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育良一中規則怪談(8) 是一口老式水……(1 / 1)

新的線索讓大家在思路驟然清晰的同時感到不寒而栗。現在重要的疑點還有一個, 就是老式水井到底在什麼地方。

中午吃飯的時候,鄧偉帶著隊友們坐到了四人組的鄰桌,以此表達結盟的態度。楊歌見狀並不客氣地發問:“胡依娟和王曉出事之前還發生過什麼嗎?尤其王曉, 到底是為什麼跳樓的?”

“我們也不太清楚。”陳東赫擰著眉,邊思考邊搖頭,“應該沒有吧……”頓了下又說,“我們幾個裡, 隻有王曉馮雯在一個班, 其他人都是分開的。但王曉三更半夜去鴻鵠樓,沒聯係我們任何人, 馮雯也不知道。”

坐在陳東赫身邊的馮雯點頭附和:“嗯,我也隻是和王曉一個班,又不是一個宿舍……”

因為她是女生, 而王曉是男生。

肖冷;“你們其實可以一個宿舍。”

馮雯;“?”

肖冷看了一眼他們:“現在隻剩四個人,比之前更方便, 一個寢室正好住下。”

“???”馮雯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眼睛瞪大,“你是說, 男女生之間可以串寢室?!”

肖冷正好在夾菜吃, 楊歌含笑解釋:“規則說了,高三有宿管但沒人查寢, 串寢室也不會有人知道。最多就是有外人來找的時候稍微躲一下就好了,我們這幾天都是這麼住的。”

“……”鄰桌四人一陣沉默。突然覺得實力高低可能是各方各面的,哪怕和解密無關的細節,也是高手發生得更快。

鄧偉從落座後就一直很沉默,好像在斟酌什麼,等隊友們已經聊了一輪, 他突然開口:“其實我昨天還發現一條線索。”

“?”不止肖冷葉汐他們,就連他的隊友也唰地看向他,“什麼線索?”

鄧偉說:“我發現,鴻鵠樓應該不存在危險。”

肖冷目光微凝,偏過頭:“你驗了規則?”

“不,不是。”鄧偉平靜地搖頭,“我有保命道具,又好奇王曉為什麼會去鴻鵠樓,就找機會進去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個思路和肖冷是一樣的。

楊歌觀察著鄧偉低垂目光的神情,狀似隨意地又道:“你什麼時候去的?也是夜裡嗎?”

“……沒有。”鄧偉否認了,啞笑道,“我是吃完午飯去的。我覺得中午陽氣最盛,能給自己壯壯膽。”

楊歌狀似了然地點點頭,視線無聲地在幾人之間一蕩。

每個人都聽出來了,鄧偉在說謊。

他不可能是中午去的鴻鵠樓,原因很簡單,中午他們幾個都在鴻鵠樓裡。鴻鵠樓雖然房間多但人跡罕至,如果有第五個人進入他們一定聽得到腳步聲。而且他們還一直在討論問題,就算他們沒聽到鄧偉的動靜,鄧偉也應該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為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判斷,楊歌不動聲色地追問:“那你有發現什麼嗎?”

鄧偉平靜道:“樓裡的房門上原本都貼了符咒,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都被撕開了。”

“……沒了?”楊歌問。

鄧偉篤然:“沒了。”

一場各懷心思的交談結束,而後直到吃完午飯,大家都沒再聊什麼有用的東西。午飯後葉汐他們一起回到寢室,走在前面的楊歌一進屋就回身關上門,一臉驚訝:“我剛才就是職業病發作覺得鄧偉的表情不自然才多問了兩句,沒想到他真的有問題我靠!王曉會不會是他殺的啊?”

“應該是。”張立平插著口袋靠著梯子立在床邊,“如果是的話,就意味著他主動提鴻鵠樓其實並不是為了告訴我們線索,而是為了掩蓋真相——如果我們相信他的話,就連帶著會相信他是昨天才知道鴻鵠樓沒問題的,那麼死亡時間早於昨天中午的王曉就跟他沒關係。”

肖冷頷首:“作案動機也有。王曉很可能是特殊身份者,並且受了汙染,如果把他留在身邊他就是定時炸彈,但殺了他,殺人者隻要是混沌者或者厄運者,就能搶走他的道具。但他沒想到我們昨天剛好也在那個時間去了鴻鵠樓,所以他的謊言不攻自破。”

“……”

“死亡時間”、“掩蓋真相”、“作案動機”……葉汐突然覺得自己從靈異頻道走進了法製欄目組。

她乾咳了兩聲:“各位刑警老師,我打個岔!”

