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若天打雷劈 你又如何?(1 / 1)

整個小樓幾乎在瞬間重新被黑暗籠罩。

雷聲轟鳴。

樓下破碎的窗戶傳來冷風呼嘯的聲音, 那聲音悠揚哀愁,當真像是一種哭聲,那聲音貫穿整座小樓, 吹拂過人的身旁,帶來寒意。

簡淮寧卻隻是站在原地看著陳川。

他不冷。

看著陳川驚恐的臉,他隻覺得心冷。

陳川的聲音在走廊回蕩著:“怎麼又黑了,怎麼又停電了!!”

簡淮寧站在他的身側。

陳川仿佛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 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淮寧, 淮寧你在吧?”

簡淮寧沒說話。

就在陳川驚恐時,忽然,不遠處亮起了一束有些刺目的光, 那光在黑夜中格外格外刺目, 直直的落在了陳川的臉上,走廊昏暗,他的眼睛猛地眯起來,一隻手拉著簡淮寧一隻手伸出來想遮住刺目的手電筒燈光。

有人走了過來。

江望長臂一伸, 將陳川死死攥著簡淮寧的手掰開,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停個電而已, 不是房子塌了。”

陳川的動作僵住, 臉上一會兒青一會白。

其他房間也有人陸續出來了。

季文清的手中拿著手電筒, 他說:“是電閘跳了嗎?”

江望轉身說:“不確定。”

樓基本都是雷霆房的住所, 二樓是雲朵方, 這會兒大家都陸續到了走廊來, 驚魂不定的。

沈豐年從另一處房間出來,他明顯是擔心了,朝下面看了一眼,微皺眉說:“他們樓下的人沒事吧, 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江望的簡淮寧就在旁邊,明顯更為淡定,他說:“你們下去,注意安全,樓的電閘在茶水間旁邊,我去檢查一下。”

沈豐年說:“行。”

他離開走廊的人就更少了。

江望低頭看了陳川一眼說:“陳老師要跟我一同去嗎?”

陳川明顯就愣住了,他額頭上一層的冷汗,有些為難的開口說:“我覺得現在停電,我們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要不還是在原地……”

江望直接道:“那我去吧。”

說完。

江望看向簡淮寧說:“你要留在這裡嗎?”

簡淮寧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我陪你去看看電閘。”

江望點了點頭。

他們一旦走了,這裡便隻剩下季文清和陳川了。

陳川心裡慌的厲害,看向不遠處的季文清,哪知道季文清卻平靜的開口道:“我陪你們去看看電閘。”

!!!

走廊的燈光隻有江望和季文清手機發出來的手電筒。

陳川幾乎下意識就開口說:“我跟你們去!”

眾人都停下來看他。

陳川站起身來,他的臉上終於恢複了點清明,雖然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餘驚未消,但總算能勉強擠出笑容來:“大家還是一起行動吧,現在停電很危險。”

……

好像完全忘記了一開始說不要亂走的人是誰。

江望無所謂:“那你跟上。”

黑夜會滋生無窮無儘的恐懼,未知會讓人滋生害怕的情緒,可簡淮寧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害怕,什麼鬼怪,他都不怕,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鬼怪的話,他反而會很高興,他想見哥哥一面,甚至親口問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怪。

有的隻是心懷鬼胎的人罷了。

季文清說:“就是這間了。”

江望把手電筒的燈打開,將電閘的表推開,看了一眼說:“嗯,跳閘了。”

男人似乎在閘關的按鈕上動了動,頃刻間,整棟樓的燈光閃了閃,明亮的光灑整個小樓,光亮又重新回來了,當走廊的燈光重新灑落下來的時候便能看得清眾人臉上的表情。

簡淮寧看向了旁邊的陳川。

陳川今天穿的衣裳是一件薄薄的T恤,而他的背後早就已經濕透了,臉色也很慘白,魂不守舍的模樣。

季文清和江望倒是很平靜。

江望說:“去二樓看看他們怎麼樣。”

簡淮寧想起剛剛的動靜:“樓下應該有房間的玻璃碎了。”

陳川終於能搭上話了,他抱怨說:“導演找的這什麼破房子,一點也不靠譜!”

沒人理會他。

眾人心思各異,這樣的黑夜雨天,總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氛圍。

二樓的走廊也站著不少人,沈豐年站在蕭宏的旁邊,方雅卿和夏博文也站在一起,眾人看起來都全然沒有睡意。

蕭宏說:“怎麼樣,是跳閘嗎?”

