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壓分情況(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10127 字 6個月前

冰面上, 紀和玉高高後踢的浮腿,輕而易舉就超過了頭頂,小腿被少年纖細修長的手指一把攥住, 淩空打成一條筆直的垂線,而那向前壓低的腰腹, 軟.塌出一道圓潤漂亮的弧度, 整個人如一架優雅精致的燭台。

當肌肉和韌帶被拉扯到極致, 哪怕燭台貝爾曼早已不是第一次登上賽場,所有注視著這幅畫面、這個動作的觀眾, 依舊會覺得心間一陣莫名酸脹,就仿佛少年掰開的不是他自己的腿,而是每一個看著這一幕的觀眾的心。

“在短節目的最後,紀和玉選手再一次向我們展示了他獨一無二的燭台貝爾曼技術,目前來說,紀和玉不僅是男單裡第一個做出燭台貝爾曼的, 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做出這個動作的選手,”李諾感慨道, “不論是在大膽開拓還是用於挑戰極限上, 我們的這位年僅十七歲的小選手都做得太好了。要知道, 燭台貝爾曼一向被認為是男單無法完成的動作, 可偏偏,他就是做到了。”

“雖然花樣滑冰有很高的藝術審美價值, 但不可否認的是, 它始終是一項競技體育項目, 對競技體育來說,‘更高、更快、更強’是永遠的追求,正是因為選手們不斷挑戰生理極限, 不斷提升難度,才讓許多高難度動作完成了‘從無到有,從有到優’的過程,我甚至可以大膽猜想,說不定有朝一日,就連被我們認為不可能完成的4A都有選手能夠攻克!”

【李諾這想的有點遠吧,4A可是得轉足足1620度,正常人的身體應該很難提供如此強勁的起跳動力,也很難承受落冰時巨大的衝力吧。】

【確實啊,之前聽說葉甫蓋尼有在訓練裡嘗試4A來著,但好像一直沒成功啊,葉甫蓋尼可是跳躍之王,身體力量超強悍的,就著都沒成功呢,感覺其他選手更難做到。】

【樓上nsdd,雖然很希望小玉能創造這個奇跡,不過A跳是完完全全的刃跳,想要轉足四周半對身體力量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小玉還是彆跟著葉甫蓋尼去拚這個了,小玉的身體應該受不了的,咱們穩住就好,李諾你也彆瞎立一堆flag哇!】

燈光打在高速旋轉的紀和玉的身上,令那一襲月白色考斯滕愈發灼灼流光,獨居華國風情與華國特色的刺繡被燈光映照得分毫畢現,向全世界關注著這場比賽的人,無聲卻又無比自豪地述說著華國的文化之美。

少年修長筆直的腿型被貼身的考斯滕巧妙包裹,又因為浮腿的高高上踢儘皆展露在觀眾面前,骨肉勻停飽滿,線條細膩流暢,當真是純潔到了極致,卻又偏偏蘊藏著令人血脈賁張,隻想將那層輕薄綢緞撕碎的惑人魅力。

白色薄紗製成的衣袖,將少年一截玉藕似的手臂似遮非遮地輕輕覆蓋,當紀和玉握住自己小腿的時候,觀眾們甚至能借助屏幕的放大,看見他白皙勻淨的肌膚間,因為指尖的用力而略微隆起的青筋,單薄,清瘦,纖細,可偏偏又蘊藏著深不可測的龐然力量。

哪怕再看無數遍,燭台貝爾曼的殘酷和美麗依舊難以言說,依舊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可怕魔力。

無疑,這是一種通過視覺的震撼力直擊人心、直擊靈魂的力量,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從某種意義上來看,甚至已經短暫地觸及了“永恒”的邊界。

皎潔的滿月雖因陰晴圓缺的自然定律不得不向新月轉變,不得不被雲層暫時遮掩——

但那也隻是暫時的,不管能不能被世人望見,月始終高懸於天際,賡續千百萬年而未有斷絕。

奔湧於華夏民族血脈深處的柔韌和剛強永恒,萬古長存的、永遠是世人至高無上的追求的愛與審美永恒。

華夏民族和華國文化,就是在代代薪火相傳的曆史長河中,敏銳而又果決地抓住了深值於民族靈魂中的那一抹永恒因子,這才是文明數次曆經戰亂衝擊、外族攻訐而文明不斷,傳承不熄。

對愛與美的追求是華國文化最本質的內核,是華夏民族與生俱來的本能,自數千甚至上萬年前,第一個舉頭望月的華國人開始,華夏民族對月的喜愛和渴求從未斷絕,對愛與美的讚頌更是綿延不絕。

