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休息好了,幾人繼續往上爬。
這個點已經有人開始下山了。六月末的天氣,還是很炎熱,謝祈有點後悔了,對秦易之說:“其實應該早上來的,這樣陽光不會那麼大。”
謝祈還戴著棒球帽,汗水從臉頰上滑落,時不時地摘下帽子,伸手去擦汗,擦完汗還要停下來滴眼藥水,很忙的樣子。
秦易之沒說話,隻是沉默的在前面走著,時不時停下來回頭等等他們。
他體質確實要好太多了,可能底子就很好,即使躺了大半年,八個月,也沒什麼後遺症,很輕鬆的樣子。
因為腿長,他有時甚至跨三個台階上去。
謝祈噸噸噸喝水,渾身都被汗浸透了,後背和胸前都隱隱透著皮膚的色澤,秦易之收回目光,接過水,放回包裡,低聲問:“這是你的衣服麼?”
謝祈一頓,說:“範清越的衣服,跟他借的,媽給我買的衣服都太好了,又很貴,來爬山當然要穿差一點的。”
一個沒忍住,說:“要是你媽沒把我舊衣服都丟了,我也就不用借了。”
說完懊惱,其實這事有點告狀性質了,本來他們倆關係不好,這不挑撥離間麼?
秦易之卻能屈能伸,說:“抱歉,我已經約束了,以後不會讓她再插手你的事情。”
謝祈乾巴巴地說:“嗯,不用道歉,我沒有生氣,其實能跟我說一聲再做就可以了,畢竟有些衣服料子挺好的。”
秦易之:“嗯。”
倆人又沒說話了。
又走了一段,李思文實在沒力氣了,坐在台階上耍賴,說不爬了,痛斥道:“你們就是牲口,爬了快三小時了還爬,我受不了了,嗚嗚嗚嗚我要下山,我要下山!”
範清越還強撐著,倔強地說:“我沒事,我還可以爬。”結果一看,他兩條腿都打顫了。
謝祈也不大行了,一隻手都已經到秦易之懷裡去了,被秦易之扶著爬。
謝祈本來是拒絕的,畢竟身上都是汗津津的,怪尷尬的,但耐不住秦易之伸手要扶,便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局面。
秦易之人真的挺不錯的,謝祈想。
聽到他們倆說話,謝祈下意識看向秦易之,問:“要不再休息一下?”
秦易之唇角微掀,說:“你做主。”
謝祈說:“那就休息一下吧。”
他也從秦易之懷裡出來了,手臂摩擦的時候,能感覺到秦易之衣服都有些濕了,忍不住尷尬,壓低聲音說:“我身上都是汗,你也不嫌臟。”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不臟。”
他這麼說著,還伸手擦了擦謝祈臉上的汗珠,拇指擦過紅潤卻有些乾燥的嘴唇,又落到了他耳邊,擦去了從額頭流下來的汗珠。
謝祈有點懵。
他感受著秦易之有些粗糲的手掌刮過自己柔嫩的皮膚,有些輕微的刺痛感,但很多的是一種很踏實的熱意。
心跳仿佛停跳了一下,頭一次有些語無倫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你做什麼?臟的啊。”
他的目光與秦易之對上,感覺他看他的目光……好奇怪,太深,也太重了,謝祈忍不住移開了目光,不說話了。
範清越和李思文在下邊的台階坐著,但不知為什麼,目光一直往他們這裡看。
範清越壓低聲音問李思文:“李軍師,此情此景,你有何解?”
李思文虛空捋須,“還用說麼?大哥又口渴了,想拿濕漉漉的祈子解渴,祈子雖不明覺厲,但也能感覺到男人饑渴的視線,他害怕了,害怕極了。”
範清越說:“big膽,狗頭軍師,拖下去狗頭鍘伺候!”
李思文:“==”
謝祈覺得渾身更熱了,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沒敢往旁邊看。秦易之從包裡拿出了一瓶喝了五分之一的水,遞到他面前。
謝祈伸手接過,打開瓶蓋喝了幾口,又擰了回去,遞回去了。
他重新將棒球帽戴上,擋住了來自旁邊的目光。
為什麼一直看著他?
