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下著大雨,簡淮寧看著江望的目光愣怔片刻,那一瞬間,心頭劃過有些奇異的感覺,江望的目光明明是那樣的平靜,可是每次對視時,他都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就仿佛是那黝黑的眸子下掩藏著的情緒太過深邃,讓他不敢細看。
簡淮寧穩了穩心神,才道:“下著這樣大的雨等人的確不易。”
“是嗎?”江望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坦然,他道:“我卻覺得這是最輕鬆的一環了。”
簡淮寧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江望有些恣意的站在石亭的雨幕前,他的聲音伴隨著磅礴的大雨聲,輕緩,有力:“如果能見到期盼已久的人,等再久也是值得的。”
寒風吹拂過亭崗,那張堅毅英氣的臉龐在霧氣中似乎也柔和了幾分銳氣。
簡淮寧頓了頓,開口道:“看來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江望回頭看他:“我不是。”
簡淮寧詫然的抬頭,過於的意外,但凡聲名鵲噪的明星都非常的注意良好的形象,他應該沒有說錯什麼才對。
江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分人。”
簡淮愣了愣,清冷白皙的面上出現過片刻的晃神,最終,他還是認真的回答說:“有想見的人是好事。”
不像他,一無所有。
沒有人等他,也沒有歸途。
江望側目看他,黝黑沉凝的眉眼使人內心平靜,他道:“你來這裡,不就是要見人嗎?”
簡淮寧愣了愣,微涼的山風吹拂過身,將人的思緒也理清幾分,他頓了頓,清秀的眉眼終於劃過幾分柔軟的笑意,這才點點頭道:“嗯。”
七年了。
他終於敢再次踏入這座山了。
不知道是因為江望坦誠而隨和的態度,還是因為心思走遠了些,簡淮寧到底是沒有那樣的緊張和局促,站在亭子裡自在了許多。
雨一直下,伴隨著雷聲轟鳴。
時針一點點的轉動,原本想等雨停,可是大雨卻好像沒有絲毫要減弱的架勢。
簡淮寧看了一眼手腕的表,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話,自己上山和下山的時間來不來得及。
忽然——
身後傳來腳步聲。
江望邁步過來,站在他的身側:“走吧。”
簡淮寧楞了,疑惑的看著他。
江望卻從一旁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傘撐開,男人低頭看他:“我送你。”
簡淮寧發誓自己剛剛居然沒有注意到他有傘!
之前沒有發現,其實江望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上許多,自己也是180出頭,但是他猜測江望的身高應該有190左右,尤其是男人的身材非常的好,雖然是演員,但是窄腰寬肩,一雙修長的腿和恰到好處的腰身比例讓他看起來英挺逼人,氣場很強,給人一種壓迫感。
此刻他站在自己的身側,擋住了些許的風雨,卻又在這風雨飄搖中,莫名令人安心。
簡淮寧略略回神,詢問道:“您不是要等人嗎?”
江望低聲道:“不用等了。”
簡淮寧楞住了,一時間居然猜不透這是什麼意思,是放棄等待了,還是說因為大雨的天氣,對方不來了?
居然還有人放影帝的鴿子嗎?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等的人物啊。
一時間思緒萬千,簡淮寧居然頓在了原地。
“我查過天氣,雨在天黑前不會停。”江望的聲音平靜而有力:“走吧。”
簡淮寧回過神來,見他邁步往前,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亭子下面的風雨驟然就大了,可頭頂的傘卻穩穩的將人籠罩其內,仿佛無形的畫出了一圈保護的空間。
江望的步伐不緊不慢,簡淮寧原本擔心跟不上他,走了幾步後卻發現完全是多餘的擔心,男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穩重,這也讓他放下心來。
走了一段小路。
簡淮寧後知後覺:“您知道我要去哪?”
江望低頭說:“這條路是通往陵園的路。”
簡淮寧對鳳梧山不熟悉,聽到這麼說有些尷尬的低頭,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走路吧,這樣會比較少丟臉一些。
哪想到——
“哐!”
腳前下一處踩的石階鬆動,重心一鬆身子就要傾斜。
“小心。”
簡淮寧的胳膊被人及時的握住,江望拉著人繞過石坑,寬大而有的掌牽著他:“這裡的幾處台階有鬆動,不注意的話容易被絆到。”
餘驚漸消。
簡淮寧很感激,真誠道:“謝謝。”
江望低聲道:“客氣。”
這段路的確不好走,下雨天路有些滑,簡淮寧跟在江望的身側走著的確避開了幾處坑窪,可慢慢的從心驚中緩過神來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從剛剛起就一直被拉著!走在身側的男人步伐沉穩,目光直視前方,英俊的面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簡淮寧的心思微動,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抽手,不過想來牽手拉著的原因應該也是為了防止自己再次摔倒吧。
那著急抽回手的自己反倒是顯得小人之心了。
也對。
影帝怎麼可能會對他這種小角色起什麼心思?
