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那些描述, 古雲隻會當做玩笑,根本不會考慮這種可能。
但說那些話的是秦婉婉,他親眼看到過她準確的找出隱藏在人中的寄生體。不管是異能又或者是其他,這種能力都至關重要。
而眼下, 最讓古雲無法理解的是, 被寄生的那個人。
見他神色變幻莫測, 秦婉婉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因為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那模糊的影子,也確實沒辦法判斷這感覺對不對。可她直覺這個人和之前發現的那些寄生體很像。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還是想聽聽他們的意思。
“他有什麼不對麼, 是我看錯了?”
“不。”古雲搖頭:“我相信您的判斷,我隻是沒想到……”
“什麼?”
“他叫安德蒙,我的朋友,是個貴族。”古雲的臉色晦澀難辨:“一直以來, 我們都以為貴族不會被寄生。”
過去那場戰爭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確有貴族被寄生的記載, 可問題是這些年過去,貴族的數量越來越少, 但實力越發強橫, 所以即便是上學的時候, 史學教授也會對他們說, 如果那場戰爭發生在現在,貴族可能不會被寄生。
所以當寄生種再一次在聯邦爆發的時候, 絕大多數視線都落在了普通人類的身上, 他們幾乎沒有考慮貴族被寄生的可能。
而當事情發生在眼前時, 古雲才明白,這種推測到底有多傲慢,代價又有多慘痛, 那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這次去宿虛就是為了和他見面,原來竟然是寄生種的陰謀。
這次見面之後,安德蒙是有些和從前不一樣,他本以為是因為長時間未見的緣故,可仔細想來,一個人不可能改變那些從小到大的細微習慣……
他細心周到和他本人的作風一點兒都不像,那些習慣更像是——安德蒙的管家。可能是寄生種突然找到了寄生的機會,卻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清除之前的記憶,所以保留了一小部分曾經的習慣還沒能糾正。
短短的幾秒,古雲已經把前因後果串聯到了一起,那些極為細微的違和都有了解釋!
該死,如果他讓安德蒙早點兒提高警惕就好了!
“那個。”秦婉婉打斷了他的懊惱自責:“其實,他和之前的人不太一樣。”
古雲愣了下,秦堇也有些意外:“不一樣?”
“嗯。”秦婉婉也不是太確定地又看了眼那人,那人就像多了個貼在他身後的背後靈,讓人看著不寒而栗。但仔細看,她又覺得那人好像和之前抓到的寄生體不一樣,就像是他還沒有被完全吞噬一樣。
她反複確認了兩遍,才告訴古雲:“好像還有救。”
“什麼?”這次不隻是古雲吃驚了,就連秦堇也沒想到。
“我感覺他還沒‘死’。”秦婉婉看古雲:“那個,如果你認識他,覺得他還信得過,可以把他帶來沙星。”
想了想她又不確定的加了句:“死馬當活馬醫?”她其實也不是很有自信,但總有種感覺,這種還像有背後靈狀態的,像是還有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秦婉婉還是想試試看。等有經驗了,萬一有朋友中招她還能救,呸呸呸,還是彆有朋友中招比較好!
“好!”古雲激動得當即就準備出發:“我這就下星網。”趁著安德蒙還在星網艙,正好限製住這個寄生種的行動!
不管秦婉婉能不能治療成功,他都感謝她做得一切!
下線前他突然想起來,補充了一句:“您看看是否還有其他被寄生的人,如果有的話,麻煩發送給我,我想辦法去處理。”
秦婉婉點頭:“好。”
古雲飛快地下線了,秦婉婉又開始對著那些人一個個的看過去。
很快她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通過玻璃放大功能能看到那個重影,可如果改成光幕模式再放大就沒什麼用。
她詢問秦堇,他的解釋是:“光腦無法記錄下您看到的東西。”
也就是說,肉眼“看”的才作數,這玻璃類似望遠鏡。
拍賣師慷慨激昂的宣布拍賣會正式開始,這時秦婉婉已經在人群中又找到了兩個寄生體,開始尋找是不是還有下一個。
就在這時,安德蒙動了,他突然臉色大變,從位置上站起,他是第一排的貴賓,這行為十分醒目。
幾乎所有觀眾都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他旁邊的人也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回答,突然下線了。
秦婉婉去看另外兩個寄生體,他們似有所覺,互看了一眼,依舊坐著沒動,但她怎麼都覺得他們心裡有鬼,坐立難安。
拍賣師經驗豐富,就算發生這種拍賣沒開始就有觀眾離席的情況也被他風趣地掩蓋了過去,第一件拍賣品被展示到台上。
“諸位貴賓,親看今天的第一件拍品,3700年前大師菲謝特親手雕琢的寶石項鏈!”
