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就是我哥？”女孩嘴角有些抽搐,顯然不太能夠接受。
她“哈”地笑了兩聲，用力地像要把什麼臟東西從身體裡吐出去，“少言大師,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黃少言不答,漫長的十幾秒過去,女孩最後一絲希望終於破碎。
“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她打開手機,開始翻找前男友們的聯係方式並且一一撥打。
“您呼叫的電話已停機……”
“您呼叫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很好,不是換號就是把她拉黑了。
“你哥哥手上握著他們的把柄,他們不敢也不可能留著你的聯係方式的。”
[他下安眠藥可都是致死量，你那些追求者睡得昏天暗地敲鑼打鼓都醒不了，還不是隨他脫光衣服拍各種大尺度照片。]
——果照威脅？
——這個哥哥真刑！
“我要聽他們親口說,不然這個坎我過不去。”
黃少言歎氣，“那你換個號碼打試試。”
“對哦，換個號碼他們就不知道是我了。”
緣主立刻拿出備用機，一通電話出去,對面果然接了。
“喂,您好，請問找我什麼事？”
女孩深呼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是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一聽這聲對面的馬上想掛掉,但她的語速還是快人一步,“你之前說喜歡上彆人了,那個人是誰？”
——她打電話,為什麼我也跟著緊張。
——誰說不是呢，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電話那頭很久沒有聲音響起，久到大家以為他已經掛了。
“你彆問了。”男人聲音顫抖，似乎正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痛苦,“不管過程是什麼原因又是什麼，反正我已經不乾淨了！配不上你了！”
——這前男友看起來還沒緩過來呢，心理陰影應該挺深。
——繼兄真是造大孽，瞅瞅給人嚇得。
聽他這麼說，女孩更加確定事情的真實性了，“是我哥對吧。”
“他手上到底有你什麼把柄，讓你這麼害怕？”
“你都知道了。”男人重重呼出一口氣，反而因此卸下心頭一塊巨石，“他告訴你的？”
“不是，我找人算……自己猜到的。”女孩說，“他到底對你做什麼了。”
“他對我做了什麼？他差點毀掉我整個人生！”
“那天我遇見一個女孩說自己迷路了，我好心幫她找到回家的方向後，她遞給我一瓶汽水說是謝禮，因為正好走了很多路覺得口渴我一下子喝掉大半瓶。”
“誰知道女孩是你哥哥假扮的，汽水也下了迷藥。”回憶起過去，男人嗓音隱隱泛起哭腔，“喝下加料的汽水後我就沒有了知覺，再醒過來人已經躺在酒店的床上……”
“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是
男扮女裝，以為自己出軌臟了身子又不敢告訴你，所以……”
所以你就騙我說你移情彆戀，喜歡上彆人了。?_[(”女孩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冷靜下來覺得不對勁，於是拿著那瓶汽水去做了鑒定，結果發現裡面真的有迷藥成分。”
“我打算去報警，結果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就給我發我的偷拍照威脅我。”
[一般偷拍照就算了，但這人他真的拍得很……嗯變態。]
[捆綁、滴蠟、Q趣內衣，還把彆人擺成各種辣眼睛的姿勢，這其中任何一張發出去，社會性死亡程度都是一般果照的十倍。]
——那變態是不是還挺樂在其中的？
——為什麼這些文字能夠自帶畫面，我恨我自己懂太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女孩搖頭，“你也是受害者。”
“當時你年紀小可能被我哥一時間嚇唬住了，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想要告他的話，可以找我做你的人證，雖然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
“不用，就算過去這麼久我……還是沒有報警的勇氣，你根本沒有看過那些照片，如果看見了——”
男人情緒正在高昂處時，女孩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叩叩……”
