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收納櫃裡有家用藥箱, 肖冷從裡面找出碘伏、醫用棉片和外傷藥後返回廚房。
葉汐被撞得頭暈,還坐在那裡緩勁兒,葉樹岩看著桌角那片血跡心疼不已, 一時也顧不上潔癖了, 看肖冷把藥拿來伸手就要接:“我來!”
“讓小肖來吧, 他這個工作, 對傷口應該比你專業。”趙茉把葉樹岩拉開, 一邊說理由一邊瘋狂向葉樹岩遞眼色,意思是小情侶親近你不要當電燈泡!
葉樹岩隻顧緊張葉汐的傷,完全沒注意趙茉的神情,不過被趙茉的理由說服了,也沒再堅持。
肖冷單膝跪在葉汐面前,高度剛好能看清她腦後的傷勢。不知是不是因為“祂”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太為難參與者,葉汐腦後的傷口堪稱巧妙, 既不大也不深,撥開頭發就能很順利地消毒處理。
肖冷無聲一笑,邊將碘伏倒在棉片上邊說:“這種傷口要徹底消毒, 最好是把那一塊的頭發剃掉。”
“!”葉汐猛地往後一避, 抬手捂住受傷的後腦勺, “Noooooo!!!”
“哈哈哈哈!”肖冷得逞地笑了。
葉汐頓時意識到他的惡作劇,凶神惡煞地瞪他。
緊張不已的葉樹岩卻把這種凶神惡煞當做了葉汐對剃頭發的抗議,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勸她:“小汐啊,剃就剃了吧, 健康重要啊!要不等出去之後爸爸給你錢, 你去買幾頂好看的假發……”
“哈哈哈哈哈——”肖冷笑得更過分了,笑得直接坐在地上。
“不許笑了!”葉汐狠狠推他,搶過他手裡的棉片, 自己按住腦後的傷口。
看他還在那裡笑,又伸腿踢他:“彆鬨了你嚇到我爸了!”
“?”葉樹岩怔怔地看向肖冷。
“哦。”肖冷憋住,眼底的笑意卻還沒散,故作正經地向葉樹岩解釋,“她沒事,小傷,已經不太流血了。”
“那就好那就好……”葉樹岩這才鬆氣。
肖冷伸手扶葉汐:“上樓躺一躺?”
“不至於。”葉汐搖搖頭,借著他的力站起來,右手依舊按著後腦勺的棉片,問他,“先前的思路錯了,到底應該怎麼辦,你有想法嗎?”
“嗯……”肖冷認真地看著她,“你很卷啊。”
葉汐:“……”
肖冷:“我的想法是現在副本狀況還沒有那麼緊急,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葉汐:“但我真的覺得還好。”
“真的嗎?”肖冷誠懇道,“我看你有點恍惚。”
葉汐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好……那我上樓休息一下。”
肖冷垂眸:“我陪你上去。”說罷扶著葉汐一起往樓上走,趙茉和一臉欣慰地看著兩個人,繼而又注意到那塊血跡。
她生怕葉樹岩的潔癖又要發作,在他也緩過來之前,趕緊拉著他進屋了。
葉汐和肖冷一起走進二樓臥房,肖冷關上門,葉汐轉身看著他:“直說吧。”
在隻有他們兩個的房間,肖冷不再賣關子:“今晚再出現鬼魂作祟的時候,我要開燈。”
葉汐點頭:“可以。”
肖冷又說:“所以今晚我們分開睡。”
“不行!”葉汐不假思索地拒絕。
“這種存在風險的事有一個人挑戰就夠了。”肖冷緩緩道,“我去睡客廳,或者你去睡客廳,不然你去叔叔阿姨的房間打地鋪都可以。”
“不行。”葉汐還是這兩個字,盯著他道,“你有沒有想過,找你的鬼和找我的鬼一直都不是同一個,如果開燈隻對女鬼無效,對男鬼無效,那你把我趕出去就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了。”
肖冷平靜點頭:“有這個可能。所以今晚我先來試,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明晚換你。”
“那如果他們每個人隻出現一次呢?”葉汐又說,“今晚是最後一組。如果開燈真的會發生什麼,那今晚就是找到這條線索的最後機會。”
肖冷沉默了,平心而論,他覺得葉汐說的這種情況概率不高。因為在規則明確規定夜裡出現狀況時不能開燈的前提下,絕大多數參與者都不會像他們這樣冒險。假如再給鬼魂出沒次數加上限定,那這個副本就基本相當於必死局了。
規則怪談雖然變態,可一般也不會這麼苛刻。
但考慮到先前的服務區規則怪談,肖冷也不敢完全否認她的猜測。
服務區規則怪談是祂針對17號的一次圍剿,但祂失敗了,他們險象環生,17號隊員無一陣亡。
……那麼,誰知道祂會不會再針對他們進行更多圍剿呢?
