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控方證人(1 / 1)

好不容易扭轉風評的錢陂嗣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最近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好端端坐在辦公室裡,餘光卻總瞄到有黑影在窗戶邊飄過。

好在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他有應對的方法。

“進來一下。”錢陂嗣電話通知秘書進辦公室,“去聯係一下張天師,就說我老毛病又犯了。”

自從幾年前公司一個練習生跳樓之後,錢陂嗣就經常做噩夢。

當時被折磨得夜不能寐的他,立即派人去各大名山尋訪道士幫自己的驅邪,這位張天師就是他的安神劑。

秘書點點頭,退出去半響又立馬敲門回來。

“錢總,張天師昨天剛去國外進行交流活動,居士說他老人家估計要半年後才回來。”

“半年?!”錢陂嗣叫喊,“一天我都忍受不了了!”

他兩腿焦躁地在窗邊踱來踱去,“不行,這樣下去不行,那你告訴他讓他多寫幾張符給我,能頂一會兒是一會兒。”

“張天師早就是說過,現在符紙的作用對您的情況來說已經是微乎其微,還是……”

“所以我讓你多要幾張!”錢陂嗣兩手比劃,“把我這辦公室都貼滿,哦!還有家裡,全部貼滿!快去,我今天就要拿到。”

“……好。”

法師那邊當然是不建議錢陂嗣這麼做,但拗不過他的牛勁,隻好吩咐徒弟幫忙準備。

當晚,他拉著一整箱護身符回了家,將它們貼滿整個臥室。

牆上、床頭、天花板,一處不落。

知道一到夜裡子時陰氣就會變重,錢陂嗣早早洗漱好便睡下。

他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這一閉眼就直接睡死過去。

夢裡,他的身體在一片黑暗中下墜。

這似乎是個深不見底的暗坑,強烈的失重感過後身體迎來的是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

他剛要伸手去摸自己的似斷了一般的老腰,腳底襲來一陣陰風襲來,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握住腳踝,拖拽著將他扯出去。

那瞬間錢陂嗣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他屏住呼吸壯著膽子往下看,抓在自己腳上的赫然是一隻蒼白的鬼手。

看手掌的大小和纖細的骨架,很顯然是屬於未成年的小孩。

“叔叔……叔叔……”

前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拖拽聲、摩擦聲、孩童尖銳刺耳的笑混雜在一起,為本就六神無主的錢陂嗣心頭增添一份恐懼。

突然!他察覺到有什麼物體在地板上快速爬行,猛一抬頭,記憶中熟悉的稚嫩臉龐已經抵達身前。

男孩大而空洞的雙眼幾乎是貼在他的面前,張大的嘴巴不住冒著鮮血,他卻毫無察覺似的,露出詭異的微笑,嘴角一路咧到耳根。

“叔叔你來啦……下來陪我玩啊……你不是最喜歡和我們玩了嗎?”

募地他

嗓音低沉下來,變得沙啞又刺耳,如同沙粒咀嚼在喉,“為什麼害死我!為什麼——殺人凶手!你是殺人凶手不得好死——”

那一句句指控的話語,仿佛化作無形的強大氣壓,自上而下摁著錢陂嗣的身體趴在地面。

他開始尖叫,掙紮,試圖從噩夢裡逃脫。

“啊!啊——救命!鬼啊……救命!”睜開眼,錢陂嗣驚恐地望向天花板,竟發現那些他親手沾上去的符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

“幻覺,肯定是幻覺,我的眼鏡呢……”他渾身冷汗地坐起來去摸眼鏡,抬頭看見自己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爸爸。”輕柔的嗓音響起,是女兒。

“囡囡,你做什麼不聲不響站在爸爸床前。”

“我剛下班回家聽到你一直在叫,猜你肯定是又做噩夢了,所以專門泡了杯花茶替你安神。”

“這樣啊。”他戴上眼鏡打開燈,又瞄了眼天花板。

果然剛才隻是他的幻覺,這些符紙全部乾乾淨淨,哪兒有半點血跡。

錢陂嗣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肌肉隨之放鬆。

他接過女兒泡的茶,一飲而儘,“謝謝囡囡,這兩天爸爸精神不太好,還好有你一直照顧爸爸。”

