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侍淮銘的安排,珍珍收起心,吃完飯就寫作業去了。
侍淮銘沒有在旁邊看著她,而是出去了一趟。
他去隔壁找李爽拿珍珍買的東西。
李爽把包拎給他,然後又遞一個信封到他面前,“這包裡全是給你家小棉花買的東西,信封裡是清單和剩下的錢票,買了什麼東西,每樣東西花了多少錢,我全都列出來了,你拿回去對一對。”
侍淮銘接下包和信封,跟李爽說:“麻煩了,有空我和珍珍請你們一家出去吃飯。”
李爽不愛計較這種事情:“這點小事,不需要。”
***
隔壁台燈下。
珍珍挺直腰背,寫字寫得認真。
一邊寫她還在嘴裡一邊默背字母。
侍淮銘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珍珍才抄寫到“i”。
珍珍聽到動靜,抬起頭看著他進房間,剛要開口和他招呼,侍淮銘先說了句:“不要分心,不用管我,繼續。”
珍珍隻好把打招呼的話又咽下去。
低下頭,捏著鉛筆繼續認真寫。
侍淮銘沒再說話,在珍珍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從面前的書堆裡抽出一本書。
他翻開書認真地看起來,除了翻書的聲音,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珍珍坐在他旁邊寫字,自然有壓力。
於是繃緊了神經,越發寫得認真入神,生怕侍淮銘批評她。
六個字母全部都認真寫完了,珍珍把本子拿給侍淮銘。
侍淮銘放下手裡的書,接過珍珍的本子翻了翻。
翻完了說:“不錯,都記住了嗎?”
珍珍不太敢確定,“應該吧。”
侍淮銘把桌子上的課本合起來,把本子還給珍珍,“默寫一下看看。”
珍珍那狀態實像個剛上學的小學生。
她把本子移到自己面前,繃緊了臉色,翻開新的一頁,在侍淮銘的注視下,下筆很慢,一筆一劃把六個字母寫完。
寫完拿開手,小心地問侍淮銘:“可以嗎?”
寫的時候侍淮銘就看到了,這會點頭,“可以了,今天太晚了,就到這吧。”
聽到這話,珍珍暗暗鬆了口氣。
今天的學習任務完成了,她也就不用在侍淮銘的房間裡呆著了。
珍珍合起本子放下鉛筆起身,“那我就先去準備睡覺了。”
沒等珍珍走出房間的門,侍淮銘又叫她:“等一下。”
珍珍停住步子回過身,“還有……什麼事嗎?”
侍淮銘沒說話,從寫字桌邊站起來。
他出門往廚房去,珍珍便跟在他身後跟過去。
到了廚房,侍淮銘跟珍珍說:“你要的米面什麼的,還有油鹽醬醋,能買的都給你買回來了。至於蔬菜水果豬肉羊肉那些,需要的時候拿著錢和票去副食店買就可以了。學校外面就有一個副食店,買起來也方便。”
提到做飯做菜珍珍心裡有勁,點頭道:“好的。”
她左右看看,“可是,怎麼燒呢?”
這就是侍淮銘帶她到廚房來的原因。
他帶珍珍到爐子前,對珍珍說:“城裡現在都用煤球爐燒飯,不用土灶。爐底我放了點廢報紙和短柴火,先用這些點火。”
拿火柴擦著一根,在爐子裡點起火。
等著火燒得旺一點,他用鐵鉗夾一塊煤球放到爐子裡,“用下面的火把這個煤球點起來,等這個煤球燒起來了,再在上面加新的煤球。”
珍珍在旁邊聽得認真看得也認真。
看著煤球成功燒了起來,侍淮銘又陸續在上面加上新的煤球。
加完煤球放下鐵鉗子去接水,把接滿了大半水的桶形大鋁鍋放到煤爐子上面。
爐子這就算燒起來了。
侍淮銘又處理了一下爐門,“不用的時候,爐門像這樣封小一點,攢著小火,這些水到明早就能熱,可以直接用來洗漱,就不用去打熱水了。”
燒火做飯這些是珍珍最擅長的。
她覺得自己學會了,衝侍淮銘點點頭:“我知道了。”
侍淮銘去把窗子打開一些,繼續說:“晚上如果爐子燒著,窗戶最好是要留縫,不然在不通風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中毒。”
珍珍微驚,“燒這個還會中毒?”