簡淮寧點了點頭。

季文清站在一旁,他永遠都是遊離在氛圍外的人,理智分析說:“我剛剛查了天氣,今晚和明天都是持續的暴雨,如果一會兒雷陣雨不停,有可能還是會跳閘。”

眾人面色各異。

江望非常果斷,他道:“今晚不太平,為了安全,大家先集中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的雨天又停電,小樓的外面還是大山,安全問題的確需要重視。

簡淮寧最先道:“我接受。”

蕭宏也點頭說:“可以可以,我們自己也睡不著了,這電閃雷鳴的還停電,真的很嚇人。”

方雅卿永遠都會讚同江望的決定,他道:“我沒有意見。”

夏博文早就嚇紅眼睛了,他說:“好的好的,反正彆讓我一個人就行了。”

話音落。

有電話鈴聲響起。

江望的手機在響,他看了一眼,便對眾人道:“導演的電話。”

應該也就是為了小樓的事情,他也沒有避著眾人,轉身就接起了通訊,沒一會就掛斷了電話,他抬頭看向眾人道:“導演說一會兒會帶工作人員過來還有照明的應急設備。”

一旦小樓徹底停電,手機的手電筒也撐不住多久,眾人聽了這話多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轟隆”

又一聲雷聲從天際炸響,砸下來。

夏博文被嚇了一跳。

簡淮寧看出來他的確嚇的不輕,便隻能道:“我們不能一直在走廊上站著,得找個地方休息。”

夏博文不能再讚同了。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都落在了江望得身上,不知何時,他已經成為了眾人的主心骨。

江望高大的身軀站在走廊格外的挺拔,男人冷峻的側臉不見任何的慌亂,他低聲道:“先去樓下的客廳,一會兒導演他們來,也好及時溝通情況。”

其他人都點頭。

就在眾人都邁步朝外面走的時候。

江望卻沒有著急走,他直接走到了簡淮寧的身旁說:“你和蕭宏的臥室是這一間對嗎?”

簡淮寧不明白他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嗯。”

江望應了聲說:“樓下會比樓上涼,你才淋了雨,去拿件外套披著,不要著涼。”

簡淮寧楞了楞,完全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一點,原本因為陳川異常而寒的心滿滿的暖了些,點頭道:“好。”

蕭宏便道:“我陪你去。”

簡淮寧點頭說:“好。”

他們倆進去快速的拿了外套,外面的大雨瘋狂的敲打著玻璃窗,天底下仿佛萬物都消失了,隻有小樓存在其中,孤獨而醒目。

從房間走出來。

外面的江望依舊還在等著。

簡淮寧和蕭宏走到樓梯口,沈豐年也站在走廊,他正在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被風吹碎裂的窗戶。

蕭宏問他:“看什麼呢。”

“看窗戶啊。”沈豐年說:“這扇窗戶的玻璃碎了,往裡面灌風,我剛剛問陳川要不要去搬個什麼櫃子來把這裡擋一下,他跟我要害他一樣跑了。”

蕭宏笑著說:“陳川怎麼膽子這麼小。”

沈豐年跟著吐槽了句:“誰知道。”

簡淮寧和蕭宏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裡都劃過抹若有所思。

四個人下樓。

剛到樓下沒有多久,外面的院子裡導演還有攝影師他們都來了,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導演冒著這樣大的雨和攝影師們一起過來也是蠻拚的。

導演身上的雨披全都是濕透了,他走進客廳後一邊脫一邊說:“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都搖了搖頭。

沙發足夠大,坐下人都沒有問題。

導演說:“這個雨天實在是個不錯的素材,我和攝影師都來了,大家再拍兩個小時再休息吧?”

眾人都佩服導演,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搞播放量。

但是或許這個時候人多才會顯得沒那麼害怕,倒也沒人拒絕,攝像師立刻就把機位擺過來了,這樣的極端天氣也是觀眾愛看的點之一。

直播間的觀眾慢慢湧進來:

“哇什麼情況?”

“怎麼忽然開播了!”

“不是已經關了嗎!”

“怎麼大家都在客廳裡面了?”

雖然剛開播,但這個點依舊是有不少的觀眾沒有睡覺的。

小樓中的眾人都坐在沙發上。

夏博文有點坐立不安,他似乎還沒有從停電的害怕中緩過神來說:“我們今晚都要在這裡睡嗎?”

