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蟬鳴一聲聲, 像是一個圈。
清風吹拂過來,帶著夏日的涼意,簡淮寧坐在桌子上, 迎面看到的是江望的臉龐, 他頓了頓,輕笑出聲:“哪有可能那麼早啊。”
江望說:“早嗎?”
簡淮寧點了點頭說:“對呀,剛開始那會兒, 節目才開始錄吧, 你怎麼會把他當情敵。”
江望道:“不早。”
簡淮寧微訝。
恰好此時不遠處的門被推開, 老爺爺端著碗走了出來, 他將手裡的配菜放到了桌子上, 這才開口道:“這是我們自家醃的鹹菜,二位嘗嘗, 醋和辣椒油在桌子上可以自己加。”
簡淮寧連忙說:“謝謝。”
桌子上面有筷籠。
在老爺爺的注視下簡淮寧從筷籠中拿出筷子,他夾起來一塊醃製好的蘿卜乾放進嘴裡, 蘿卜被醃製的酸辣爽口, 吃起來脆生生的格外有滋味。
簡淮寧的眼睛亮了亮, 他點頭說:“好吃。”
老爺爺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說:“那就好,小江啊, 你也嘗嘗,看還吃得慣嗎?”
江望拿起筷子吃了些,這才抬頭看向老伯伯,男人勾唇道:“李叔的手藝還是一如當年。”
簡淮寧有些好奇的詢問說:“你們……”
江望開口解釋說:“很早以前我在這邊上學時, 我的母親就在李叔和李奶奶的這間面館做幫工,我從小基本就是在這個院子裡長大的。”
簡淮寧愣了愣。
他隱隱的記得之前有了解過,江望是江氏企業總裁的獨子,而江氏是全國五百強企業, 那麼他的母親怎麼會在這個小鎮子的面館做幫工?
簡淮寧看向江望,沒有將多餘的話問出。
江望卻似乎知道他在好奇什麼,便直接開口說:“我母親還沒有生下我的時候就與我父親離婚了,後來我父親就娶了繼母,我母親回到老家後生下我,就帶著我在鎮子上生活,後來我八歲那年母親重病,我就一直在鎮子上和李伯伯他們生活。”
簡淮寧仔細的回憶了下。
江望八歲的時候,自己應該才五歲,五歲的時候他和哥哥剛來到外婆家,他整天愛往山上跑,也就是那個時候遇到在山上昏迷的江望。
記得。
年幼的時候,江望曾說,他去山上是為了看母親。
那麼就是在那一年他的母親剛去世嗎,簡淮寧詢問說:“那你的父親後來才把你接回去的?”
江望淡淡的點了點頭。
簡淮寧心中情緒複雜,一時間又為江望難過又慶幸:“他還知道把你接回去,不算完全的沒有良心。”
江望聽聞了這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話淡淡一笑。
倒是旁邊的李伯伯冷哼了聲:“他才沒有什麼狗屁的良心呢!”
簡淮寧好奇的看向李伯伯,不解他為什麼這樣的生氣。
李伯伯直接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來,老人家年齡大了體力也不好了,這會坐下來後才露出了些回憶的神情來,他道:“當年江成功婚內出軌,跟那個小三逼走懷孕的發妻,做出來的事情簡直天理難容!”
簡淮寧微訝,他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在記憶裡的江望從來都是成熟穩重的人,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他。
可是仔細想來。
他也並不是萬能的,就算現在看起來是那樣光鮮亮麗和強大,可這樣的人,也有狼狽的暈倒在山上的時候。
簡淮寧為江望感到的難過,他詢問李伯伯說:“那後來呢,他又怎麼會忽然良心發現接了江老師回去?”
李伯伯冷笑了聲說:“他哪裡是良心發現啊,他是發現自己後來沒有生育能力了,小三多年無子,這才把小江接回去的。”
簡淮寧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李伯伯有些諷刺的說:“他還指望小江能繼承他的公司呢。”
簡淮寧看向江望說:“所以您才會選擇進入娛樂圈發展為了和他劃清關係嗎?”
江望頓了頓,回答說:“是也不是。”
簡淮寧有些不解。
江望黝黑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眉眼似乎帶著點輕笑,他低聲道:“一半是為了劃清界限,一邊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
簡淮寧大概明白了,當演員可能也是江老師喜歡的職業吧。
屋裡的老婆婆聲音傳來說:“面好咯!”
李伯伯立刻站起身來說:“我去給你們調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要多吃點啊!”
簡淮寧要幫忙。
李伯伯連忙按住他說:“不用不用,我這身子骨還硬朗著呢,來咱們這裡就跟自己家一樣啊,千萬彆跟伯伯我客氣!”