簡淮寧在心中安慰好自己,便也不再多想,就這樣跟著對方往前走。
大雨磅礴,不知道走了多久。
“到了。”
低沉的男音在清晰的響起,簡淮寧抬頭,看到了在雨幕下的陵園,越過一排排小的銘牌,在他們最前面的,是在山坡最頂上一座圓圓的墳包,寬大的石碑安靜的佇立在雨幕中,孤獨而又□□。
微涼的山風吹拂過人身。
簡淮寧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墓牌,竟是一步也動彈不得,站在原地的人渾身微不可聞的顫抖,心臟在看到墓碑的那一瞬間驟然緊縮,酸澀和疼痛的情緒頃刻湧上,那平靜的眸子微顫,便有淚落下。
七年了。
他以為早就已經能夠平靜的面對了。
卻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時,大腦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簡淮寧緩緩的邁步朝前面走去,一直走到了墓碑前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直到目光落在了石碑上,看到了上面刻著的一行黑色大字:簡淮亦之墓,才像是被觸動了某塊神經一般,驟然回過神來,墓碑的左上角有著一張照片,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側目微笑,溫柔而儒雅。
記憶的閥門似乎在頃刻被打開,遲鈍的大腦像是被尖銳的錐子紮下,無數的回憶湧上心頭。
“噗通”一聲。
墓碑前的水泥地布滿了水痕,可下跪的人卻仿佛早已經無法顧及。
大雨嘩啦啦的落下,簡淮寧跪在墓碑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抑製不住的哭嚎,他隻是安靜的跪在原地,讓人看不出情緒,隻有那微微顫抖的脊背暴露了些許的情緒,冰冷的雨水浸透膝蓋,他隻是默默的望著風雨中的墓碑不出聲。
“轟隆!”
漫天的大雨中有閃電雷鳴聲響徹天際。
而簡淮寧看著墓碑上字跡和照片,心中回蕩著的,全然都是七年前支離破碎的回憶和清晰的話語:
“淮寧,哥哥要去參加比賽啦。”
“這次一定可以拿到大獎,到時候給你買你最喜歡的蛋糕。”
“你在家裡要聽媽媽的話,不要再頑皮喔。”
記憶好遙遠,七年好漫長。
漫長到他甚至已經有些想不起,他最喜歡的蛋糕,到底是什麼味道,哥哥手掌的溫度,是什麼感覺。
但有些,他是記得清的。
前來吊唁的人說:
“還不是怪他!”
“要不是這孩子一定要淮亦回來,他怎麼會出車禍!”
“好可惜的孩子,他明明很優秀的。”
“他那個弟弟,真是個禍害。”
那年,他跑到父母的門前,想解釋他不是故意的,他沒有讓頑皮耍脾氣硬要哥哥回來。
卻聽到隔著一道門,母親悲痛欲絕的聲音:“我的淮亦……”
父親的聲音低低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經哭了一晚上了,再哭就要傷著眼睛了。”
“我知道,我知道。”母親哭著說:“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是淮亦啊,那個孩子怎麼就這樣不聽話,你說,當初要是咱們不要這個小的,淮亦是不是就不會……”
“轟隆!”
雷鳴聲劃破天際。
簡淮寧記得,那天,也是這樣大的雨。
後來母親說了什麼呢,他記不清了,可能是雷聲太大了,也可能是,他已經不用繼續聽了。
是啊……
往後的數年,他時常在想,他怎麼就這樣不聽話呢,如果不是因為有他的話,大家應該都會過的很好,哥哥也不會死了。
為什麼活著的是他呢?
也許這句話,就是母親的未儘之言,也是他常常盤踞在心頭的疑問。
母親不會原諒他,哥哥也不會。
其實何止是這樣呢,這些年,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原諒自己。
大雨磅礴落下,跪坐在原地的人渾身僵硬,早已經濕透的雙腿冰冷而麻木,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而過,而他卻仿佛已經早已經屏蔽了四周,木然的待在原地。
直到——
低沉的男音落下:“該回去了。”
那聲音不輕不重,甚至很平靜,卻堅定有力量,仿佛驟然便能將人拉回現實。
簡淮寧緩緩的扭過臉,看向身側的人,也許是時間太久了,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你沒走?”