陳川左右看了看說:“這個沙發肯定是睡不下八個人的。”

季文清坐在最邊上,他是幾個人裡面最為淡定的,他開口問導演說:“有沒有木板什麼的,讓我們打個通鋪。”

本來也就是問問。

哪知道——

導演立刻點頭說:“有的,儲藏室有木板。”

眾人沒想到還真的有。

江望說:“趁著這會兒電閘沒跳去搬來吧,一會兒如果又黑了不好搬。”

沈豐年當然沒有意見:“我跟你去。”

這種集體的事情其他人當然也不可能反對。

簡淮寧也站起來想要一起去,江望卻側目對他說:“你腿上還有傷,就彆去搬重物了。”

不管是什麼情況下,他對簡淮寧的關注從來都坦坦蕩蕩,甚至是出自於本能。

直播間的觀眾感慨:

“江哥你怎麼好像越來越不遮掩了。”

“哈哈哈他彆太愛了。”

“我本來不看好這對,但是最近有點磕了。”

“我也是我也是。”

“他們倆是不是有事啊,我總感覺氛圍不對哎~”

小樓裡的眾人都被雨聲攪亂心情,沒有辦法像太多。

簡淮寧隻道:“那你們去搬木板,我去樓上拿一些被子什麼的下來。”

江望沒反對了,他對其他幾個雲朵方的人說:“木板我們去就行了,麻煩你們幫忙把被子什麼的送下來。”

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蕭宏說:“那你們去,我把客廳這裡面空地收拾出來。”

眾人的分工很明確,做起事情來自然就利索多了,簡淮寧走回到二樓,踩過一地的玻璃碎片,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他把自己和蕭宏的杯子都疊了起來,因為他是一個人要打包兩個人的被褥,動作自然就慢了許多,整理好後也出了些汗。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簡淮寧動作頓住,轉身道:“誰?”

夏博文從外面進來,長相可愛的娃娃臉男生臉上帶著笑容說:“我和雅卿的東西已經送下去了,你一個人不好弄吧,我來幫你。”

簡淮寧道:“謝謝,辛苦你了。”

“這有什麼好辛苦的。”夏博文走過來說,他笑的有些古怪:“我要是不幫你的話,你的腿有傷,到時候彆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簡淮寧聽出了他的挪揄,開口說:“不會的。”

夏博文笑了笑,那笑容不達眼底:“怎麼不會啊,你那麼受歡迎。”

簡淮寧就算再傻也能感覺的到夏博文的敵意了,以前他還會裝一下,可能這裡沒有攝影師跟著了,他便不再偽裝,而簡淮寧也直接轉身不再與他理論,隻道:“我自己來吧。”

夏博文微訝。

簡淮寧正在動作時,夏博文過來說:“你生氣啦?”

“……”

夏博文站在旁邊靠著桌子撇撇嘴,他可愛的小臉輕蔑的哼了一聲:“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又沒說錯。”

簡淮寧把被子打包好,抬眼說:“我沒生氣。”

誰知道他越是這樣,在夏博文的眼裡就越成為了一種炫耀。

夏博文氣的憋住,自從來到這個節目後他沒有收到過一封信,約定好公開的男友更是圍著簡淮寧轉,一天兩天還好,他沒好氣的看了簡淮寧一眼,嘟囔道:“得意什麼。”

簡淮寧的動作頓了頓。

本來他懶得理夏博文的,可是想到那天在小河畔看到的事情,夏博文似乎和陳川的關係匪淺。

是個可以調查的點。

簡淮寧抬頭說:“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

夏博文沒想到他會這樣明目張膽的問出來,可愛的娃娃臉一哽,他氣勢瞬間弱了下去:“沒,沒有啊,我就是羨慕你而已。”

簡淮寧的睫毛微顫,他的眼睛乾淨清澈,看著夏博文問:“羨慕我什麼。”

夏博文被氣笑了:“你明知故問嗎,你每天都可以收到封信,我和雅卿一封信都沒有收到過,川哥那麼照顧,不管是割稻草還是學校活動都隻和你一起,江哥呢也一直照顧你,季總還特地邀請你出去約會,誰都對你那麼寵愛,你命這麼好,還沒什麼可羨慕的嗎?”

簡淮寧沉默了片刻。

如果讓夏博文知道,陳川對他的好其實是因為死去的哥哥,所以包藏禍心,如果讓夏博文知道,季總對他的好,是看在過世的哥哥份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哥哥去世了,他沒有哥哥了,所以他才得到這樣的“寵愛”,他還會覺得好嗎?

