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平時采訪總給自己立純情大男孩人設,大家都以為他單純善良感情生活簡單，所以這事爆出來的時候對粉絲的衝擊尤其大。
——說好的家教很嚴，在跟伍億交往前連彆人手都沒牽過呢？
——說好的思想保守,對身體的純潔看得比命還重呢？
——說好的家裡長輩連超短褲都不讓穿呢？
假的全是假的。
——好心疼我們伍億,他那麼愛江嵐,為了他還特地去買版權來拍,結果還是被出軌。
——出軌就出軌,這個江嵐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圖謀不軌！
——江嵐就是衝著錢去的吧,比起伍億這個富二代，確實是他爹更有錢。
——這一波正好給伍億提純了，富二代命都這麼好嗎,失戀還能因禍得福。
緣主也很傷心，她沒想到還真和網上猜得一樣，江嵐是因為有瓜才不敢去參加節目的。
“那我們伍億可怎麼辦啊，他得多受傷多難過啊。”
[雖然出軌的是江嵐,不過伍億也不是什麼值得同情的人。]
剛才搜江嵐的時候,伍億的生日也自動跳出來了，所以被黃少言也下意識給算了一遍。
[人如其名，偷稅漏稅五個億，明明有能力還但就是不出錢。]
[而且他的性生活也不比江嵐少單調,十三歲的時候就已非處男之身,早年還因為邊嗑藥邊玩掐脖py玩死過一個床伴。]
——十三歲就不是處男了？
——玩死過一個床伴？
——偷稅漏稅五個億？
——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生活,合著隻有我個天天擠地鐵的在老老實實遵守法律？
——不懂他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貪那點稅。
——越有錢的人才越摳，要不這錢哪來的。
——不是，伍億這些瓜你們是第一次聽嗎？早就有人爆出來過了。
——當初一口一個少爺叫得親切，罵人家爆料的撒謊敲詐,現在打臉了吧。
這些事傳開都不需要一晚，直播結束後就爆了熱搜。
網友們在對其他料討論得熱火朝天時，隻有守在屏幕前看直播的稅務局局長臉上笑開了花。
五個億啊，這可是。
局長：再次感恩少言大師的饋贈，這個機會咱一定好好把握住了。
伍億和江嵐哪裡想到自己沒去參加節目都讓黃少言整塌了房。
尤其是前者，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生氣被江嵐背叛的事，還是擔心自己的案子被翻出來重審。
上回弄死人的案子他被老爸揍了一頓，送去寺廟吃齋念佛三個月才折騰到氣消，再來一遍不知道還得遭什麼罪。
而且現在到處都在傳他被老爸撬牆角的事，這個節骨眼上還回去求他幫忙，真的很沒面子。
伍億想著這事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不過沒等到他做出選擇，這個苦惱
就消失了。
因為第二天早上做律師的大伯打電話來說，他爹被抓走了。
老爹包庇兒子插手司法程序進監獄之前不是沒有過先例，林國棟林章楊父子的事之前鬨得那麼大，上頭對此類事件抓得正嚴，所以即便伍億爹動用了所有的人脈，也沒能把這事搞定。
有前車之鑒，大家都不敢幫。
“我爸被抓了？”伍億大驚失色，“那我怎麼辦！警察馬上就要來查我的案子了！大伯我是你親侄子，你可得幫我啊。”
“我隻是打電話通知你一聲，至於幫忙？我要是能幫你爸還能進去嗎。”
掛掉電話，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他拿上護照和行李就往機場衝，結果一出門就被守株待兔的警察蹲到手。
“伍億是吧，你涉嫌與一宗殺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走一趟。”
伍億被抓的消息很快傳開，那部由他擔任製作人和主演的耽改劇也光速下架。
——耽改塌房詛咒終究是應驗了。
——果然跳得越高塌得越快，糊是最好的保護色。
——伍億進去了，江嵐呢？
——他這麼會抱大腿，指不定又傍上哪位新大佬了吧。