簡淮寧沒有想到老伯這樣的熱情。
江望在一旁開口說:“就讓伯伯去吧。”
簡淮寧看向他,卻見男人輕笑了下,低聲對他說:“阿伯就是這個脾氣,什麼事情都喜歡親力親為,雖然有時候脾氣是直了些,但是個好人。”
話語裡是掩蓋不住的無奈和親昵。
簡淮寧不自覺的跟著心情好了些,他看著江望說:“您也是個好人。”
江望收斂了幾分笑意。
恰好這個時候面來了,李伯伯把面放下後說:“不夠再添啊,面有的是,管飽!”
簡淮寧道了謝。
面的香氣撲鼻勾引出人的胃口來,和其他面館的機器面不同,這碗面的面條筋道又寬厚,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手工擀的面,面湯散發出清香,上面浮著些許的蔥花還有切好的小牛肉,便是原本不覺得餓但是此刻聞到面香後也餓壞了。
簡淮寧用筷子攪合了攪合才發現對面的人沒有動靜,他疑惑抬頭詢問說:“您怎麼不吃?”
江望坐在椅子上,他沒有著急吃面,而是用手機回了幾條信息後,這才直接把手機的屏幕遞給了簡淮寧看。
簡淮寧接了過來。
這是一個聊天的頁面。
對方應該是江望的經紀人,大公司的經紀人工作能力是絲毫不作假的,僅僅是一個上午就有了進展,發送過來了幾個資料和頁面,上面顯示了過去的幾年裡,陳川的新歌還有編曲都是由幕後的槍手寫的,甚至還有幾個版本有抄襲某位小歌手的曲子。
簡淮寧微訝:“他這麼肆無忌憚嗎?”
江望淡淡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現在網上關於你的輿論發酵的很大,撤掉熱搜並不能直接解決辦法,想要讓一個新聞消失,最好的辦法不是掩蓋這條新聞,而是爆出一則更為惹眼的新聞,讓大眾根本無暇再去顧及之前的。”
簡淮寧瞬間懂了,他抬眸,眼睛亮亮的說:“所以您是準備……”
江望應了一聲,男人的眉微挑,慢條斯理道:“陳川這幾年仗著資本運作暗地裡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害人就要有被害的覺悟,這不過是小小的回禮而已。”
這是簡淮寧難得見到他這樣的一面。
男人好像揭掉去了那樣斯文的外表,露出了半點平時並不顯山漏水的野心和手腕。
江望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簡淮寧回過神說:“沒,我就是……”
“就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江望挑眉,聲音很認真,是少有的強勢,他一字一句道:“淮寧,有兩件些事情你可能需要知道,第一,我並不是什麼好人,隻是我想對你好而已,第二……”
簡淮寧的心猛的跳動,卻還不來不及細細思考,隻能詢問:“第二?”
江望勾唇,黑黝黝的眼眸低是淺淺的笑意,慢悠悠道:“我想以我們目前的關係,你是可以不需要再一直用敬語的,雖然被你誇讚我很高興,但是這好人卡我已經收的夠多了,如果一定要感謝我的話,下次給我換點彆的獎勵?”
簡淮寧隻感覺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頃刻熱起來,江望從不遮掩的熾熱讓他平靜的江水也不能無波,甚至在他的注視下簡淮寧大腦都有些空白了,他清冷白皙的小臉微熱,開口說:“可是我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
“你有。”江望說。
簡淮寧的睫毛微顫,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江望卻慢悠悠的拿起筷子來,開口道:“先吃飯吧,不是餓了嗎,獎勵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簡淮寧:“……”
莫名有種可能會上賊船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應該不會吧……
畢竟江老師是那麼正直善良的人。
簡淮寧心裡打鼓,但是吃到面條的刹那又把這些拋之腦後,面條Q彈香軟,浸滿了湯汁,應該是被涼水過了一遍,吃起來也不是很燙,夏日的午後吃上一碗,隻覺得渾身都暖暖的,格外的滿足。
江望對他說:“慢慢吃,彆嗆著。”
簡淮寧吃的一本滿足,邊吃邊點頭。
不遠處在樹下乘涼的李伯伯笑著說:“小簡還真是可愛啊。”
簡淮寧有些意外李伯伯知道自己。
江望慢悠悠的解釋說:“他們也會看節目的。”
簡淮寧應了一聲,但又很快想起,如果也看節目的話,那不是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嗎,他吃飯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李伯伯坐在樹下的涼椅子上說:“娃兒你放心,網上那些新聞我和老伴也看了一些了,說出那些話的人簡直都是沒的心肺,這天底下哥哥想回來給弟弟過生日是再成功不過了,生老病死意外誰又能曉得,他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完全不用搭理他們!”