女兒笑著搖頭,“小事而已。”

“對了爸爸,你這次怎麼不請張天師替你做一下安魂法事?天天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說起這個錢陂嗣就生氣,“張天師出國交流,來不了,我打算過幾天再找找其他靠譜的大師幫我看看。”

“誒,我知道有一位玄學大師本事很大。”

這個女兒一向懂事乖巧,她的話錢陂嗣是會聽的。

“誰啊?要是合適,爸爸改明就讓秘書去聯係。”

“黃少言黃大師啊。”女兒一臉笑意,“她最近在網上特彆火,我周圍的同學都在聊她的新聞,聽說還幫警方破過案子呢。”

“這麼厲害的大師,一定有辦法幫到你的。”

“啊……她啊。”錢陂嗣目光閃躲。

他哪裡不知道黃少言的名號,之所以不找她幫忙,就是害怕自己會落得和那些在她直播間塌房的人一樣的下場。

再說了,那檔差點整得他口碑大翻車的《心聲208》就是黃少言的節目,他怎麼可能還自己往槍口上的撞。

“好,爸爸改天找人問問看。“

他不想多說什麼,免得引起女兒懷疑。

好在女兒似乎沒有多想,她俯身拿回空杯子,“嗯好,那我去睡覺了,爸爸也早點休息。”

“晚安。”

次日,錢陂嗣頂著兩大黑眼圈去上班。

忠心的秘書又為他帶來個好消息:公司多名高層集體離職,還帶走底下不少親信,剩下幾個業務能力不錯的也被對家挖得差不多了,其中策劃部和藝人部此類現象最為嚴重。

“就連媒體那邊也有好幾家表明,日後不會再與我們合作。”

“反了,一個個都反了!”錢陂嗣現在是有脾氣也發不出來。

昨晚的噩夢叫他精疲力儘▎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那腰動一動都疼得他倒抽涼氣。

他揉揉額頭,沉下氣問。

“星華慈善獎的宴會是什麼時候。”

這是他最後的翻身機會。

慈善晚會是國內最權威的慈善機構星華組織的活動,到時候會有各界的富商名人出席,他可以借此機會拉攏他們,為自己的公司續一口氣。

“今晚八點。”秘書回答。

“今天就是?這麼快。”錢陂嗣翻看自己桌上的日曆,發現這一天的日子上被打了個大大的紅叉。

張天師曾算過他今年流年不利,有幾個特殊的日子需要避免夜晚外出。

他擔心自己忘記,所以提前在日曆上都打好了紅叉。

可晚會他不能不去……

秘書也適時提醒,“少言大師曾在《心聲208》節目上說過,七日之後就是事情塵埃落地的時候,今天也正好是最後一天。”

“是就是。”錢陂嗣眼睛一閉,還是決定豁出去。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如此毀於一旦。

“人定勝天,我就不信,我大名鼎鼎的錢陂嗣還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整死。”

秘書:您現在倒是不信邪了。

*

晚上八點,宴會準時開場。

寬闊的場地內擺著幾個圓桌,大概八九人一組。

被邀請來參加晚會的,都是這一年在慈善公益事業上做出過傑出貢獻的名流。

一眼望去席間不是娛樂圈知名藝人,就是商界大亨,隨隨便便聊上一個,沒準就能讓自己企業多來幾個億的生意。

為迎合現在市場風向,也是為了感謝陸炳雄曾無條件捐贈給機構的上億善款,華星特地將這屆晚會改成直播的形式,獨家授權給CC平台。

——感謝陸總,沒想到咱也有機會線上參與大佬聚會。

——居然看到銀虹姐了!上次事後她就一直銷聲匿跡,還以為是出國享樂去了。

——好像沒有看見錢陂嗣那個衰人,不是說他也會來?