燈光下,那條項鏈絢爛的幾乎能閃瞎人眼。
“由108顆不同材質的彩寶組成,用星際蟲族的蛛絲去除毒性,紡織成線,編織出彆致的花紋。最中心的這顆珠子是樹人本體的木芯雕刻成空心,透出裡面存放著3000多年前最著名奧金斯艾克礦脈的流金。
本拍品,起拍價1億星際幣!”
下方的賓客開始競價,價格很快飆升到了3億,而且還在持續走高。
秦婉婉:“=_=……”第一件拍品就這個價,是她沒見識了。
秦堇:“喜歡?”
搖頭抬起小手指點了點指甲:“那顆木珠才這麼點兒大,我們的礦脈是不是也應該炒作個噱頭。”能賣更貴。
秦堇被她的財迷逗笑了:“好啊。”她想怎麼做都行。
秦婉婉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不務正業,還是繼續找寄生體比較重要,但左看右看也沒能找到其他寄生體。
“沒有了麼?”
“沒有很正常。”秦堇摸了摸她的頭:“這數量已經很多了。”
拍賣場上,賓客加上工作人員一共400多人有3個被寄生,這個概率已經非常高了。
寄生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潛伏,又潛伏了多久,才能占據這麼大的比例。人類聯邦是這樣,那其他種族那裡是不是一樣已經被寄生種不知不覺混了高層,影響著每項決策。
情況比預期的要嚴峻得多,但現在不再是幾千年前,除非是影響到秦婉婉,否則秦堇沒有義務也不打算再插手,但如果她想做什麼,他會全力支持。
秦婉婉又認真觀察了幾分鐘那兩個寄生體:“奇怪。”
“什麼?”
“他們沒有背後靈,隻有一點點的重影。”秦婉婉直覺這像是沒救了的表現:“我應該救不了了。”
秦堇摸了摸她的頭:“你儘力了。”
秦婉婉把剩下兩人的照片發送出去,又備注:救不了。這才開始認真看拍賣會。
接收到消息的古雲已經控製住了安德蒙。他在離開星網艙後,第一時間調查安德蒙的隨行人員,在得知他的那位管家在頭幾天不幸離世之後,一切推測都得到了證實。
也許是太自信,又或許是有寄生自己的想法,安德蒙的星網艙就在古雲的房間隔壁,這也讓他有了足夠的應對策略,從調查,再到帶手下,破門,強製打開星網艙,抓人!
前後不到三分鐘,古雲乾脆利落的抓住了被寄生的好友。
安德蒙的手腳全被束縛,身體也被層塑膠一樣的薄膜包裹得結結實實。這種薄膜是一種醫用薄膜,專門用來綁縛不聽話的病人,不至於讓他們窒息,但也會無法行動。古雲則是在用它限製安德蒙體內的寄生種,讓它不至於能夠立刻跑出來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古雲,你在做什麼?”“安德蒙”憤怒的叫囂:“你瘋了?”
古雲沒有對他解釋半個字,他隻是吩咐手下小心看好人,這才走到一旁一邊交代手下準備星艦出發去沙星,一邊撥通了西裡爾的通訊。
不等那邊開口,他就開門見山的說:“這兩個人你查一下,他們可能被寄生了。”他把秦婉婉發來的兩人轉發給西裡爾。
西裡爾在看清其中一個人時,瞳孔微縮:【他們,沒弄錯?】
“嗯,貴族可以被寄生。我趕時間,你先調查吧。”
說完,古雲直接掛斷了通訊,關於安德蒙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有提,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他寧可讓西裡爾認為自己是個戀愛腦,要帶著朋友去沙星玩兒,也不想現在把秦婉婉的能力曝光出去!那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在這裡的除了安德蒙都是自己的心腹,古雲打算全部帶去藍星。至於安德蒙的那些人,隻能先想辦法暫時拖住了。
他看向掙紮的寄生體,希望好友能撐得住,等到秦婉婉救他的那一刻。
西裡爾在得到古雲的第一手消息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就展開了調查,這明明是沒什麼交集的兩人,近期是因為種種“巧合”多了不少交流。去過幾個公共場合。
再向前查,就能發現他們其中一個A在四個月前交了一個女友打得火熱,結果上個月那女友不知所蹤把他拋棄了。
另一個B雖然沒有失蹤或者死亡的親屬,卻喜歡星際冒險,曾在半年前星際進行過星際旅行,去過偏遠的荒星,據說遇到了危險,為了保護他死了兩個保鏢。
一切都有證據,不是被害而是意外,後來他好像因為這件事大受刺激,很少再參加冒險,更喜歡釣魚和一些室內運動,A和B愛好變得一致,理所當然的有了交集,關係談不上多好,但也談了一兩筆的生意。
兩人一直對古董和機械興趣不大,這次他們卻全都去了聯邦主星實體拍賣會的現場。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雖然不能完全確認這兩人被寄生,但這些情況足以把他們列入懷疑黑名單。
西裡爾猶豫了半分鐘,下令:“把查到的消息交給軍部,古焱。”這種情況,軍部的效率會更高,古焱更是行動派,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安排人手,他的態度一向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這時候找他最合適。
“是!”
