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今天一天,金迷都沒有再見到過謝遲。

早上晨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上班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更是不會在家,轉眼到了晚上……謝遲恐怕晚飯也不會回來吃了。

金迷抱著椰果坐在沙發上,心想這樣也好,免得兩人見面尷尬。

此時謝遲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正在和自己的醫生谘詢病情。

失眠在現代社會是個普遍問題,謝遲找的這個醫生,在這方面是權威。

雖然也沒把他的病治徹底治好就是了。

“關醫生,好的睡眠是可以傳染的嗎?”謝遲問出了憋在心裡一天的疑問。

關醫生坐在辦公桌的另一側,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身上的白大褂莫名給人安全感:“從心理學上來講,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比如有時我們看到彆人打哈欠,自己也會打哈欠。”

聽到關醫生這麼說,謝遲覺得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想忽然變得科學起來。

“看你今天氣色不錯,昨晚應該睡了個好覺吧?”關醫生打量著對面的挾持,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當然得時刻關心自己病人的狀況。

謝遲昨晚確實睡了個好覺,如果今天早上的事,他的氣色應該更好:“嗯。”

“是被睡眠好的人傳染了?”

“……我想應該是。”

關醫生勾起唇角,像個慈祥的老父親:“那你可以和這個人多在一起睡覺,應該對你的睡眠有好處。”

謝遲:“……”

“還需要再給你開些藥嗎?”

“不用,上次的藥還沒吃完。”

關醫生點了點頭,給出作為醫生的專業建議:“依賴藥物入睡始終不是好的解決方法,既然你能被人傳染睡眠,那肯定比用藥物好。”

“……”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短時間內彆說一起睡覺了,最好是連面都不要見。

他沉默了一陣,開口問道:“依賴一個人,就比依賴藥物好嗎?”

關醫生愣了愣神,他抬手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不疾不徐地開口:“這個問題有點哲學,不屬於我的治療範疇了。”

從關醫生那裡離開後,謝遲一直沉默地坐在車上。陳覺覺得的總裁心,海底針,明明昨天他還跟孟小姐互發消息,分享日常,今天就連晚飯都不願意回家吃了。

金迷自己一個人吃了晚飯,又帶椰果出去溜達了一圈。謝遲應該是回來了,她看見了他放在門口的鞋子,不過今晚他沒有去健身房鍛煉,看得出來,早上的事情對他打擊頗大。

想想也是,換做是她,她也沒臉見人了。

今晚她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她很確定了,這張床確實沒有謝遲房裡的那個舒服。

早上吃飯的時候,她特地跟管家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謝遲房間裡的床是他私人訂製的,花了大價錢。

“哦,這樣啊,那沒事了。”金迷聽清楚那一串數字後,突然覺得自己房間裡的床也沒

那麼差。

“太太您要是喜歡,可以讓先生幫您定製一個同款。”或者您直接睡到先生的床上也行,反正那張大床都夠睡四個人了。

金迷聽了連連搖頭:“算了,有這個錢我乾點什麼不好。”

她現在連新工作都還沒接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揮金如土。

錢都得花在刀刃上啊!

站在旁邊的管家卻面露訝色:“太太您說笑了,您如果要定製的話,我這邊會負責溝通和下訂單,賬單會傳給先生,由他來結賬。”

聽到不用自己給錢,金迷頓時就心動了:“謝遲會答應嗎?”

“……想必先生是不會和您計較這點錢的。”雖然之前先生和太太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但在金錢上先生從不吝嗇,就說太太喝醉那兩次開的紅酒,每瓶都是價值不菲。

“那謝遲回來問問他吧。”為了保險,金迷覺得還是先問謝遲的好,免得最後他不給錢,這賬務還得落到自己頭上,“對了,他已經出門上班了嗎?”

“是的,這兩天先生都走得比較早。”

金迷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她吃了飯還要趕去電視台錄節目,不能像昨天一樣悠閒了。

今天來幫她配戲的助演果然變成了謝初時,他上一場被待定,這期本來沒有戲份,現在搶了個助演的活,也算是多了次露臉機會。

“小……姐姐。”謝初時看到金迷來了,就討好地跟她打了個招呼,態度和上次在後台時天壤之彆,“今天的助演換成了我,等會兒我們先過一次吧。”

綁繩子的戲份還好,畢竟力度他自己可以控製,但是用酒瓶砸她頭的那一幕,他現在想想都有些害怕。

總覺得他小叔叔在看著他。:)

金迷當然也沒有拒絕,待會兒要挨打的人可是她,她巴不得多排練幾次:“我先去看看化妝排在什麼時間,等會兒過去找你。”

“好勒。”謝初時應下後,自己也回了化妝間。他今天扮演的綁匪和他實際年齡相差很多,其實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而且對戲的是以嚴格出名的裴慎思,他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

他坐在沙發上研讀劇本,吳青青就找了過來。他們之前一起參加過其他的綜藝,還算相熟,否則吳青青也不會找到他幫忙。看見他坐在那兒看劇本,吳青青關上門走了上去。

謝初時看了眼被帶上的門,朝走過來的吳青青笑了笑:“你把門關上,不怕被人以為我們在裡面做什麼啊?”

