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打下印記(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396 字 6個月前

“關、關燈……”在昏昏欲睡的浪濤中浮沉, 紀和玉勉強啞著嗓子從喉口擠出幾個字來。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受令他全身處於高度緊繃的應激狀態,溫度久久不退,根本難以消解。

床.邊不知何時被人惡意滿滿地搬來的落地穿衣鏡, 清晰地映照出他此時不堪的狀態。

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因緊張和恐懼緊緊繃起, 身體卻偏又似一灘和煦春水,沒有半分力氣, 甚至找不到一個能夠支撐著坐起來的支點。

白皙的肌理染成豔麗的粉,仿佛是在身邊燃起了一叢旺盛的篝火,火光熾熱滾燙, 讓他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就是不知這遍身的粉,是被火光映照得酡紅的, 還是因為滾燙而被炙烤的。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陌生,也太可怕。

他不要看到。

“關燈……”見雲澈似乎沒有聽清自己在說什麼,紀和玉勉強又央求了一句。

隻是,帶著哭腔、尾音發顫的語氣,實在沒什麼震懾力。

親昵的吻自眉心虔誠落下,吻過紀和玉纖長的眼睫, 吻過他左眼眼尾那顆漂亮的淚痣,又順著精致的側臉一路向下,直到落在紀和玉的唇角。

全身緊繃之下, 身體對氧氣的渴求更多,紀和玉早就不知什麼時候,下意識地微微分開了他的唇瓣以更好地汲取氧氣,而雲澈愣是“趁虛而入”,不僅未能如他所願地關燈,反而將紀和玉未儘的氣音儘數吞入了自己喉口, 與他唇齒相貼、津.液相換、舌尖相纏。

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雖然兩人一直保持了最後的距離,但雲澈依舊對懷裡這副軀體熟悉到了極點,非常清楚怎樣的動作能夠安撫紀和玉,果然,僅僅是一個吻,就令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十分緊張的紀和玉眼神渙散起來。

“不關燈好不好?”雲澈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廓,接著在他耳邊低聲誘哄道,“我想看著你,和玉。”

“我想看著你。”

“……好。”遲鈍的大腦未能將這句話理解透徹,鬼使神差之下,紀和玉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

落地鏡內,清晰地映照出紀和玉從未有過的模樣。

得益於花滑運動員極佳的柔韌性,這具軀體似乎可以被輕而易舉地扭轉掰扯,甚至改造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腿被反折成誇張的“w”型,纖細的踝骨被握住,直至折過頭頂。

常人根本無法負荷這樣的姿勢。

但對紀和玉來說,這不過是一個日常拉伸的動作,不僅沒有讓他覺得難受,反而隱隱令肌肉記憶回到本能的舒適區。

覆著薄繭的指尖落在紀和玉因常年訓練、受傷而微微變形的踝骨,心疼地吻了一下,輕聲道:“和玉,會不會疼?”

“還好。”紀和玉眼神迷離地應了一句。

掌心之下的骨架精致異常,令人愛不釋手,雲澈的輕撫落在那裡,一連串的吻就跟到哪裡,直至將那雙白皙勻停的腿,全部烙下自己的私印。

“你是我的,”雲澈慢慢地說道,“對嗎,和玉?”

“我、我是你的……”

年輕者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落入年長者的圈套。

連最後的自由,都不能掌控。

小腹上隆起的形狀,似乎隔著薄薄的腹肌都可以觸摸到滾燙。

不知落下多少眼淚,最終都會被人親昵地吻去,然後又封住他的唇瓣,不再給他啜泣討饒的機會。

就連後.腰墊著的軟枕,都無法負荷身體的重量。

連陷入夢鄉的力氣都被奪去。

次日,紀和玉再睜眼時已是下午,身上酸.軟得不像話,就連指尖都抬不起來,頭更是暈暈沉沉。

殘存的熱度似乎仍舊未退,身上依舊是熱的。

費力地睜開眼,紀和玉這才看見了坐在身邊的雲澈,正一臉懊惱歉疚地看著自己。

“……哥?”意識朦朦朧朧間門,紀和玉喚了一句。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喝點粥再睡,”雲澈柔聲道,“你在發燒。”

“啊?”紀和玉試圖抬手摸一摸自己的額頭,卻發覺根本抬不起來,昏昏沉沉道,“有嗎?”

