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見家長(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840 字 6個月前

由於紀和玉被雲澈以背對雲父雲母的姿勢抱在懷裡, 二人並不能瞧見紀和玉的臉,但雲母越看越莫名覺得,雲澈懷裡的人, 身形似乎……

有一絲熟悉?

最重要的是,他是被雲澈一路抱回來的。

雲家雖是上流世家, 但家風嚴謹,從來沒有任何花邊新聞,對待伴侶更是慎之又慎。

將定下的另一半一路沿入戶山道抱進家門, 是雲家不成文的傳統, 算是十分莊重的一個“儀式”, 當年雲澈的母親嫁入雲家,就曾經曆過同樣的“尷尬”。

雲父雲母原本以為,自家冷漠嚴肅,不是在工作就是在訓練的兒子很難找到心上人,加之他一貫冷情冷請, 很難靠近,想要發展到將人抱回來那一步更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竟然這麼突然就將人帶回了家?

雲澈這番話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僅雲父雲母被兒子出人意料的“速度”而震撼,雲澈懷裡的紀和玉同樣驚醒過來,脊背一陣僵硬,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不是和雲澈說了,快到家的時候放他下來嗎,雲澈怎麼不提醒他, 在雲父雲母面前被這樣抱著也太沒面子了吧!

紀和玉在雲澈懷裡慌亂地推了他一把,但雲澈卻並未如願地將他放下來。

雲家的“規矩”,抱到門口可不夠, 可是要抱進屋,又親自幫另一半換好鞋以後,腳才能沾地的。

“歡迎回家。”雲母從背後悄悄扯了仍舊愣在原地的雲父一把,主動表示了歡迎,同時讓開了進入彆墅的大門。

雖然不知道雲澈抱回家的人是誰,但自家兒子的眼光她還是很有自信的,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聽到了嗎,和玉,歡迎回家。”雲澈將紀和玉抱緊了些,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懷裡的人悶悶地點了點頭,不用想也知道面色已然紅透。

“來,我帶你進去。”雲澈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紀和玉脖頸之間,令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也很快染上了一層緋色。

雲澈大步地抱著人走進門廳,而在雲澈身後,雲母戳了雲父一下,有些恍惚地問道:“他剛才……叫了誰的名字?”

“好像是,和玉,”雲父不確定地回答道,因為雲母和她幾個好友都是紀和玉的媽媽粉的緣故,雲父對紀和玉也有些了解,此時亦不由懷疑起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下意識自我否定道,“應該、應該是我們聽岔了,又或者是重名吧。”

“對,你說的對,”雲母神色有些複雜地點了點頭,“應該就是巧合,走,我們進去,看看阿澈帶回來一個怎樣的人。”

雲父雲母跟在雲澈之後進了門廳,但還沒走出幾步,腳步很快就頓在了原地。

就見雲澈溫柔地彎下腰,將紀和玉輕放在門廳的鞋凳上,接著在他面前半跪下來,握住一截纖細腳踝,開始替他拖鞋。

而雲母眼裡的“身形有些眼熟”的人,赫然長著跟她喜歡的運動員一模一樣的臉!

“彆怕,他們都會很喜歡你的,”雲澈一面小心地替紀和玉換上拖鞋,一面柔聲安撫神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紀和玉,“放輕鬆就好。”

“你怎麼直接就把我抱回來了,”紀和玉懊惱地說,“這樣見伯父伯母第一面,實在是、實在是太失禮了!”

雲澈並未跟他說過雲家的傳統,而是向前仰頭,輕輕吻了吻紀和玉因緊張而下意識抿起的唇角。

神思不屬的紀和玉很快反應過來,慌亂道:“你乾什麼,讓伯父伯母看到了多不好——伯、伯父伯母?”

紀和玉之所以突然磕磕絆絆起來,就是因為雲父雲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廳裡,兩人面上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紀和玉心裡當即一個咯噔。

是因為自己被雲澈這麼一路抱回來,他們覺得自己太“恃寵生嬌”了嗎?

還是因為自己兩手空空、甚至隻穿了一身運動服就連見家長,讓他們覺得自己很沒禮貌?

又或是因為雲澈剛剛當著他們的面吻了自己,他們覺得兩人這話太傷風敗俗?

他們是不是不喜歡自己,反對自己跟雲哥在一起?