謝祈心裡納悶,卻沒有問出來。
這爬一趟山,實在是不順利,謝祈由此可見自己的體質已經弱到了何種地步,終於到山頂了,渾身都疲憊。
不過天邊朝霞絢爛,妙不可言,給他們身上都鍍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伸手出去,都是金燦燦的光芒,從指間泄下,宛如金沙。
範清越被李思文拉到了旁邊觀景,李思文言之鑿鑿地說:“給大哥他們倆留點空間,享受二人世界。”
範清越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這話說的,搞得他們倆真的在談戀愛似的。”
李思文言之鑿鑿:“嗯……怎麼不是呢?放裡這叫先婚後愛。”
範清越不屑道:“你也太小看我們直男的錚錚鐵骨了,我們祈子是不會彎的。”
李思文:“懶得跟你說。”
謝祈看見他們倆越溜達越遠,也沒說什麼,隻跟秦易之說:“我們坐這兒L吧,不能看明天的日出,但是可以看今天的日落,很美。”
謝祈跟著秦易之坐到了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因為石頭並沒有很長,所以他們倆靠得很近,手臂和手臂貼在一塊兒L。
謝祈沒忍住,抽了手放到了胸前,即使如此,也能感覺到從秦易之身上散發出來的驚人熱量。
火氣太旺了,謝祈想。
他看著天邊的夕陽沒看多久,就察覺到秦易之視線依然落在他身上。
謝祈:“……”
看什麼啊!!!
他沒忍住,扭頭把秦易之逮了個正著,不過秦易之本人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眸光沉著,沒有一絲慌張,謝祈問:“……你怎麼總是看著我?”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不看你,難道看彆人麼?”
謝祈:“……對哦。”但也是不看他也可以看夕陽,難得爬上來,要一直盯著他打發時間麼?
他摘下了
棒球帽,正要放在膝蓋上,又想起什麼,將棒球帽戴到了秦易之頭上,有些訝異地說:“你頭比我大。”
秦易之沒說話,隻是移開了目光,他沒有抬手去拿謝祈給他戴上的帽子。謝祈隻好站起來,繞到秦易之身後,調整了一下棒球帽後面的鬆緊,硬是把帽子給秦易之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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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之一直沒動,謝祈莫名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他伸手,握住了秦易之的耳垂,俯下身在他耳邊問他:“你真是小貓耳麼?摸一摸就會耳朵紅?”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回答道:“不是。”
“是嗎?不是小貓耳?”謝祈這麼說著,手指輕輕地揉了揉秦易之柔軟飽滿的耳垂。
隻揉了兩下,謝祈就感覺到他的耳朵變得很燙,很紅,脖頸線條隱約在輕顫,浮現出淡淡的紅色。
啊……還真的是小貓耳?謝祈怔住了。
秦易之終於說話了,“彆弄了。”
他這麼說著,扭過頭來攥住了謝祈略顯清瘦的手腕,輕輕使力,謝祈腳下又沒注意,絆了一下,撲到了秦易之懷裡,嘴唇在秦易之臉上擦過了一道很長的距離,從鼻翼到耳廓。
謝祈沒什麼感覺,隻是從秦易之懷裡要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眼睛一直,正巧旁邊有一對小情侶手拉手走過來,嚇得謝祈重新坐到秦易之腿上,為了顯得自然,雙手還勾住了秦易之的脖頸。
秦易之:“……”
他移開了目光,手不自覺地卻鬆開了謝祈的手,那麼自然地摟住了謝祈勁瘦的腰。
腰真細,有好好吃飯麼?淡淡的思緒劃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謝祈為了掩飾,甚至還坐得很近,不禁臊得慌,趕緊壓低聲音對秦易之說:“就敏、感成這樣了麼?要是被人看見你怕是要丟臉丟完了。”
秦易之唇角微微翹起,又落了下去,“不會。”
頓了一下,“以後不要動我耳朵。”
謝祈感覺到秦易之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不知怎地,也臉紅了起來,故作鎮定地說:“我也不知道……你以前在床上的時候我也碰過,不會這樣啊。”
秦易之:“……”
這個時間還是有很多人,謝祈隻好一直坐在秦易之腿上,但是因為姿勢是分、開、腿坐著的,就很微妙,他扭了一下,努力換了一個姿勢,側著身子坐在了秦易之的腿上,尷尬地說:“……要不然我脫件衣服給你擋一下?”