“妹，我來給你送牛奶，進來了。”
“彆進——”
她的拒絕無用，男人還是推門進入。
他端著牛奶，踏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皺眉環顧四周，抓奸似的表情。
“你一個人在房間裡和誰說話呢，這麼鬨。”
——這是變態哥哥本尊嗎，我怎麼覺得空氣都冷下來了。
——沒說請進就直接開門，我上小學的妹妹都比他有禮貌！
——就是，最討厭彆人隨便進我房間。
——變態哥哥聽見緣主連麥了嗎？
——應該沒有聽見具體內容，如果知道就不會是這個反應了。
——對哦，緣主快趁著現在他還不知道，把彈幕清一清，等會兒穿幫啦！
女孩看見提醒，連忙關掉了直播間彈幕。
“我在和喜歡的主播連麥。”她笑得有些尷尬，“哈哈哈，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能抽到上麥的機會，所以可能說話大聲了一點。”
“什麼主播，男的女的。”繼兄湊過來，一把握住了她放在鼠標上的手，“你隱藏網頁做什麼，怕我看到？”
“彆碰我。”女孩觸電一樣彈開身體。
“怎麼了？小時候我們還在一個被窩睡覺呢，碰個手就嚇到你了？”
——好變態好變態！[吐]
——這種語氣直接代入電影裡的油膩變態。
——緣主怎麼辦啊，感覺她特彆害怕！黃姐幫幫她吧。
“緣主您好？”黃少言適時出聲，“您剛才說您想算什麼，離得太遠了我沒聽清。”
“原來是女主播啊。”繼兄笑著看她，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看美女主播的愛好？?_[(”
“你不會是被那些前男友們傷得太深，轉頭喜歡女人去了吧。”
——我靠靠靠！他個死變態吃醋吃到黃姐頭上？
——我看他是膽肥了，人飄了，再不經受點挫折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哥……你開什麼玩笑呢。”女孩嗓音有點發抖，明顯心裡是慌的。
男人疑心很重，他拿著鼠標挪到彈幕按鈕上，“嗯？你看直播不開彈幕？”
女孩汗都快流下來了，生怕他打開彈幕之後看見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
“哦。”他收回手，“原來是主播設置了直播間禁言，我說怎麼一條彈幕都沒有。”
是的，方才神機妙算的黃少言已經先一步打開了全員禁言，所以就算他們那邊打開彈幕按鈕，屏幕也是空的。
她淡笑道，“是這樣的，因為彈幕太多會影響緣主的心情，也不方便我集中注意力算卦，開著禁言會方便些。”
“她是玄學主播？”繼兄雙手抱臂靠在女孩電腦桌旁，“隻有那些日子過得不好的人，才會整日沉迷算命占卜尋找希望，你找這個主播算……是家裡缺你吃缺你穿了，還是嫌我們哪裡對你不夠好？”
“我沒有的哥，你說什麼呢。”女孩急了，“我很喜歡媽媽也很喜歡爸爸，怎麼會嫌棄他們對我不好呢。”
“那哥哥呢，你不喜歡哥哥嗎？”
[呸！死變態，說這話也不怕被雷劈。]
[我要是神仙就天天拿著錘劈你這種人，劈到你四分五裂外焦裡嫩神經失常！]
“我知道了。”男人嘴角笑容擴大，隨後募地靠近女孩，直勾勾盯著她的眼，“是不是你還在對哪個前男友念念不忘，試圖用這種方式挽回？”
“沒有，我沒有！”女孩嚇蒙了，抓著椅子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您是緣主的哥哥吧。”黃少言出聲插入兩人的對話，阻止男人靠近的下一步。
聽見她冷靜的嗓音，女孩瞬間有了心安的感覺，她指著電腦，“哥，連麥還沒掛，少言大師問你話呢。”
男人隻得退回去，“我是她的哥哥，怎麼了？”
“不怎麼，隻是我很趕時間，你一直纏著我的緣主說這說那的，耽誤我下播休息了。”
“她還沒算是吧，那她不算了。”繼兄伸手要掛電話，“你愛什麼時候下播就什麼時候下播。”
這緣主哪裡願意，她撲上去抓住他的手，“彆啊哥，我好不容易才抽到名額的。”
“她一看就是騙子你還信？有那個錢不如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不算了？好啊。“黃少言往後一靠，笑了，“那請您幫她把卦金付了吧，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聽到這個數字，男人震驚，“你瘋了？花兩萬塊去找一個騙子算卦。”
“哥，這個大師很靈的。”女孩眼睛一轉
，機靈地想到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說辭，“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能有這麼多錢找她算卦？”
“你說，錢哪來的。”
“就是上回找這位大師算財運的時候，她指點我的啊！”