一個鐘頭後,那兩人被秘密逮捕,秦婉婉還是在吃零食看拍賣會的時候發現的。
他們突然下線,就和安德蒙之前一樣沒有前兆。
這段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拍品,大多是一些貴到要死的古董。
有一些秦婉婉也覺得好看,但聽到那動輒幾億,幾十億的價格,就覺得那不是她消費得起的東西。
當然也看到了幾張機械圖紙,看起來挺有趣,但拍賣的價格實在太高,秦婉婉衡量了一下價格,隻是意思的拍了兩次就放棄了。
她正無聊,突然收到了一條私信。
阿姆斯特朗炮:【小乖,你是不是來了星網拍賣會?】
地球普通居民:【你也來了?】
【哈哈哈哈,對!我有內幕消息,今天壓軸的拍品是行星自轉係統使用權,我就猜你會來,這才要了邀請函過來!嘿嘿嘿,其他人我一個都沒告訴!】
秦婉婉都能想象到他得意的模樣了。
【怎麼樣,和哥見面吧!請你吃大餐!】
這就要奔現?秦婉婉有點兒緊張,但她總覺得自己在大佬們面前掉馬掉得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是緊張了一下下,然後就開始對著窗外觀察。
找到了!那個坐在洛晨不遠的地方,笑得嘴要咧到耳根的家夥一定就是阿姆斯特朗炮了!
見他就坐在剛才“下線”的其中一個旁邊座位,她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發消息過去:【我找到你了。】
【哎?真的?】阿姆斯特朗炮開始在下面左顧右盼,視野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符合小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在他的印象中,小乖就應該是個長相清秀,溫柔靦腆的少年!這裡全都是青年男女和老頭子。
【你在包廂?】
秦婉婉:【你猜對了。】
【我要過去,快告訴我你在哪兒!】
星網上的好友這麼期待奔現,好像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秦婉婉直接把自己的包廂號連帶進來的密碼都發給了他。
她剛發完,就見阿姆斯特朗炮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無視了拍賣師和周圍人看過去的視線,理了理衣服,風一樣的從側門跑了。
拍賣場安靜了三秒,拍賣師臉上的尷尬掩飾都掩飾不住了。
明明他的技術沒問題,可是今天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沒開場就離開了一位貴族(古雲),開場白剛說完就又走了一位貴族(安德蒙),後來又下線了兩名賓客,現在就連星際聞名的武器大師都離開了位置,帶著他的4個保鏢跑了。
作為王牌拍賣師,一個多小時走了五個賓客和他們的隨行人員,還是這種高級的拍賣會,他的臉都要丟儘了!
秦婉婉發現,那位拍賣師像是打了雞血,短暫的尷尬後把氣氛吵得更火熱了……
“我來了!”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青年從門外衝了進來,一眼看到秦婉婉:“小乖!”說著就要衝上來給她一個愛的抱抱,被秦堇毫不客氣的攔住。
“請您保持社交距離,謝謝。”
端銘楓從上到下打量了秦堇好幾眼,扭頭問秦婉婉:“這就是你家那個你總誇的機器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啊,被小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對。”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秦婉婉看阿姆斯特朗炮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陌生。
他就像在她印象裡的一樣,是個看起來有點兒張揚又陽光的青年。
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黑色短發,明亮棕色帶著笑意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時刻都向上彎著的唇,棱角分明的臉和被日光曬得健康色肌膚。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武器製造大師,估計會以為他是酷愛戶外運動的旅行愛好者。
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幾乎成天蹲在實驗室,戰鬥力更是個渣,更不愛戶外運動,那身皮膚完全是躺在日光艙裡曬出來的!說是要補鈣,其實是為了讓妹子喜歡。
有次他就在論壇裡說漏了嘴,說這是他助理說的,現在的妹子都喜歡健康美,他每天窩在實驗室太白,會看起來像個小白臉弱雞。
當然熟人面前他就不裝了,一點兒都不以自己的戰鬥力渣為恥,經常對著秦婉婉洗腦:
“小乖,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有什麼好,我們這種動腦就行,動手讓他們彆人去動吧!”