楊歌撲哧笑了聲:“這位同學,說吧。”

葉汐正色:“我覺得我那條關於宵禁時間的規則,值得我們冒險試探。”

她指的是學生守則第八條:高三宵禁時間為22:00至06:00,在此期間所有學生禁止離開宿舍。

這條規則他們沒有驗證,但先前交換線索的時候胡依娟說他們驗過了,不過他們的道具也是【打假器】,因此隻知道這段規則裡存在虛假成分,不清楚到底哪裡假。

可能壓根不存在宵禁,也有可能隻是時間段有誤,僅憑手頭的線索他們推斷不出這條規則的真相。

葉汐道:“如果這條規則和水井直接相關,我們就賺到了。”

“……”張立平抿了抿唇,“我覺得咱們這麼作死的一條條試,早晚要碰到一條真的會死的。”

“但如果不試,也會死。”葉汐毫不退縮,“假如你們害怕,這次我去。”

“……誰害怕了!”張立平一下瞪起眼睛。

他不願意去涉險和他怕死是兩回事。他看了葉汐兩眼:“就算真有危險也輪不著你一個編外去送死,這回我去。”

肖冷:“行。”

“……”張立平腹誹說:你倒也不必答應得這麼快!

不過他心裡對此也並沒有意見,點頭道:“那今晚十點我從外牆樓梯那邊溜出去,看看會不會出事。最遲十點半,我一定回來。”

肖冷和楊歌都點了頭,張立平又道:“如果我沒按時回來——老規矩,都彆去找我,你們想想還有沒有彆的辦法通關就行了。”

“好。”肖冷頷首應允。

但在執行這條新計劃之前他們還要去做一件事,就是去查“545426”的意思。按照肖冷之前的推測,如果這串數字是用拚音9鍵打的名字,那廖俊當年帶過的班裡有三個名字與此符合,分彆是“李劍”“李嬌”和“紀蓮”。

另外排查方式也有兩個,一是簡單粗暴地去檔案室翻資料,二是從老教師那裡探口風。

對於這個任務,大家最終決定肖冷楊歌張立平都去找老教師,隻有葉汐去檔案室。因為她之前已經編了個合適的理由去過一次,那個理由很適合反複使用。

趁著晚飯後的空蕩,四個人同時開始行動。肖冷去找了高二曆史老師,他在育良一中任教已有近四十年,等把現在這撥高二學生交到畢業送走就該退休了。

他進屋的時候這位老師正在電腦上玩連連看,肖冷就像個一看見遊戲就興奮的熊孩子似的,在旁邊指手畫腳地搗了幾句亂,曆史老師很快就急了:“你高三的吧?有事沒事?沒事回去做題去!”

“有事有事。”肖冷含著人畜無害的笑,拉了張椅子坐到曆史老師身邊,“跟您打聽個學長,他是我舅的初中同學,後來在咱們學校念的高中。我舅最近想辦初中同學會,忙著找人。”

曆史老師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很熟練地又消掉幾個方塊:“誰啊?”

“李劍。”肖冷道,“應該是94年前後在咱們學校。”說完,他目光淩淩盯著曆史老師側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變化。

便見曆史老師笑了聲:“這人我還真知道,前兩年回來過,給咱們學校捐了五十萬,算著名校友了。你舅想找他,應該好找啊。”

肖冷:“……”

看來這位校友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他失望地起身:“行,謝謝老師,那我讓舅舅自己聯係。”

“行。”曆史老師還在消消樂,感覺到他要走,很隨意地提醒,“給我把門關上。”

楊歌那邊找到了已經在學校乾了三十年的團委書記,找了個理由打聽“李嬌”的去向,團委書記隻是表示已經多年沒聯係了,但神色沒有任何異常。

張立平直接去找了高三(1)班的數學老師,理由都沒編,直接問她:“老師,紀蓮這個名字您耳熟嗎?”

數學老師猛然抬頭:“你說什麼?”

張立平微微眯眼:“沒什麼,老師再見。”

說完他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辦公室,留下數學老師一臉驚恐。

同一時間,檔案室裡的葉汐也有了發現。

學校檔案室中並沒有“李劍”和“李嬌”的檔案。按照常規邏輯,應該是畢業之後檔案就被調到大學去了。

但“紀蓮”的檔案被放在高三年級拚音“J”開頭的學生檔案之中,塞在最邊緣的角落,已經落滿灰塵。

看到這份檔案的時候,葉汐心弦都繃緊了。她警惕地看了眼檔案室老師所在的方向,見老師正在看報,便若無其事地拿著這份檔案繞到了前面允許她看的架子前,然後才安心打開。

整個檔案袋裡的資料不過寥寥幾頁,上面記錄了紀蓮小學、初中入學和畢業時間,還有所獲獎項,以及小升初的成績。

區級、市級的獎還有獎狀的複印件放在裡面,葉汐拿出來看了看,裡面好幾份都是作文類的獎。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子的語文學得很好。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她在高中時成為了變態語文老師的獵物。

……廖俊最初是用什麼理由接近的她呢?

