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汐邊說邊轉身, 走向咫尺之遙的矮櫃，“我拿來給你。”
——白灼芥藍已經被她放在櫃子上了，走兩步就能拿過來, 這樣完全不需要紅衣服務員進屋。
紅衣服務員的臉垮得更厲害了：這人, 警惕心也太強了！
葉汐把白灼芥藍端過來, 紅衣服務員隻好這樣顆粒無收地走了。4樓另一側的走廊上, 吃過一口羊肉湯燒冬瓜的沈籮被前來道歉的紅衣服務員帶出房間, 走向樓道的另一端。
服務員一路都很客氣, 不停地表達歉意：“真的很抱歉女士, 我們的主管會為您解決問題，請您跟我來……”
這樣的態度不僅安撫了沈籮的不滿，也讓她放下了最後的防心。她被帶到過道頂端, 服務員用房卡掃開房門, 禮貌地請她進去。
沈籮走進客房，服務員隨後進入，在她身後關上房門。
走過客房門內那條三四米長的過道，沈籮看到客房裡還有一個人。
是一名藍衣服務生，穿著酒店統一的製服, 見到他們進來，頓時很警惕：“你們乾什麼！”
這種警惕讓沈籮一下子感覺不對，看了看面前應該都是NPC的兩個人, 十分困惑：“怎麼了？”
“嘿呀, 放鬆, 都放鬆！”紅衣服務員擺擺手，跟那個藍衣服務員說，“我說我不會坑你，你非不信。我們紅衣服務員其實跟你們不是敵對陣營。”
“你說謊！”藍衣服務生厲聲, “我們的規則上明明說……”
“那條應該是假規則。”紅衣服務員一臉真誠，“因為我們規則相應的那一條是假的，我驗過了。”
“而且，現狀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她引著對方看向沈籮，“這位女士被汙染了，如果你不招募她，她必死無疑。大家都是玩家，我希望大家都好好出去，所以你先招募她幫她消除汙染，如何？”
“什麼，我被汙染了嗎？！”沈籮目露驚恐，“‘都是玩家’？這又是什麼意思？你們……你們……”
“這是一個對抗局。”為了博取信任，紅衣服務員主動做起介紹，“住客可以轉化為紅衣或藍衣服務員，所以服務員都知道住客也是玩家，但住客並不清楚服務員的底細。”
“由於相互之間的不信任，大家也不會對此進行交流。”
“但實際上，我們都是人類，沒有NPC。”
紅衣服務員緩了口氣：“你因為吃過羊肉被汙染了，但在這個副本裡，受汙染的住客不會直接死亡，也不會成為‘祂’的走狗，隻要轉化為藍衣服務員汙染就會消除。”
“不過如果一直不轉換，汙染就一直在……所以等到副本結束的時候，估計會有隱患吧。”
她說得不疾不徐，好像有心讓沈籮慢慢消化這些信息量。語畢再度看向面前的藍衣服務生：“你先招募她，不管怎樣都不虧對不對？然後待夠48小時，你們就可以走了。”
藍衣服務生維持著沉默，暗暗將她的話反複想了兩遍，但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
他是因為和一位有機會來道具商店的住客一起上樓才誤入4樓的，由於自己是藍衣服務生，他無法按照規則接受針對藍衣服務生的投訴任務離開這裡，隻能住滿48小時。
但4樓的客人很少，他這48小時裡無法招募任何人，等於白白浪費任務時間，面前紅衣服務員的幫助對他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他於是隻好接受：“行吧，我答應你。”
“好……”沈籮對此當然更沒有異議，按照紅衣服務員的話，她如果不接受招募早晚都會死，根本就沒有選擇。
在沈籮確認想法之後，藍衣服務生的任務進度瞬間+1，雖然4樓沒有藍衣服務生的辦公室讓沈籮去取工作服和任務牌，但她已經被係統默認為藍衣服務員了。
一縷精光從紅衣服務員眼底閃過，她笑笑：“你們稍等一下。”
說完她走出客房，在房門關闔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道具。
【敵人獵殺器】僅限在酒店4樓啟用，啟用後將為你擊殺方圓3米之內的所有藍衣服務員。每成功擊殺一人，你在副本裡的可停留時間增加24小時。
這是她在自己房間的電視櫃裡找到的道具。
在這個副本裡，各陣營的任務都不一樣，其中隻有住客身份的任務線是“倒計時結束即可離開”，紅衣和藍衣服務員都有kpi要完成，完成kpi後無論還剩多少時間都能立刻離開。
因此對住客陣營而言當然是時間越短越好，但對紅衣和藍衣服務員來說，剩餘時間越長越保險。
同時，紅衣服務員拿到的規則是：
“1.那些藍衣服的同事不是什麼好人，開除他們！
2.七日內開除3名藍衣服同事，你就可以離開酒店；
3.藍衣服員工被投訴會扣除積分，積分為負即為開除；