如果哥哥能夠活過來,這樣的好他寧可不要。

簡淮寧抬眸看他,平靜的說:“陳川為什麼寫信給我,我以為你知道原因。”

夏博文一愣:“你在說什麼?”

簡淮寧想試探夏博文一直在陳川的身邊知不知道哥哥的事情,便道:“他沒有告訴過你嗎,我哥哥的事情。”

夏博文的臉色似乎白了些:“什麼,什麼哥哥,你是說簡淮亦嗎?”

簡淮寧道:“是。”

“你真是他的弟弟。”夏博文的聲音似乎輕了一些,他眼神心虛的彆開,聲音沒好氣的說:“我怎麼可能知道的太多,我就知道川哥以前和簡淮亦是好朋友,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在說謊。

簡淮寧又找到了點線索:“是嗎,我還以為你和陳川的關係很好。”

夏博文有些吃驚的說:“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簡淮寧很平靜的說:“因為你好像很在意他,剛剛列舉的那些嘉賓裡,你提到陳川的次數最多。”

他的話音落下來後,夏博文似乎鬆了口氣。

可對上簡淮寧的眼神後,依舊有些慌亂的遮掩:“你彆亂說了,我哪裡就喜歡他。”

簡淮寧很平靜的說:“這是戀愛綜藝,你如果喜歡他,沒有必要遮掩的,直接找他就好了,你自己喜歡他,卻連承認都不敢,又怎麼能怪他不給你回應。”

夏博文仿佛被戳中了痛腳,他撇了撇嘴:“你懂什麼。”

也許是雨夜真的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可能是攝像師不在,完全不用在意形象了,他就連說話也比平時坦誠許多。

簡淮寧看也刺探不出來什麼了,便道:“下樓吧。”

夏博文應了一聲,雖然嘴上說不幫忙,但還是過來幫簡淮寧拿了一套被子。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

“轟隆!”

天空又炸響了一道悶雷。

走廊的燈閃了閃,在又一道雷落下來的時候,電燈泡閃了閃,幾乎在瞬間的,整棟小樓瞬間被黑暗籠罩下來。

而此時。

簡淮寧和夏博文距離那扇破碎的玻璃窗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風呼嘯的穿堂而來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野獸長開了嘴巴吞噬而來,窗戶旁的白色窗簾被吹的飛揚起來,在閃電的轟鳴中像是一道透明的身影忽隱忽現。

黑暗中簡淮寧聽到了一聲驚恐的喘氣聲。

夏博文的聲音帶著顫抖:“怎麼又停電了?”

簡淮寧沒說話。

“好黑啊。”夏博文在黑暗中的身影瑟瑟發抖,他甚至不敢看窗戶的地方:“淮寧?”

簡淮寧依舊沒應聲,他隻是平靜的轉身看他。

“轟隆!”

又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白色的閃電在某個瞬間將整片天空照片,也照亮了小樓一刹那,夏博文看向簡淮寧的時候,剛好看到的是他轉過身的半張側臉,簡淮寧和簡淮亦最相似的就是側臉,那張臉白皙而平靜,烏黑的眸子黑黝黝的望著夏博文,像是裡面有千言萬語的幽怨。

寂寞的黑暗再次籠罩的一瞬間。

淒厲的尖叫從二樓響起。

樓下的眾人衝上來的時候還帶著手電筒和照明燈,江望是最先上來的時候,男人最先看到的是站著的簡淮寧可癱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夏博文。

江望最先鬆了口氣。

陳川在後面趕來,他的目光落在呆傻的夏博文身上,走過來拉他說:“你怎麼了?”

夏博文整個人都有些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還沒開口呢,眼淚先滾落下來了,就聽到簡淮寧開口說:“他被閃電嚇著了。”

眾人:“……”

陳川最先笑了笑,他說:“博文你膽子這麼小啊。”

簡淮寧沒想到陳川居然還有臉笑話彆人,就仿佛那時候在樓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人不是他一般。

江望過來撿起夏博文掉落的袋子說:“先下樓吧,這裡停電了不好久待。”

眾人都認可這個決定,連續的跟著下樓。

下面的攝影師和導演都在,大家都聽到二樓的尖叫聲了,看到他們下來了,還詢問說:“沒事吧?”

江望搖了搖頭。

直播間的觀眾們更是沸騰了:

“發生什麼了?”

“我天呐怎麼尖叫起來了?”

“這個小樓鬨鬼?”