江望低聲道:“還在下雨。”
簡淮寧睫毛顫了顫,他遲鈍的大腦轉動的很緩慢,很久,才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輕輕的說:“對不起。”
他不知道在對不起什麼。
可他已經想不出還能說出什麼了。
“對不起。”
他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在對誰說。
江望卻沒有應聲,男人隻是穩穩的站在他的身側,低聲道:“地上涼,起來。”
簡淮寧卻沒有動,他隻是微微的彆過臉,聲音在大雨的雨幕中有些輕,脆弱的像是風一吹就散了,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回頭:“你走吧。”
江望沒有動,磅礴的大雨中,他站在簡淮寧的身側撐著傘,地上的人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風雨飄搖,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半邊身子早已經濕透,而那把傘,卻依舊穩穩的落在簡淮寧的身上,將人牢牢的籠罩住,似乎是不願再讓他多受半點風雨。
鳳梧山上雷聲轟鳴。
江望道:“天要黑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他平靜的開口:“你哥哥不會願意看到你受傷。”
就像是正正好好的戳到了某處敏感的神經。
跪在地上的人終於動了,簡淮寧抬頭看向江望,對上的,是對方沉凝而深邃的眸子,那雙眼睛定定的望著狼狽的他,卻是那樣的平靜,仿佛他與平日並無任何不同,而今天,也隻是平凡的一天。
簡淮寧動了。
跪久了的雙腿早已經麻木脫力,眼看就要摔落回地上的人卻被牢牢的攙住。
江望說:“替我拿著傘。”
簡淮寧下意識的接過來。
高大的男人蹲在他的面前,乾淨而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腿上,因為久跪的緣故,他的褲子早就濕透了,還有些點點的泥濘,可江望卻沒有半點的嫌棄和猶豫,男人的手在他的腿上幾處地方按了按,簡淮寧就感覺到冰冷的腿似乎就有了溫暖和血液開始重新恢複流動的熱感。
整個過程,他都安靜的看著,大腦鈍鈍的,做不出反應。
直到江望站起身來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走吧。”
簡淮寧跟著他往前走。
一直到他們慢慢的走出陵園的片區,有微涼的風吹拂過臉帶著令人清爽的涼意,簡淮寧那麻木的大腦才緩緩的回過神。
從剛剛到現在,江望沒有再說過話。
簡淮寧鬼使神差的,開口道:“您認識我哥哥嗎?”
江望的腳步頓住。
簡淮寧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換做以往他絕對不會這樣冒昧,也許是今天的一切太過特殊了,又或許是大雨將現實的距離縮短。
正想著要不要岔開話。
江望道:“知道一些。”
簡淮寧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江望卻反問:“為什麼這樣問。”
簡淮寧看著他詢問的目光,頓了頓,才開口道:“因為我雖然要來陵園,卻沒有告訴您我要去探望的是誰,而且您剛剛也說,他是我的哥哥。”
簡淮亦的墓碑上,沒有刻年齡。
江望高大的身軀站在他的面前,英俊的面上平靜無波:“早些年,我拍攝的一部劇與古典音樂有關,查閱大量資料的時候,我看過一些簡淮亦參賽時的表演,他是個很優秀的音樂家,我對他有印象。”
簡淮寧說:“那我……”
“你們的名字很像。”江望說:“而山上唯一的大墓,隻有一個。”
簡淮寧沉默了。
他們的名字很像,這曾經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想過,在很多年後,成為如影隨形的魔咒。
雨聲轟鳴,似乎將一切都掃清。
江望說:“還有疑問嗎?”
簡淮寧回過神,他輕輕搖頭後,開口說:“沒有了,謝謝您。”
江望撐著傘問他:“謝我什麼。”
“謝謝您去聽我哥哥的音樂。”簡淮寧看著他,清冷的面上慣有的冷漠似乎柔和了許多,他道:“如果哥哥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高興。”
江望側目,望著他淡淡的笑顏。
簡淮寧剛想著徹底移開這個話題的時候,就聽到他問道:“你呢。”
“我?”
“嗯。”江望說:“你是他的弟弟,會考慮進入娛樂圈發展音樂嗎。”
簡淮寧愣住了,他沒有想到他會問,實際上他以為影帝大人對他們這樣的小角色根本就不會關心,甚至不會有印象才對。
可能是因為在山上閒著無聊,隨口一問吧。
簡淮寧想著本也就瞞不住,便也誠實道:“音樂暫時沒準備發展,不過我有申請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過了。”
他本以為也就是隨便聊聊。
卻不想。
江望側目看他,黑色的眼眸沉凝:“什麼綜藝。”
簡淮寧愣了一下,沒想到影帝大人這麼熱心,便回答了一下:“好像是個戀綜,不過綜藝的名字還沒確定呢。”
江望微不可聞的皺眉:“你要參加戀綜?”
簡淮寧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就是對上江望的眼睛時,他居然莫名感到了心虛的不敢直視,隻能有些局促的點頭:“嗯……嗯……有這個打算,怎麼了?”
他不好說參加這個節目是想找到那個陳川,查清當年哥哥車禍的真相。
隻不過……
是錯覺嗎?