4.你身上的電子員工牌擁有倒計時功能，同時也將自動為你記錄已開除員工數量；
5.因此你要儘可能多地受理投訴，儘力讓投訴看起來有理有據、值得受理；
6.但藍衣服的同事好像還是越來越多了……留心一下原因，防患於未然；
7.你是一位在酒店工作多時的優秀員工，應當擁有專業的服務態度並能使用專業用語，儘量不要被投訴，更不要讓顧客和同事對你的身份產生懷疑。請牢記這一點，否則你也將被開除；
8.當然，如果你真的想那麼做，你也可以讓自己變成客人。把客人的房卡插進你的電子員工牌，你就將變成客人；
9.如未能在倒計時結束時完成開除任務，你將被永遠留下；
10.不存在的4L是你的地盤。不幸前往4L的倒黴鬼可以為你續命，有幸前往4L的幸運兒可以為你賣命。合理利用4L，不要浪費機會。”
其中，第10條裡說的和他們工作手冊裡指引的玩法存在聯係。
在前輩留下的筆記裡，“有幸前往4L的幸運兒”指的是通過幸運大轉盤搖獎獲得來道具商店的住客。
按照玩法指引，他們可以對這裡的顧客發布任務，顧客如果選擇接受任務可以立刻離開4樓。在接下來的48小時裡，顧客完成任務可以解除危機，同時完成任務的進度也會同步記為紅衣服務員的kpi；如果完不成，顧客將頂替發布任務的人成為紅衣服務員，而發布任務者會直接離開副本。
這意味著對紅衣服務員來說，任務隻要發布，無論對方是否完成都不虧。
但如果對方拒絕接受任務，選擇在4樓入住48小時，紅衣服務員就拿住客沒辦法了。
除非……
讓對方從成為“有幸前往4L的幸運兒”變成“不幸前往4L的倒黴鬼”。
“不幸前往4L的倒黴鬼”包括因為觸犯規則被送來的客人和誤打誤撞進入4樓的藍衣服務員，這些人如果被4樓的怪物擊殺，全體紅衣服務員的可停留時長增加6小時。如果被紅衣服務員直接擊殺，擊殺者自己獲得24小時。
因此，剛才那位藍衣服務生從踏入4樓開始，就成了所有紅衣服務員眼裡的肥肉。但今天在4樓值班的這位留了個心眼，沒有急於要對方的命，而是等了等，讓他有機會招募受汙染的住客。
這樣一來，她一口氣擊殺了兩個藍衣服務員，時間瞬間增加48小時，頓感安全多了。
這可不能怪她。
其實那兩個人原本都有存活機會。藍衣服務生雖然因為中獎住客的緣故到了4樓，而且隻要住客不出來電梯就不會離開，但他隻要等到住客出去就可以自己讓電梯去彆的樓層，可他非要一起走出電梯。
至於沈籮，明明已經得知在怪談內受汙染沒關係，就完全可以等離開危險的4樓再接受藍衣服務員的招募，可她沒腦子的輕信了她的話。
……在規則怪談裡，沒腦子的人就不配活著。
計謀得逞的紅衣服務員對此毫無愧疚，看著多出48小時的計時牌，哼著小曲回到4樓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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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汐在房間裡吃完叉燒飯後歇了一會兒，然後泡了會兒私湯。
下午無所事事地時候，她依稀聽到外面傳來一些聲音。
是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驚恐不安。
葉汐再度確認了一下時間，然後打開門向外看去。樓道裡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恐懼的交流：“所、所以道具商店其實是個坑吧……我們是不是死定了？”
“怎麼離開啊？為什麼一轉眼電梯就不見了？”
——這種狀態像極了昨夜剛到4樓的葉汐和謝江。
葉汐沉了口氣，不失提防地探問：“你們要去道具商店？有代金券能買東西？”
兩個人都看向她，見她也是個年輕女孩才安心走過來，那位女生臉色極為難看：“沒有代金券……我們抽到一等獎就選了道具商店購買資格，隻是好奇想來看看……”
如果早知道這裡竟然是個陷阱，她們打死也不會這麼選！
葉汐思忖了一下：“稍等。”說完折回房間，從四瓶【純淨水】裡拿出一瓶，又走出去，“這個給你們。”
“……這是？”兩個人臉上都寫著明顯的猶豫。
葉汐道：“消除汙染的一次性道具【純淨水】，在道具商店換的，你們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你們沒辦法直接離開的。前台在那邊左轉的位置。那邊有分區規則，會給你們提供兩個選項，在這層住48小時或者接受任務——任務並不容易，所以我選擇了住48小時。”