——他這段時間肯定得躲風頭,畢竟那事鬨不好他得坐一輩子監獄。

——錢總的事早就澄清了,怎麼彈幕上還有黑粉在提啊。

——@管理員拉黑一下水軍謝謝,什麼造謠式澄清,洗白洗到你黃姐的地盤來了。

現場賓客都很默契,大家都至少提前半小時到達,就是想在落座前多些社交時間。

許多人並非是多有愛心、多想幫助彆人才去做的公益,他們舍得捐出自己好不容易賺到的金票子,就是為了拿到這張通往向往生活的入場券。

錢陂嗣也是這個目的,這些年來他低調做人高調做慈善,將自己包裝成備受關注的慈善紅人,為的就是在今天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來之前主辦方就已經知會過

他,這一屆入選星華慈善獎的人選裡有他。

隻要他能夠得獎,上官方電視台一宣傳,那輿論效果絕對比花錢買營銷要好得多。

要是再能和現場幾位大佬搭上線,他彆說扭轉危機,下一波春都近在眼前。

煩就煩在他來的路上車不小心拋了錨,最後沒辦法隻能找了輛路邊共享電動車騎到現場,完美錯過宴會前的社交時間。

等錢陂嗣穿著滿是褶皺的西裝,氣喘籲籲地推開宴會大廳的門時,桌上都已經開始上熱菜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邊道歉一邊走向自己的位置,“路上出了點問題,來遲了。”

“今天路況確實不太好,能安全到就行,錢先生請入座吧。”台上的主持人抬手指引他方向,“您坐那桌。”

——晦氣,這種人還能出現在這種場合。

——聽說還入圍華星慈善獎候選了,如果真讓他得獎,以後我捐款都對華星繞道走!

“啊啊啊,好。”錢陂嗣彎腰入座。

正準備端起酒杯與同桌的人寒暄幾句,他就被一張意料之外的臉嚇出一身冷汗。

“黃、黃少言?!”

不止是黃少言,她身旁還依次坐著陸晨和銀虹。

“看來錢總認識我。”

黃少言不動聲色地欣賞著他大驚失色的模樣,“久仰大名,今天一見……”

“果然是人模狗樣。”

[還活著呢,崽種,姑奶奶在這等你半天了。]

——來了,黃姐絕活之面無表情地在腦內飆臟話。

——一看就給咱黃姐憋久了,這麼多天沒上播,等的就是今天能好好收拾這個栽種!

“你——”錢陂嗣剛坐下就被駁了面子,卻也不好發作。

“算了,我不和小孩一般計較。”

他一面整理自己的西裝,一面思考。

張天師說得果然不錯,他今天就是運氣背不適合出門,先是車拋錨,好不容易趕到現場又遇上黃少言這個煞星。

就連右眼皮也一直噔噔噔跳個不停。

“不會真出什麼事吧。”他小聲說。

黃少言耳朵是何等的靈,當然沒錯過他的竊竊私語。

[怎麼不會呢。]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些彈幕同桌的賓客當然也能看見,所以他們一個兩個都沒有在認真吃飯的,甚至有人此前特地推掉手頭會議也要來參加宴會,就是為了現場吃瓜。

“我的氣色不太好吧,這些天公司裡的事忙,我失眠症又犯了,精神狀態太差。”錢陂嗣同鄰座的男人交談。

他們之前曾經有過合作,在這一桌裡算是能聊得上話的人。

哪知對方根本不理會他的搭話,與同行的女伴有說有笑,頭硬是不肯扭回來半點。

[什麼失眠症,分明是冤魂纏身不得安眠。印堂都黑成這樣了,還沒意識到自己死到臨頭了?]

—大師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能看到他額頭那塊有點黑哦。

——冤魂纏身是什麼意思?錢陂嗣身上還背著條人命?