秦易之低聲說:“不用,就這樣。”手指扣著他的腰肢多了幾分力氣。
距離他們頗有一段距離的李思文激動地拍著範清越的手臂,“你快看,我就說吧,他們倆不知怎的就搞了起來。”
範清越一看,叫得撕心裂肺,爾康手:“不可以啊!祈子你可是直男,怎麼可以坐男人大腿!不可以!”
“……”李思文誠懇地說:“其實你也直得不是很純粹。”
李思文說:“要是說我剛剛看見他們倆接吻了,你豈不是更傷心?”
範清越:“?
??完了祈子這是淪陷了啊,又是坐大腿又是接吻,我暈,幸好沒過露營過夜,現在都坐大腿接吻,晚上還不得本壘打?說好的各取所需呢?祈子爸爸不同意你們的婚事嗚嗚嗚嗚”
李思文:“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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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越沒冷靜,秦易之倒是冷靜下來了。謝祈看著他平靜了,才默默地從他腿上下去,在心裡由衷地讚歎自己化解危機的本事。
不過好像本來也是他隨便捏秦易之耳朵導致的……怪不好意思的,擦汗。
隻是……謝祈忍不住說:“你可以鬆手了。”
秦易之的大手還摟著謝祈一邊的腰,手指捏著腰側,力道還有點重。
秦易之聽了,面色平靜,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手。
夕陽徹底西下,天色越來越暗,顯然有不少人帶了帳篷露營,即使在山頂,也有做飯的香氣——倒也不怕出現火災,因為會有專門露營的草地,很寬敞。
下山的時候,的確坐的是直升機,在山頂有一塊很寬闊的平地,是能讓直升機安穩降落,要是早上山上人多,可能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都是第一次坐飛機,都很新奇,秦易之跟飛行員說了一聲,便帶著他們在天上多逛了一會兒L,看了看底下已經亮起路燈的馬路和燈火通明的高樓。
直升機直接飛回了莊園。
謝祈才看到莊園後邊有個巨大的停機坪,旁邊就是一汪湖水。
謝祈一下地,就急不可耐地要回去洗澡,秦易之跟在他後邊不緊不慢地走著,到大門了,管家收到消息,迎上來接過秦易之手裡的背包,對秦易之說:“那兩家現在還在偏廳等著,秦先生,您看要去見一面麼?”
秦易之說:“不用。”
謝祈傻逼了,問了一句:“誰啊?”
管家說:“就是冒犯過您的那兩家。”
謝祈:“……”他問:“他們等多久了?”
管家表情有些不好看,想翻白眼,但他們在面前也不好翻,因此眼神也不太和善了,“他們三點後就過來候著了。”
秦易之說:“不用理,以後再來彆讓他們進門。”
管家說:“以後會的,不過今天他們帶了個中間人來……”
秦易之依然還是那句話,“不用理。”
頓了一下,問謝祈:“你怎麼想?”
謝祈眸光閃爍,有點猶豫地說:“我想理一下,因為他們還玩替身py,我要是告訴他們我是正主,他們會很尷尬的吧。”
秦易之微微皺眉:“……替身py?什麼意思?”
謝祈沒想到他這個都不知道,不禁有點淡淡的心虛,低聲解釋著說:“就是得不到正品,就找了個長相性格聲音之類的有些相似的人取代,這叫替身py。”莫名擔心秦易之誤會他,又補了一句,“隻是從彆的地方看到的。”
後面的範清越對李思文小聲埋怨道:“你看你,天天發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圈,祈子都讓你教壞了。”
李思文:“……”什麼啊,又怪我??