“不過住在這層的坑也很多，我建議你們回房間後找張紙把自己的姓名、年齡、職業、婚姻和家庭狀況都寫下來，睡覺的時候也攥在手裡，以免夜裡被篡改記憶騙出房間。”
“另外。”她稍微停頓了一下，“4樓吃飯可以叫餐，但是可能會遇到羊肉製品，吃了就會被汙染。我建議你們吃之前仔細檢查，如果還是不甚誤食，可以喝這個水消除汙染。”
假如不算一開始就遇見的謝江，這就是她在進入溫泉酒店規則怪談之後第一次如此毫無保留地對陌生人和盤托出。因為在她看來，4樓的這些坑遠比其他地方難以規避，尤其是深夜篡改記憶的事情，她差一點點就中招了。
此外關於叫餐的問題，那條規則隱藏在自助餐吧規則裡，而且不僅看起來沒問題，實際存在的坑也是要摳字眼才能想明白的，住客一不留神就會踏入陷阱。
再加上她手頭足足有4瓶用於消除汙染的【純淨水】，她覺得自己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同在4樓的參與者提供一點點幫助。反正4樓總共也沒幾個人，環境沒有其他地方那麼複雜，她也相對不用那麼擔心被她好心點播的遊客會反過來動歪腦筋要害她。
不過……她們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葉汐一口氣說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但在門內駐足了一會兒，耳朵貼在門板上。
過了幾秒，門外的兩個人消化完一股腦砸來的信息量，先後回過神。
剛才哭喪著臉的那個女生先道：“她說的這些……”
“我覺得不可信。”男生斷聲，而後歎了口氣，“你彆忘了，這是規則怪談，有幾個人能那麼好心？相反，我看她更可能是混沌者、厄運者，甚至是土著人，說那些話其實是為了坑咱們，咱們死了她就能拿到道具和Kpi。”
門後的葉汐無奈嘖嘴：你看看——
女生恍然大悟地點頭：“有道理……咱還是小心點吧。不過……我覺得她說的那些注意事項咱們倒是可以聽聽？羊肉什麼的，吃了不一定有問題，但不吃肯定沒問題。至於寫什麼姓名年齡家庭情況……如果記憶真的被篡改，它就能提醒我們真相，如果沒被篡改，那寫了也無傷大雅？”
然而同伴立刻提供了不同的腦洞：“那萬一你把它白紙黑字的寫下來，才讓‘祂’有了篡改空間呢？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在幫祂辦事？”
葉汐無奈地抬眼仰望天花板：這倆人好歹看完分區規則再開腦洞啊……
門外再度傳來女孩的聲音：“那這個水……”她頓了頓，“我們先去道具商店看看，如果是同款，我們就留著？”
“你傻吧！”男生立即反駁，“是不是同款都不能要啊！如果她真的是土著人，搞一個瓶身相同實際不同的道具給我們很難嗎？弄不好羊肉沒汙染你，一瓶水直接送你歸西！”
“嘶……”女孩顯然被嚇到，“算了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咱們快走吧，先去找前台，順便分區規則到底寫了什麼。”
“對對對！”男生連連點頭。
葉汐聽出兩個人要走，一把拉開門。
兩個人明顯嚇了一跳。
葉汐無語地看著那瓶水，伸手：“你們既然不打算用，就還給我吧。”
“……啊？”兩個人都愣住了。
葉汐依舊伸著手，理直氣壯。
——廢話，這要是一瓶兩塊錢的飲用水，虧了就虧了，但它可是價值50積分的怪談道具！
她樂於助人，剛才把水送出去完全是自願的，而且對方如果真的用它救了命，她會非常開心。
可是對方既然不打算用，她當然要把它收回來！這麼好的東西白白浪費一滴都是她對不起危機四伏的怪談！
三個人尷尬對視長達近半分鐘，女生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不、不好意思……”
“祝你們好運。”葉汐把水拿回來，面無表情地回房間關上門，無所謂外面兩個人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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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30，肖冷剛步入室外溫泉區的更衣室，第三次廣播響起來。
“家住明月家園23號樓的顧女士，聽到廣播後請迅速聯係前台，您的朋友在找您。”
“家住明月家園23號樓的顧女士，聽到廣播後請迅速聯係前台，您的朋友在找您。”
“家住明月家園23號樓的顧女士，聽到廣播後請迅速聯係前台，您的朋友在找您。”
肖冷在廣播聲中屏住呼吸，下意識地退出更衣室的門外，目光投向數米之外的前台。