[看不到嗎?那個孩子正趴在你右肩盯著你呢。]

“刷——”

錢陂嗣左右兩邊的人立刻面色難看地坐離他半臂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生怕沾上什麼不好的東西。

“嘶……我昨天是不是落枕了,肩膀好痛。”錢陂嗣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整桌人嫌棄,他心大地揉揉自己的右肩膀,狀似隨意地開口,“對了,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對製作音樂感興趣的?我公司最近有幾個人氣很高的藝人團隊要回歸,肯定能大賺一筆。”

現場直播鏡頭一共三個,肯定不至於將每桌聊了什麼都錄進去,不過大家聽不到聲音,光看錢陂嗣那諂媚的樣也猜得到他在做什麼。

——老匹夫還覺得自己公司有救呢,也不看看這股票跌成什麼樣了。

——好奇,之前爆料那麼多次錢陂嗣都沒出事,怎麼這次一下就快進到股票下跌了呢。

——這次哪裡能一樣,聽說陸總和蘇老板兩個人團結了圈內許多公司集體抵製貝斯娛樂,稍微有點眼力見都知道和錢陂嗣的生意做不得。

——錢陂嗣也是怕自己死得太快非要加把火,他起訴《心聲208》的節目組之前,就也不想想有多少大牌為了黃姐給這節目投了讚助,他這麼一弄搞得人家損失慘重,不針對他針對誰。

“爸,你怎麼才來?”一女子從側門進來,驚訝地問到。

隨後她在錢陂嗣對面落座,“秘書說你的車在路上拋錨了,我還以為你會來不了呢。”

“嗯,還好你沒有和爸爸坐一輛車。”

父女倆原本約好一起出發,但女兒臨時有事就直接從自己學校出車前往會場。

“對了爸爸,你不是因為做噩夢的事要找少言大師幫忙嗎?”女兒看向黃少言,“大師本人就在這坐著呢,快請她幫你算算。”

“嗯今天就先……”

“好啊。”沒等錢陂嗣想出拒絕的理由,黃少言已率先一步答應。

“錢總也算我的有緣人,算一卦舉手之勞。”她看向一臉心虛的男人,“方便把您的生辰信息告訴我一下嗎?”

“不太記得了。”

“爸爸你真是,忙得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女兒看看他,“不過沒關係,我記得就好。”

她低頭在手機上敲打,“少言大師,我爸的八字已經給您發過去了,麻煩您替他算算。”

女兒在宴會開始前就已經和黃少言加過聯係方式。

——孝女,這真是大孝女啊哈哈哈。

——黃姐快算,我倒要看看這崽種的命是不是真這麼好,塌了幾次都不帶完事的。

“錢總命確實不錯。”

[要不是命好,也不會現在還能坐在這吃吃喝喝了。]

“總的來說,前一十年財運很好,不過現在換走官殺大運,萬事都需小心行事。”

黃少言撐著下巴一笑,“我勸你凡事看開一點。”

[賺兩個小錢你是心高氣傲,貪汙猥褻你是生死難料,敢動大夥兒底線,保你牢飯炫到飽。]

——石錘了吧!黃姐都說了,他猥褻!

——居然還貪汙?怎麼回事,錢陂嗣不就一娛樂公司老總?

——這事我知道,錢陂嗣年輕的時候在我們這偏遠小城市的社會保障部工作。

——等等,他成立貝斯娛樂的錢不會就是這樣來的吧!

[一普普通通公務員私自侵吞公款幾千萬,小官大貪說得就是你。]

[好在上天公平,這步大運就是用來清算你前半輩子欠得各種債的。]

命盤上顯示的交大運時間,正是前一天晚上。

從今天,他每一分每一秒的人生都要為自己曾經發過的錯誤贖罪。

“什麼意思?”錢陂嗣原本是不想讓黃少言算的,但她說得確實很準,便不自覺追問道:“我已經很小心了,可最近還是很倒黴,大師你可不可以幫我做個法事之類的去去晦氣?”