祂既然能知道17號在針對祂,應該也能知道17號隊員的實力。如果按照實力水平排一個暗殺名單,葉汐和他毫無懸念地會是名單前兩名。
肖冷沉默良久,無奈地退讓:“好吧。但如果真的存在危險,我會啟用【傳送門】,直接把你送出去。”
“可以。”葉汐點了點頭,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然後她走過他的身邊,一語不發地躺到床上,裹住被子翻了個身,背朝著他。
他剛才提出讓她上來休息主要是為了背著她的父母商量計劃,但她剛磕到頭,他也的確覺得她應該休息一下,所以見她這樣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葉汐看著面前的白牆,心裡亂七八糟的。
她自問剛才說出的每一句分析都對,不僅肖冷會被那個理由說服,就算丁部長在這裡也不能說她不對。
可她自己知道,她不大對。
這種推測她在規則之境裡做過很多,但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出於謹慎做出考慮,力求避免風險。
這一次私心占了至少三成比重。
在絕對的理性之外,她心底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讓她不願意看到肖冷獨自面對這種事情。倘若危險真的發生了,她也不想讓他孤身一人在絕望中殞命。
……剛才把腦子撞壞了吧!
葉汐默然抬手,一下下按揉後腦勺。
“彆揉。”肖冷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外傷,這樣會加重的。”
“哦……”葉汐悶悶地應了聲,過了會兒,聽到藥片從瓶子裡倒出來的輕響,她回過頭看了眼,正好看到肖冷左手把水杯遞過來,右手遞來一顆膠囊。
葉汐:“什麼?”
肖冷:“布洛芬。”
“謝謝。”她坐起來,就著水把布洛芬吃掉,肖冷很自然地把水杯接了回去,跟她說:“你睡一會兒,我下樓待著。”
葉汐:“下樓有事嗎?”
“沒事。”肖冷笑笑,目光掃過她淩亂的被子,“但在這裡……我強迫症,很難受。”
“……”葉汐哭笑不得,隻能隨他走了。她在房門重新關上後躺回床上,睡也睡不著,就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能很清楚地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動搖的,肖冷追人很笨,說情話尤其尷尬,但……
他為人的確很好。
她不是多喜歡浪漫的人,從小看言情小說她就不喜歡那些浪漫橋段。什麼寫情書送玫瑰看煙花在她眼裡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一以貫之的理性思維讓她更在意一個人本身的人品。
肖冷這人呢……
葉汐靜靜地盤點他的各種優缺點,然後發現,她居然不太說得出他有什麼缺點,至少沒有在她看來不能接受的那種。
至於她所喜歡的優點,她能數出一大堆。
他腦子好用,武力值也高。因為在處理規則怪談的問題上用腦的時候更多,所以她成了17號的大明星,可如果論綜合實力,她的戰力就算不說為0吧,也必然是不及格的,肖冷卻沒有明顯的短板。
更重要的是,肖冷他長得好看,還會做飯……
葉汐在擇偶問題上多少有點嚴控,所以肖冷好看這一點,她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而對於會做飯的男人她也很有天然好感。
況且,他做飯也太好吃了!