他怎麼覺得影帝大人好像有點不太高興。
江望卻很快面色如常,男人撐著傘,走在他的身側,如刀刻般的下顎筆挺,低聲道:“沒事。”
簡淮寧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不過仔細想想,三金影帝這樣的咖位了,應該是看不上戀綜這樣的節目,所以才會這個反應吧。
正想著——
一張金色的卡片落在面前。
簡淮寧有些詫異的看他,就見江望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聯係我。”
這個需要是什麼他沒說。
簡淮寧下意識的推拒:“不用,我沒什麼……”
江望卻一改平靜隨和有些不容置喙的將卡片放在他的手心:“拿著。”
簡淮寧隻能接過。
燙金的卡片很輕,卻好像在這一刻重如泰山,不過他想著,這次也算是自己借了人家的傘,總得有機會感謝才是,留個聯係方式也好。
思及此。
簡淮寧便收起來說:“謝謝。”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樣聊著,就到了山下,簡淮寧還來不及鬆口氣呢,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喊自己:“喂!淮寧!這裡!”
蕭宏的聲音。
不遠處的山腳大門處停著一輛車,車窗搖下來,蕭宏裝酷耍帥的晃著墨鏡,笑的咧著牙。
簡淮寧看到了,他邁幾步想跑過去,但還在理智還在,轉過頭對江望道:“我朋友過來接我了,我先過去了。”
江望把傘遞給他。
簡淮寧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就幾步,我跑著就到了。”
遲疑了片刻。
簡淮寧還記得彆人的恩情,多問了一句:“您有車嗎,要跟我們一起嗎?”
江望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有。”
簡淮寧鬆了口氣,這才道:“那我先走啦!”
確定沒事後他就衝過雨幕跑了過去,動作流暢的打開車門坐上蕭宏的車,這才將身後的大雨隔絕在雨幕,直到車已經開了,他透過車窗,還能看到後面的人,江望一直站在原地,似乎目送著他們離開。
蕭宏在一旁道:“你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簡淮寧抖了抖雨:“我沒帶傘。”
“衣服倒是沒怎麼濕。”蕭宏看著他說:“你遇到好心人了?”
簡淮寧點頭說:“對,就是剛剛的那位。”
蕭宏一邊開車一邊說:“我剛剛瞧見了,那位應該不是一般人吧,不說彆的,就那把傘上的標就值個七位數了。”
簡淮寧愣了愣,他不太了解。
蕭宏說:“而且看他的氣場也不一般,雖然隔著大雨我沒看清吧,但肯定不是個普通人。”
簡淮寧猶豫了一下,到底不願意瞞著朋友,開口說:“是江望。”
蕭宏沉默了片刻後,車內爆發了高聲:“什麼?!!!”
恰好這會是紅綠燈的拐角,他停車,眼睛瞪大的大大的,拉住簡淮寧的胳膊:“你說誰,是我想的那個江望?!”
簡淮寧絕望的點點頭,還是適應不了好友的一驚一乍。
蕭宏長呼一口氣,看著他:“我的乖乖,你這是什麼運氣啊,說你倒黴吧,你是喝涼水都塞牙,說你運氣好吧,你能遇到江望。”
簡淮寧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比喻?”
“大哥你知道江望是誰嗎,他可是國內唯一的三金影帝,你不知道他在娛樂圈的影響力,超過有一半的藝人都是他的公司旗下的,見了面都得喊他大哥的那種,可以這麼說,江望的人脈和資源是整個圈子都得抖三抖的程度。”蕭宏說:“你要是能搭上他,彆說治陳川了,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簡淮寧說:“我哪有那個本事。”
蕭宏重新啟動車,吊兒郎當的說:“你都能當咱們《天極》第一大神葉離的師父,還有什麼是你拿不下的。”
簡淮寧被逗笑了,他道:“這又不一樣。”
蕭宏翻了個白眼,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好運到底知不知道這兩個大佬有多牛。
不過想了想。
蕭宏還是道:“你怎麼會遇到他的?”
簡淮寧就把下午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在提到江望給了他名片的時候,蕭宏的臉色嚴肅起來,詢問道:“我能看看嗎?”
簡淮寧沒藏著,直接就從口袋拿出來給了。
蕭宏他是了解的,平時雖然不靠譜,但是正事上不會胡鬨的。
果然——
蕭宏看了片刻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簡淮寧一眼:“你知道這是什麼卡嗎?”
簡淮寧說:“名片卡啊。”
“笨死了。”蕭宏搖搖頭說:“就這一張卡,可比你撿到一百萬還值錢,這是江望的私人聯係方式卡片,是可以略過他的經紀人和團隊,直接能聯係到他的卡。”
簡淮寧愣了愣,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便道:“那他為什麼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江望:牽到手了,今天一整天都不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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