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當權政府還是很努力的在維持著社會穩定的, 至少大部分的人是這樣。這些人費儘了心思簽訂了停戰協議,頂著全國人民的罵聲建立了魏瑪政權,當然是希望這個政權能夠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的。
所以才有了之後的蘇聯跟美國的扶持, 維持住了一個夾縫中的穩定。
但從實際上來說,停戰這個詞用的其實不正確, 準確的形容應該是休戰。為了休戰, 魏瑪政權付出了太多的東西,連國家的土地都割讓出去了一堆, 就更不用說是其他的種種事情了。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美國還是蘇聯, 甚至是德國自己都知道將來肯定還要爆發戰爭。可這並不妨礙一部分的人希望儘量的延遲甚至是掐滅戰爭的苗頭,現在的社會穩定就是這群人做出的努力。
隻有社會穩定了大家的日子才會好過, 才能有錢賺!
而拜美國蓬勃發展的經濟跟蘇聯強大的實力所賜, 現在的魏瑪德國也確實是一路奔馳在和平繁榮的道路上。從柏林成為了歐洲的中心這件事就能看出來,即使是傲慢的法國人都會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朝聖,誰會說這是一個失敗的政權呢?
至少在經濟危機來臨之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德國的經濟情況正在穩步回升——除了德共跟民社黨有事沒事就搞個抗議遊行給政府找事兒。但大體上, 整個社會還是處在一種和平的環境裡面, 那布勞瑙美術生想要搞事情就不是很成功了,他的理論並不是很受穩定的社會的歡迎。
米亞也因此迎來了喘口氣的時間。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面她真的是心累身也累。
為了不讓格雷茲巴赫家的成員們看出來殼子裡面換了人,她不得不洗了好幾個月的內臟才逐漸的改變自己在家人眼中的印象;之後又是耗費了時間跟精力去寫糟心的獵奇向小說, 還為了給自己的小說招攬讀者繪製更加獵奇的圖畫;緊接著是給馬丁·埃森貝克這個看起來就不正常的家夥定製作品——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輕易的就踩進了陷阱裡面;再然後就是給比魯科夫這個內心風騷狂熱的家夥當插畫師,繪製各種各樣的絕對不能拿到公開場合展現的畫作。
中間還夾雜著搬家和跟比魯科夫以及埃森貝克會面的事情。
每一件聽起來都很簡單,似乎是輕而易舉都能做到,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她在柏林最冷的天氣裡面用冷水在露天中洗了幾個月的內臟手有多痛;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了寫那些獵奇向的小說不得不在夜深人靜無人知曉的時去閱讀大量的曆史資料避免出現任何謬誤引來彆樣的注目有多麼的疲倦;更加沒有人知道她要在這個很多顏料都要自己製造的時代裡面為了繪製出來一幅能夠砸暈雇主的巨幅畫作耗費了多少的時間跟精力。
和這些事情比較起來,跟比魯科夫和埃森貝克周旋都不算是什麼困難了!
現在她的手裡面握住了一筆數目不大不小的資金, 足夠格雷茲巴赫家的成員們過上一年半載的好日子,布勞瑙美術生又暫時被壓製的沒辦法上位,米亞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暫時緩一緩,休息一段時間了。
總是這麼耗費心力的折騰來折騰去,再加上上學,再怎麼樣強大的人也是會煩躁的,她一點兒都不希望自己變得跟海峽對岸的英國人一樣禿頭!
正好現在的柏林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倒是不用整天都在家裡面窩著,可以考慮出門散散心之類的事情。
以及出門采風。
考慮到之前馬丁·埃森貝克用來購買畫作的錢還是挺多的,米亞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買賣——反正有平時不出家門的諾伊爾在前面頂著,她有時間的時候完全可以繪製一些畫作,把這作為一種營生。
雖然同為畫作,她現在的作品遠不如曾經值錢,就連主題都經常受到雇主的乾涉,但米亞在這件事上面相當的看得開,完全沒有在意。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活法,既來之,則安之,大可不必對這種落差耿耿於懷。
她的這種好心態讓夏洛特嘖嘖稱奇,“我還以為你會很煩惱呢,被那樣的人纏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之前的圖書館事件給夏洛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這個倒黴的姑娘充分的見識了一下什麼叫做瘋狂的貴族,誰特麼的會在圖書館裡面坐上一天的時間就是為了堵一個人啊?明明都沒有找到,怎麼閉館的時候才死心?這真的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嗎?