葉汐亂糟糟地想了一堆,想到他做飯這事兒,她很不合時宜地餓了。
說什麼“要征服男人的心要先征服男人的胃”,她看這話本身沒錯,就是不應該加上性彆限定,女人也可以被征服胃!
她想到他的廚藝就餓,餓了又會近一步去想他做的菜,基本就沒救了吧!
“唉!”葉汐懨懨地坐起來,深呼吸兩次,掀開被子踩上拖鞋下樓。
肖冷正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嚴重的強迫症乾擾讓他不太敢到處看,就盯著客廳裡高懸的水晶燈。
……水晶燈擦得很乾淨,而且非常精致、對稱,對強迫症真友好。
“肖冷!”他突然聽到葉汐的聲音,回過頭,葉汐正從樓梯上跑下來,“我餓了,咱做午飯吧,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
“好。”他不由自主地展露笑意,跟她一起走進廚房,翻了翻冰箱,“沒有五花肉,有翅中,紅燒雞翅吃不吃?”
葉汐咂咂嘴:“也行吧。”說完低了低眼,“那出去之後你要給我補一頓紅燒肉!”
肖冷淺怔,不禁看了她一眼,可她沒在看他。
他覺得有點怪,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
大家在6:30吃了晚飯,晚飯後的幾個小時,肖冷和葉樹岩依舊過得很難受。
好消息是根據最新思路,他們不用再抵抗強迫症和潔癖了。壞消息是不抵抗就會順從,於是強迫症的肖冷還算好,潔癖的葉樹岩卻很快進入了“清潔家具——瘋狂洗手——清潔家具——瘋狂洗手”的惡性循環,隻用了兩三個小時就把自己的手搞得快脫皮了。
還好藥箱裡有安眠藥,趙茉在快十點的時候喂了他兩片安眠藥,讓他趕緊入睡,停止東想西想。
2樓,葉汐和肖冷洗漱後也很早就睡了。
昨晚睡前,他們都因為可能出現的血腥夢境而提心吊膽,今天決定了要開燈,心裡反倒踏實了,入睡速度飛快。
肖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樓主臥,聊天聲從隔壁客廳的方向傳過來,他順著聲音走過去,看到茶幾上淩亂著擺放著各種烤串、下酒菜,還有不少瓶白酒啤酒。
瓜子皮花生殼散落一地,讓原本乾淨明亮的公寓顯得臟兮兮的。
肖冷抬頭看了看,這個夢境中的裝修,終於和他們在規則之境裡見到的一樣了。
那麼現在他看到人裡,應該有一個是最後那樁碎屍案的凶手。
他的目光落回茶幾那邊,共有三個男人在喝酒吹水。三人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其中兩個看起來挺粗糙的,另一個較為斯文,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地喝著啤酒,神色沉鬱。
直覺告訴肖冷,這個斯文男人是主要角色。
旁邊身形微胖的男人一口喝下去半杯白酒:“我說什麼來著?你老婆就是看不起你!說什麼給咱們留地方,其實就是不想給咱下廚。”
“這就是不給你面子啊!要擱咱們老家,這種女的就得揍!”
斯文男沒說話,還在喝酒。
另一側削瘦的男人幫腔道:“虎哥這話說得對,夫妻過日子嘛,她老不把你放在眼裡哪兒行?你給她按住走一頓,她就老實了。”
說完,兩個人都等著斯文男的反應。
斯文男一口氣把杯子裡剩下的啤酒喝完,一邊給自己倒新的一邊說:“這房子,她爸媽買的;車,老丈人出的首付,我打她?”
“你看!”微胖男一臉看透的樣子指著他,“就是因為你這個心態,她才敢看不上你。人嘛,自己覺得自己低人一頭了,誰還能把你放在眼裡?”
“你是個爺們兒!讓自己立住了!結結實實給她幾拳!到時候慫的就是她了!”
斯文男循循緩了口氣:“這合適嗎?”說著他抬起頭,看向站在幾步外的肖冷,唇角勾起一抹陰涔涔的笑,“這合適嗎?”
