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心裡忐忑。
但回去的時候也沒在表情上顯露出來。
他在思考這件事, 秦易之那邊沒抗拒,那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跑……大概是跑不了了,畢竟這會兒要跑, 這錢肯定是要還的——說是零花錢, 但其實就是薪酬, 不能繼續做下去了, 那當然要把錢還回去。
但是剩下的二十萬倒是能還, 但前面的二十萬已經交醫院裡,沒法還, 人還是要抵押在姚文珠那兒。
倒不如賣乾淨了, 他年紀輕,身體……呃雖然身體素質不算很好, 但也還行, 耐造。
隻要秦易之彆太過分,他也能忍,要是太過分了,他就……報警。
好吧, 那就這樣吧。謝祈想。
這件事還是得先跟薑思寧通通氣, 不然……到時候鬨得不好看那就不太好了。
謝祈回到家後, 就給薑思寧打了個電話,東扯西扯大半天,才開了個頭, “媽, 我有件事跟你說,你聽了先彆生氣,我給你說說。”
這事到後面也瞞不住,還是現在說了吧。
薑思寧在那邊說:“你說唄, 說起來,我又跟老板預支了3個月的工資,又撈了個三萬六,你都拿去還謝戴,你說老板都能預支三個月工資給我,你舅舅一毛錢都不出,我說起以前給他的錢,他個賤人居然說我是自願給的,十足的大賤貨!”
“……”謝祈說:“不說舅舅好吧,我跟你說一下,我要結婚了,嗯。”
薑思寧那邊猛地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什麼?你結婚???你結什麼婚??”
謝祈說:“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要結婚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就到謝戴那兒拿了10萬,剩下的錢都是婆婆給的,她兒子植物人,說我能讓他醒,非要我跟他結婚什麼的,今天她兒子真的醒了,我這是要真嫁了,就跟你說說,你不同意也沒事,不同意也得結,欠了她家太多錢了。”
薑思寧:“……你這事居然瞞著我?你一個男生怎麼結婚?你把她電話給我,我要問問她到底什麼意思,你才18歲就提這種要求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麼?你給拒絕掉,不就二十萬,我去找你舅舅要,他不給我就在他家上吊,給他轉賬的記錄都還在,他不給我就告他!”
謝祈:“……”
他就知道,也怕薑思寧真鬨起來,便認真地說:“好了好了你先聽我說,你彆鬨,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這也是好事,他家有錢,很有錢,也大方,要是跟他結婚,你們倆也能好好養傷,而且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也不吃虧,也不會少塊肉是不是?結了婚以後也能離啊,而且我們還是外邊結婚的,這兒也不認可對不,那這就相當沒結婚,就是在一起生活,想想不就是學校住宿嗎?”
薑思寧說:“可是你才18歲啊,怎麼能這麼早結婚?你甚至還在念高中,他們家有錢就是對的嗎?這不就是看我們缺錢來誘拐良家少男嗎?我不同意,都植物人了,還好意思找人結婚,這不是害人嗎?”
謝祈說:“可是她說一個月給40萬生活費……”
他以為這樣會讓薑思寧動搖,但她想都沒想就說:“給100萬都不行,在搞什麼啊,你彆瞎搞,我來想辦法,30萬總能湊齊的,我還有初高中大學同學,我一個個借過去能借不到30萬?”
謝祈說:“算了吧,這事我自己決定,現在就跟你說一下。”
薑思寧聲音大了起來,顯得很焦慮,“不行!你是男孩子啊,你怎麼能嫁人!你彆亂搞,我去找謝戴,你那個親爹光生不養,我真的服了,你彆嫁,我找他,他不給錢,我就鬨他全家雞犬不寧!”
薑思寧“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謝祈心說不好,她這次去,謝戴肯定嘴就鬆了,但問題找謝戴也沒用啊,謝戴也要找他嫁人,還是雲弋那狗屎玩意兒,小時候就知道虐貓,被他揍了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長大了隻會更惡劣,想找他聯姻,說是喜歡,恐怕說是報複還來得準確些。
那還不如秦易之呢,謝祈仔細想想,如果自己植物人被人又親又摸,也不會想著報複他就娶他吧?這邏輯說不通啊,哪有人這麼褻瀆婚姻的?
他不知道秦易之的目的,但是秦易之肯定比雲弋要好得多,至少人家都快三十歲了,起碼稍微成熟點,可能根本懶得跟他計較呢?