他的話說的很直,但卻很暖心。
簡淮寧輕笑了笑,點頭說:“謝謝伯伯。”
李伯伯擺手說:“你多吃點面,年紀輕輕的這麼瘦可不行。”
簡淮寧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
他們吃完面要離開的時候,簡淮寧主動幫老奶奶洗碗收拾桌子,就在要整理的好的時候,和藹的李奶奶卻拉著他的手到了內屋裡面。
這間餐館的後面就是李奶奶和李爺爺的家。
小院子布置的很溫馨,李奶奶輕聲對他說:“孩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簡淮寧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的在樓下等著,他也不會亂翻和亂看,隻是坐在沙發上看著不遠處慢慢轉動的時鐘,也許知道兩位老人曾經是對江望有過養育之恩的長輩,他也有些莫名的緊張,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的他們有想法。
沒一會,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李奶奶走過來,微笑的說:“久等了。”
簡淮寧立刻搖頭:“沒有。”
李奶奶走路的步伐有些慢,但還算穩健,她的頭發已經泛白,但眼眸依舊明亮,在簡淮寧的對面坐下來說:“孩子,這個東西給你。”
簡淮寧看向她的手中,見老人正拿著一個紅色的盒子。
李奶奶將盒子打開,就看到了盒子的正中心放著一款玉製作的平安扣,這快平安扣光是看上去就能夠知道質地不凡,圓弧形的平安扣玉身冰亮溫潤安靜的躺在紅色的盒子裡,即便不知道被塵封了多久,如今再現世依舊十分醒目。
簡淮寧驚訝的說:“這是?”
李奶奶解釋的聲音不輕不慢,她道:“這塊平安扣是小江的母親離世前贈與我和我家先生的,這是她們家祖傳的玉扣,向來都是傳給兒媳的,那是小江年幼,她害怕孩子會被人算計,便把這塊玉留給了我們,這些年我們一直代為保管著,隻是小江的性子冷,身邊一直沒有人,我和老李原本都怕他要一直孤單著呢,還好現在你來啦……”
簡淮寧聽著聽著有些品出味來了,而且他再傻也能聽得懂兒媳這個詞的意思,耳朵快要紅透了,他連忙道:“您誤會了,我和江老師還沒……”
李奶奶笑了笑說:“雖然我年齡大了,但是這些事情還是看得清的,況且這些年,小江從來沒有帶人回來吃飯過,這個孩子我是了解的,他肯帶你回來,一定是有理由的,怎麼了,難不成是他強迫你的嗎,孩子你如果有什麼委屈就跟奶奶說。”
簡淮寧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他沒強迫我。”
這樣一解釋好像更不清了。
簡淮寧喘了口氣,但是認真想了想,他其實也是喜歡江望的,江老師也對他說過喜歡他,既然是互相喜歡,他也沒有必要一直推辭不認這層關係。
思及此。
簡淮寧溫聲開口:“我和江老師的確有在接觸,但是我們……還沒有正式的結婚,也許之後可能深度的接觸後,他會有新的想法,所以您的玉扣給我給早了,我不能收。”
李奶奶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緩慢卻堅定,微笑的說:“不會的。”
簡淮寧微訝,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肯定。
李奶奶輕聲道:“若是彆人的話會有可能,但是小江的話,這個孩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雖然聰慧,但性子是最執拗的,隻要是認定了的人和事,不管多少年都不會有變。”
頓了頓。
“隻要你不先拋棄他,他是不會變的。”李奶奶看向簡淮寧,輕笑了笑:“也許一時半會你不能體會到這一點,但是日久天長你就會明白,你找的這個男人啊,是個最頂頂好值得托付的人了。”
簡淮寧的心口微顫,他抿了抿唇,又太多的話想說最後卻還是止於口,隻能輕輕的說話,聲音雖然輕卻又很認真:“我不會拋下他。”
李奶奶便笑了:“那不就好了,這枚玉扣啊你收好。”
簡淮寧還想推辭。
李奶奶就道:“哎呦你就收下吧,這些年我和老頭子一直惦記這件事,現在也交付出去了,我和他呀,也準備以後收拾收拾面館,去全國各地轉悠轉悠呢!”
簡淮寧見她這樣說便也隻能收下。
從屋裡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在不遠處樹下正在和李伯伯聊天的江望,男人的身形高大側臉英俊,站在那裡時像是一幅畫卷般養眼。
聽到了動靜。
江望轉過身來看他:“聊完了?”
