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她故意的!(1 / 1)

第57章她故意的!

孟硯青一走出會議室, 就看到了王經理,王經理身邊跟著的是羅戰鬆。

王經理皺眉:“小孟,你把那些垃圾都留下來了?”

孟硯青點頭:“是。”

王經理便有些無奈:“小孟, 這是怎麼了?”

孟硯青便大致解釋了下情況。

羅戰鬆從旁蹙眉:“孟老師,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乾,我當時已經和你說了, 和你說得很清楚,那些相框我們都查過了, 結果你竟然還要一意孤行,你知道你惹出多大的麻煩嗎?”

王經理歎了聲:“今天是要開重要會議,領導們從會議窗戶看到那邊的垃圾車, 還特意問起來那是怎麼回事, 這有點影響我們首都飯店的觀感啊, 讓人家知道, 我們一堆垃圾都堵在那裡運不出去,有點不好看。”

現在孟硯青那麼受重視, 他也不好說什麼,但終究覺得這事不太對。

孟硯青:“哦, 領導問起來了?”

王經理越發無奈:“可不是嘛, 今天孫主任還問起來了,彭總經理還有上面的幾位都在, 我解釋都沒法解釋, 這讓我怎麼解釋!”

羅戰鬆便安慰:“王經理,這件事交給我吧, 我馬上去處理,你在這裡陪著孫主任他們。”

孟硯青見此,自然明白, 羅戰鬆已經毫不掩飾,這是要踩著自己上位,他收拾自己的爛攤子討個功勞。

她當然不乾。

當下她便開口道:“王經理,現在事情已經做了,那些垃圾也已經耽擱了,甚至還被孫主任看在眼裡,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就此將那些垃圾送出去,隻能坐實了我們首都飯店內部管理不善導致垃圾滯留的事實,運走垃圾隻是我們狼狽的補救,那錯處就在我們了,回頭還不是得低頭認錯寫檢查。”

她這一說,王經理疑惑地看著孟硯青:“你的想法呢?”

孟硯青道:“自然是化不利為利,化被動為主動,現在垃圾滯留,被領導看到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解釋,我們解釋說因為那些畫框中可能藏有一些藏畫,但凡發現一幅藏畫,就可能價值巨大,這都是我們首都飯店的國有資產。”

她笑著道:“為了避免這種風險,所以那些垃圾暫時留在飯店內,我們會馬上組織人手對那些垃圾進行清查,絕對不允許國有資產隨意浪費流失的可能。”

王經理聽著,眼睛亮了。

旁邊的羅戰鬆一時無話可說。

他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孟硯青,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小看了孟硯青。

這女人的手腕可以,話術也真是了得!

孟硯青繼續道:“如此一來,我們如果能查到一些有價值的,那自然是我們首都飯店管理有方心細如發,阻止國有資產流失,如果我們沒查到,那也是我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王經理笑了:“小孟說得有道理!就照你說的辦吧!”

說著,他望向羅戰鬆:“戰鬆,這件事就有你協助,你陪著小孟過去後院,火速對那些畫框相框進行逐個檢查,務必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要對那些畫框進行全方面篩查。”

羅戰鬆訕訕地道:“好,我這就去辦。”

至於王經理,他自己當然是火速過去向彭福祿和孫主任報告,正好趁機表現自己!

羅戰鬆和孟硯青一起過去電梯下樓,這時候那邊會議也散場了,代表們三三兩兩往外走,兩個人見此,便略避開下,站在一旁靠窗戶過道處。

這麼看著窗外,羅戰鬆笑道:“恭喜恭喜,孟同誌就是了不得,三言兩語就化被動為主動,乾得好就是力挽狂瀾,乾不好那也是沒功勞也有苦勞。”

孟硯青:“孫主任竟然發現了後院的垃圾,這是羅同誌的功勞吧?”