“她起了一卦然後給了我幾個數字，回頭我就按著這個號碼去買彩票，結果你猜怎麼著？居然中了十萬多！抵我大半年工資呢。”
“真的？”男人像是信了，“諒你你這麼乖，也不會撒謊騙哥哥。”
“是啊是啊。”女孩很慶幸，自己二十幾年來在家人面前努力經營的乖乖女人設終於派上用場。
她擠出微笑，“不然我把這個機會讓給哥你？少言大師真的很靈，而且每天隻抽一個人算卦，機會難得失不再來。”
“不用，我對這些沒興趣。”他寵溺地勾勾女孩鼻子，“你可真是個小財迷，不過千萬不要鬨得太晚，看完直播記得喝了牛奶再睡覺，我等會兒來檢查。”
“我知道，謝謝哥哥給我熱牛奶。”
“記得喝。”男人退出房間。
等到女孩走到門邊反鎖後，黃少言才再次打開彈幕。
大家憋了半天早就憋壞了，手指劈裡啪啦在鍵盤上敲。
——還“我等會兒來檢查”，學校宿管都沒你管得嚴！
——繼兄的控製欲太可怕了，緣主平時還有自由可言嗎。
——我剛剛差點報警！這變態太恐怖了！
——還好緣主聰明撒了個小謊，把人騙走，真替她捏把汗。
女孩揉揉臉頰肉，“好嚇人，我嘴角都要笑僵掉，算了，喝點牛奶壓壓驚。”
“彆喝。”黃少言喊住她，“牛奶裡下了東西。”
女孩差點嚇得叫出聲，不過很快捂住嘴壓下來。
她害怕把繼兄又招回來。
“今天是你二十五歲生日對吧。”剛才看八字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祝你生日快樂，不過，你今天有一劫要渡。”
“什……什麼劫？”
“其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往你的牛奶裡下藥了，你沒發現自己每次喝完都睡得特彆熟嗎？”
“是……我以前是神經敏/感到外頭風大一點都會驚醒的人，但每次喝完牛奶就睡得特彆熟，我還尋思什麼牌子的牛奶這麼能提升睡眠質量。”
“不是你睡眠質量好，是他的藥下得狠。”黃少言略帶同情地說，“你每次生日他都會送上含有安眠藥的牛奶，然後趁你熟睡用備用鑰匙開門進來。”
“進我房間做什麼？”她眼球顫動，嗓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不會是……”
——不會吧不會吧，千萬不要是我想得那樣。
——呸呸呸！如果是真的，一定要他牢底坐穿！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還沒想打草驚蛇，進你房間隻是為了偷拍照片，聽你的呼吸聲。”黃少言安慰她，“不過那隻是之前。”
——聽呼吸聲？那也很變態啊，厄運退退退！
——天哪，真的得在家裝個監控了，不然半夜被人撬門都不知道。
“意思是今天他會做更過分的事？”
嗯，這就是我剛才說的，你今天要經曆的劫數。”
好的一點是，女孩遇見了黃少言。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我有緣，既然抽中了你，我就會幫你避掉這個災。”
“可能你沒有注意到，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您手機上和前男友的通話紀錄頁面沒有關。”
女孩立刻低頭看備用機，還真是，想不到沒開攝像頭黃少言都能知道。
“但我沒有備注，我哥怎麼知道我剛和誰打過電話。”
“他會背你每一個前男友甚至曖昧對象的電話號碼。”
——媽呀，這比明星的私生飯還恐怖。
——每一個？我自己的銀行卡號都背不明白呢。
女孩失語，“所以……”
“他今天受了不小刺激，所以晚上會采取進一步行為，這次就不止是欣賞欣賞你的睡顏，拍兩張照片這麼簡單了。”
聽懂黃少言的暗示，她捏緊了拳頭，“那我今天隨便找個借口出去住吧。”
“沒錯，而且你要用男朋友當借口。”
“男朋友？我現在沒有男朋友啊。”
“所以我說是‘借口’。”黃少言展開來說，“你身邊所有的人脈關係他都一清二楚，也就是說不論你拿誰出來當擋箭牌他都會立刻拆穿，除非是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新人物。”
“我懂了，這樣他就找不到人對質，而且我已經知道真相的事也不會暴露。”
“對。”
“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皺眉，“我不可能每天都在外面住酒店，難道以後要從家裡搬出去住嘛，那該怎麼和爸媽說呢……”
工作就在附近，她突然放著好好的家不住，非要自己付房租搬出去，換誰都會懷疑。
黃少言翻開桌上的日曆，“從你的八字來看，六親中代表手足的‘比劫’在這個月受克製嚴重，已在地支形成六衝。”
“刑衝合會中的‘衝’大多數代表意外、事故，突如其來難以預測的危機，也就是說你的繼兄凶多吉少。”
——意思是那死變態活不過這個月了？