“我隻說了幫你算卦,彆的可沒答應。”

“那——”

“錢總。”一直沒出聲的銀虹突然放下了筷子,“你信不信一句話,人壞事做多了,就是會很倒黴的。”

錢陂嗣同港圈人不熟,但也知道銀虹的名號。

他聽出對方的意思,心中不悅,卻也不好發作。

“這個不好回答啊,那我換一個。”銀虹撐著下巴,問出了那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你有沒有看我朋友小言的那個節目,上面有人爆你料說你猥/褻未成年誒,是真的嗎?”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自然也逐漸參與到這個話題中來。

“聽說貝斯娛樂的男藝人在做練習生的時候都遭過你的毒手,不會你們家那位當紅炸子雞也……”

“胡說八道!”好巧不巧那位“當紅炸子雞”就坐在後面的座位上。

他跨步走到錢陂嗣這桌,大聲說道:“錢總是人大度才不和那些造謠的人計較,但我們這些他看著長大的人最了解他的為人,他向來正直善良,像父親一樣疼愛著我們支持我們,請各位不要相信網上的言論,那都是假的!不可信!”

跟在他後面過來的其他貝斯娛樂的藝人也紛紛附和。

“就是,錢總平時雖然對我們嚴厲一些,但那都是為了鍛煉我們的實力,做出更好的作品。”

“沒有錢總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我永遠感謝錢總的栽培,他在我心中早已勝過親生父母。”

——瘋了怎麼全都幫錢陂嗣說話?他們不是受害者嗎。

——比起曾經的痛苦,他們更怕事情敗露人氣下跌吧,畢竟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

——他們這樣,置鼓起勇氣揭露這一切的練習生於何地!這不是背刺是什麼!

黃少言盯著那位當紅炸子雞。

[是你吧,為了擠掉彆人的出道,小小年紀主動敲

房門給錢陂嗣送屁股。]

[現在你倒是被捧得紅透半邊天,人家呢?因此遭到報複背上巨額違約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自殺於公司樓頂。]

——自殺的練習生就是之前很出名的那個唱歌天才吧!當時這個新聞出來大家都很惋惜呢,內幕居然是這樣的!

——錢鑫居然是這種人,對他的舞台濾鏡碎了。

——我就說新組合出道前錢鑫根本查無此人,結果出道夜空降ACE位置,還把三分之一的歌詞都分給他一個人唱!

——惡心!我還囤了一堆他的小卡,現在出不出去了,賠錢貨!

[哦,還有你。]

黃少言轉頭看向錢鑫左後方的人。

[這麼著急替人說話,自己被那變態折磨到大出血,連夜被救護車送往肛腸醫院的事忘了?]

還有剩下的那位瘦瘦小小的男星。

[錢陂嗣栽培你什麼了,教你怎麼在老男人們面前跳脫Y舞,取悅他們幫公司拉讚助?]

——靠!他今年才十五歲啊,錢陂嗣這個畜生居然讓他給老男人跳那種舞?!

——他們到底在怕什麼!所有人聯合起來把錢陂嗣告了不行嗎,還在這裡替他說話!

不過不管彈幕上的觀眾更是何種激動的心情,宴會還是要繼續。

流程很快來到最重要的頒獎環節。

然而就在主持人要宣布獲獎人是誰的時候,一行警察推門而入,戴上手銬直接將錢陂嗣帶走。

——來得真及時!

——對,就抓他!最好明天就把這雜碎判刑。

茲事體大,錢陂嗣的案件很快開庭審理,並且是公開庭審。

被告席上,他神情憔悴猶如喪家之犬。

在看守所這幾天他白天要接受警方聞訊,晚上又被鬼魂入夢折磨,可以說是折騰得隻剩最後一口人氣了。

“我就該聽大師的話,那天不該出門的。”他盯著手銬碎碎念。

不過這案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好打,警方想要請貝斯娛樂那些受害者來做證人,卻沒一人同意。

甚至有的還轉頭去為錢陂嗣做證人,幫他說話。

“我依舊堅持我的說法,錢總隻是為人熱情友善了一些,並沒有對練習生們有過任何出格行為。”錢鑫站在證人席振振有詞。

縱使在場大多數人甚至包括法官都知道錢陂嗣的罪行屬實,但在講究證據的法律之前,也拿這些死鴨子嘴硬的明星沒辦法。

他們眼裡自己和同伴受到的傷害在娛樂圈的利益前不值一提。

如果錢陂嗣倒下,他們等於失去了靠山,日後很難有立足之地。

警方並未泄氣,“法官,我們還有一位控方證人。”

女人走上證人席,開始宣讀宣誓詞:“我向法庭宣誓,我將如實作證……”

聽見聲音原本垂頭喪氣的錢陂嗣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囡囡?”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現在站在那裡的控

方證人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囡囡,你在做什麼,是不是他們逼你的?”