江嵐確實是這個想法，不過現在事情鬨得那麼大，誰還會想和他扯上關係。
就算他脫光了站在人家面前，對方也提不起什麼非分之想。
——江嵐比起伍億還算好了，至少人沒漏稅犯法。
——你們粉絲非要比爛是嗎。
堅持站在江嵐這邊的粉絲沒能開心多久。
某天夜裡，一段視頻被不知名黑客投送到超話內部，刪一條發一條硬是從淩晨一點發到早晨九點，徹底刷屏。
早上一起來，尋熱鬨的人大批湧進超話。
點開視頻，就看見畫面上的江嵐身穿絲襪，一邊說著下流話一邊扭動屁股“誘惑”著金主，聽周圍的嬉笑聲，現場看客還不止一位，他卻猶入無人之境，表演得很賣力。
這下可把粉絲雷了個外焦裡嫩。
——這就是傳說中家風很嚴觀念保守的純情男零？
——果然紙片人不該代入現實，現在我還怎麼重溫那部劇的原作啊！
——歹毒的江嵐！還我乾淨的眼睛！
*
算完這個S緣主，黃少言發現係統裡的功德值已經累計到一萬，也就是足足一百壽命。
“恭喜宿主完成一萬點功德值成就，您可以從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
“還有獎勵？”黃少言來了興趣，“給我念念。”
“選項A，幸運值加五百，擁有特殊錦鯉體質。”
“選項B，武力值加五百，擁有頂級健壯體質。”
“選項C，智慧值加五百，擁有超高智商加成。”
“選項D，升級係統程序，解鎖三界委托功能。”
聽完黃少言根本沒有猶
豫，“選D。”
前三樣東西她又不缺。
?想看泓一的《真話係統，直播玄學》嗎?請記住[]的域名[(
係統：“好的，這就為您解鎖三界委托功能。”
“叮叮——”
“係統程序升級完成，現已接通三界委托功能，請宿主點開直播間進行確認。”
“你又想騙我直播是不是。”黃少言在沙發上躺平，“攢一百年壽命夠用了，我隻是不想英年早逝又不是想長生不老，才不吃飽了沒事乾天天算卦。”
“您可以不接這次的委托。”
不對，係統反應過來又說，“我什麼時候強迫您接緣主委托過？不是您自己舍不得那些S、S+的緣主從眼皮子底下跑走嗎？”
“原來你也會思考？”她覺得新奇，“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檢測機器呢。”
“不是你嫌我吵嗎！”黃少言胸口的掛墜開始發燙，好像那係統在發火似的。
她忙拍拍玉佩，“彆鬨，我這就打開直播看看你給我開的什麼新功能。”
黃少言聯網打開CC直播，發現郵箱裡有一封官方發送的公告郵件。
【CC直播已完成版本更新：新版本添加觀眾預約欄功能，點擊即可查看。】
原來平台在昨天夜裡剛更新版本，上新了一個重要功能。
黃少言拿鼠標點進去，頁面立刻跳出這個預約欄的功能詳細介紹。
“本功能主要是為了提升觀眾的互動便利性而設立。”
“觀眾可以通過這個功能，在任意時間（包括主播未在線時間）進行節目或委托預約，預約欄排名按照任務打賞金額排序。”
“如果主播點擊同意，委托成立的信息會立即同步到前台顯示，委托方的打賞也會打入主播賬戶中，若是主播未完成委托內容，委托方可在後台提起訴訟要回打賞金。”
“主播七十二小時內沒有通過的委托訂單，打賞金額會全數退回委托方賬戶，並且委托信息會從預約欄撤下。”
黃少言輕聲念著上面的字，順著找到自己直播首頁上的預約欄。
這玩意就加在打賞榜單邊上，很顯眼。
——太好了，不用每天蹲在直播間等抽獎了！
——但是少言大師會接這種單子嘛？
——不管，預約了再說，等會兒名額都要爆了。
有了這個榜單，觀眾可以不用每天辛苦地蹲守主播上播，也可以進行有效交流，簡直就是為三次元繁忙沒有時間看直播的氪金大佬專門定製的功能。
在遊戲頻道，這功能可以用來預約組隊名額，在才藝頻道，這功能可以用來點歌點舞。
但在玄學頻道，預約榜單就換了個畫風——它好像變成了一個賞金榜。
這不是，功能剛剛更新玄學單個頻道就貢獻了全平台超百分之五十的打賞金額，但凡有些名氣的主播，預約榜上的粉絲們都在爭相抬價，儼然把這當做一場小型拍賣會，單次成交金額高達數十萬。
“叮叮~有一名粉絲向您提交預約任
務”這樣的提示短信已經在黃少言後台發了上千條。