她後來去打聽了一下有關這位埃森貝克先生的消息,不太容易,但還是有渠道,得到的信息簡直讓她大跌眼鏡——如果她有的話。反正從那之後,夏洛特就覺得米亞簡直就是個勇士,面對著這種人竟然能夠絲毫不慌亂的跑出去,還能找到人幫忙遞條子,這心大的,都沒邊兒了!
現在她甚至還有心情跟她一起出來玩,並且在岸邊放了一個畫架在上面塗塗抹抹,夏洛特就更佩服她了。
這都不是簡單的心大,而是心又大又穩!她覺得米亞如果是個男人的話,這種穩定的心態完全可以去搞政治,她會在這個領域裡面大有前途的!
相對於夏洛特對這件事的看重,米亞自己倒是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要那位埃森貝克先生不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完全不擔心。就算是這種事情發生了她也沒有夏洛特想象的那麼煩惱,事在人為,她隻是不喜歡處理麻煩事,並不代表她就沒有處理麻煩事的能力。
在這個生活已經很累的時代裡面,她是真的不怎麼想要累身體的時候還要消耗腦力勞動!
所以馬丁那邊沒有動靜之後她也不會疑神疑鬼的去調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這位先生放棄了對她的注目,敵不動我不動,敵未動我先動,總會有辦法處理掉麻煩的。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夏洛特的事業,“你之前的投稿怎麼樣了?”
夏洛特一直在嘗試著給雜誌跟報紙供稿,這麼長時間該有點兒回音了吧?
“不怎麼樣。”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夏洛特本來陽光燦爛的臉都萎靡了,“就像是投入了大海裡的石頭一樣,連點兒聲音都聽不到。”
她面色憂傷,就連身上顏色鮮豔的泳衣都仿佛暗淡了下來,心情十分低落。
連個挑毛病的回信都沒有,還能是什麼結果呢?
“你要放棄嗎?”米亞問她。
“當然不。”夏洛特搖頭,“我都努力了這麼久,讓我放棄也太不甘心了,我會繼續投稿的。”
她都奮鬥了這麼久了,也許下一篇的稿件就能成功的刊登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棄?
“好主意,我會支持你的!”米亞給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堅持不一定有用,但是不堅持肯定沒有未來。
從她的角度來看,夏洛特的文筆已經越來越好,講故事的手法也越來越高明,說不定不久之後的未來她就能成為某本雜誌的固定供稿者,這個時候放棄確實不是很明智。
“謝謝你的支持,如果你願意把我在水中的優美身姿畫下來我會更高興地。”夏洛特聳聳肩,轉身向前衝了幾步,跳進了水裡。
這種天氣就應該在水裡面儘情的展現自己的遊泳技術!
米亞看著她這個活力滿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刮掉了畫布上的顏料,重新開始構圖,主角就是在水裡面撲騰的很快樂的夏洛特。
“印象派?”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在她旁邊,打斷了米亞的繪製。
“也許,但也有可能是抽象派。”米亞看了一眼這個清秀的男人,回答了一句。
印象派高糊之後不就變成了抽象派了?反正這是她自己的畫,還不是隨便亂來!
“這聽起來有點兒難度。”清秀的男人跟她攀談了起來,“雅各布,很高興認識你。”他衝著米亞伸出了手。
米亞看了一眼這個全身上下隻有一條泳褲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認真的表情,還是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用力的晃了晃,“米亞。”
這是一個聚集了很多年輕人的俱樂部,裡面沒有超過三十歲的人——這正是德國人的巔峰美貌時間,所以這裡的俊男美女一點兒都不少。但就像是很多德國之外的人吐槽的那樣,德國的男人們帥的太過標準,一樣看去很不錯,可轉頭就容易忘掉這個標準的帥,遠沒有意大利男人跟法國男人那樣的有特點,讓人不會輕易的忘記他們的臉。
米亞對這個觀點不置可否,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即使是在一群年輕的俊男美女群裡面依然能夠靠著自己的臉跟氣質脫穎而出,是一個大眾意義上的帥哥。
“你是在畫你的朋友?”雅各布看著話裡面的人影,對照著在水裡面撲騰的開心的夏洛特,感覺居然有點兒對不上的樣子。
“我在畫激昂的青春 。”米亞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說。
階級在哪裡都存在,就算是在這種年輕人的俱樂部裡也一樣。
比魯科夫為了感謝她長時間給他的沙龍供應各種圖畫冊的事情,不但在金錢上十分大方,還特地給諾伊爾寫了信,將她引入了這個俱樂部。
對於這位雜誌主編兼沙龍的主持者來說僅僅隻是幫忙將諾伊爾的孩子們引入到這些中產階級聚會的場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又不是讓他包了他們的支出,但是對於米亞來說,這就是她想要的東西,結識更多的人,挖掘出更多的渠道,才有利她的計劃。
隻不過有些人並不能接受她這種穿著打扮十分普通人的俱樂部成員,夏洛特這樣比她穿的還要糟糕的人就更是被一部分的人給鄙視了。
他們不見得態度激烈的對兩人語出侮辱,陰陽怪氣幾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一個還在成長中的美人,也不會缺少擁躉的。所以即使一些人對她們有敵意,但是衝著米亞的臉蛋兒過來的男人還是很多,衝著夏洛特開朗的笑容跟獨特的魅力過來的男人也不少。
不過雅各布依然是這些人裡面十分出色的一個,這大概是因為他身上有種憂鬱的氣息,而不是像大多數德國人身上所具備的那種硬邦邦的機械感。
“激昂的青春?”雅各布聽著米亞的話,再看看她的畫,竟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青春、河邊、年輕的身體跟尚未被社會壓迫的無奈的思想,不就是激昂的青春?
