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謝祈說:“那我做到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腦子有點木,感覺渾身都熱乎乎的,有點飄飄然。
秦易之看著他泛著紅暈的臉,就知道那點酒勁上了頭,不過謝祈思維竟還很清晰。
秦易之將他帶離,謝祈還說:“不跟舅舅打一聲招呼麼?”
秦易之說:“不用。”
謝祈無知無覺地說:“我們舅舅人真的挺好的,長得也帥,結婚了麼?”
秦易之一頓,回答道:“結了,女兒都六歲了。”
謝祈說:“看不出結婚有娃。”
秦易之說:“嗯,走吧。”
謝祈被他拉著手走到了酒店外面。
謝祈吹著夜風,頭腦更清醒了些,“要不然以後我不陪你來了吧?感覺我來也是讓你提前退場的。”
秦易之說:“不用,這樣我也有借口。”
謝祈一愣,抬起臉來跟秦易之對上了視線,“……什麼借口?”
秦易之看著他這副少見的呆怔模樣,唇角微微翹起,“提前退場的借口。”
謝祈:“……原來如此。”
他頭暈,感覺困意翻湧,腦子慢慢的也快轉不動了,“我喝酒喝不醉……但是喝完以後會犯困。”
秦易之說:“回去吧。”
回到了家,謝祈在樓梯上就開始解領結,然後是外套,襯衫,他直接脫了掛到了手臂上。
秦易之看了一眼,克製地移開目光,“到了浴室再脫。”
謝祈說:“熱,真的熱,我忍這西裝很久了。”
說完,西褲也脫了下來,皮鞋被踢到了台階下。
秦易之:“……”
他隻得彎腰去撿起謝祈丟下懶得撿的褲子和皮鞋,跟在他後面,看著渾身上下隻剩下一條白色短褲的謝祈風一樣的衝進了浴室。
秦易之:“……”
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對裡面的謝祈說:“不要泡澡。”
謝祈在裡面悶悶地說:“我知道,我也沒有耐心。”
秦易之將他的衣服掛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他已經戒了煙,是彆的老總給他遞了一根,他收了起來,現在拿出來,可有可無地咬在了嘴裡。
這棟小彆墅的隔音效果並不如秦家好,因此秦易之能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很清晰。
謝祈草草洗完澡才發現沒拿衣服,開始叫喚起來:“老公,幫我拿一下衣服,我沒帶衣服。”
他剛叫喚沒幾下,秦易之就敲門了。
謝祈拿毛巾圍了一下,就打開了門,秦易之並沒有看他,將睡衣直接遞了過來,謝祈接過來要關門,但關門前看秦易之這幅不看他的樣子,心裡又犯起了嘀咕。
大概還是腦子裡殘存的酒勁讓他膽子變得大了些,他故作輕鬆地說:“你怎麼不看我?”
秦易之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擦乾穿衣服。”
謝祈腦子懵懵的,他這麼說,那冒頭的膽子又縮了回去,關上門,老老實實地開始穿衣服。
謝祈不習慣穿襯衫式的睡衣,現在都改成圓頭T恤套頭,隻是很快謝祈重新又叫喚了起來,“老公,呼吸不過來了,老公!”
秦易之聽到裡邊“砰”的一聲,立即打開了門,謝祈套頭沒套進去,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雪白的肚皮和腿一覽無餘,旁邊是散落在地的睡褲。
秦易之收回落在他腿間過久的目光,好歹還知道先穿一條褲子。
謝祈攤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在衣服底下說:“我要死了。”
秦易之彎下腰,將纏在頭上的衣服拔了下來,謝祈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還帶著幾分水汽,黏在皮膚上,一雙金眸已經察覺到難忍的痛楚,眼眶周圍都泛著鮮豔的紅。秦易之將衣服撐開,半蹲下來,給謝祈穿衣服。
謝祈想說我會自己穿,但困倦得厲害,便由著秦易之動手,秦易之給他穿好衣服,打橫將他抱起往臥室走。
這次謝祈倒是沒有掙紮,很乖順地摟住了秦易之的脖頸,問:“你能讓我騎到脖子上去麼?”
秦易之問:“騎脖子做什麼?”
謝祈說:“騎馬啊。”
秦易之沒回答,將他輕輕地放到了床上,謝祈一沾到床,就掀開被子,麻溜地滾進了被窩,躺到了自己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秦易之垂下目光看了他一眼,知道等他洗完澡出來,謝祈大抵就睡著了。
不過在此之前,秦易之還是拎著睡褲過去,掀開了謝祈的被子,抬起一條腿給他穿褲子。
謝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有幾分羞恥,但實在懶得動了,便沒有抗拒,抬起另一條腿,又抬了抬腰,穿上了那條褲子,聲音幾不可聞地說:“謝謝。”
秦易之沒有說話,他拎起被角,給謝祈蓋住,就要走,還沒走幾步,他就聽見謝祈嘀咕著說:“我一定對你好。”
秦易之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並沒有將謝祈的醉話當一回事。
*
隔幾天,謝祈接到了薑思寧的電話,跟她聊起來才知道侯老師借錢包了一條船出國了。
謝祈感到納悶,一問才知道侯老師跟銀行貸款了150萬,薑思寧大發牢騷,“我說你跟銀行借錢還要按利息還,還沒收入呢,就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
謝祈還以為侯老師去做生意從開店開始,悄悄給了薑思寧十萬塊讓她給侯老師支持他創業。
結果他一聲不響來了個大的。
謝祈都有些懵了,薑思寧說:“他還問我跟不跟他去,我怎麼跟他去,我在這裡有工作的,他一個月就要還那麼多利息,我不工作他拿什麼還。”
謝祈深吸一口氣,口袋錢都沒有捂熱,就要拿出去了,但也沒辦法,謝祈說:“你卡號給我,我給你打過去吧。”
薑思寧推脫了一下,才給了卡號,謝祈跑銀行給她轉了一百萬,“彆生氣,侯老師有這個想
法,也是好的,他才二十八歲,還是年輕人,有乾勁是好的。”
薑思寧氣順了,連連答應,“你放心,到時候他要是賺到錢了,肯定讓他還你,親兄弟不也明算賬麼?”