她打開信箱查看，一眼就在眾多預約信息中看見那條與眾不同的。
[【陰界-閻羅王】向您提交委托任務，打賞道具：“深海珍珠”x1，附贈獎賞：地府通行牌一塊。]
這條預約信息框是黑色的，所以她才能一眼發現，不過……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閻羅王給她下委托？怪不得係統說可以不接這次委托，這要是真的她哪能不接。
係統：“沒有和您開玩笑哦，這就是本係統升級後的功能，您的直播間現已連接三界渠道，今後不隻是人間的觀眾可以觀看您的直播，天界的神仙、地府的鬼怪一樣能看。”
“你逗我玩是不是。”黃少言秉承著真理還需自己親自算的道理，掏出了王馬蘭傳的笅杯。
“哐啷啷——”
聖杯。
“哐啷啷——”
聖杯x2。
“哐啷啷——”
聖杯x3。
很好，居然是真的。
所以那個給她發委托的閻王也是本尊了！
黃少言有點慌，但不多。
她查看信息，“我倒要看看是有多棘手的事情，還需要閻王親自下委托。”
點開郵件，內容隨之展開。
用戶“陰界-閻羅王”委托內容：千年惡鬼出逃地府危害人間，其鬼凶惡無比傷人無數，恰逢中元節至鬼差分身乏術，還望黃姑娘出手相助，贈地府通行牌一塊，使用可自由進出地府。”
她腦內自動把它轉換成大白話：最近業務繁忙，鬼差們都在加班，這個棘手的惡鬼就拜托你幫我處理一下，給你塊通行牌，麻煩好人做到底，抓到鬼了再替我送到地府來。
“千年惡鬼……”黃少言摸著下巴思考，“能惡成什麼樣。”
她抬手喊上那條趴著玩自己尾巴的小胖狗，“來福，你立功的機會來了。”
來福這段時間天天在後山吸收天地靈氣，妖力大增，雖不能幻化人形，但說兩句人話還是很輕鬆的。
“真的嗎主人！”
它立起身子，尾巴一搖一搖的，“不過立功可以乾嘛？”
黃少言給它畫大餅，“多多立功就能成仙了，你看龍虎山的狐仙前輩，她們就是替人間做了不少好事最終才修成正果。”
來福腦子一點一點的，不是很明白，“那成仙又是什麼？”
“成仙就是你有吃不完的蘋果，行了，快跟我來。”黃少言拍拍它的腦袋。
“蘋果！我愛吃蘋果！”小胖狗原本是最愛吃肉的，但暴飲暴食疼了幾天肚子後，就開始沉迷於甜甜脆脆的蔬菜水果起來，“那成仙以後烤紅薯也可以經常吃嗎？”
“不行，那玩意吃多了愛放屁，你的屁很臭。”
黃少言轉頭就跟學校請假，專門回了一趟老家。
她找到倉庫，掏出鑰匙打開那把上了十幾把大
鎖的箱子，把王馬蘭當年還是道士的時候降妖除魔的家夥事都掏了出來。
她體質特殊，撞鬼遇妖稀疏平常，所以王馬蘭就給她留了這麼箱東西，說如果以後真運氣不好遇上什麼難纏的千年惡鬼，就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指定能把那鬼給降住。
於是就有了黃少言此時舉著一把生鏽的鐵榔頭站在原地發呆的場景。
她不自覺回想王馬蘭的原話。
“這玩意你就給鬼用吧，一用一個不吱聲。”
現在不知道打起來是鬼不吱聲，還是她不吱聲了。
來福：“主人，你拿個榔頭是要乾嘛？”
黃少言保持鎮定，把那玩意往褲腰上一彆，“你不懂，這是祖傳法器，專門用來對付千年惡鬼的。”
“真的假的？”
“小錘四十，大錘八十，我現在拿的是百年大錘，指定更行。”
“主人好帥！”
“彆誇，害臊。”
黃少言臨時在村口找了輛順風車準備出村。
她手裡拿著一個小型羅盤，正在計算位置。
還好，那鬼在的位置距離她家不算太遠，坐人力三輪也就需要三天三夜……個屁！
她立馬下車結賬，“謝謝叔，就送到這吧。”
踩三輪的是王馬蘭老客戶，對黃少言很熟悉，他熱情招呼，“這窮鄉僻裡的而且天都還沒亮，叔把你送到車站吧。”
“不了叔，我不去車站。”
因為高鐵安檢不讓帶榔頭。
她牽著狗衝他揮手，“你回去吧叔，我有車接。”
“那行，叔走了啊。”
三輪車走後，一人一狗站在路邊吹夜風。
十分鐘後，來福憋不住了，“主人，我們不是趕時間嗎，這是在做什麼。”
“等著。”
“等什麼。”
“等免費苦力。”黃少言望向路的儘頭，“馬上到了，你心裡默數三百個數。”
來福還真乖乖數起來，數到二百三十六的時候，幾個黑漆漆的人影逐漸靠近。
“來人了！主人！”
“噓。”黃少言拍它，“學狗叫，不許說人話。”