就像是這女孩兒那肆無忌憚的美麗一樣,光彩奪目又咄咄逼人。
雅各布看著那頭被盤起來的金發感覺嘴巴有點兒發乾,明明是這樣豔麗又有野心的長相,卻偏偏把頭發盤的這麼緊這麼刻板,那種強烈的衝突形成的碰撞簡直令人目眩神迷!
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這樣最漂亮?
想多了,就純粹是把頭發盤起來能夠往裡面塞更多的應急用品而已,哪來那麼多有的沒的?她最好看的發型明明就是披散著蓬鬆的頭發,但是現在有那個條件嗎?
雅各布不知道米亞心裡面想什麼,文藝小青年隻是覺得這是他在俱樂部裡面見過的最好看也是氣質最獨特的女孩兒,尤其是對方的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特彆的吸引人——反正他總是被女孩兒們圍繞的那一個,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忽視過他。
所以他跟米亞攀談的就更加起勁兒了,“你完成了這幅畫之後能不能告訴我?”他試探性的詢問著米亞,期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嗯?”米亞看了一眼這位叫做雅各布的先生,終於意識到了對方是在泡她,回了一個禮貌性的笑容,“恐怕不能,我不是每天都有時間來這裡。”
偶爾來放鬆一下心情,接觸一下以後的潛在客戶還行,天天泡在這裡打球跟遊泳什麼的,她真的沒有那種閒心思,平時都不用上課讀書的嗎?
“你在工作?還是讀書?”雅各布看著米亞在畫板上塗抹著色彩,依然不死心。
他看著眼前的這女孩兒,心中湧現了大片的辭藻來形容她的美麗,讓他輕易的放棄顯然是不可能的——年輕的雅各布·法比安覺得他遇到了自己的繆斯,激發出了他潛藏在心中的靈感。
身為一個文學博士卻在報社工作,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到創作的激情了,然而今天這個女孩兒卻讓他爆發了久違的創作欲望,雅各布覺得他可以在打字機前面坐著打字三天三夜都不休息!
然而米亞對他的熱情視而不見,完全不想要回應。
不管在彆人的眼睛裡面這位雅各布是個什麼樣的形象,對她來說,他就是完全沒有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半點兒都沒有!相反,除了尚且清秀這一點之外,對方根本就是長在了她的雷點上,再加上這迷茫又彷徨無措的氣質,讓她提不起來任何興趣。
真要說的話,她還是更加偏好輪廓跟五官硬朗一些的臉蛋兒,而不是這種過於柔軟的輪廓,看上去倒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的幼態感。
‘所以我果然是個看臉的死顏狗吧!’米亞在心中吐槽了自己一句,但秉承著禮貌,她還是回答了對方的話,“讀書,老師布置的作業已經占據了我太多的時間,周末才能出來放鬆一下,還要看運氣,所以你想要看到它完成之後的樣子是不可能了。”
她很直接的拒絕了雅各布的要求。
既然沒打算跟人發展什麼曖昧,那就彆給人希望,尤其是這種陌生人,拒絕就要拒絕的乾脆一點兒,彆吊著人家不放。
“沒關係,我每周末都來這裡,也許哪一天就遇到了你完成了這幅畫。”雅各布對此毫不在意,輕鬆愜意的說。
米亞:“......”
她表情有些古怪,泡個妹紙而已,至於這麼執著嗎?她有這麼大的魅力?