秦易之道:“可以,先洗個澡。”
謝祈一本正經地說:“不,不洗澡,他們不配見到洗完澡後出水芙蓉的我。”
秦易之:“……”
他移開目光,說:“去吧。”
他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心領神會,恭敬道:“少爺請跟我來。”
範清越和李思文也想看熱鬨,就也跟著去了。
管家將謝祈他們帶到了偏廳——其實這兒L都不是正廳,在偏廳多少有些輕視的意思了。
這些人都很懂,但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茶水都涼了,沒有人來換熱茶。
見到管家過來,還帶了幾個人,魯父是最高興的,立馬站起來問:“請問秦先生——”
他話還沒說完,管家就打斷了他,“秦先生並不想看見你們,這是我們少爺,你有什麼話可以跟他說。”
大概是謝祈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魯方秉察覺到了,抬起臉,目光就這麼直直地跟謝祈對上了。
秦易之拒見的原因其實魯父高父都明白,這不隻是拒見這麼簡單,後面代表的就是得罪了他在H市就彆想好過的信號,雖然都傳秦易之繼承人的身份岌岌可危,秦家秦淩雲的呼聲也更高,但就算做不成繼承人,秦易之的份量也很重,得罪了他,想在H市打開門路,要難太多了。
而他們也搭不上秦淩雲,站不了隊,基本沒戲。
所以就算秦易之擺明了態度,他們也要一遍又一遍的過來乞求秦易之改變態度。
謝祈走到了他們對面沙發坐下,直接問:“你想怎麼取得我的原諒?”
他的態度有幾分傲慢,故意抬著下巴看魯方秉和高臨嘉兩人。
魯方秉在心裡想,真是個沒教養的小子,不就攀上了秦家麼?就算是明媒正娶的,秦易之那個身份,隻要沒了新鮮感,換人都不會猶豫,也不知道在驕傲什麼。
他隻在心裡想,謝祈卻能看出他藏在眸子裡的輕視。
魯父年紀大了,要親自跟看著隻有十幾歲的少年賠罪,心裡也不舒服,但在利益面前,什麼都可以往後推,因此他很和氣地笑著,拿起一個盒子,打開,說:“這個呢,是一顆8g的紫粉鑽,雖然不如當年櫻花的價值,但也價值連城,你長得俊秀,這顆粉色鑽石很適合給你,你可以做一條項鏈,戴著顯貴氣。這份禮物希望秦少爺能笑納。”
又打開另一個盒子,“聽說秦太太信佛,經常去佛寺供燈祈福,這個呢,是一座純羊脂玉雕刻成的玉觀音,完成度很高,秦太太一定會喜歡,如若可以,請少爺帶歪轉達。”
最後一份重禮,“這是給秦先生的,聽說秦先生對古代兵器頗為著迷,這是我尋訪諸多收藏家,從香江莫先生那購得的一柄有著1200年曆史的寶劍,曆經千年時光,依然吹毛利刃,削鐵如泥,也希望秦先生能笑納。”
謝祈:“……”他一聽,就迷糊了,秦易之還喜歡古代兵器?沒
聽說過啊。
要是真的話,那魯父確實下血本了。
要是彆人,他可能就動搖了,但這會兒L是什麼時候,是報仇的時候。
謝祈目光越過魯父,看向魯方秉,問:“你知道我叫什麼麼?”
魯方秉一愣,搖搖頭,說:“不知道,來的匆忙,忘記了解,還望諒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現在倒是很有禮貌了,謝祈想,他有幾分惡意地說:“你應該打聽打聽的,我姓謝,名祈,我叫謝祈,有七年沒見了吧,你都不認識我了?”
魯方秉愣住,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是謝祈???”
高臨嘉脫口而出:“不可能!謝祈不是現在在哪個鄉下麼?怎麼可能在H市?”