這夥人是附近山上道觀的居士道長，黃少言知道他們每天都有晨練的習慣，所以才在這候著。
領頭的那位是王馬蘭當年收的徒弟王爍，絡腮胡大圓眼，不過皮膚倒是挺白皙。
眼睛大就是看得清楚些，王爍老遠瞅見黃少言的身影，興奮地加快速度跑到她跟前，“妹，你怎麼在這？”
他低頭看來福，“你還養狗了，養得真好，胖嘟嘟的。”
來福衝他叫：“汪汪汪！”
你才胖！
“哈哈哈，你這狗還挺喜歡我的，真親人啊。”王爍笑嗬嗬說。
黃少言睜眼說瞎話，“嗯，確實，它很喜歡你。”
功德都一萬了，偶爾說兩句小謊不會遭報應吧？
“王哥，我有急事要去S市一趟?_[(，但是不方便坐高鐵，你能送送我嗎？”
王馬蘭說過，王爍雖然靈性一般，沒有天眼看不見鬼，八字無水智慧不足，但好在土多印重是個老實人，收來當徒弟使喚起來方便。
她臨走也囑咐過，讓黃少言有事就找他幫忙，對方指定不會拒絕。
“那你給我打電話啊……哦，我晨練沒帶手機。”王爍拍拍腦袋，“成，我和我徒弟現在就去取車，你在這等著啊。”
徒弟傻眼，“師傅您今天還有個法會做呢。”
“讓其他師兄幫一下忙，沒事的。”
兩人漸行漸遠，見黃少言應該聽不到了，徒弟突然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
“師傅，我看你朋友帶的那狗好像不太對勁，像是成精了，眼睛滴流滴流轉的……”
“胡說八道，少言妹妹可是開了天眼的人，她知道的不比你多，要真是精怪，她能這麼明晃晃地帶在身邊亂走動？”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快去給我拿車鑰匙，我要送我妹上城裡。”
“好。”
王爍算卦畫符學得不精，但隻要跟體力沾邊的他都研究的不錯。
比如這開車，專業級彆的賽車手都不一定有他的天賦。
怕黃少言來不及，王爍在齋堂拿了幾個菜包子就走，臨門在台階上隨便蹭了蹭腳上的泥，就抬著穿破草鞋的腳坐進那輛幾百萬的邁巴赫裡。
“妹，上車。”他把裝菜包的袋子丟給黃少言，“肯定沒吃飯呢吧，吃點包子，野菜餡的，我昨天剛從山上挖的可新鮮了。”
“謝謝。”
黃少言拿了兩個，自己一個來福一個。
吃到一半，那嘴饞的玩意又拿著腦袋來拱她，黃少言隻好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塞進狗嘴，再將袋子還給王爍。
“謝謝妹，放那吧，我一會兒吃。”
“好。”黃少言找了條毛巾給他包上保溫。
特邀司機開車就是快，不過半天兩人已到達S市。
“去前面那個街口把我放下就行。”黃少言拿著羅盤指路。
王爍點頭，按照她給的方向開，“妹，我最近見你在網上直播做得挺火的，是不是接了什麼大單子所以才急匆匆跑到S市來啊。”
“能讓你這麼重視，這緣主什麼來頭？”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信，我怎麼不信，全天下除了我師傅，我最信的就是你。”
“閻王。”
“啊？！”王爍猛踩刹車，還好前面剛好是個紅綠燈。
他扭頭，眼睛瞪得有平時兩倍大，“妹妹啊，你可彆嚇我，師傅臨走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要是你這麼快就下去陪她，她知道了不得托夢揍我。”
“……”
看，就知道說出來你也不信。
“我到了。”黃少言開門，“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你回去吧，替我跟觀
主問好。”
“好，路上小心啊妹。”
二人告彆，王爍打了個哈欠，轉動方向盤準備回去。
“啪——”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他彎腰從副駕駛下掏出一個厚實的紅包，打開來，裡面厚實一遝全是紅色大鈔。
錢裡還夾了張字條。
——給你們觀那破門修修吧，掉漆的地方比上漆的還多，醜得不行。
王爍鼻子一酸，抱著那疊錢大哭。
“要不都開玩笑說妹是我師傅親生的呢，說話語氣跟她老人家一模一樣。”