按說孫主任不至於特意去那裡看,隻能是羅戰鬆給自己引禍,故意讓自己難堪。

她挑眉,笑著道:“感謝羅同誌,把我們首都飯店的內部工作往上捅,這是要為我揚名助威吧?所謂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天,謝謝羅同誌的成全。”

羅戰鬆嘿嘿一笑:“哪裡哪裡,誰不知道孟同誌是有背景的,陸家可是孟同誌的遠親,聽說孟同誌和陸家那位小公子也熟得很?那位大名鼎鼎的陸同誌就在會議室裡,有這樣的人物罩著,孟同誌有什麼好怕的?”

孟硯青倒是意料之中,那天她陪著陸亭笈去首長專用理發室,被慧姐看到了。

其實被慧姐看到,就可能被彆人看到,首都飯店巴掌大一塊地,就等於一個小社會,什麼消息都傳得快,羅戰鬆知道了並不意外。

況且,廣外孟家的來曆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和陸家的關係本身就是有點,羅戰鬆在首都飯店也有些神通,他如果私底下查自己檔案也有可能。

她便輕描淡寫地道:“對,羅同誌說得沒錯,論背景靠山,我是有的,論能力,我也是一等一的——”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眼角餘光便看到了陸緒章。

他正和兩位朋友從會議室往外走,步伐從容優雅,唇邊掛了溫煦淺淡的笑意。

孟硯青心裡一動。

以如今這男人的德性,她如果告訴他說,為了兒子一定要捏死羅戰鬆,他也許是不屑出手的。

但是——

他這個人可是很會吃醋的。

她收回目光,笑望著羅戰鬆,微側首。

之後,她扯唇,輕笑,之後低聲道:“可是羅同誌,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非要和我作對,你說你,何必呢……”

冷不丁的,羅戰鬆隻覺暗香襲來,仿佛午夜夢回時突然縈繞在鼻翼的花香,帶著絲絲的甜,並不濃烈,卻讓人忍不住去探究,去渴盼。

他臉上微紅,抬眼看過去,卻見面前女人睫羽半垂間門,嫵媚嬌豔,猶如夜色中跳動著的火焰,燒得人心發燙。

羅戰鬆微抿起乾澀的唇,讓自己平心靜氣,啞聲道:“孟同誌,我也並不想和你作對,像你這樣的女同誌,我——”

他說到一半,卻覺身邊那暗香散去,原本的曖昧儘數消失。

他微怔,看過去。

孟硯青已經離他遠了,整個人冷清得很。

羅戰鬆疑惑蹙眉。

孟硯青笑得清涼嘲諷:“羅同誌,走吧,領導還等著呢。”

羅戰鬆心底泛起狼狽,他明白自己被這個女人耍了。

他竟然差點被她的女色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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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和羅戰鬆過去時,那些畫框已經裝載在小貨車上,準備運走了。

王德貴眼看就要攔不住了,正著急,看到孟硯青過來,這才稍鬆了口氣,忙和孟硯青說起來。

孟硯青道:“麻煩王叔了,現在這事已經和王經理提過了,派了羅同誌過來,會帶著人把這些畫框都逐個檢查。”

她這一說,大家全都看向羅戰鬆。

羅戰鬆看了孟硯青一眼,頷首:“是,我剛才已經工人過來,馬上對這一批畫框清查,先卸車吧。”

王德貴聽此,這才徹底放心了。

一時羅戰鬆自去張羅,孟硯青遠遠地看過去東樓,看到那男人果然正站在一處窗前看這邊,雖然距離遠,但她能看到,就是他。

她便和王德貴叮囑了幾句,讓他費心,幫留意著。

王德貴何等人也,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點頭道:“孟同誌,這事咱們既然開了場,那我和你就是一路的,遇到什麼事我肯定聽你的,你不在,我幫你支著耳朵睜著眼,可我到底是個大老粗,什麼名畫什麼值錢,那東西就算放到我眼跟前,我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孟硯青:“王叔,你先看著,隻要保證彆有人做手腳給我們下絆子就行了,我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王德貴這才道:“行!放心好了,彆的不在行,誰要是敢使手段,我肯定揪出來。”