同一時間,葉汐正身處極其惡劣的家暴現場。
她前兩天的夢裡也有家暴,但時間都極短,在她想衝過去阻止的時候畫面便會立刻消失,再轉頭看到的就是鮮血淋漓的凶案現場了。
但這回,她的腳像被釘在原地,挪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男人施暴。
……身穿西服的斯文男人就像瘋了一樣,對著面前隻穿著睡裙的女人扇耳光、砸拳頭,女人毫無還手餘地,被打得躺在地上動彈不了,又被他拽著頭發硬扯起來,拖向一樓的主臥。
女人奮力地掙紮、哭喊,一刹間,她突然看到了葉汐,撕心裂肺地朝她喊:“快跑!快跑啊!”
“快跑!!!”
隨著主臥房門被狠狠撞上,殘暴的畫面被隔絕掉。可下一秒,葉汐的視角突然拉進房門中,她看到床單被撕了一半,女人被那個發瘋的男人用布條綁在床上,男人揮舞皮帶,用足力氣一下下狠抽下去。
“讓你看不起我!讓你看不起我!”男人口中念念有詞,任憑女人如何慘叫求饒他都無動於衷。
女人身上單薄的睡裙很快就被抽出一道道的痕跡,下面的皮膚滲出鮮血,染紅被褥。
“你瘋了!你放開我!”她哭著朝男人嘶吼,接著又衝葉汐喊道,“快跑啊!你要逃出去!”
葉汐也在奮力掙紮,不知過了多久,她腳下突然能挪動了,她立刻要衝過去,但就和前兩天一樣,面前的畫面一下子消失了。
主臥外的走廊上,傳來熟悉的劈砍聲。
葉汐一把拉開房門,並不太意外地看到了有一個分屍現場。
男人手裡握著斬骨刀,機械性地一下下劈下去,女人身上的血管被劈裂,血濺出來,濺在他的白襯衣上。
之後,葉汐看到了他處理屍體的全過程。
她看到他儘量把皮肉和較細的骨頭切得很碎,分批衝進樓上樓下的馬桶。那些比較粗的骨頭被他放進了高壓鍋,在高科技的幫助下壓出一陣肉香。
葉汐原本還能強忍,但在注意到那口高壓鍋就是他們這兩天燜飯的過時,終於還是一陣反胃。
“噦——”她捂住嘴巴,連連作嘔。
一直無視她存在的男人突然能看到她了,一記眼風掃過來,嘴角勾著陰惻惻的笑:“你就是下一個。”
他的衣領、側頰上依舊沾染著血跡,笑容令葉汐毛骨悚然。
在她尖叫著醒過來之前,強光穿透眼皮,直擊角膜。
葉汐霎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猛地靜坐起身。
——目光所及之處,她先看到的是站在牆邊開關處的肖冷,下一瞬,目光就被房中漂浮的黑煙扯拽過去。
那是一團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黑團,仔細看竟是兩股,糾纏拉扯,好似在進行激烈的搏鬥。
“快跑!!!”一顆布滿傷痕的女人頭顱從黑煙中顯現,衝著葉汐大叫,話音未落又被淹沒進黑煙中。
然後那個沾染血跡的斯文男人臉探到肖冷面前:“她看不起我,她也看不起你。”
“她有更好的選擇,你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很奇怪,肖冷不受控製地又想到了謝江。而且在謝江浮現在腦海中的一瞬,他心底騰起了一抹不甘的怒火。
“肖冷……”葉汐屏息看著他,肖冷安靜地盯著地面,時而感受著這種奇怪的火氣,時而又為地板上的沒拚接好的花紋感到難受,直至黑煙在強光中消散,一切歸於安靜。
他抬起頭,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和葉汐對視。
葉汐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安靜對視讓她有點慌,她吞了吞口水:“你……沒事吧?”
肖冷問她:“你想先繼續睡覺,還是我們聊一下?”
“……聊一下吧。”葉汐睡意全無,穩住心神,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床邊。
肖冷坐到床邊,沉默不語了很久。葉汐一驚一乍地看著他,一時也很沉默。
直到兩個人同時開口:“我沒看不起你啊你彆聽他胡說八道!”