“請保持法庭肅靜,不要在庭內大喊大叫。”法官不悅。

旁觀席的觀眾也沒想到錢陂嗣的女兒會轉做控方證人,並且還拿出了那麼多的證據。

——上百份的視頻和錄音原件,這些都是她親手掉包了錢陂嗣的電腦和手機得到的。

“囡囡,你為什麼要這麼對爸爸……”錢陂嗣淚如雨下,“爸爸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

“少扯謊了!”女人一改往日乖巧模樣,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仇人一般。

“你做那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彆把責任怪到彆人身上。”

一開始女兒也被錢陂嗣精湛的演技蒙在鼓裡。

她覺得雖然母親和弟弟早逝,但還有疼愛自己的父親,他努力賺錢撐起這個家,因為知道她喜歡收集藝人專輯還特地開了家經紀公司。

但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發現弟弟死亡的真相後破滅。

一次借用錢陂嗣電腦時,她找到一份加密文件夾。

以為是父親給自己準備的生日驚喜,她開始嘗試密碼解鎖,沒想到歪打正著還真打開了。

可打開文件夾後看見的那些內容才叫她吃驚,裡面不隻有錢陂嗣這些年來錄下的淩/辱那些練習生的視頻,還有一個專門拍攝弟弟的文件夾。

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父親竟有不為人知變態嗜好,也知道了弟弟的死是因為父親一次“遊戲”做得太過火而發生的意外。

母親就是因為知道真相,才會在弟弟死後一直鬱鬱寡歡,導致病情惡化離開人世。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女兒就立即開始著手準備複仇計劃。

所謂安神的花茶是她準備的安眠藥,以此爭取在錢陂嗣昏睡期間準備資料完美掉包他的電腦。

她一直在等待揭開這黑暗面的時機,黃少言的出現無疑更快速地推動了這一切。

說起來她也得感謝這位算命精準的大師。

現在,她終於可以坐在法庭上,堅定地說出那句:“我的父親是殺人犯。”

*

案件結果很快出來,錢陂嗣數罪並罰,被判了死刑。

貝斯娛樂因此解體,旗下藝人和練習生有的被其他公司挖走,有的對明星這份工作正式祛魅,回歸普通但安心的生活。

互聯網上的新聞層出不窮,很快這事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似的失去了討論熱度。

曾紅極一時的貝斯男團,也成了時代的眼淚。

那幾位違心為錢陂嗣做假證詞的前流量們,因此被拘留罰款,再回歸時粉絲都跑得差不多了。

《心聲208》也重整旗鼓,特意申請與警方合作,隻為了避免像之前一樣遇上資本隻手遮天,被迫中斷節目直播的情況。

黃少言回學校考了個試,轉頭又被《最好的我們》那檔戀綜給喊去了。

之前她缺錄過兩期,節目觀看量明

顯下降,這次節目組求爺爺告奶奶才終於把這尊大神請回嘉賓室,可不得大肆宣傳一番。

施洛也是想黃少言想得不行。

“你最近和我老板拍吃播,都不來咱節目嗚嗚嗚,下次不許請假了。”

黃少言尋思她們那哪裡拍得是吃播,根本沒幾頓飯是順利吃完的。

觀眾光在彈幕裡看各期嘉賓花樣掀桌和噴飯了。

好久不見大家都很想念黃少言,嘉賓室四人敘舊一番,主持人自然地把話題引到嘉賓身上。

“聽說今天的情侶是一對姐弟戀,兩人相差了足足十一歲,好期待他們會呈現何種甜蜜給我們呢。”