是讓她當了語文課代表、所以私下找她談事,還是美其名曰給好學生“開小灶”?

後來又是如何拿捏了她呢?是不是她偶爾考試失手,廖俊就會加以恐嚇、甚至體罰,讓她在恐懼中不知不覺被拿捏,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無數可能在葉汐心中浮現,她歎了口氣,目光落回那張最重要的學籍表上,一切都停在了1994年。

1994年,紀蓮升入高三。

自此之後,檔案再也沒有更新。

.

“女鬼”的身份進一步確認,接下來大家要做的就是等待夜晚降臨。

21:34,大家終於回到寢室。在三個隊友輪流洗漱的時候,張立平正趴在床上寫遺書。

他一邊寫一邊告訴肖冷:“肖隊,我真沒回來你再看啊,如果我回來了咱就當它不存在,不然晦氣。”

肖冷:“知道。”

張立平:“也不知道遺書這種東西能不能帶離怪談。我要是沒回來,你就先把底下留的手機號背下來吧,出去打這個電話,然後把椰子接走。”

“椰子?”在衛生間洗臉的葉汐看了眼楊歌,動口型,“他家娃?”

楊歌:“他養的薩摩耶。”

張立平還在絮絮叨叨:“椰子年紀還小,平常愛拆家,你可不許揍它,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肖冷沒有理會,拿著水杯懶洋洋地往外走:“有遺書還這麼多話。我去接杯水,你安靜一會兒。”

“你他媽的。”張立平不忿,但剛罵一句肖冷已經出去了,他隻好怨念地扯扯嘴角,低頭認真檢查已經基本完工的遺書。

張立平是被拐賣的孩子,考警校的初衷就是想把當年拐自己的人販子送進監獄。因此他早就跟養父母徹底翻了臉,但親生父母又沒找到,現在唯一讓他掛念的就是椰子。

所以在他的遺書基本就是椰子的“日常計劃表”,每頓吃什麼、零食有什麼、出現什麼健康問題要吃什麼,交待得十分詳細。此外他還把銀行卡密碼也寫上了,卡就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裡,卡裡存著幾十萬,足夠讓椰子豐衣足食地安度狗生。

確定一切都已經寫清楚,張立平鄭重其事地在遺書右下角簽了字。楊歌這時剛好從衛生間開門出來,邊擦臉邊看著手機道:“鄧偉那邊給我發了點線索過來……是廖俊的檔案。”

張立平抬起頭:“有什麼問題嗎?”

“客觀來說,沒有。”楊歌道,“看上去很正常。這樣就對了,要是他猥褻學生的事兒記在檔案裡,他肯定就當不了校長了。”

楊歌說完環顧四周:“哎肖隊呢?”

張立平說:“剛出去,接水去了。”

楊歌“哦”了一聲。

但足足過了十分鐘,去接水的肖冷還沒有回來。

22:00寢室關閉,宵禁也已經開始,再過半個小時就要熄燈。

三個人先後反應過來,肖冷應該是替張立平試規則去了。

“我靠!”張立平吸著涼氣從床上跳起來,“不是說好了我去?他乾啥啊!”

楊歌睨他一眼:“肯定看你記掛椰子,他覺得自己無牽無掛唄。”

她說完就去收拾床鋪,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道:“嘖……想想都替他難受,還沒記事父母就沒了,祖父母把他帶大,結果大學還沒畢業祖父母也先後病故了。隻能祝他趕緊找個女朋友了,不然一直這麼孤獨下去,想想都難受。”

楊歌的話落到葉汐耳朵裡,葉汐也為肖冷難受了一陣。

幾次的相處下來,她覺得肖冷人挺好的。是個好隊長,也是個好鄰居,完全沒想到他的人生曆程竟然是這樣。

仔細想想,楊歌描述的那種孤獨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

作為一個社恐,她能理解一個人完全沒有朋友、能理解獨身主義、能理解丁克黨,但不敢腦補一個人完全沒有家人。隻消稍微想一下,一種濃烈的不安全感就會包裹她的全身。

所以聽到最後,她下意識地認同了楊歌的觀點——肖冷的確應該找個女朋友。

找個女朋友,然後結婚,就算不要孩子,他也依舊擁有了一個“家庭”,擁有了關係親密的“家人”。

22:26,房門被敲了兩聲。

三個人警覺地望向門口,楊歌走近:“誰?”

“我,肖冷。”外面響起熟悉的聲音。

楊歌不失警惕道:“是查寢嗎?”