魯方秉瞪了他一眼,蠢貨,把名字和時間都說出來了,還能有什麼疑慮,這就是謝祈。
他臉色也很難看,他們爸爸也很錯愕,“……你居然是謝祈?你怎麼可能是謝祈?”
魯父本來看秦易之沒來,是這個少年來見客,還覺得還覺得十拿九穩,臉上一直帶著從容的笑意。——畢竟都是很貴重的禮物,秦先生看得多,或許並不會如何在意。年輕人就不一樣了,會很好糊弄。隻要謝祈原諒了,那秦先生那邊也不能再說什麼。
但謝祈一自爆,他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因為以前的事情鬨得也算大,因此他還有印象。
謝祈看他們的臉色,本來應該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他心裡卻有些複雜——因為這是秦易之的權柄,讓這些人輕而易舉的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謝祈說:“是啊,我是謝祈。”
高父驚訝錯愕之餘,眼睛一亮,還想跟謝祈打打感情牌,但不等他的話開口,謝祈便面無表情地說:“於叔叔,送客吧,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管家立即說:“請你們離開。”
高臨嘉看著謝祈,不肯承認,“不可能,你不是謝祈,你騙人……”
他話沒說完,高父就一臉鐵青地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讓他閉了嘴,也放低了姿態,對謝祈說:“祈祈,以前……”
他話沒說完,謝祈就打斷了他,“彆說了,我很忙。”
說完,轉身就走。
魯方秉忍不住喊:“謝祈……!你等等!”
謝祈沒理他,很快就跟著範清越和李思文離開了偏廳。
管家強硬地把他們請了出去,把他們故意忘記帶的禮物也讓女傭及時的拿出來,塞進了車裡。
兩家人上了車,情緒都非常糟糕。
被高父扇了一耳光的高臨嘉低聲道:“他不可能是謝祈,謝祈都跟著他那個窮人媽媽離開了,怎麼可能會在H市?”
魯方秉問魯父:“你們過來的時候都沒有調查一下人家老婆叫什麼名字麼?”
魯父表情難看地說:“我打電話問了,他們都說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隻知道是一個學生,家境很一般。”
魯方秉和高臨嘉對視一眼,難以置信謝祈會有
這個運氣跟秦易之搭上關係。
魯方秉忽然說:“謝戴那個老頭什麼用處都派不上,但凡他選了雲弋或者韓哲,都有他數不儘的好處,結果他養半天魚,魚跳進了彆的池塘。”
“彆說了,要不是你們弄出這檔子事,我們能這麼難做?!”魯父看魯方秉的眼神陰鷙。
魯方秉心裡一突,低下了頭,他本來就是最小的孩子,因為他上面兩個哥哥都出事了,才輪到魯父培養他,現在他對他失望了,還會有下面的弟弟爭著擠掉他的位置。
魯方秉低下頭去,表情陰沉,但凡遇到謝祈,就沒有好事。憑什麼他總是能讓他難堪。
*
另一邊,謝祈回到房間,拿了衣服要去洗澡,但走到門口,才發覺浴室裡有人,因為隱約聽到些許嘩啦啦的水聲。
謝祈想轉身,餘光裡又看見了一條縫,晃悠悠地被他走過來的風吹動似的,又擴大了幾分。便走過去想把門關上。
但手剛握在門把手上,一聲很低沉又有幾分沙啞的喘聲如蛇一般鑽進了他耳朵裡。
真的很輕,非常輕,幾乎是聽不見的,隻有那麼一聲被謝祈捕捉到了。
他有點恍惚地想,秦易之這是在……?
不會吧,他也會做這種事情?
可恥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往門裡看了一眼,隻看了這一眼,渾身都僵住了。
秦易之從浴室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條毛巾,不緊不慢地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走出來後,才看見謝祈靠在牆上,雙手捂住眼睛。
秦易之頓了一下,問:“眼睛怎麼了?”
謝祈沒說話,一隻手還捂著臉,另一隻手放下來,給秦易之比了個大拇指,“你是這個。”
秦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