謝祈暫時也隻能這麼想了,因為他根本不了解秦易之,所以的了解都來自姚文珠。
他再給薑思寧打電話,薑思寧正在通話中沒接,謝祈心裡著急起來,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十來個,薑思寧才接了電話,火氣很大地說:“乾嘛啊?有事嗎?”
謝祈問:“你打電話給謝戴了?”
薑思寧說:“沒有!沒他電話,我找人送我去B市找他要錢,要是他不給我就上他公司鬨去,再找幾個大報社記者跟著,讓他沒臉見人!”
謝祈心想,計劃還是蠻周到的,但是還是彆了,他說:“你彆找了,這家真的挺好的,植物人,已經醒了,不是植物人了,而且他長得很帥,非常帥。”
薑思寧一下子就遲疑了,“……有多帥啊?”
謝祈:“……”
顏控就是這樣的,顏即正義。
謝祈說:“總之就是非常帥,就是植物人躺床上太久了,瘦脫相了,養養還是會很帥的。”
薑思寧:“……但他再帥也是男的啊,我還想著你以後娶老婆生個孩子,你去嫁人,這不都沒有了。”
謝祈回答:“不一定啊,以後過不下去了,離婚也很好啊,你看你都離婚了,他們有錢,可以選擇的多了去了,不一定死磕在我身上,對不對?還是可以的,以後離婚了跑路很輕鬆的。”
薑思寧想想也是,但還是不能接受,“你才18歲啊,你這個年紀懂什麼啊,他們就是看我們缺錢趁火打劫,你彆覺得他們很好,現在這個社會壞人太多了,你根本不懂。我覺得你這個打算真的下下策,他們家也不是什麼好人,要是好人能讓你個18歲的小孩子嫁人嗎?”
沒見面呢,薑思寧對姚文珠的惡感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謝祈沒辦法,找了姚文珠發給他的秦易之青少年時期的照片發給薑思寧了,“他真的蠻帥的。”
薑思寧那邊仔仔細細看了看,沉默了一下,還是說:“……確實是個帥哥,但跟他長得多帥沒有關係,你才18歲啊!還在讀高中,怎麼能去嫁人,他要是是個正常人,能讓你18歲就嫁人?彆特麼是個變態,他幾歲啊?”
“……”謝祈慢吞吞地回答:“聽說比我大八歲,26歲吧。”
薑思寧更惱了:“26???你剛出生的時候他都上一年級了!你上一年級的時候他念高中!你上初中的時候……他都已經畢業上班了!你上大學,他都三十幾歲中年老男人了,他怎麼敢的啊?”
謝祈:“。反正這事兒定下來了,我就跟你說說,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改變不了結果。”
薑思寧生氣地說:“你把他媽電話給我,我要問問她到底什麼意思,植物人就算醒了也沒那麼容易恢複,都奔三的老男人了,還找你一個高中生。”
謝祈終於忍不住了,“好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這會兒真的沒必要了,你要是早點找謝戴,我還能嫁人?我都已經快搞定了,你又出來反對,你不要這樣好嗎?”
說完又立即後悔了,他說話語氣實在是太衝了。
這句話把薑思寧的嘴給堵住了,半天都說不出來話,過了一會兒才怏怏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找的是彆人,我怎麼可能不去找謝戴?”
“好了,彆說了彆說了,就這樣吧。”
掛斷電話,謝祈也有些無奈了。
謝祈這一晚睡得不是很安穩,做了夢中夢,在夢裡被圍追堵截,更可怕的是,他夢見秦易之拿著老虎鉗伸他嘴裡鉗住牙齒,然後一顆顆拔下來。
醒來的時候謝祈臉上身上都是汗,都已經冷了,身上滿是黏膩,不得不起來洗了個澡,再去上學。
上課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頻頻走神。
說真的,秦易之躺著當植物人的時候,姚文珠說結婚什麼的,他心裡都沒有實質性的感覺,沒有什麼真實感,有點玩笑似的,聽聽就過去了。但秦易之醒過來了,這性質就變了,他是真的要結婚的,那種感覺,很難說清楚。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他也不太懂,難道這是婚前焦慮症?
範清越過來找他說話:“昨天找你說話呢,你沒看群呢?”
謝祈還愁著呢,整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聽到他說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說:“沒有,沒時間看。”
他的表情甚至還有些恍惚,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上了幾分焦灼,範清越也感覺到了,因為謝祈很少會這樣心不在焉不在狀態,所以他沒忍住,有些納悶地問他:“怎麼了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呢?”
