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後離開養心殿後，皇上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王以誠！”

“奴才在。”王以誠立馬走進來應道。

“去查一查有關皇後侄女的流言蜚語是誰傳出來的，還有秀女入宮這段時間，各宮的情況。”皇上下令道。

王以誠立馬應道：“奴才遵命。”領命後，立馬就退了下去。

這事以王以誠這種和蘇培盛從小就跟著皇上的人精來說，早就看出了許多不同尋常之處，因此雖然皇上之前沒有下令調查此事，不過王以誠還是讓人盯著，擔心萬一有個什麼，皇上要問。

果然，現在不就出了“萬一。”

王以誠從屋子裡出來後，連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召集乾兒子乾孫子，調查這事。

能一直待在皇上身邊並且委以重任的奴才，王以誠的能力自然不必多說，更何況他早就預備著這一手，敢在殿選開始之前，將調查結果告訴了皇上。

“啟稟皇上，奴才奉命調查宮中有關皇後娘娘侄女流言蜚語一事，先詢問了各處，各處傳播消息的人相互攀咬後，最後那人指征說自己是從鐘粹宮聽說的。隻是……”

王以誠頓了頓見皇上沒什麼反應，這才繼續說道：“隻是奴才詢問了鐘粹宮上下的奴才，並無人傳播此流言。也讓人去指證，也沒有找到說話的那個人。”

“之後奴才又一個一個將散布流言的奴才一一審訊，發現他們傳出的流言蜚語竟各不相同，並非都是一個流言蜚語。

而且今年大選開始後，就有不少有關大選的流言蜚語傳出。奴才總結了所有的流言蜚語後，發現雖然這些流言蜚語各不相同，但卻都直指四阿哥。”

皇上聽到這話，皺起了眉來，整個人都認真了幾分，他已經親自廢了一個兒子了，現在就兩個兒子，不多了。

在這兩個兒子裡，四阿哥弘曆沉穩、耐得下性子，並且其額捏熹妃鈕祜祿氏是大選出身。五阿哥弘晝活波愛調皮一些，在讀書上也略遜弘曆一籌，其額捏裕妃耿氏是包衣出身。

出於對血統和性子的考慮，在去年病危的時候，皇上做下了四阿哥弘曆是儲君的決定。

現在王以誠說這個流言蜚語直指四阿哥弘曆，不由得讓皇上敏感起來。

“都說說，有哪些？”

“嗻，現在傳播得最廣的便是說皇後娘娘想要將侄女指給四阿哥做側福晉，以此來保住家族富貴；但有說熹妃娘娘的確看中了那拉格格，但並非是皇後娘娘侄女烏拉那拉格格，而是輝發那拉格格。

又有說熹妃娘娘是故意放出自己甚是看重那拉格格，就是為了試探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態度，如果求娶皇後娘娘侄女不成，就另外為四阿哥求娶輝發那拉格格。

還有說熹妃娘娘去年沒有被晉封為貴妃，認為是皇後娘娘絞了此事，對皇後娘娘懷恨在心。如今因為四阿哥被立為儲君，有了底氣，因此故意放出流言蜚語來敗壞烏拉那拉格格的名聲，後面又向皇上請旨娶另外一個輝發那拉格格，來報複皇後娘娘。”

頓了頓王以誠總結：“大致就有三種說法。

第一、皇後娘娘為了保自己娘家富貴和自己地位，有意將侄女嫁給四阿哥，是皇後娘娘自己主動。

第二、熹妃娘娘為了拉攏皇後娘娘，想要為四阿哥求娶皇後娘娘的侄女，但又不知道皇上和皇後娘娘心意，因此特意放出來的模棱兩可的流言。這種流言，都是熹妃娘娘主動。

第三、熹妃娘娘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求娶烏拉那拉格格，但原因不一。這種流言，傳播力度小，偏向於熹妃娘娘報複皇後娘娘。”

咋一看，都是當事人都是皇後和熹妃。

可實際上，每一條流言蜚語都是直指四阿哥弘曆，乃至於是——儲位。

皇上想了想問道：“皇後對於流言蜚語是什麼態度？”

“在最初傳出流言的時候，皇後娘娘就讓人將其壓下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些流言蜚語一直都沒有杜絕，即便是明面上沒人敢說，可私底下卻一直在傳播。”王以誠回答道。

聽了王以誠這話，皇上心裡立馬就有了一些想法。

【以皇後的能耐，竟然會讓流言蜚語一直傳播，即便是在私底下，顯然有問題。】

到底是皇後不用心，壓根就沒有認真管，隻是做做表面功夫了？

還是有人在背後一直推波助瀾？

“各宮是什麼反應？”皇上又問道。

王以誠連忙回答道：“皇後娘娘那邊一直都沒有表態，連召見秀女也隻見了三次。並且從未單獨召見過熹妃娘娘和四阿哥。

熹妃娘娘那裡瞧著倒是對這事頗為熱衷，召見了五次秀女，雖然每次都叫上了其他秀女，但每次都表現出對烏拉那拉格格的格外喜愛。

裕妃娘娘、齊妃娘娘、寧嬪娘娘並未召見過秀女，入住儲秀宮的秀女，也並未發生什麼異樣事件，隻是個彆秀女對烏拉那拉格格言語間有幾分嫉妒。”

皇上聞言，臉上浮現出淺笑來，不過不是高興，而是有幾分惱怒。

【真是好的很，朕不過是在病危的時候，事情從急，因此暫時定下弘曆為儲君，今年大選就有人搞出這麼多事來。】

【這是想要送自家格格進弘曆後院，參與下下屆皇子奪位，還是故意搞出事情來，引起朕對弘曆的不滿，進而又將弘曆廢掉？】

不過後者，皇上暫時還沒怎麼懷疑到裕妃和五阿哥弘晝身上。

一來是兩個兒子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二來是弘晝母族妻族都不顯，沒那麼大的能力搞事。

而且胤禛心裡清楚，自己登基上位，又坐穩了皇位，還搞了會考司，下獄了不知道多少人。因此無論是宗室還是朝堂，都有非常非常多的人看自己不順眼。

這些人，或許並不支持弘晝爭奪皇位，隻是單純的想要看自己倒黴，看自己傷心難過。

自己不痛快了，那些人就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