“嗚嗚嗚，師傅，我好想你啊。”
那門當初就是王馬蘭親自上的漆。
距離現在也有五十多年了。
*
黃少言要去的地方是國內著名影視基地。
這個點正好是人多的時候，來來往往遊客和拍攝人員行色匆匆。
她買了門票，捧著羅盤直往目的地去。
大概走了十來分鐘，看見一處掛著“《折枝》劇組”的牌子，她邁步往裡走。
門口的工作人員要攔，看清她的臉後突然大喊：“神了！神了！少言大師自己找上門了！”
“你們這鬨鬼是吧。”黃少言請她領路。
“對對對，鬨了好一陣了。”那工作人員貼著她說，“您是不知道啊，這鬼可邪門，我們劇組換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晚上鬨大白天還鬨，好幾個主演都被它嚇辭演了，我們導演前兩天還說要籌筆錢請您來看呢。”
“不用給錢。”
“這不合規矩吧？我聽人說卦不走空法不賤賣，要是我們不給這筆錢，您不會要背什麼因果嗎。”
“有人替你們給了。”黃少言把手伸進包裡，捏住榔頭，“鬨鬼的地方在哪。”
“就在裡屋。”她隻敢在外面指，“我就不進去了，害怕。”
“沒事，送到這就行。”
黃少言抬腳邁進去，剛過門檻，一股寒氣迎面逼來。
不愧是傳說中的千年惡鬼，那叫一個陰氣逼人。
她慢步往裡走，還沒兩步耳邊傳來幾聲尖叫。
偏頭望去，樓梯上一群嚇破了膽的演員們正哭嚎著跑下來。
再眯眼，她在他們身後看見一灰白色的身影。
看樣貌是個年紀挺大的老太太，穿著古代服飾，一張臉煞白，正兩腳懸空地飄在他們身後。
但她臉上並非是憤怒或者恨意的表情，觀察起來更像是在偷笑，還顯得有幾分樂在其中。
“這不是少言大師嗎！”眾人疾步朝黃少言跑來，導演就衝在一個。
“停。”黃少言擋住他們接下來的話，“我知道你們劇組發生什麼事了，這次來就是幫你們捉鬼的。”
“那就好那就好。”導演拍拍胸口，緩過來一些就開始哭訴，“您是不知道那鬼的厲害啊，它真的是太纏人了。”
其他人連忙附和，“就是就是
，我們原定三個月就能拍完的戲ü[(，硬生生拖了半年！”
黃少言點點頭，“那你們說說，它都乾什麼了。”
說起這個，大家的話匣子可打開了。
“前天晚上，我正在和導演對台詞，結果它突然冒到他身後衝我吐舌頭，那舌頭足足一米多長血紅血紅的！”
黃少言朝他們身後看，那老太太似乎是聽見大夥的話了，還特地為她場景重溫。
它不慌不忙地兩腿交叉一蹦，抬手放在臉龐，衝她吐舌頭：“舌頭剪刀布，嚇到你了吧。”
“……”
眾人還沉浸於講述自己的恐怖經曆。
“更恐怖的是大前天，我們正在拍男主登基的戲，明明隻有三步的台階他愣是走了好幾分鐘都沒走完，然後大夥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女鬼坐在龍椅上對他笑！”
“還有昨天我在上廁所，突然覺得屁股蛋子發涼，然後就聽見一個恐怖的聲音在那說：紅手……綠手……大白手！”
“少言大師，你就說，嚇不嚇人！”
“……”
黃少言有片刻的沉默。
千年惡鬼？凶狠無比？傷人無數？她上下打量眼前一個個都完好無損的演員們。
就這？
她鬆開了握著榔頭的手，默默拉上背包拉鏈。
能說出紅手綠手大白手的鬼，能凶得到哪裡去。
“大師，您說那鬼現在在哪兒呢？”導演脖子有些不舒服地轉了轉，“我總感覺後背還是涼涼的。”
黃少言指著他的背，“你後面。”
她還補刀，“好像就是衝你來的。”
“啊！”導演一下跳開，轉身對著那處猛拜。
“祖宗！我喊您祖宗，求求您放過我吧，我一輩子本本分分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您尋仇肯定是找錯人了。”
[嗯，喊得沒錯，她確實是你老祖宗。]
[她老人家是個劇迷，知道有個孫當了導演還挺開心，誰知道你一連拍了三部都是評分三點三分的大爛劇，每次都有腦殘劇情氣到她血壓飆升。]
[這不，你祖宗氣得直接從地府越獄，跑到人間親自教訓你。]
[誰懂，她一個千年惡鬼，明明可以直接把這裡夷為平地，卻偏偏要玩什麼石頭剪刀布輸了不許哭的家家酒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