既早餐和午餐時段之後，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廣播了。
他看過客房、自助餐吧、室外溫泉的三份規則，覺得葉汐應該不會整天悶在房間裡。三次廣播又都在住客外出的高峰期進行，她應該至少能聽到一次才對。
可他等待了將近一刻鐘，前台那裡依舊隻有新進入怪談的參與者前去辦理入住，沒有已經入住的客人在進行谘詢。
看來她不在，也或許……
肖冷驀地刹住神思，搖了搖頭，再度步入更衣室。
他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但即便如此，進入溫泉池的時候手機上還是積攢了幾十條未讀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來自於今天剛拉的一個微信群，群成員都來自於這個怪談副本，並且在現實中兼具現役軍人或退伍老兵的身份。
肖冷很清楚不能帶著濾鏡看任何一個群體，哪怕是軍人也不是個個都可靠。但對於現在加入群裡的這些，他並不擔心他們之中有人心懷不軌。
因為他采用了一種不太厚道的招募方式。
他通過前台發布的廣播完全沒有提及自己的目的，也沒有表明自己同為怪談參與者的身份。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那條廣播是NPC發布的，繼而擔心裡面有坑。
在這種前提下依舊選擇去前台報名的，多少要有點大無畏精神。其中不乏有人會想得更多，比如擔心自己如果畏縮在後會導致無辜者受到牽連。
經過這樣一輪粗糙的篩選，縱使不能保證加入隊伍裡的人100%可靠，也至少能把精於算計、見風使舵的人排除在外，剩下的人哪怕依舊存在小比例的惡人也不足為據了。
肖冷悠哉地翻看手機，安排到各樓層的人大多已經對住客們完成了基本信息登記，有人感歎道：“王先生這招靠譜啊！了解了大家的情況之後確實感覺心裡踏實多了！不願意配合的直接重點監控，對誰都好。”
“王先生”指的就是肖冷——他這次的化名是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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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客房，葉汐在吃過晚飯後很敷衍地隨便泡了下溫泉，然後就上了床，很緊張地等待夜幕降臨。
那張寫有個人信息的紙頁和規則頁依舊被她緊緊捏在手裡——多虧提前做了準備，不然昨晚她真就一首涼涼送給自己了。
潛意識裡對安全感的追尋讓她裹緊被子。深夜時分，她卻被凍醒。
寒冷應該已經持續很久了，隻不過她睡得很沉，這才剛剛被擾醒。
她瑟縮著睜開眼睛，看到窗戶開著，寒風夾雜著霜雪往房間裡撲，窗簾被吹得飛起來，幾乎要貼在天花板上。
屋裡到處都結了冰，即便是在夜裡也到處都泛著冰雪淡淡的白光。掛在牆上的電視已經被凍裂，不規則的裂紋被冰霜鍍成白線，嶙峋地蔓延。
……這什麼鬼地方？
葉汐怔怔地撐坐起身，想去關上窗戶，走到牆邊卻發現窗戶根本就不存在。房間的牆壁隻道腰的位置，上半截沒有玻璃遮擋，空蕩蕩的任憑風雪入侵。
放眼望去，窗外的世界也一片銀裝束裹，視野範圍內的一切景物都被堅冰包住，透出一種末世獨有的蒼涼的震撼感。
她到底……在哪兒？
葉汐茫然地盯著眼前，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隻覺自己凍得要死，不敢再在窗前多做停留，迅速跑回床上裹住被子。
不遠處依稀響起人聲：“Woooow！終於生起來了！來來來，快烤烤火！”
同時，火光從房門的方向映照進來，橘紅的顏色打在鋪天蓋地的堅冰上，暖融融一片。
凍到牙齒都在顫的葉汐頓時動心，一時間好像所有疑問都變得不重要了，她一門心思開始思考有沒有可能去和外面的陌生人一起取暖。
“來，酒熱好了。”外面的聲音透著幸福。
他們還有熱酒！
葉汐裹緊被子，下意識地往床邊挪。
她再度踩到地上，在刺骨的嚴寒中穿上鞋，但鞋也已經被凍透，在腳踩進去的瞬間，一股寒意直竄神經。
葉汐被凍到翻白眼，緩了半天才挪動腳步，努力牽動凍僵的四肢，慢吞吞挪向門口。
“真冷啊。”外面的感歎觸動她的心弦，然後不知是酒精還是油脂一類的東西撲進篝火，火焰一下子旺盛起來，將門內那一截短短的走廊完全照亮，溫暖直勾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