“是我不好,”雲澈心疼地扶著他坐起,在背後墊了塊靠墊,“和玉,我們先喝點粥,吃了藥再睡好不好?”

“哦,好。”在床上坐起後,一雙溫熱的手就搭在了他腰側,極有技巧性地按摩起來。

“昨天也沒吹風啊,怎麼就發燒了……”紀和玉努力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一點,但也隻是無果。

雲澈沉默了一瞬,顯然不可能跟他說,是自己昨晚沒有控製住才害他這樣。

幸好紀和玉昏昏沉沉的,沒再糾結這個問題,乖乖坐著被雲澈一勺一勺灌了小半碗粥下去,又被哄著喝了藥,眼睛很快就又閉上了。

“好好睡會兒,我陪著你,”雲澈吻了吻他闔上的眼簾,輕聲道,“好夢,我的和玉。”

雲澈替紀和玉掖了掖被腳,正要起身去收拾碗筷,忽然一隻不安分的手從被子下伸了出來,拉住了他的衣擺。

“疼……”紀和玉也不知是睡是醒,眼睛始終閉著,聲音又低又沙啞。

“哪兒疼?”雲澈放下碗,再次懊惱了一下自己的放肆,輕輕撫平了紀和玉眉心皺起的弧度,溫柔問道。

“哪兒都疼,”紀和玉悶悶道,“是不是床太硬了,睡得我渾身疼。”

此事,的確是他太不做人。

雲澈喉頭微動,語氣有些艱澀道:“那,怎樣會舒服一點?”

“哥給我揉一揉,疼,”紀和玉茫然地眨了眨眼,雖然眼睛開起了睜開了,但實則目光並未聚焦,隻是虛虛地望著前上方的空氣,甚至對自己牽著雲澈的衣擺都毫無意識,“要抱著睡,抱著會不會好一點?”

“這床實在是太硬了。”

實際上墊著上好席夢思和乳膠床墊的床“躺著”也中了一槍。

雲澈望向紀和玉的目光露出一絲複雜。

“……哥?”見雲澈遲遲不答應自己,紀和玉神誌恍惚之下不免心生委屈,“不行嗎,哥?”

行,怎麼不行。

雲澈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掀開被子,躺了上去,將人輕輕抱在懷裡,手也按上了他的側.腰。

一氣嗬成。

熟悉的體溫令紀和玉很是安心,疲憊不堪的軀體讓他完全無暇思考究竟什麼才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溫柔小心的力道按在側.腰,很好地緩解了酸痛不適,紀和玉舒服的喟歎了一聲,尾音帶著細細碎碎的顫,全然不考慮在場的另一個人的感受。

懷裡的人正發著熱,明明自己沒什麼事,雲澈卻覺得,自己的體溫比紀和玉更加滾燙。

紀和玉的發熱尚有解熱藥物可用,而自己……

雲澈目光愈發幽暗,但手下的動作卻不停。

隻是眼下的他,與昨晚相比,實在多出了不少拘謹。

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不敢傷害到紀和玉,不敢讓他的少年,再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哪怕紀和玉會對他說“你想要我,不必忍。”

但他舍不得。

不知是按摩當真起了作用,還是因為躺在另一人的懷裡,沒有直接接觸“硬質”床板,抑或是熟悉的體溫和氣息安撫了紀和玉,他眉心因為不適而蹙起的弧度徹底散去,安靜而乖順地睡在雲澈懷裡,任由對方用深邃的目光描摹他身上每一寸印記,像一尊柔軟的玉雕。

“好夢,和玉,”雲澈輕輕吻了吻紀和玉散亂的發絲,在心裡默念道,“我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