侍淮銘點頭,“所以還是注意點為好。”
珍珍都記住了,心想在城裡生活可真不容易。
侍淮銘教完了這些,又跟珍珍說:“你想做就做一下,不想做的話就去食堂打飯回來吃,或者直接去食堂吃。現在你主要的精力還是得放在學習上,不能太分心。”
珍珍擺出態度來,“我知道了,不會影響學習的。”
侍淮銘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了,叫珍珍,“去洗洗早點睡覺吧。”
珍珍沒有耽擱,抓緊時間去洗漱。
但洗漱完回到臥室裡,她沒有立即睡下。
今天她和李爽在百貨商場買的東西,都被侍淮銘拿回來了,全放在她的桌子上。
珍珍坐在桌邊琢磨這些東西。
她看什麼都新鮮,於是把每樣東西都拿起來研究一下。
從小小的黃紙包裡拿出一條衛生帶,看著衛生帶的形狀想起李爽跟她說的話,珍珍不好意思地又把衛生帶裝回了黃紙包裡。
其他的東西看完都收進了抽屜裡,桌子上還剩下一瓶雪花膏。
珍珍拿起雪花膏,小心地擰開上面的瓶蓋,然後送到鼻子邊聞了聞。
果然像李爽說的,香香的。
聞到這味道,心情都跟著變香了。
珍珍看著瓶子裡白白的雪花膏,有點舍不得用。
凝神看了好一會,她才深深吸口氣,伸出手指在裡面蹭了一小點出來。
她對著鏡子,把這一小點雪花膏擦在臉上,慢慢抹開。
抹完臉手心裡也香香的,珍珍又手心包手背地擦了擦兩隻手。
因為她在鄉下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去集市出攤賣東西,去地裡乾農活的時間不算多,所以她的兩隻手沒有那麼粗糙。
現在有了香味,就是香香軟軟的。
擦完雪花膏,珍珍心情很好。
她把雪花膏擰起來,也放到抽屜裡收好。
到床上躺下來拉了燈,躺在床上慢慢地眨眼睛,回想這一天經曆的事情,恍惚間還有種在做美夢的感覺,實在是不真實得很。
珍珍在不真實的感覺中睡著。
睡著後夢裡沒有彆的,全是她今天在百貨商場買的東西。
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有影子在腦子裡飄來飄去。
醒神後起床,珍珍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正好碰上侍淮銘出去。
侍淮銘跟她說:“我現在去訓練,訓練完回來吃早飯。”
珍珍應聲道:“三哥哥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侍淮銘繼續往外走,“家裡隻有米面,怕是做不出什麼來,還是去食堂打吧,你現在能不能找到食堂的路?”
珍珍點頭,“能找到,我都記住了。”
侍淮銘伸手打開門,“行,那我就先去訓練了,糧票在我寫字桌最後邊的抽屜裡,鑰匙放在寫字桌的墊布下面。”
珍珍應一聲,看著侍淮銘出門把門帶上。
她轉身去廚房,把鋁鍋裡的熱水灌進暖水壺裡,再拎著暖水壺去洗漱。
洗漱完去到侍淮銘的房間。
珍珍在寫字桌的墊布下面找到鑰匙,打開侍淮銘說的那個抽屜,隻見裡面鎖著的都是錢和票證。
珍珍識得糧票的樣子,拿了糧票把抽屜鎖起來,鑰匙還放回原來的位置。
糧票揣兜裡出門,剛打開門出去,恰好碰上了同樣剛出來的李爽。
李爽嘴快先打招呼:“小棉花,去食堂打飯啊?”
珍珍笑著道:“是啊,嫂子你呢?”
李爽爽快,“我也是,一起吧。”
兩個人並著肩往食堂去。
李爽忽湊到珍珍面前,聞了她一下。
聞完她說:“雪花膏用上了吧?”
珍珍被她聞得有些不好意思,“嗯,用上了。”
李爽忽又笑起來,看著珍珍意有所指地問:“侍淮銘喜不喜歡?”
這個……
珍珍噎了話沒出聲回答。
李爽看到她耳尖紅,笑得更開了些說:“哎喲,你還害羞上了,夫妻之間不就那點事,都是過來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咱們說悄悄話,又沒讓人聽見。”
彆的話珍珍都能跟李爽搭上幾句。
唯獨這夫妻之間的那點事,她是真的搭不上。
李爽看珍珍臉也羞紅了,便又笑著說:“你看你跟個小姑娘似的,我不說了。”
珍珍鬆了口氣。
隻要不說這個就行了。
之前在鄉下,她也從來不和其他婦人一起說夫妻間的這種事情。
那些婦人把話說得葷了,她就會找借口離開不聽。
這種事情她也不敢去想象。
反正是挺害羞的。
侍淮銘說等他們之間處出感情了,再做這種事。
想到侍淮銘的話,腦子裡又飄過他的臉,珍珍的臉蛋紅得更像蘋果了。
不能再想也不能再說了。
珍珍連忙打住思緒,換正經事問李爽:“嫂子,最近的副食店在哪裡啊?”
“你想買東西啊?”李爽轉頭看向珍珍。
“我想買菜回來自己做飯吃。”珍珍點頭。
李爽哎喲一聲,“食堂現成的飯,想吃什麼都有,乾嘛自己做飯啊?做頓飯麻煩得要死,又要買菜又要洗菜,還要花時間去做,侍淮銘讓你做的嗎?”
珍珍搖頭,“是我自己想做,在這沒什麼事,也就做做飯了。”
李爽看著珍珍想一會。
好像也是,她在這裡沒工作,身邊又沒孩子要帶,確實是沒什麼事。
不過她卻又笑起來,“沒事還不好?歇著享福唄。”
珍珍道:“我歇不住。”這樣享福享得心裡虛。
李爽又想了想,“要不你讓侍淮銘給你在城裡找份工作好了。”
珍珍有自知之明的,“可我不識字。”
不識字的話確實比較麻煩。
即便是出去找工作,那也都是力氣活,她乾不來。
抬腳跨進食堂的大門,李爽不扯彆的了,接上話道:“行,我剛好就在副食店上班,等會我去上班的時候叫你一聲,你跟我一起去吧。”
珍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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