棟梁反問後,於天雷看見了自己吊墜更新的周異身份信息,清清楚楚多了一句——畢業於F大。

於天雷再顧不上程棟梁,第一時間把變化報告給其他夥伴。

一匹好人驚訝:“身份牌信息還能更新的?”

羅漾想的卻是:“周異畢業於F大,跟旅途行程有什麼關係?”

仿佛為了回答他的疑問,剛在收銀台給巧樂茲結完賬的李義,錯愕抬起頭,看向於天雷:“周哥,你也是F大畢業的?”

好煙仙女小隊齊刷刷看他:“也?”

李義哆嗦了一下,小聲說:“那個駱光明……也是F大的。”

【觀賞間】

燒仙草:……他們是黃金礦工嗎,一挖一個新信息!

真是人間太歲神:更像是在手繪一張越來越清晰的公寓旅行地圖。

現如今流傳在漂流大廳裡所有關於瀾霓公寓的訊息,提到駱光明身份都隻有一句“重點學府研究生在讀”,這還是第一次,有隊伍明確了駱光明的在讀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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