“我可是個唯物主義戰士啊啊啊!”

樓下其實還算兩天,導演帶來了不少照明的機子,這會兒客廳的能見度還是很高的,尤其是木板已經搭建起來了,在木板的最上面鋪了被子,一個可以容納八個人睡覺的大通鋪就搭成了。

人一多緊張的氣氛自然就散了。

隻是眾人暫時都沒有睡覺的心思,都在沙發上坐下。

大家的心思各異,外面的暴雨下個不停,氣氛有過瞬間的僵硬,最後還是蕭宏提議說:“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這種時候玩個遊戲緩解緩解尷尬是最好的。

眾人都看向他,還是沈豐年開口說:“玩什麼遊戲。”

蕭宏也有點糾結了,他道:“反正就是簡單的唄,要不我們來真心話大冒險吧,你看就是這隻筆,我們轉一圈,最後指向誰就是誰挑戰。”

沈豐年說:“這個天氣怎麼大冒險。”

蕭宏想了想有些泄氣:“也是喔。”

早就被嚇得不輕的夏博文說:“要不我們還是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吧,現在都快十點了,快到睡覺的事情了。”

蕭宏側目看他說:“那也行。”

大通鋪早就鋪好了。

眾人都起身,雷霆方四個人睡在外面的四個床鋪,雲朵方睡在裡面,眾人幾乎都是頭對著頭,隻是雖然十點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困意。

基本都是盤腿坐著。

直到沈豐年說:“今天這個氛圍這麼好,不如來講點故事?”

所有人瞬間看他。

沈豐年挑眉說:“講點鬼故事?”

周圍的燈光昏暗,不少人的背後起了雞皮疙瘩。

但也有膽大的,蕭宏立刻點頭說:“行啊!這個刺激!”

陳川弱弱的說:“我覺得……”

蕭宏瞥他一眼說:“川哥,你害怕嗎?”

陳川害怕的不行,但是不遠處還在直播,他怎麼可能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承認自己膽小,說出去他的粉絲要怎麼看他,平時他就最在乎面子的人,他立刻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來說:“怕?我怕什麼,我不怕啊!”

蕭宏又看向其他人:“那大家呢?”

眾人幾乎都不害怕。

本來這裡人就多,大部分的人心裡又沒鬼,怎麼可能害怕聽故事。

沈豐年是臨頭的,他當然第一個開始講了,靠坐在沙發畔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一個小村莊,有一個農民娶了一個妻子……”

黑夜寧靜,眾人聽的很認真。

故事講到最後的沈豐年聲音幽幽的:“然後農民就聽到屋裡的地板傳來聲音說,救救我,救救我,我好痛啊,郎君,你為什麼害我……”

“啪嗒”

此刻屋中恰好有東西掉落下來。

坐在通篇上的陳川被嚇的渾身一個哆嗦,高聲:“什麼東西!”

室內一片寂靜。

攝影師弱弱的說:“不好意思陳老師,我這個攝像機的蓋子掉了。”

陳川僵了僵,鬆了口氣。

蕭宏看向陳川,笑著說:“陳老師,你那麼激動乾什麼,害怕啦?”

陳川仿佛被戳中痛腳了,他反駁說:“我有什麼害怕的,不過是個故事而已,傷害妻子的人又不是我。”

蕭宏聳了聳肩,他說:“那我又沒說是你嘛,我就是看你剛剛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就像是跟那個農夫一樣,也對愛人做了什麼虧心事的男人一樣。”

陳川臉紅脖子粗的,可能是因為有直播在,他高聲說:“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負心漢,我要是負心漢的話天打雷劈!”

“轟隆!”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驚雷猛地砸落下來,天空都因此亮了一瞬,連番的閃電炸響,仿佛天空都要被撕裂一般,慘白的亮色照亮了陳川的臉色,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震動聲在小樓外響起,摻雜著雷電和暴雨的砸落聲,格外的響。

有工作人員跑過來說:“導演導演,剛剛那道雷把咱們小樓外面的樹給劈裂了!”

導演震驚:“什麼?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那棵樹還蠻大的,差點就砸到咱們樓了。”工作人員剛從外面跑進來,心有餘悸的說:“這什麼情況啊,怎麼忽然這麼大的雷啊,我都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雷雨天了!”

他的話音剛落。

室內沉寂了片刻,眾人都難得沉默了片刻,默契的看向陳川。

陳川坐在原地一驚,惱羞成怒的哽著脖子說:“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看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