吳青青愣了一下,她是要找謝初時商量孟燦然的事,當然得把門關上,至於他擔心的這一層,她還真沒多想:“你一個小孩,我能跟你做什麼?”

“……”養成係的弊端就是,在彆人眼裡你永遠是個小孩。

“你待會兒記得把繩子係緊一點,那個酒瓶……”

吳青青在房間裡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謝初時站起身,跟她道:“酒瓶道具老師還沒給我。”

因為隻是演戲,所以酒瓶是道具劇定

做的道具,不是真酒瓶。吳青青眸子轉了轉,又想到一個餿主意:“要不要把酒瓶換成真的?”

謝初時的臉色頓時就沉了幾分,把酒瓶換成真的已經和“綁緊點、下手重點”不是一個級彆的問題了:“換成真酒瓶,你就不怕鬨出人命來嗎?”

“也沒這麼誇張吧……”

“待會兒那個酒瓶是要打頭的,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謝初時是真沒想到吳青青這麼大膽,孟燦然讓她挨個耳光,她就要用真的酒瓶打回來,“適可而止吧。”

“我就這麼隨口一說。”吳青青見他那麼嚴肅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那我不打擾你了。”

她離開後,謝初時才鬆了一口氣,吳青青這個女人倒是挺敢想啊,用真酒瓶,那要的不是孟燦然的命,而是他的啊!

金迷確定好化妝時間,就來找謝初時排練了,今天舞台已經布置好了,他們可以上台彩排。她和謝初時先對了兩次,裴慎思也來了,三人又一起上台彩排了兩次。

這次金迷的妝造沒有上次複雜,就是一個簡單的現代造型,隻不過因為被綁架,整體看上去會有一些狼狽。

離正式錄製的時間越來越近,謝初時在上台前又特地檢查了一次,待會兒要綁孟燦然的繩子裡沒藏什麼針頭,酒瓶也是道具,不是真的。

“我的血包藏在這個位置,你等會兒打準點啊。”金迷的頭發下精心藏了一個小血包,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謝初時徒手比劃了幾下,點點頭道:“放心吧,我練得很熟了。”

說完,他又輕咳一聲,狀若無意地問她:“我小叔叔,今天會看直播嗎?”

金迷還在整理自己的頭發,聽到他這話,眸光微微一動:“當然,你待會兒好好表現。”

謝初時:“……”

謝氏總裁辦公室裡,陳覺拿文件進去給謝遲簽字的時候,特地提醒了他一聲:“總裁,孟小姐參加的那個表演綜藝,直播馬上就要開始了。”

謝遲簽字的手頓了一下,又接著順暢地把自己的名字寫完:“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陳覺作為謝遲的助理,當然需要對他們總裁有著充分的了解:“上次您不是暫時會議,特地回來看直播的嗎?”

謝遲:“……”

他把文件遞回給陳覺,看著他道:“那隻是巧合,我隻是隨便找了個視頻下飯。”

“……好的。”陳覺嘴上說著好的,心裡卻一個字都不信。他們總裁要下飯,肯定是挑財經新聞啊,怎麼可能點開一個表演綜藝!

“待會兒是不是有個會議?”

“是的。”陳覺很快回過神,“就在二十分鐘後。”

謝遲道:“推遲到一個小時後,讓大家提前吃飯,吃完再來開會。”

“……好的總裁。”還說你不想看直播!騙騙助理可以,彆把自己也騙了!

陳覺拿著謝遲簽好的文件出去了,順便宣布會議推後一個小時的信息。他走出總裁

辦公室的大門後,謝遲熟練地點開了上次的直播軟件。

台上是吳青青正在表演,他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片刻後又像回憶起了什麼,視線重新落回了那個叫吳青青的女演員身上。

上次謝初時說想報複孟燦然的,就是叫這個名字吧?

吳青青今天演的也是一出民國戲,扮相自然就會拿來跟上次的金迷比較,現在彈幕上沒多少討論她演技的,倒都在說她的扮相不如上期孟燦然驚豔。

“孟燦然上期是個豪門太太,吳青青是個小裁縫,能比嗎?”

“她不像裁縫,她像孟燦然的丫鬟[笑哭]”

“哈哈哈哈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你們孟燦然的粉絲彆太過分了,吳青青好歹演過大爆劇,你們孟燦然有什麼啊就敢踩她了?”

“不會吧不會吧,吳粉不會以為幫孟燦然說話的都是她粉絲吧?”