“嗯,沒事,到時候再說。”謝祈有點心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存不住什麼錢,琢磨著要不要找算命的算一算,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侯老師的電話。
謝祈接了,“喂,侯老師……”
他話還沒說完,侯老師就開口說話了:“這事你不要管,也不需要你出錢,你媽再過來跟你訴苦,你不要理。”
謝祈還沒說話,侯老師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我是跟我朋友一起出來,他前幾年就喊我一塊兒,我沒理,一直覺得有老婆有孩子,生活安安穩穩的就不錯,現在不一樣。等我賺了錢,把你接回來。”
謝祈:“……”
他愣住了,這還是侯老師第一次跟他說掏心窩子的話,謝祈說:“……侯老師,我現在還好,不用……”
侯老師說:“就這樣,等下錢給你轉回來,你不用管家裡的事情,你有錢可以攢著,不要給你媽,還不到你給你媽錢花的時候,她我會管。”說完,侯老師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謝祈:“……”
而另一邊,薑思寧氣哭了,衝侯立農說:“我也是為你好,你還不領情,你這麼多的債怎麼還?”
侯立農不冷不淡地說:“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你也好意思跟孩子要錢。”
薑思寧說:“你跟他借還沒有利息,你以後肯定也會還啊,都是一家人,還在乎這些麼?”
侯立農說:“我在乎,我與他非親非故,隻當了兩年名義上的父子,他都願意救我,我更不能占他便宜。思寧,他今年才18歲,還是個孩子,但你讓他過得跟孤兒一樣,萬事隻能靠自己。”
薑思寧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他很懂事,根本不需要我操心啊。”
侯立農說:“不需要你操心,你便不操心麼?”
薑思寧:“……我也不想他嫁人,但我也沒辦法,而且秦家人挺好的,真挺好的,人好,有錢,也大方,跟他爹那種人完全不一樣的。”
侯立農說:“好了,彆說了,我不想聽。”
薑思寧氣哭了,“我與你說不清。”
侯立農卻沒停,輕聲說:“彆哭了,你年紀最長,不應當這麼幼稚,我不是怪你,要怪也怪我沒本事,這次出國,大概要年後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我每個月會給你打五千塊,你可以去酒店吃飯,又或者去學校老師食堂,我跟校長他們打過招呼,你可以進去吃飯,衣服放洗衣機裡洗完記得拿出來,否則過夜了會發臭,碗筷也要當天就洗,不能堆到第二天……”
薑思寧聽著侯立農囑咐,沒吭聲,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無地自容,的確,她年紀最長,他們年紀都比她小,她卻成了受照顧的那一個,實在是丟臉。
沒過多久,謝祈就收到了陌生賬戶轉過來的100
萬,大概就是侯立農了。
謝祈一下子拿出100萬,的確會很心疼,但侯立農不收,謝祈又點覺得是不是過於生分了。
但他也沒堅持,彆看侯立農比薑思寧小十歲,其實比薑思寧還要更有主意,嗯……他也比他媽更有主意。
既然侯立農不收,謝祈就沒堅持。
他跟秦易之說起他繼父出海經商的時候,秦易之也有些驚訝,回消息道:“你繼父人不錯。”
謝祈說:“是挺不錯的,他做飯好吃。”
秦易之一頓,若無其事地問:“有玉成做的好吃嗎?”
謝祈認真想了想,說:“好像是沒有的,不知道是不是食材的問題,猛男做的飯都很香很好吃很清甜,就算是家常菜,也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
秦易之說:“玉成母親家以前是給皇帝做禦膳的禦廚,傳到玉成這一代,已經是十八代,他們做菜是機密,連我都不能進廚房。”
謝祈:“??啊?這樣的嗎?”
猛男竟然還是禦廚後代??
謝祈虛心請教道:“那你祖宗不會有皇帝吧?”
秦易之說:“族譜上有寫,秦家是某朝王爺後裔。”
謝祈心想難怪那麼封建,原來是有背景的,“……那你們家的確是有皇位要繼承的,可惜你不生娃,以後後繼無人。”
秦易之輕飄飄地說:“你要是能生,也可以生。”
謝祈:“……”
調戲,赤。裸裸的調戲。
謝祈說:“我要是能生,我們蓋被子純睡覺也生不了啊。”
謝祈臉有些熱了,卻還是一臉若無其事地接了一句:“不如晚上你回來看看我能不能生。”
秦易之說:“好。”
謝祈呆了,這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