當一身月白考斯滕的少年以這個極度殘酷可也極度美麗的姿勢在冰面上高速旋轉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聯想到夜空中那一抹皎潔月光。

唯有最優美的華國文字才能生動描摹皎月的顏色,唯有最溫柔的華國文化才能深切體會皎月的美好,博大精深的文化賦予了月以相思、團聚、愛意等數不勝數的美好情感,而皎潔無暇、亙古不滅的月,則以永恒的精神寄托加以回抱。

這支短節目的曲名為“皎月”。

而此時此刻,所有觀看著這場節目的、流淌著華夏民族的血的觀眾們,都終於懂得了這支節目背後的深意。

所謂“皎月”,是冰面上容貌昳麗、身姿嫋娜,足以代表東方之美的少年,是民族文化與民族精神的聯結,更是每一個人心中最美好的、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哪怕是不了解華國文化的觀眾,此時也都為這支短節目所傳達出的、絕對的美感所震懾,並且下意識地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原來這就是華國文化嗎?

原來華國文化像這樣美嗎?

當冰面上紀和玉旋轉的動作與音樂一道落幕時,直播間裡的李諾忍不住熱淚盈眶。

哪怕是紀和玉第一次在世界大賽上奪得金牌,哪怕是紀和玉打破了青年組的世界紀錄,哪怕是紀和玉帶著華國花滑一路向前、一舉打破此前在冬奧上的最好成績時,李諾覺得自己都不像眼下這樣,情緒激動到無以複加。

太震撼了,實在是太震撼了,作為一個華國人,不可能不被這樣的節目觸動情腸。一曲《皎月》,無疑能夠喚醒華夏民族兒女最深切的思考和共鳴,甚至能讓那聯結每一個民眾的無形紐帶變得更加牢固、更加堅不可摧。

很難想象,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在自己的短節目裡,傳達了如此深刻的思考和如此沉重的民族情感。

“太感人,也太震撼了,”李諾的語氣有些哽咽,“除了這兩個詞語,我想不到其他可以更好地形容這場節目的詞語。”

“從考斯滕的設計,到配樂的剪輯,再到節目的編排和選手的演繹,簡直無一不能引起觀眾的共鳴,”李諾調出了幾個精彩動作的慢鏡頭回放,勉強壓下自己翻湧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這支節目的構思和設計真的太驚豔了。”

【5555李諾哭了我也哭了TAT,這隻節目真的太好哭了吧!!!】

【這個編排真的好震撼啊,可是我覺得那群西方裁判可能看不懂啊啊啊啊。】

【感覺小玉是很認真很用心地編排和準備了這支節目的,今天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大成功了,我感覺就算那些裁判看不懂,也不會舍得壓太多分吧,真的美炸了哇,希望今天的結果能儘量好一點吧quq】

當紀和玉的節目落下帷幕的那一刻,現場有一瞬間的沉默,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這支震撼人心的節目居然就這樣戛然而止,但很快就爆發出了無比熱烈的掌聲。

觀眾席上的觀眾雖然大多是不懂華國文化的R國人,但僅憑審美的直覺,他們也已然被這支節目所感染。

雖然西方觀眾對東方選手來說,有時候是“難弄”的,是“刁鑽”的,但有時候,其實又直白得過分,美就是美,難以被忽略。

許多應援物和鮮花落在冰場周圍,紀和玉向觀眾和裁判鞠躬後,繞著冰面滑行了一圈,儘可能將觀眾的心意拾起,這才向等分區滑去。

紀和玉是短節目的最後一位選手,因此在他的節目結束後,今天的比賽也暫時告一段落,隻等短節目的排名出來,就能確定下明天自由滑的出場順序。

紀和玉才剛滑上候分區,駱溫明就不由分說地給他披了件外衣。陳長興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今天的節目,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精彩。”

紀和玉習慣性地看向兩位教練,卻發現陳長興和駱溫明,還有同樣等在一旁的陳衍芝,眼眶都有些微紅,像是哭過了的樣子。

見紀和玉看過來,陳長興還下意識躲閃了一下目光,被駱溫明笑眯眯地拍了一下,這才無奈一笑,道:“確實很感動,讓你看笑話了,小玉。”

“效果真的有這麼好?”紀和玉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他對這支短節目的編排和設計很有自信,但排練時間尚短,此時又身處異國他鄉,紀和玉沒有把握能引起觀眾多少的共鳴。

陳長興被他這話說得愣了一下,接著,就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紀和玉的發頂,道:“行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啊。”

“就是啊小玉,說不定那些選手暗地裡都羨慕得牙癢癢呢,”陳衍芝湊趣道,“比如我就是。”