時間正好是飯點,兩位嘉賓正在商場選購食材準備做午餐。

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要一起做一頓飯,請些客人到節目組準備的彆墅聚餐。

“姐姐,這裡。”率先出鏡的男嘉賓身穿休閒褲和衝鋒衣,碎劉海撥在一邊,露出好看的眉眼。

——這不是我同校的學長沈奕嗎!一個月上好幾次表白牆那種,沒想到早就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剛才就在猜長得這麼清純會不會是男大,結果還真是。

——女方是誰啊?大十一歲的話,大概三十一歲左右?圈內這個歲數的女星不要太多。

——出來了出來了!不用猜了。

鏡頭跟隨一穿著襯衫魚尾裙的女人入場,她個子大概一米七左右,皮膚白皙鼻尖留有一顆圓痣。

——陳安琪!她居然會上綜藝?

——真是她!這痣我絕對不會忘記,不過我記得她結婚對象是位年上富豪來著,怎麼變成小奶狗了?

陳安琪十八歲開始拍戲,出道即巔峰,一部古裝劇紅遍大江南北,也徹底讓大家記住她的名字,和那顆具有標誌性的鼻尖痣。

自那之後她就一直是各大古裝劇常客,還被網友笑稱為內娛禦用皇後、天選古裝人。

除此之外,陳安琪的家庭條件也十分不錯,不過她本人向來低調,從沒炫耀過自己的家境,除了拍戲幾乎沒有曝光。

所以她這次來參加節目才會讓大家感到震驚。

“姐姐!看我一眼。”

“我在。”陳安琪應著男友沈奕的話,順手將一包調味料放進購物車,“怎麼了?”

“想要你幫忙選一下這兩個西瓜哪個好。”沈奕興衝衝地抱起兩個瓜。

“反季的水果還是不要吃了,而且西瓜太寒吃太多容易鬨肚子。”陳安琪指指一邊的葡萄,“吃葡萄吧。”

“也是,那聽你的不吃西瓜了。”沈奕又拿起山竹,“那這個呢,姐姐不是愛吃這個嗎?”

陳安琪摁下他的手,“山竹不好剝,客人吃起來不方便。”

“那我們隻買一點,我悄悄剝給姐姐吃。”他低頭拿了兩串葡萄,又裝上一大袋山竹。

——戀愛腦還男大,buff疊滿了!

——沒事我不需要彆人給我剝山竹,我不愛

吃:)。

“再買些橙子和蘋果,擺著好看。”陳安琪伸手挑出幾個品相好的,轉身時沈奕已經撐好袋子在等她放進來。

她笑了一下,逗他,“乖。”

“應該的,姐姐!”沈奕湊到陳安琪面前,像是做了好事向主人尋求誇獎的大狗狗。

陳安琪無奈,卻還是伸手在他蓬鬆的發頂揉了一把,“在錄節目呢,你收斂一點。”

——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誰能想到相差十一歲的年下會這麼甜啊!

就連坐在嘉賓室的施洛也在磕糖邊緣蠢蠢欲動。

她貼在黃少言耳邊問:“少言,你覺得這對能成嗎?”

你快說!你點頭了才能磕。

黃少言笑,“沒有違法犯罪,沒有綠/帽出軌,在我們節目裡……算是難得了吧。”

——啊啊啊!大師發話了,這還不磕!

——可我還是很好奇,陳安琪那個神秘的富商老公去哪了?

——是啊,沒有出軌的意思是她和那個富商已經離婚了?

——離婚再結也沒什麼關係,能和陳安琪談戀愛,那小子就樂吧,一談一個不吱聲。

——前夫哥不會和安琪還有聯係吧!千萬彆舊情複燃拆我cp啊。

黃少言瞄到觀察室副屏上的彈幕,腦內回複。

[前夫哥雖然不會和安琪舊情複燃,但兩人以後也免不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

[畢竟他是小奶狗的養父,結了婚就是一家人。]

[抓馬……前夫哥現在就站在現場兩米外看著兒子和前妻秀恩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