謝祈摘下眼鏡,說:“可能太累了。”
範清越說:“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哦。”
謝祈:“……”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了,他的確心思都有些亂了。
這事兒,越來越麻煩了。
放學後,謝祈也有些抗拒去醫院了。但姚文珠一條短信發過來,他也不得不背上書包出教室。
範清越追過來問:“今天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謝祈想了想,“還是送我一下吧,麻煩你了。”
他怕騎車走神出什麼事兒,讓範清越送一天剛好。
範清越把自己的小電驢開出來,衝他說:“上來吧。”
謝祈上了範清越的車,範清越這人話多,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話:“你這幾天其實瘦了很多,你沒好好吃飯嗎?以前你坐我車上可不是這個重量。”
謝祈坐他車上也走神,聽他這麼說,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實瘦了些,但也沒辦法,高中食堂都差點意思,家裡平常都是侯老師做飯,又做得好吃,他吃得也多。現在他們倆都躺醫院躺著,他都是自己做點什麼將就一下,哪能吃得好。
範清越說:“你這樣不行啊,彆到高考的時候營養不良給暈倒了,要不你來我家蹭飯唄。”
謝祈說:“那太遠了,還是彆了。”
範清越說:“這我可以載你啊,又沒什麼。”
謝祈還是拒絕,“算了,太麻煩了,我自己可以隨便做點吃吃,營養不良不至於。”
“行吧,你就跟我客氣唄。”
到了醫院,範清越停好車,跟謝祈進了電梯。
隻是電梯到了,出來後,謝祈又遲疑起來,說:“等會兒吧,我先去見見那個植物人。”
“呃,你今天怎麼不叫老公了?”範清越敏銳地發現了端倪。
謝祈:“……”
“怎麼從‘老公’變成‘那個植物人’了?”範清越問。
“……”謝祈捂臉歎息,“當然是因為他醒了啊。”
範清越:“……”
他捂住嘴巴,阻止了自己發出了尖叫,“……草,那好特麼尷尬啊!那怎麼辦?”
謝祈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頭下滑,露出了自己一雙泛著紅色的眼睛,“現在問題就是,他醒了還要履行約定,要跟我結婚。”
範清越:“……”
他一拍臉頰,說:“完了,你這騎虎難下了。”
饒是對謝祈抱上大腿十分羨慕,也支持他繼續下去,但跟謝祈想的一樣,隻有躺在床上才是好老公,範清越也是同樣如此,隻有真的是植物人的時候才是一件好事,植物人醒了……還要繼續下去,那就真的讓人很尷尬了。
範清越有幾分同情地對他說:“沒辦法,你認了吧,反正你們家也確實缺錢,他們又有錢,呃,彎一下也沒什麼。”
謝祈沒說話了,這事兒也掰扯不清楚,有點疲憊地放下手,對他說:“先這樣吧,我去看看他什麼情況。”
和範清越分彆之後,他往秦易之的病房走,也沒幾步就到了病房門口,又有點近鄉情怯。
……他能不擔心不害怕嗎?在哪種情況醒過來,有嘴都說不大清楚。
在門口猶豫半天,也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謝祈還是推門進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易之並不在病房。
謝祈鬆了一口氣,又疑惑人去了哪兒,他拿出手機給姚文珠發信息,然而信息還沒發出去,就感覺有人在看他,視線如此不容忽視,他心裡也似乎有了些許預感,扭頭一看,看見秦易之坐在輪椅上很平靜地注視著他,身後是那個啞巴護工。
謝祈:“……”
他收了手機,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啞巴護工把秦易之推到門口,看了看他,謝祈明悟,往旁邊挪了幾步,把門口讓出來,護工將秦易之推進去,又走過來對他招了招手。
謝祈便也走進了病房,走到秦易之兩米遠的地方就不自覺停下了。
啞巴護工在秦易之旁邊瞪著他,伸手比劃,臉上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謝祈看著,隱約看懂了他對他的嫌棄。
不過也看懂了護工的比劃,這是讓他幫忙把秦易之搬回床上去。
謝祈:“……”
他硬著頭皮上前,秦易之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地伸出了他的手,眼睛也並不看他。
謝祈遲疑了幾秒,才伸手握住秦易之的手,然後在原地晃了晃。
秦易之:“……”
他這次終於抬眼看他,嘴唇動了動,終於開口說話了:“扶我。”
因為躺了八個月,他的聲音都很沙啞,因此顯得有些含糊,但因為離得近,謝祈還是聽清楚了。
謝祈:“……”