“吳青青那劇大爆靠的難道不是男主嗎?我然姐每次出圈可都是靠自己[狗頭]”

“彆吹孟燦然的臉了,她必須妝造精致才好看,吳青青這身穿她身上效果說不定還沒這麼好”

謝遲看到這條彈幕,眉梢輕輕動了下。他們看過孟燦然素顏的樣子嗎,就敢說這種話?

他看過。

比屏幕上的吳青青好看多了。

彈幕還在爭論不休時,吳青青挨了尤雪一個巴掌。這次這個巴掌尤雪收斂了力道,但打在臉上還是有些刺痛。

彈幕終於從吳青青扮相不好看,變成了吳青青演技不行。

這場戲吳青青完全是被尤雪壓著打,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金迷在台下看著,心裡也有些唏噓。論演技尤雪比吳青青好多了,卻幾乎接不到什麼好的劇本,隻能在這裡陪吳青青小打小鬨。

吳青青的表演結束後,就輪到金迷上場了。場景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中,謝初時拿著繩子把昏迷的金迷綁在角落,然後又用封條貼住了她的嘴。

謝初時走後,醒過來的金迷開始掙紮,她身上穿的是最簡單的T恤和長褲,頭發也散亂地披在身上,可有一種說不出來淩虐的美感。

這一段沒有台詞,全靠肢體表演,甚至連對戲的演員都沒有,整個舞台上隻有金迷一個人。

可她一個人也把舞台撐了起來,不會讓觀眾覺得空,反而充滿了戲劇的張力。

彈幕像火山爆發一樣密密麻麻從屏幕上刷過去,幾乎擋住了台上的人,謝遲皺了皺眉頭,在軟件上找到關閉彈幕的按鍵,屏幕頓時又恢複了清爽。

這時倉庫的門傳來一些響動,是收到消息的裴慎思趕了過來。裴慎思一看見被綁在角落裡的金迷,就走上前去幫她解身上的繩子,而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謝初時拿著根鐵棍從後面走了上來。

金迷看見從後面過來的人,拚命地提醒裴慎思,裴慎思已經察覺到身後靠近的危險,但他還是爭分奪秒地解著金迷身上的繩子,眼見謝初時的棍子就要落下,千鈞一發之際,裴慎思

終於轉身握住了他手裡的鐵棍。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金迷發現身上的繩子有些鬆動,便拚命地掙紮了起來,想要將繩子徹底掙開,可還沒成功,那邊被裴慎思奪走棍子的謝初時順手操起桌上的一個空酒瓶,抵在了金迷的頭上:“彆動,否則我打死她!”

金迷身上的繩子已經快開了,但這會兒也不敢再掙紮,隻一動不動的望著對面男主角,眼裡的情緒瞬息萬變。裴慎思也早已入戲,他握緊放在身側的手,腳尖剛動了動,謝初時手裡的酒瓶就直接砸在了金迷的頭上。

“碰”的一聲,酒瓶應聲而碎。

這個酒瓶是道具組用糖做成的,比真酒瓶薄許多,也不容易割傷人,但這一打下來,金迷還是有些懵。

道具砸頭上還是很疼的。

謝初時的力道和位置都掌握得很準,藏在金迷頭發裡的血包破了,道具血漿順著她的額頭蜿蜒而下,緩緩滴落。

金迷今天隻畫著淡妝,臉上這行血跡便顯得更加奪目,淩亂的黑色發絲微微晃動了兩下,金迷好似這才回過神來。

幸好謝遲這個時候已經關掉了彈幕,否則現在他已經不能從屏幕上看到人了。

“我是變態我先說了,頭破血流的然姐美炸了!”

“救命啊雖然看著很慘,但是美到了我的心巴裡!!”

“孟燦然這裡真的演得好好啊,她真的好會演眼神戲!!”

“我就說這段戲,換了吳青青來她能演嗎?能演嗎!”

“降維打擊啊!而且我然姐今天這妝造夠普通了吧,還不是吊打某些人!”

“這血流得真漂亮嗚嗚嗚怎會如此”

“然姐越虐越美是怎麼回事啊[捂臉]連一根頭發絲都美呆了”

“這血還剛好滴到她唇上了啊啊啊啊!我要把這段反複看一百遍!”

“上次裴慎思說孟燦然台詞不夠好,結果這段幾乎沒有台詞全靠表演[笑哭]孟燦然上大分”

“沒有台詞才更難演啊!她連身體細微的抖動都演得很到位!”

台上的表演還沒結束,但彈幕已經單方面宣布了,今晚的冠軍就是孟燦然!

裴慎思也是這樣認為的,孟燦然剛才那段表演可以說是十分到位,連他都被她的情緒感染了,這段表演他給出了今晚的最高分,他以為這是沒有任何異議的事。

可最後主持人宣布的結果,卻出人意料。

吳青青得到了除他以外兩個評委的最高分,險勝一籌,而按照今晚的賽製,和她PK的金迷將會直接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