孟硯青笑點頭:“王叔,謝了。”

當下孟硯青便匆忙趕過去東樓,到了東樓大餐廳東壁,果然見陸緒章在。

他已經穿上了他那件呢子大衣,圍巾也圍好了,站在那《漓江新春》的大型壁畫前,儒雅穩重卻又俊美輕逸,仿佛置身於碧波蕩漾之中。

她遠遠地看到他,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微挑眉,回她一個手勢。

孟硯青在心裡輕哼一聲,想著這人估計酸死了,特意在這裡等她。

不過此時還真需要他去攪和攪和,當下也就上了電梯,到了三樓僻靜拐角處。

這裡客人少,除非服務員打掃衛生,不然一般不會過來這裡,最難得是視野開闊,一旦有人上樓或者走過來,肯定能提前發現。

孟硯青走近了,和他並肩立在窗前,笑望著遠處的紅牆藍天,道:“是你這位前夫伸出溫暖的友誼之手的時候了。”

陸緒章顯然情緒不佳,他微垂著薄薄的眼皮,審視著她:“這是個什麼東西?”

孟硯青一臉無辜:“你在問什麼?”

陸緒章抬手握住那窗戶欄杆,修長手指泛起淡藍色筋脈。

不過聲音卻依然很淡:“就剛才那個男的。”

孟硯青:“他啊——”

她拉長了調,卻是不說了。

陸緒章微眯起眸子,就那麼看著孟硯青。

他當然知道孟硯青可能是故意的,但故意的又如何,反正她在挑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臉都紅了。

他可知道她的手段,她那樣,哪個男人受得住!

重活一世,沒見她這樣對自己,也沒見她這樣對葉鳴弦,結果那麼一個不上台面的,憑什麼!

他冷笑:“怎麼,不說了?看不上葉鳴弦了,嫌葉鳴弦老,開始挑逗這種小年輕了?”

孟硯青:“對,二十二歲了,挺年輕的,也很優秀能乾,血氣方剛,看上去前途也好。”

陸緒章不屑:“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你也能看得上?孟硯青,你眼神這麼不好使了嗎?”

孟硯青歎了聲,笑道:“你什麼意思嘛,我也沒說我看上人家啊,你這個人腦子裡怎麼都是男男女女那點事?我和他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你不要想歪了。”

陸緒章視線緊緊地鎖在她臉上,看著她三月桃花一般的笑顏。

足足看了三十秒,他終於道:“我知道,你根本看不上他,你口味可是刁鑽得很,怎麼會看上這種毛躁貨,你就是故意氣我罷了。”

孟硯青:“既然你知道,何必這麼生氣呢。”

她歎了聲,很是溫柔地道:“緒章,其實你惱火生氣,對身體不好,我也心疼。”

陸緒章聽這話,簡直一口血直接要吐出來:“好了好了,前夫友善的手已經在這裡了,你到底要我做什麼,說實話吧,乖乖說出來。”

他聲音壓低:“你要我的命,我都認了,行了吧?”

孟硯青透過窗子,看著遠處,羅戰鬆正帶了人卸車,要把那些畫框全都卸下來重新查驗,她輕抬眼,淡聲問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陸緒章自然知道。

關於孟硯青的事,他就算不知道,寧助理也會馬上打探給他。

他看著她:“你認為那些畫框裡藏有一些有價值的畫,想重新篩查?”

孟硯青頷首,便把當初苦藤大師的畫被藏起來的事說了:“母親自是惦記著,不過後來發生那麼多事情,估計她也沒特意提過。如今看來,這件事知情者甚少,父親縱然知道,也不會特意想起來。”

陸緒章聽這話,靜默地看著她。

雖然她大有和自己割席而坐的架勢,不過下意識,她提起自己父母,還是以前的稱呼。

他望著遠處的藍天,看著天空飛鳥劃過的痕跡,卻是想著,無論她變成什麼樣,無論她這一世多麼精彩,其實她的骨子裡永遠有著過去的烙印,那是磨滅不掉的。

哪怕有一日昔日的愛情全部煙消雲散,這依然是他曾經眷戀和熟悉的人。

於是他眉眼間門便泛起無儘的溫柔,垂眼低聲道:“嗯?然後?”