紀和玉被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誇得面紅耳赤,好在他的得分很快公布,將紀和玉從尷尬的氛圍中解救了出來。

技術分:64.19分。

節目分:42.43分。

短節目總分:104.62分。

這個分數不算低,但也不算太高,排在了短節目的第三位,次於葉甫蓋尼的119.17分和波爾卡諾的107.45分,想要拿到大獎賽總決賽的入場券,就意味著紀和玉必須要在明天的自由滑裡扳回落後於波爾卡諾的這3分。

對紀和玉這樣水平的選手來說,3分其實也就是一個高難度跳躍就能彌補的分差,可問題是,紀和玉的對手,同樣是高水平選手,而且不論國籍還是資曆,都比才剛剛升組,又長著一張不受西方裁判待見的東方面孔的紀和玉要占優勢得多。

更何況,紀和玉選擇了相當冒險的、在兩場比賽中都采用了華國風格的選曲。

其實,紀和玉今天的技術分已經很高,哪怕是葉甫蓋尼,也隻拿到了65.91,比紀和玉高不了多少,而短節目排名第二的波爾卡諾,技術分更是隻有60.12。

奈何紀和玉的節目分隻拿到42.43,比冬奧會拿到的、相對公正的49要低了不少,這才最終在短節目裡以3分的分差排名第三。

看到這個分數以後,等分區的幾人沉默了一下。

“技術分64.19挺好的,”陳長興輕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今天的短節目比賽裡,就葉甫蓋尼的技術分比你高一點呢,小玉。”

“是啊,今天的技術分比冬奧那次還要出彩,”駱溫明揉了揉紀和玉的發頂,“咱們的目標也算是基本上完成了,彆的事情先彆去自責也彆去想好麼?”

“不是,陳教,溫明哥,你們哪裡看到我不高興的?”紀和玉揚起臉,唇邊泛著一道輕快的弧度,無奈笑道,“這分數挺好的,在我接受範圍內,而且比我預估得還要好一點呢。”

紀和玉神色輕鬆,面上也帶著淺淺笑意,看上去確實不像多難過的樣子,但陳長興和駱溫明卻拿不準,紀和玉究竟是真的不在意還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裝出來這副樣子。

駱溫明還想再說幾句話來安慰他,卻被陳長興一個眼神給製止了。陳長興暗暗覺得,以紀和玉那副倔強的性子,說不定彆人越是“刺激”,他心裡越不好受。

“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國國家隊的選手席上,波爾卡諾疑惑不解,“他的節目編排很好,實力也並不輸給我,但凡換個曲子……也不至於給裁判這麼大這麼直接的壓他的分的理由。”

“這就是你跟奧古斯塔和他的不同之處,”葉甫蓋尼無奈道,“我想,大概是我們國家長期的花滑優勢和國籍已經讓你陷在舒適區裡出不來了。”

聽到葉甫蓋尼這樣說,奧古斯塔和波爾卡諾都愣了一下。

舒適區?

這是什麼意思?

“他可和我們不一樣,他可沒有舒適區。”葉甫蓋尼意味深長道。

而此時的華國直播間裡,同樣很是躁動。

【啊啊啊裁判要不要看看自己在打什麼分啊!就算不喜歡小玉的節目也沒必要壓分壓成這樣吧,波爾卡諾的節目難道就有多好啦?憑什麼波爾卡諾能拿50分的節目分啊!】

【就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冬奧會都不帶這麼欺負小玉的!!】

【哎,樓上的,可能就是冬奧會平台大點,裁判不好意思太明目張膽吧。隻能說裁判就是看華國音樂上了冰場不爽吧,小玉今天這套節目就拿這個分數,真挺可惜的,但凡隨便換首曲子可能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小玉和他的團隊做出這個安排肯定是有理由的啊,大家也彆過度解讀過度猜測了吧,那群黑子看到這個結果,肯定又該挑小玉的刺了,小玉已經很努力了哇,被壓分也不是小玉希望的。】

【是這樣的,家人們最好還是彆到網上吐槽這件事,免得給小玉找麻煩,也彆去小玉那裡說這個結果不好什麼的,小玉看了肯定心裡不舒服。】

李諾一目十行地看完這些彈幕,心中很是複雜。作為一名解說,雖然在比賽開始前他就對現在的結果有所預料,但當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很難接受。