簡淮寧點了點頭,覺得口袋裡的玉扣似乎有些燙手,他們還沒有怎麼樣呢,自己居然就收了玉扣……
江望便道:“那我們也回去吧。”
簡淮寧應了一聲,和李伯伯道彆後答應了伯伯說常來玩的邀請才離開。
回去的車上他想著玉扣的事情有些出神。
思來想去還是要交代的,簡淮寧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試探著輕聲開口道:“剛剛李奶奶給了我件東西。”
江望的手挽著方向盤,英俊的側臉甚至沒有轉一下,隻道:“嗯,我知道,是我母親的那塊嗎?”
簡淮寧驚訝道:“你知道嗎?”
江望說:“猜的到。”
簡淮寧莫名有些緊張了,他說:“這個東西太貴重了,還是要給你。”
江望卻似乎輕笑了下,男人的笑聲輕輕的有些性感,他道:“她留給你的東西,給我做什麼?”
這個她簡淮寧驟然不敢猜指的誰。
簡淮寧輕聲說:“可……”
“你如果暫時不想戴著就先收起來吧。”江望道:“等以後我找人給這塊玉扣重新設計一下鏈子,到時候你再挑。”
簡淮寧:“……”
好像問題不是這個啊!
江望駕駛著車又轉了個彎,在簡淮寧還在思考的時候,他停了車說:“到了。”
簡淮寧回過神,透過車窗看附近,這應該是個有很多年頭的小區了,房子的戶型有些老舊,周圍的小路上堆滿了生活痕跡。
江望說:“走吧。”
他們的目的地是最靠近邊緣的一棟樓,上樓的時候小區是沒有電梯的。
上樓的時候江望說:“這個地方有些年頭了,你可能有點不習慣,將就一下。”
簡淮寧搖了搖頭很自然的說:“沒什麼不習慣的,我在國外住過比這裡環境還要差的房子呢。”
江望沉默了片刻,看向簡淮寧的目光黝黑深邃。
簡淮寧察覺到他的沉默,疑惑的看他:“怎麼了?”
江望道:“在國外的那幾年,過的辛苦嗎?”
這句話他問的很平靜,落下的時的沉默仿佛帶著尾音,明明是簡單的問話,卻好像早就想要的問候,卻時隔了很久很久,終於問出了口。
簡淮頓了頓。
大夏天的,外面蟬鳴聲陣陣,站在江望的身側的人想了想,開口說:“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一些。”
江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沉凝。
簡淮寧卻又笑了笑:“畢竟那個時候年齡小還是有些不適應的,但是後來就適應了,也成長了許多,學到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江望說:“是嗎。”
簡淮寧點了點頭,他嘴上說長大真好,但眼裡卻依舊有不達底的笑意,溫聲說:“人嘛,總不能一直跟小時候一樣吧,總是要長大成熟點的嘛。”
簡簡單單的一句長大,卻掩埋了那些年不為人知的苦楚。
江望站在樓前,拿出鑰匙來,邊道:“這是重要的事情嗎,不一定吧。”
簡淮寧愣了愣。
“在對我來說。”江望的手將防盜門打開,他邁步走進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能一直開心。”
室內的光灑進來,將樓梯間的昏暗驅散。
江望轉過身來看著他:“如果成長的代價讓你覺得辛苦,那麼這就不重要。”
簡淮寧微訝,他站在原地,輕輕的笑了笑說:“可是我小時候很幼稚的,你是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可調皮了,學習成績也一般般,而且鋼琴也彈的不怎麼樣,經常因為作業被批評呢,不僅這樣,還喜歡玩遊戲呢!”
長大後就不同了。
在國外的音樂學院裡,他見過很多誇讚他音樂天賦的人,有人誇他鋼琴彈的好,有人誇讚他模樣好看,有人說喜歡音樂,有人說喜歡藝術,不是沒有人說喜歡他,但他知道,其實根本沒有人喜歡他,那個彈琴很好也很擅長藝術優雅的人是簡淮寧,又不是他。
這些年從頭到尾,他知道自己活著,但又沒有感覺到自己活著,哥哥死了,他似乎就成了他,代替著他活下去。
年少的模樣清晰又模糊,慢慢的,他自己也有些記不清了。
簡淮寧輕輕的笑了笑,有些自嘲的開口說:“如果沒有出國,也沒有這些經曆的話,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會變成什麼樣,說不定還會跟以前沒什麼區彆呢,你要是看到那樣的我,說不定就不會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站在門扉的江望卻隻是安靜的看著他,仿佛有無數的情緒被壓抑在身上。
當簡淮寧說完後。
江望斜斜而倚靠門扉,低頭道:“錯了。”
簡淮寧微訝,不解的看向他。
“如果你沒有出國的話。”江望頓了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聲音慢條斯理:“那我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
簡淮寧的眼眸瞪大了些。
就看到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勾了勾唇,緩慢卻又堅定:“至少,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