孟硯青:“還能有什麼然後,我連他們庫房都搜刮了,根本沒有,所以根據我的推斷,那些畫依然在畫框裡藏著。”

以她的判斷,那羅戰鬆就算再大膽包天,也不敢在首都飯店直接將那些話據為己有,一則以他的閱曆,他沒那眼力,二則首都飯店出入戒備森嚴,一旦被查出他有這種行徑,那就是侵吞國有資產,是要犯罪下監獄的。

大好前途,犯不著鋌而走險。

況且,從他那囂張的得意看,他並沒有絲毫心虛,看得出,他確實認為那些畫根本不存在。

陸緒章略一沉吟,道:“我確實不曾聽兩位老人家提起這件事,看來他們也忘記這一茬了。至於苦藤大師的作品,這幾年我也有所關注,前些天還和紹生談起來,目前市面上確實沒見過那幅墨荷圖,按照你這個說法,那幅畫應該依然存在首都飯店的畫框中。”

紹生就是秦紹生,陸玉芙的丈夫,他不但收藏西方鐘表類,也對中西書畫感興趣。

陸緒章母親本就是書法大家,他自己也精通此道,書法功底了得,自然對這個感興趣,也會稍微留意市面上的行情。

孟硯青:“行,那就試試吧。”

陸緒章頷首:“你去現場吧,其餘的我來安排,這件事我保證安排得明明白白。”

孟硯青:“那萬一就是找不到呢?”

陸緒章輕描淡寫:“找不到就找不到,幫他們找就很好了,怎麼,誰還欠了他們的?”

孟硯青便笑:“說得是。”

陸緒章薄眼皮抬起:“還有個問題。”

孟硯青:“嗯?”

陸緒章:“就那孫主任,就是當時給陳曉陽批條子的那個?之前擺什麼圓桌不圓桌的,還為難了你一把?”

孟硯青:“你不是門兒清嗎?”

陸緒章笑了:“看來他有點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是誰。”

孟硯青瞥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都多大歲數了,成熟點行嗎,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犯不著為了這個得罪人。”

這孫主任雖然級彆未必多高,但處在那個位置,萬一哪天進個讒言說個什麼,陸緒章未必能討得了便宜。

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大家都得巴結著,就像以前地方大員也得給梳頭太監陪小心。

陸緒章手揣在兜裡,正色道:“對於這種蛀蟲垃圾,很多人都覺得犯不著得罪人,所以懶得管,正經人越是這麼想,他們就越囂張。”

孟硯青歎:“緒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行俠仗義呢,你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公報私仇吧。”

陸緒章承認:“公報私仇怎麼了?他竟然用那種眼神看你,我要是不煞煞他的威風,我還能姓陸嗎?”

他淡淡地道:“就那陳曉陽,那天亭笈揍了他後,我本來想直接找上門,不過我轉念一想,不行——”

孟硯青:“然後?”

陸緒章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著那欄杆,道:“他敢惦記你,那就等著吧,我會送他一份大禮。”

孟硯青眼神異樣:“緒章,你乾嘛了?”

陸緒章掀唇一笑:“放心好了,就那麼一個小毛孩子,還不至於臟了我的手。”

孟硯青看著陸緒章,還是心裡感覺不對,他說這話的語氣,也夠狠的,還不知道他給人家使個什麼手段呢!

陸緒章好整以暇:“至於這個孫主任,先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吧。”

孟硯青歎:“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回頭惹出事來,我都怕你沒法收場。”

兒子惹事,還可以老子收場,老子惹事,那就隻能驚動陸老爺子,那事情就大了!

陸緒章:“還有那些畫,我會安排下,你既然要唱戲,我自然給你搭好台子。”

孟硯青側首深看他一眼:“行,前夫真好,看你的了。”

看來他這安排都是一重接一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