知道自己誤會了,謝祈臉頰猛地竄上了一片薄紅,抿著唇才鬆開秦易之的手,整個人上前,扶著他的手臂,跟護工一起將人給扶了床。
看得出來秦易之雙腿還沒什麼力氣,站立的時候微微顫抖,坐到床上後,護工也嫌棄地推了推謝祈,讓他彆在這兒礙事,謝祈也就退開了幾步,在旁邊看。
護工把被子放到旁邊,從包裡拿出一排銀針,摸著秦易之的腿就給他紮了進去。
謝祈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這護工居然還會針灸。
然而看著看著,就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他——秦易之在看他。
一直在盯著他,一直。
謝祈沒敢抬頭,他這會兒才真的發現成年人身上確實是有一種氣勢氣場在的,用修仙小說的詞語來形容可能更恰當,那就是威壓。
謝祈不喜歡這樣,有點說不出來的難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想,要是真跟他結婚了,那天天都得面對教導主任般的眼神壓力,想想還怪崩潰的。
謝祈也不知道秦易之是怎麼想自己的,要是想報複他,那太簡單了,畢竟他現在隻是學生,他隻要讓他輟學,那就能切實地報複到他了。
就在謝祈惡意揣測秦易之的時候,餘光裡看見護工往旁邊的客廳走,不知道他做什麼,也沒有抬頭去看。
過了一會兒,啞巴護工走過來了,一瓶插了吸管的牛奶送到了他眼前。
謝祈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啞巴護工又將牛奶往他跟前送了送,示意他拿著喝。
謝祈:“……”
他伸手接過了過來,嘴巴動了動,說:“謝謝。”
心裡卻想,旁邊的客廳的確有個冰箱,但裡面一直都是空的,沒有東西,他怎麼拿的牛奶?
他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喝到肚子裡有些冷。
謝祈抬起眼看向護工,但這會兒他又回去拿銀針給秦易之紮到腳背上去,沒工夫理他。
謝祈喝著喝著,又低下頭看地板。
他也不知道在這兒乾嘛,就很尷尬。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餘光裡又看見護工走到自己跟前,謝祈抬眼,護工臉上多了一絲不悅的表情,盯著他看,手裡還捧著一個竹編的精致小筐子,直接放到了謝祈懷裡。
謝祈低頭一看,是一筐子零食,甜食偏多,有水果棒棒糖巧克力小蛋糕之類,上邊都是外文,顯然都是高檔貨。
謝祈懵了一下,這明顯不是護工給他吃的。
他抱著竹筐,慢慢抬頭,目光撞進了秦易之眼裡,到這會兒,他也一直盯著他。
謝祈:“……”
什麼意思?謝祈腦子有些亂了,這是在……跟他示好?
怎麼會這樣?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在他植物人期間親他?
而且,他們根本不認識啊,他……
謝祈忽然想到什麼,心裡一個咯噔,既然如此,那就隻有一個答案了,秦易之確確實實是同性戀,而他……可能對自己一見鐘情,所以才……?
破案了。謝祈心想,隻能是這樣了。
難怪會默不作聲,直接默認了他們倆的婚事。
原來如此,謝祈明悟了。
知道自己不會受什麼折磨,但謝祈心裡更忐忑了。
他是假gay,但秦易之是真gay,他、他後門怕是不保。
謝祈哪都看了,能不知道秦易之的本錢嗎,都還沒影的事兒,謝祈就已經開始頭冒冷汗了。
這不得天天住醫院肛腸科?
謝祈是假gay,但現在網絡信息那麼發達,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一些,就是懂了,才知道火燒屁股是什麼感覺。
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兩條勻稱筆直的腿都忍不住並起來了。
但是老實說,能拿這麼多錢,怎麼不可能付出什麼,之前一個月20萬隻是陪秦易之說說話,其實就已經非常不相稱了,根本沒有這麼高的價值。
不過,一旦加上這個要求,那勞動和薪酬似乎就相稱了。
好吧好吧,謝祈在心裡勸說自己,這才是該的,總不能白嫖吧,跑又跑不了,錢也還不了,這放狗血肥皂劇裡,不也得進鴨店還債麼?
比當鴨好多了還,畢竟還是正緊名頭,結婚嘛,不就得履行夫妻義務。
好吧,謝祈勉強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
自己也要識趣點,有句話不叫那個當那什麼什麼還立貞潔牌坊。
他不能這樣,坦坦蕩蕩的OK麼?OK。
好吧。
謝祈已經給自己打氣完了。
等護工出去後,他便猛地站起來,把零食往旁邊一放,大步走到秦易之身邊,在秦易之波瀾不驚的注視之下,閉上眼,對著秦易之的嘴唇就重重地親了一口,乾巴巴地說:“老公,愛你。”
秦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