“這個副本我有點想法了我覺得可能……嗯?”
葉汐話說完了,肖冷還沒說完,兩個人同時一愣。
肖冷看了看她:“你也能看見那個鬼?”
葉汐盯著他問:“你沒被他乾擾啊?”
“我能看見。”
“我沒被乾擾。”
“……”兩個人莫名尷尬了一下。
葉汐咳了聲:“你先說,看看我們想得一不一樣。”
肖冷緩氣:“首先,副本的背景故事應該是始於民國。民國時期這裡還是棟洋房,洋房裡發生了第一起殺妻案,女方在逃命過程中不慎墜入井中摔死了。”
葉汐點點頭:“然後出於某些原因,男方也死在了這裡——雖然目前沒有直接的場景展現,但既然是雙方都陰魂不散,男人必然是死了。”
“嗯。”肖冷繼續說,“之後這裡改成過老破小、又重建成現在的公寓,在這期間冤魂會一直乾擾男方,就像他們乾擾我一樣。再加上入住者自己的陰暗面作祟,就會同樣做出殺妻的事情,而後又雙雙變成冤魂,繼續困在這裡荼毒後來人。”
葉汐抿唇:“從民國道現在,一共累計了四組夫妻和情侶。我猜後面入住的女方是感受到鬼魂作祟了的,所以她們在夢裡會讓我快跑。”
肖冷頷首:“同為受害女性,她們想救你,但同為男性的加害者隻想同化我。他們對我的每一步乾擾都在推進這件事。其中包括……咳,包括讓我看到謝江,包括讓我覺得能力強的女人不靠控製,當然,也包括強迫症。”
“不止強迫症,還有讓你抗爭強迫症,可能都是他們安排好的。”葉汐托著腮思索道,“一方面這是很容易想到的方案,另一方面,規則裡涉及到的怪癖除了強迫症、潔癖和不喜歡潮濕之外,還有一條過敏症。”
她低了低眼簾:“合理推測,假如我們不能及時出去,在未來幾天你和我爸可能會觸發過敏症。”
“嗯。”肖冷表示認同,“相較於強迫症和潔癖,過敏症隻要不接觸過敏原就不會太難受。但如果我們刻意‘抗爭’,就會有意接觸過敏原。”
葉汐搭在被子上的手攥緊:“而過敏症最嚴重的結果是死亡。”
肖冷目光凝結:“我們如果死了,你和阿姨作為女方,會安全嗎?”
旋即又同時搖頭:“不會!”
過於同步的反應讓肖冷笑了聲,葉汐好歹把滑到嘴邊的笑忍住了:“如果最後一條規則沒有問題,那麼其中一個通關方式是我和媽媽殺了你們,可如果是你們自己刻意接觸過敏原導致死亡,於情於理都不能算是死在我們手上。”
“那這樣死去你們可能會變成下一組冤魂,然後就是拖我們一起死了。”
“對。”肖冷抱臂靠向床頭,心裡盤算著她說的規則。
兩份規則裡都有一條通關方式。
女方的是:你要逃,你要活,殺了他,你能活;
男方的是:他想活,你想活,殺了她,你能活。
從當前的狀況看,他們都認為這兩條規則提供的活命方法是真的。
……隻不過其中有一點小小的瑕疵,那就是采用這個方法隻有一方能活,另一方要被殺掉。
這顯然不行。
肖冷的注意力很自然地放在了其中最不同尋常的一個分句上:“你要逃”。
他邊思索邊說:“規則裡說‘你要逃’,會不會你和阿姨直接打開門跑出去,副本就和平結束了?”
葉汐一下就坐直了:“我也在想這個!”
她啞了啞:“除了這條規則,後面三個受害者也都讓我‘快跑’,這應該算是一種線索呼應吧?明天早上等我媽起床,我就拉著她試試看。”
“先評估一下風險。”肖冷眼底發沉,“按照之前的經驗,想要不管不顧地衝出規則之境會直接迎來死亡結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