——可能是出個什麼意外吧，如果真的不能活黃姐就不會說出來了，算命忌諱直斷他人壽數。
“加上我剛才算了一卦，你哥哥的氣數臨近枯竭，若再遇災很難有僥幸逃脫的可能。”她指著日曆上的日期，“二日後的八月七號就是立秋，立秋前一日便是我們老話所說的‘絕日’。”
“絕日……那和我哥哥的事有什麼關係？”
“絕日那天節氣交換，是一年當中氣最弱的時候，乃是大凶之日。”
“所以我哥哥在立秋前一天會出意外？”
黃少言沒有否認。
“夏季屬火，秋季屬金，立秋之前金火交替，亦稱為火絕日。”
“你繼兄屬火命，再逢氣數枯竭，若是在這個大凶的日子還外出晚歸，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惡有惡報，那變態他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出事。]
“少言大師，您和我說這個……”
“沒什麼，您付錢，我卜卦，僅此而已。”黃少言收起工具，“畢竟這件事關乎您親人的人身安全，我必須要重點提醒您，好讓您幫他避災不是？”
——黃姐就差明示了！
——妹妹千萬彆心軟啊，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
——想想以後一直和這個變態生活的感覺，你難道還想幫他避災嗎！
“我明白了，謝謝少言大師。”
女孩斷開連麥，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待了很久，最後終於是下定決心，拿著手機站起來。
她將充滿電的備用機藏在掏空的書本裡，對準自己的床拍攝，另一隻開著視頻通話的手機則隨身攜帶。
準備好一切她打開門準備去外面找酒店住。
手摸上門把的一刻，身後有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妹妹，你去哪兒？”
“嗬——”她努力扼住身體的顫抖，轉頭笑，“哥，你嚇到我了。”
“你還沒告訴哥哥，這是要去哪裡。”
“哦，我男朋友要給我生日驚喜，所以我今天就不回來啦。”女孩故作輕鬆，趁男人還沒靠近自己，快速打開門往外跑，邊跑邊衝他揮手，“哥你幫我保密彆告訴爸媽哦，謝謝！”
路燈下，她大力擺動冰涼的手腳發瘋地逃跑，因此也忽略了身後男人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女孩帶著身份證住進酒店，喝口水緩過勁來後，就打開手機的視頻界面查看自己房間的情況。
這一眼，她便看見了令自己終身難忘的畫面。
她一直以來信任的繼兄，此時正脫光了衣服躺在她的床上，抱著她的條形抱枕“深情”地說著下流情話。
還有那隻縮在被子下的手，用腳指頭猜都知道它在做什麼。
“嘔……”親眼所見的震撼讓她控製不住衝到廁所開始清空胃部。
那一刻她放下最後一點對親情的顧及，決心冷眼旁觀繼兄步入深淵。
“叮！”手機提示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是剛才通話過的前男友發來的訊息。
風過：他聯係我了[圖片]
截圖是兩人的聊天記錄。
剛才在房間，繼兄看到通話界面後，誤以為女孩今天出來是為了和前男友舊情複燃，所以再次拿出那些照片打算威脅他。
風過：他約我兩天後見面，如果我不去應約他就會把照片貼到我公司門口。
兩天後？
她心中一驚，“那不是少言大師說的絕日？”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女孩的手指在鍵盤上刪刪改改，最後還是把那句話發出去了。
‘你們約在晚上吧，到時
候我會跟在你身後，如果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報警保護你。’
風過：一定要晚上？
‘嗯，正好等到我們兩個下班，這樣不會耽誤正事。’
風過：晚上和你哥見面，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彆擔心，我找大師算過，戌時之後才是吉時。’
兩日後。
晚餐結束，繼兄借口有事穿上鞋準備出門。
“妹妹，爸媽我出一趟。”
“這麼晚出去乾什麼？”
“找個朋友聊聊天，沒事的，你們先睡吧。”
“……哥。”女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喊住他。
可能是平日裡繼父對自己太好，讓她有了一些內疚，竟臨時生出阻攔的想法。
但當男人轉過頭，她對上那雙令自己脊背發涼的眼睛之後，瞬間清醒過來。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你路上注意看著點車，現在人開車都特急，到時候彆刮著蹭著了。”