……也對,畢竟雲哥是有著如此深厚的背景和出身,家裡對他的愛人,要求一定很高吧。

紀和玉心中愈發不安,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但正攥著他的腳踝替他換鞋的雲澈注意到了。

“和玉,彆緊張,”雲澈安撫道,“真的沒事。”

話畢,雲澈不動聲色地向後瞥了一眼,以眼神示意他的父母彆就這樣尷尬地站在那裡。

在兩人身後,總算消化了這個離譜的事實的雲母這會兒子終於回過味來,身為過來人的她非常能體會到紀和玉此時的想法,畢竟,當年她面對這樣的窘境,也實在很難平靜下來。

因此,雲母知道紀和玉這個時候最需要什麼,自己又該怎麼做。

雖然對兩人“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還有諸多疑問,但雲母分得清“輕重緩急”,再這樣下去,她的“兒媳婦”恐怕就要被嚇跑了,這會兒還是需要好好配合雲澈將人穩住才行。

“叫什麼伯父伯母,叫爸媽,”雲母笑道,“歡迎回家,和玉。”

一句話成功令紀和玉原本就有些泛紅的面色更加紅透。

“你看,我說了,他們都很歡迎你,和玉,”雲澈終於替他換好了鞋,輕聲道,“好了,起來走走吧,穿著家裡的鞋走在家裡,這裡就是你的新家,和玉。”

說著,雲澈輕輕將紀和玉的腳放了下來,主動將手伸給了紀和玉,扶著他站起身來:“歡迎回家,和玉。”

趁著紀和玉仍處於驚愕之中、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雲澈不動聲色地抓住了他的手,與他轉為了十指相扣的姿勢,這才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父母面前,雲父雲母皆含笑看著二人。

“我的母親很喜歡你,和玉,”雲澈湊近紀和玉的耳邊,介紹道,“還記得我之前想你要的簽名照嗎,當時說的是送給喜歡你的朋友,其實,那個人就是我媽。”

“這位是我父親,還記得華國滑聯的主席嗎,那是我父親的酒友,”借著十指相扣的姿勢,雲澈小指在紀和玉掌心輕輕蹭了一下,誘哄道,“回神了和玉,叫爸媽。”

紀和玉仍舊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屬於是“雲澈說什麼就做什麼”的狀態,下意識就乖乖跟了一句:“爸,媽。”

說完,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喊了什麼,忙改口找補道:“不是,伯、伯父伯——”

“哎,就叫爸媽才對嘛!”雲母上前半步,笑眯眯地握住了紀和玉沒有被雲澈抓住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叫什麼伯父伯母,就叫爸媽。”

“上周的大獎賽我也看了,這兩場節目都很棒,尤其是自由滑《落雁》,實在是太漂亮了,我非常喜歡,那身嫁衣太絕了。”身為“過來人”的雲母,非常清楚什麼樣的話題能夠帶紀和玉進入舒適區放下防備,儘快接受自己正在“見家長”這個事實,遂將話題往花滑上引。

不過,她才開口就意識到,自己似乎……

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彆看雲母人至中年,但網絡玩得很溜,甚至打入了紀和玉的粉絲團,《落雁》那一身正紅色考斯滕,被粉絲群裡的大家戲稱為“嫁衣”,甚至調侃紀和玉這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她跟著一塊開玩笑慣了,竟然就這麼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還好紀和玉並未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相反,這個話題算是讓他暫時放鬆了些,跟雲母有來有回地講了幾句花滑的事,甚至不知不覺就被雲母引導了沙發上坐下,肩膀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始終聳著,而是放鬆了許多。

雲澈主動放開了紀和玉的手,將沙發留給紀和玉和雲母二人,自己則在雲父一個眼神之下,無奈地跟著他去了書房。

“就確定是他了?”雲父眯了眯眼,懷疑道,“談了多久?比人家大這麼多,可彆哄騙辜負人家,我們雲家丟不起這個人。”

“隻會是他,”雲澈肅然回道,“雲家的規矩,我不會忘,也不敢忘。”

“談了……”雲澈遲疑了一下,自己也覺得這個數字有些說不出口,在一起一年就將人帶回家,紀和玉又年紀輕,自己這樣著急,對他實在是有些不公平,但在父親面前他也不好隱瞞,隻得坦誠道,“咳咳,一年。”

想到紀和玉如今的年歲,這個“一年”為什麼會是一年,雲父不由啞然,半晌,敲了他的額頭一下:“真行啊你,下手夠快。”

雲澈正要表示雖然隻談了一年,但自己是認真的,就聽雲父下一句竟然是:“不過,竟然一年才將人帶回來,你也挺夠能忍的。”

雲澈明顯地愣了一下,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說。

“當年我和你母親才在一起兩個月,我就帶她回家了,”雲父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真的遇上了喜歡的,不早點定下了怎麼行?”

本以為還要和父親一番長談才能讓他接受紀和玉的雲澈:……

“您說得對,是該早點帶他回家。”雲澈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出去看看你媽有沒有搞定咱們家的新成員,”雲父拍了拍雲澈的肩膀,“結婚了以後不準欺負人家,知道了沒有?”

其實還沒有想到結婚那一步的雲澈,緩緩地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