不過對方即使每周末都來這裡也不可能看到她完成這幅畫,“很遺憾,我大概會在家裡面完成這幅畫。”她一臉惋惜的說,徹底斷絕了兩個人發生點兒什麼的可能性。
她欣賞執著,但不是用在她的身上。
隻是見了一次面而已,哪來的這麼多的深情跟執著啊?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德國人,反倒是像一個法國人了。
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他到底是哪國人,所以米亞拒絕的很乾脆,也很徹底,根本就不給對方希望。
隻不過今天她大概是桃花運爆發的有點兒旺盛,還沒有等到雅各布離開呢,就被另外幾個年輕人給圍住了,“嘿,女學生,要去劃船嗎?我們缺一個人!”有著一雙碧綠眼睛的男孩兒笑嘻嘻的湊過來對米亞說,頭發還在往下滴著水珠。
這個俱樂部前面就是施普雷河,熱情洋溢的年輕人們總是喜歡在春天還有夏天的時候來這裡劃船遊泳,順便在草地上讀書打球觀賞著同伴們競技,也就有了這家俱樂部。
現在正是春天即將步入夏天的時候,熱情的年輕人們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姑娘們展現一下自己的魅力了!
“當然!”米亞放下畫筆,握住了男孩兒伸過來的手,衝著雅各布擺了擺手,跑到了河邊,一起把那條長長的劃艇給推進河裡,坐上去搖動起來了船槳。
跟文藝小青年打交道比較起來,她還是更喜歡運動。尤其是能夠讓自己大汗淋漓的運動,這會讓她有種成就感。
“嘿,夏洛特,我在你上面!”經過了正在遊泳的夏洛特的時候,米亞還衝著她大喊一聲,哈哈的笑了起來。
正在嘗試著用不同的方式遊泳的夏洛特:“.......”
米亞可真是調皮搗蛋!
她不服輸的奮力的向前追趕,試圖幫助另外一隊的人扯一下米亞的後腿。
可惜,她遊泳的速度始終比不上劃艇的速度,最終隻能無奈的放棄了這種瘋狂的行為回到了岸邊。
然後就見到了站在一邊的雅各布,被嚇了一跳。
“你是?”夏洛特問了一句,這人乾嘛站在米亞的畫旁邊?
“雅各布,雅各布·法比安,你是米亞的朋友?”雅各布看著濕漉漉的夏洛特問。
“沒錯。”夏洛特擦著頭發,明白了這人也許是米亞的追求者。
這不奇怪,米亞已經十六歲了,正是一個女孩兒最漂亮的時候,本來就有很多人的追求。今天來到這個俱樂部之後,雅各布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過來跟她搭訕的人了。
不過顯然他不是米亞喜歡的類型,不然她是不會把他給丟在這裡去跟那群男孩兒們劃船比賽的。
所以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夏洛特的思緒突然發散了一下,似乎米亞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個問題?
“當然是好看的。”米亞吞掉了嘴裡的三明治說。
她回來的時候雅各布已經被夏洛特給打發走了,兩個人很順利的收拾好了東西來到了餐廳,就聽到了這個問題。
“好看的?”夏洛特覺得這個回答也太籠統了,“哪種好看?今天那個雅各布·法比安就很好看,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
“Emmm......,那種線條硬朗五官淩厲的?”米亞不是很確定的回答。
審美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有完全固定的模板啊?是從心啊從心!目前為止,她隻能明確的說出自己不喜歡什麼樣的類型的,喜歡的,那可就太多了,誰還沒有個欣賞美人的愛好呢?
米亞表示不能隨便給自己的審美下定義。
就像是之前的那位馬丁·埃森貝克先生,長相完全戳中了她的審美,但性格也是完美的踩在了她的雷點上,這種該怎麼算?
“說穿了你就是喜歡大帥哥。”然而夏洛特一語戳破了真相。
所謂的線條硬朗五官淩厲在全世界都是帥哥的標準,這雖然比好看的要具體了一些,但也就是那麼一點點,根本就沒有具體形象。
“難道你不喜歡帥哥嗎?”米亞覺得夏洛特簡直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審美審美,難不成還審醜?
“我喜歡。”夏洛特很乾脆的承認,順便又問了一個問題,“所以你能不能給我舉個最接近你喜歡的類型的例子?”
今天圍著她的人不少啊,也沒見她對誰有特殊的態度。
“唔,漢斯·維茨蘭德?我喜歡那樣的。”米亞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
剛看到熟人過來打招呼的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