她怕女鬼變換聲音來坑他們。

肖冷:“出去之後請你們吃17號食堂的泡芙。”

“……那可真是謝謝你。”楊歌失笑,將門打開,在肖冷闊步進門的同時,楊歌和張立平不約而同地看向葉汐。

葉汐屏息等了等,漸漸放鬆:“沒被汙染,他沒事。”

“所以,至少宵禁時間是假的。”楊歌摸了摸下巴,“可到底是不是徹底沒宵禁?也說不好。”

“嗯。”肖冷坐到床上喝了口水——在從外面回來後,他真的去接了杯水,“保險起見,我們可以分時段出去探索夜間的校園。”

“每人繞學校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沒有就回來,換下一個人。”

“這樣如果有人被汙染,可以及時用【淨化噴劑】解決。”

“每人離開的時間不要超過一小時,如果一小時沒有回來,默認遇到危險,行動直接中止。”

他說完抬頭:“誰第一個?”

“我來。”葉汐道,“等一會兒,我11點20出門。”

肖冷凝神:“為什麼?”

葉汐說:“11點20出門,一個小時就是到00點20,覆蓋00:00這個陰氣最重的時間,大概更有可能見到女鬼吧。”

“……草,你這是什麼上趕著送死的思路啊?”張立平目瞪口呆。

在葉汐說話之前他原本正想提議繞過00:00這種恐怖片經典時間。

葉汐目光低下去,薄唇在清晰地打顫:“怕,其實我特彆怕鬼,根本不敢看恐怖片的那種。”

“但既然已經要冒險了,儘可能地找到線索才是最重要的。”

“嘖,那我第一個去,就按你說的,11點20到0點20!”楊歌霸道地擺手,“這種送死的事還輪不到你這種剛畢業的小姑娘跟我們人民警察搶哈!”

“跟,不跟你搶。”葉汐點點頭,話鋒一轉,“但我比你多個道具。”

楊歌:“?”

“帽子先生送我的項墜。”葉汐道,“這個道具不占道具欄,每關都可以用。我可以拿它向NPC提問或者尋求幫助,NPC會幫我。”

“你說我要是真見到那個女鬼,是不是也可以用它?那這樣是不是既能方便通關,又能增加保命概率?”

“……”楊歌無話可說。

張立平:“???你等等?帽子先生竟然會送不占道具欄的道具?這不是開掛嗎???”

“嗯,我也覺得是開掛。”葉汐隔著衣服,平靜地捏著那個吊墜,“但它很認可我當時的答案,說我是它的朋友。”

張立平:“?”

楊歌:“??”

肖冷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勾起淺笑:“厲害。”

剛說完,寢室熄燈了。

“就按我說的來吧。”葉汐坐在下鋪的床沿上,“11點20,我準時出發。”

沒有人在表示反對,大家一邊黑燈瞎火地閒聊一邊等11點20的到來。其間張立平去了趟衛生間,被鏡子裡的陰森鬼影嚇到尖叫,除此之外倒也沒再出現更危險的事情。

11:20,葉汐按時走出房門。楊歌從門口探出頭,幫她盯著宿管辦公室的方向,肖冷陪她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小門,很紳士地幫她推開了已經撬開鎖的門。

葉汐深吸一口氣,提步邁出去。

這道門通向牆外的樓梯,葉汐順階而下,校園的夜色儘收眼底。搭配著盛夏裡微涼的夜風,這應該是個很寧靜的畫面……但想到有個女鬼,就隻剩瘮人了。

很快,葉汐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考慮到操場開闊,容易被看到行蹤,她選擇繞到寢室樓後再往前走。

樓後連路燈都關了,幽暗的月光映照在水泥地上,慘白一片。

葉汐認真斟酌之後,決定先去鴻鵠樓。

經過之前的環節,他們已經知道有一些規則是騙人的了,同時字條還說“他是個騙子”,那或許就可以理解為學校在通過規則約束來遮掩一些真相。

現在他們又得知宵禁也是假的,最起碼時間段不真。

那麼宵禁規則又在遮蓋什麼真相?是這個時間段會鬨鬼,還是會出現一些白天看不到的“風景”,比如那口老式水井?

幾分鐘時間,她已經走到了鴻鵠樓正門那一側。

和昨天白天一樣,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小心翼翼地用腳在落葉裡探路。

但這回,在原先平坦的一處地方,她踢到了一塊硬石般的東西。

同時,她聽到一聲“哎呀”——是來自於她記憶裡的聲音。

她恍惚間看到自己在曾經的某個深夜路過這裡,毫無防備地被絆到,所幸一起前來探險的同伴及時扶了一把,她才沒有摔到。

然後,在她的回憶和眼前都刮起一陣凜冽的風,井邊的落葉被吹散,井口清晰地浮現。

是一口老式水井,六邊形的大理石井沿在月光下反出星星點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