“謝謝妹妹，我一定安全回來。”他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走路的步子十分輕快。
女孩坐著等到父母吃完上樓，然後穿上黑色外套，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跟上去。
兩人約的咖啡店就在她家邊上，走路十分鐘就到，不需要坐車。
她跑了兩步追上繼兄，壓下鴨舌帽悄悄跟蹤。
心跳因緊張變得越發不受控製，她內心情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其他的什麼。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前方路口傳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路人們開始驚呼。
“撲通——撲通——”
她捂著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臟快步跑過去，扒開人群，被圍在中心的是倒在大灘血泊中的繼兄。
“哎呦造孽哦，我親眼看著這個小夥子被撞得飛起來，太恐怖了！”
“我也看見了，他是不是為了躲一輛電動車，退出去讓那失控的卡車給撞啦？”
“開卡車的是誰啊？快去看看……”
路人有的撥打急救電話，有的跑去卡車那邊查看情況。
“哎呦，車裡沒人啊。”
“這裡是個小坡，難道是刹車壞了，不小心滑下來的？”
“見了鬼了，就算刹車壞掉也不可能滑這麼快，給人撞飛出去吧。”
“邪門的事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
救護車很快到達，繼兄被送往醫院後經過救治勉強撿回一條命。
但成了植物人。
女孩大概過了一個月才去探望他。
“哥，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一下。”她抬起兩人交握的手，無名指處都帶著一枚戒指，“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心電監護儀上，男人的心率猛地開始劇烈起伏。
刺耳的警報很快引來護士站的醫護人員。
“謝謝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在為我開心。”
*
假期的最後一點時間，黃少言選擇好好休息。
等她躺過暑假，就是大四的新學期。
這個時間，其他同學都已經開始著手尋找實習工作，唯獨她連簡曆模版都沒下載一個。
但人不去找工作，不代表工作不會主動找上門。
某天她睡了一覺，做了個奇怪的夢，還沒來得及回想是哪位神仙給自己托的夢，就聽見CC後台的提示音。
是一條新的委托消息。
[【天界-西王母】向您委托任務，打賞道具：“深海寶藏”x1。]
“西王母？”她蹭地一下坐起來。
這位可是身為女仙之首的尊神，居然還親自給她發委托來了。
黃少言哪敢怠慢，委托內容都沒看仔細，無腦點擊接受。
當時她哪裡知道王母娘娘是給她安排實習工作來了。
於是才有了二日後，她站在荒山下的老破舊小醫館門口發呆的場景。
醫館裡隻有一位眼睛看不太清楚的老太太，她年事已高，一天坐診二小時就已經是身體的極限。
黃少言這一來，可算幫了她大忙。
“哎呦，還是你們大學生心眼好、肯吃苦啊，多少學徒我給他發工資都不樂意留在這個破醫館工作，沒想到你居然還主動聯係我要來幫忙。”老太太高興地招呼她喝水，“不過小姑娘，你可想清楚了，我這裡條件不太好，你們城裡來的人可能住不太習慣。”
“沒事，我老家跟這條件差不多，有吃有喝就行。”黃少言拿起缺了個口的瓷碗一飲而儘，“我能適應的，您彆擔心我會半路逃走。”
“我不擔心這個，你這面相一看就是個腳踏實地的好姑娘。”
“哦……”老太太突然拍了拍自己腦袋，“你瞧我這記性。”
“怎麼了婆婆？”
老太太擺擺手，自顧自嘀咕著什麼，開始在抽屜裡摸索。
“前兩天我做夢夢見一位神仙，她說過兩天會有位貴人上我的醫館來幫忙，你說神奇不神奇，我剛做完夢就收到了小姑娘你的簡曆。”
她嗓音啞啞的，語氣卻認真，“神仙娘娘幫我招來一個好女娃，我肯定也不能忘記她交給我要辦的事情。”
說著，老太太終於找到一張紙拿出來。
她捏著眼鏡腿確認一下上頭的字，才笑眯眯地把它交給黃少言。
“喏小姑娘，這就是神仙娘娘要我交給你的信物。”
“還有信物。”
如此神神秘秘的，弄得黃少言都有些好奇起來。
她滿懷期待地打開那張紙，隻見上方第一行，赫然是幾個居中加粗的大字——實習證明。
黃少言：王母娘娘您……還真是怪體貼嘞。
居然知道實習證明對一個大四學生來說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