秦婉婉早就熟知他的秉性,雖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奔現的尷尬感,但還是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坐。”
端銘楓乾脆的坐了下去,沒能給小乖一個愛的抱抱讓他有點兒耿耿於懷,那眼神就好像說,快來安慰我!
秦婉婉的回答是塞給了他一大盤的點心,論壇上她經常和阿姆斯特朗炮拌嘴,現實就有點兒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端銘楓無奈的捧著盤子,看看盤子,看看小乖,看看盤子,再看小乖……視線突然就沒辦法從那張清秀的臉上移開。
怎麼越看越可愛!那隻是清秀的眉眼越看越美,就連小乖的脖頸都那麼的雪白,看得他心跳加速,熱血沸騰,他怎麼沒喉結,年紀太小了麼。
等等,自己是直的!為什麼要看小乖心跳加速!本來想問小乖的名字也被他暫時丟到了一邊,他努力把視線轉移到了拍賣會場,那裡正在拍賣第十五件拍品。
拍賣師正在努力的炒熱氣氛:“諸位請看,這根綠色的藤蔓,它已經有5000多年的曆史,沒有埋入土壤也依舊保持著生機,它來自樹人星球,傳說裡面藏著樹人寶藏的秘密!”
端銘楓不屑:“嘖,就是一根破樹枝麼?”
秦婉婉好奇看他:“不是說樹人星球的麼?”
“小乖,你不知道。”端銘楓非常有經驗的解釋:
“但凡是拍賣會總有那麼幾個湊數的,這樣才好襯托彆的東西的寶貴。而且拍賣會也不是不造假,什麼傳說,什麼樹人,都是噱頭,反正除了來自樹人星球是真的,其他全都是推測。
要是真有他們說的那個價值,根本不會被拿出來賣,肯定是什麼都沒研究出來,為了回本才弄到拍賣會湊數。
你看他們,誰想買這個。”
秦婉婉觀察下方,的確就像是他說得那樣,沒人想要買這根手臂長的樹枝。
可她卻覺得那樹枝沒那麼簡單,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她總覺得那裡蘊含著些許生機……這種感覺她之前也有過,是——奧金斯艾克礦脈。
它有時候也讓秦婉婉覺得簡直像是“活”的。
所以拍賣師喊出底價1000萬的時候,她看向秦堇:“我想要這個。”怎麼拍賣劃算她不太懂。
秦堇點頭,不等其他人競價,直接出了5000萬的價格,而且沒有掩飾他們身在特殊包間的事。
下方的貴賓們立刻懂了,這東西包廂裡的人勢在必得,很好,本來就沒什麼興趣,競價都免了,給包廂人個面子,好事。
倒是阿姆斯特朗炮不太理解,小乖怎麼會突然想花這麼大一筆錢買一根樹枝?他有錢麼?還是要用之後賣使用權的錢付款。
等等,難道他買這個是要送給那位星主的!?
藍星星主在他的心目中又有了個奇怪喜好的標簽。
秦婉婉不知道他的腦洞這麼大,藍星和沙星還有發明的事情滿天飛,她還以為阿姆斯特朗炮他們早就猜到了自己是誰。見他表情變幻莫測,還憐憫的看著自己。
=_=總覺得這家夥一定是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是來買什麼的?”
“沒什麼想買的,就是想來看看你。”他看過拍賣名錄,除了小乖的行星自轉係統最有價值,其他的他都看不上眼。但他是研究武器的,東西再好也用不上。
他盯著小乖的臉,越看越喜歡,好可愛,簡直就像自帶粉紅色的肥皂泡泡,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一直被盯著,秦婉婉感覺怪彆扭的,扭頭看他,就見這家夥一臉陶醉的看著自己的臉。
星網上的小朋友就算了,被熟人這樣看,她汗毛都要豎起來啦!
“喂!”
沒反應!
她又拍了下阿姆斯特朗炮的手臂:“醒醒!”
這家夥雙眼迷離的回答:“我,我,我醒著呢。”
不,她覺得他沒醒!
“阿姆斯特朗炮!”大喊一聲,這才把他嚇得一個激靈:“怎麼了?”
秦婉婉觀察了一下,眼神還是不正常,但至少不是一臉花癡了:“要不你還是下去?”
她真的不想讓朋友也變得不正常。
“怎麼,小乖,你不喜歡我了,嚶嚶嚶!”他聲音哀怨,和那張臉一點兒都不搭。
“彆裝了。”
“我都還沒做自我介紹,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不想走:“我叫端銘楓,你呢?”
她無奈,隻能認真回答:“秦婉婉。”
端銘楓整個人僵硬了:“什麼,我沒聽清。”
秦婉婉看傻瓜一樣看著他:“你不是早就知道麼?秦婉婉。”
端銘楓隻覺得頭在這一刻突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