不過李諾好歹記得自己的“任務”,就是要儘可能地幫助本國選手樹立良好的形象,也儘量建立冰迷和普通觀眾對華國花滑項目的信心,因此,李諾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避重就輕”地說道:“今天紀和玉選手拿到的這個技術分可以說是想當高了,64.19的技術分,僅次於世界第一男單同時也是東道主選手的葉甫蓋尼的65.91分,已經超過了幾個月前紀和玉在冬奧會上創下的個人最好成績,他今天這場短節目,不僅做到,每一個動作的完成度和質量也都非常的高,更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難度,跳出了還沒有選手能在17歲這樣小的年紀跳出的4F,即便最後的結果沒有我們最理想的那樣完美,也已經令人眼前一亮了。”

“而且,在今天的比賽裡,我們不僅看到了難度的提升,更看到了曲目風格的革新,看到屬於我們華國的音樂,屬於我們華國的文化和屬於我們華國的民族情感和記憶,共同登上了世界級的賽場,這樣的事實本身,已經足夠具有開創意義。”

說到這裡,李諾的語氣愈發鏗鏘有力,眼神中也隱約透露出一絲堅定而充滿信心的神采:“今天的短節目,或許沒能像打動每一個華夏兒女那樣打動西方裁判,但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到的,哪怕這是一場身處於異國他鄉的比賽,觀眾們依舊給我們的選手送上了異常熱烈的掌聲,審美從來沒有國界,我相信,終有一日,我們的音樂能帶著民族的印記,在世界賽場上如一輪皎皎明月,散發出永恒而美麗的清輝,而且,那一日的到來,肯定不會太遠。”

“華國花滑永不言敗,請大家對我們的選手多一些支持和信心,我們要做的,其實僅僅是靜待花開而已!”

直播間裡的彈幕詭異地安靜了一瞬,接著,很快就被更加熱烈的消息刷屏。

【李諾說的也太好了吧555我的眼淚難道不要錢的嗎?華國花滑永不言敗,繼續加油啊小玉&華國花滑!】

【真的太好哭了,李諾基本上不打雞血,一打雞血就是直接往人心裡潑的TAT】

離開冰場的時候,紀和玉的心情已經非常平靜,他可以預想到網上恐怕少不了他在R國站短節目“翻車”的言論,不過紀和玉本來也不太在意網上的負面言論,再加上明天就要比自由滑,他並沒有去網上看這些消息,仍舊如往常一樣平靜地參加了晚訓。

晚訓時,紀和玉在訓練場遇到了奧古斯塔等人,奧古斯塔複雜的目光看得紀和玉有些莫名其妙,隻能大概猜出奧古斯塔是在為自己感到不值或是不公平。

紀和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道:“我沒事,謝謝你的安慰和關心,奧古斯塔。”

“安慰,什麼安慰!”一抹紅暈適時地爬上奧古斯塔的臉頰,即刻擺手否認道,“我才沒有在關心你呢。”

紀和玉輕笑一聲,微微踮腳揉了一把比自己高出小半個頭的奧古斯塔的發頂,接著在奧古斯塔“惱羞成怒”的目光裡淡定地開始晚訓。

下了晚訓後,紀和玉回酒店洗了澡就準備睡覺,睡前隨意地看了一眼手機,不少朋友都發過來安慰的話,紀和玉不由有些無奈,完全沒想到在這群朋友的眼中,自己竟然是“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的一個人。

紀和玉自問活了兩世,在花滑這條路上遇到的不平之事隻多不少,心裡早已看得很開,對這條路上可能遇到的挫折更是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他遠比朋友們想象得要“堅強”。    不過,紀和玉也並未拒絕這些關心他的朋友們的好意,群發回複了一句謝謝。

回複完消息後,紀和玉正打算關燈,忽然收到了一則語音來電。

來電人正是雲澈。

【和玉。】男人也不說話,僅是輕輕地喚了一聲紀和玉的名字。

“哥,這麼晚還沒休息嗎?”紀和玉看了一眼馬上指向十點的時鐘,國內與這裡有近三個小時的時差,雲澈那邊應該是深夜了才對。

【正要睡了,你也該睡了,和玉。】雲澈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唯獨最後那兩個字有一絲隱秘的起伏,聽得紀和玉耳根有些發燙,下意識就將手機拿遠了些。

“好,那……那晚安,哥?”紀和玉試探道。

【嗯,晚安,和玉。】雲澈言簡意賅地回答道,語氣與平日裡的睡前電話並無不同。

紀和玉本以為雲澈和他的朋友們一樣,是打算安慰自己比賽被壓分的事的,誰知雲澈隻字未提此事,就好像他這通電話,僅僅是為了催紀和玉睡覺,又或是為了這一句“晚安”。

這回,倒是紀和玉有些茫然了。

“啊,哥,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催我睡覺,沒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