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4. 第 1324 章 The Glory……(1 / 1)

忽冷忽熱, 又酸又疼,這是米亞在重新有了意識之後的感覺。

正在發高燒的身體就像是在烤箱跟冰箱之間被瘋狂的拉扯, 沒有半點兒規律, 讓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一條不斷被重複冷凍跟化凍的魚,身體都快要變成了一段段的碎塊!

可是她現在難受的連眼睛都睜不開,更是抬不起手指, 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沒有辦法掙紮著醒過來,最後更是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意識清醒, 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等到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 她發現自己能夠睜開眼睛了, 可是喉嚨卻乾的要命,手指也依然沉重的像是綁著石頭,抬都抬不起來。這讓她想要喝口水都做不到, 因為她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唯一能夠轉動的眼睛則是在看到了房屋中的一部分景象之後在她的腦子裡面反饋了絕望的情緒。

陰暗的房間,斑駁的牆壁,這房間簡陋的的甚至連個壁紙都沒有, 隻有上面沾染著不知道什麼汙漬的看不出來顏色的牆壁。

如果說這還不能讓她受到打擊的話, 那麼窗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就給了她本就受傷的心靈重重一擊,特麼的誰能告訴她,到底是個什麼鬼時代女性才會穿著這種樣式的服裝?

驚恐在一個男人走進來的時候徹底成型。

戴著黑色的眼罩,拄著拐杖但走路依然一瘸一拐的厲害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看起來十分眼熟的裝扮走到了她的床邊, 用一口十分流利地道的德語發問,“米亞?”

米亞, 米亞不知道自己現在昏過去還來不來得及?

最終她還是靠著自己堅強的神經沒有讓自己第二次昏迷,而是艱難的呼喚了一下,“水.......”

聲音沙啞到讓人懷疑她的嗓子是不是被砂紙打磨過了之後又混入了加了膠水的泥漿才會乾涸的這麼可怕?

中年男人扶起了她, 把床頭的那杯水遞到了她的嘴邊。

米亞隻是喝了一點就搖搖頭不再喝了,中年男人把她放了回去,給她蓋上了被子,又離開了這個狹小的隔間。

是的,就是隔間。

這明顯是一間房間裡面隔出來的小間,她睡的床上面還有一張床,這意味著到目前為止,這個她所存在的家庭已經出現了四個成員。一個父親,一個不知道是祖母還是外祖母的老人,一個睡在她上鋪的人跟一個她.......

“哇哇哇——”孩童尖銳的哭聲響起,打斷了了米亞的思考。

好吧,現在又多了兩個人,一個孩子跟一個母親。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跟她是什麼關係了,母女?還是姐妹?或者是什麼彆的?

米亞豎起耳朵,試圖從聲音中分析出來一些信息,然而她隻聽到了拐杖跟地面之間接觸的聲音,還有夾雜在這中間的另外一種鈍鈍的響聲。這讓她開始思考起來了一個可能性,也許這個身體的父親拄著拐杖並不是最近才因為受傷,而是他本來就少了一部分的腿。

至於那位母親,她沒有聽到聲音。

過了一會兒,孩子的哭聲停止了,拐杖跟地面之間接觸發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伴隨著水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在房屋裡面忙碌。

米亞看了一眼靠在窗邊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沒有改變的女人,翻了個身,喝掉了一小管的營養液,然後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的進入了睡眠中。

她真的是太疲倦了,累到隻是說了一個字,吞咽了幾口水,眼皮子就沉重的抬不起來了。

等到她又一次的在這個房間裡醒過來之後,睡了沉沉一覺的米亞終於搞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首先是這具她接手的身體。

梅利塔·格雷茲巴赫,一個德國普通家庭的女孩兒,出生在一戰開始之前的兩年,今年十四歲。這個身體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心臟病或者是天生的體弱之類的都沒有,唯一的問題在於營養不良。

而說到營養不良就必須要從一戰說起。

戰爭期間跟戰後的一段時間裡面,因為被各國封鎖的關係,德國陷入了物資供給緊張的情況當中。尤其是戰爭後期跟戰敗之後的那段時間裡面,在得到了來自於蘇聯跟美國的幫助之前,即使是柏林這樣的城市都出現了餓死的人,可見物資匱乏到什麼地步。

各種政治因素導致的社會分裂跟嚴重的通貨膨脹造成了十分慘烈的結果,而格雷茲巴赫一家,就是這個受害者之一。

諾伊爾·格雷茲巴赫,這個家的男主人,為了國家上了戰場,回來的時候失去了一隻眼睛跟一條腿,成為了一個殘廢不說,還患上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導致他因為身體的原因本來就很難找到工作的事情更加雪上加霜,根本就沒有人願意雇傭這個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著離開的倒黴男人。

好在諾伊爾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對此有著足夠深刻的認知,沒做出來什麼酗酒跟毆打老婆的事情,而是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在家裡面替代出去工作的老婆乾家務並且照顧老人跟孩子們。

安娜·格雷茲巴赫,諾伊爾的妻子,一個嫁給了德國人的蘇聯人,生育了六個兒女,現在為了養家糊口在有錢人家做女傭。

羅塞爾·格雷茲巴赫,格雷茲巴赫家的長男,確認在戰場上死亡。

漢娜·格雷茲巴赫,羅塞爾的妻子,丈夫死後拿到了一份微薄的撫恤金,靠著這份撫恤金跟丈夫家人的幫襯,養活著兩個孩子。

海倫娜·格雷茲巴赫,格雷茲巴赫家次女,丈夫在戰場上失蹤,現在獨自撫養著一個孩子的同時還在努力的爭取撫恤金。

托馬斯·格雷茲巴赫,格雷茲巴赫家三男,同樣失蹤在了戰場上。即使大家都知道所謂的失蹤基本上就等於是死亡——在敵對陣營的戰場上失蹤了,難道還能指望敵軍做出什麼人道主義的救援嗎?

梅利塔·格雷茲巴赫,格雷茲巴赫家的四女,目前還在上學,經常逃課去屠宰場兼職。這次會發燒,就是因為在屠宰場幫忙的時候被和屠宰場的老板起了衝突的警察不小心給撞到了清洗池水裡面。

營養不良,疲勞過度,十二月的柏林,不死才怪!

耶科施·格雷茲巴赫跟克萊爾·格雷茲巴赫,諾伊爾上戰場的那一年安娜生下的雙胞胎,現在都在上學。有時候會給安娜一些家用,兼職不定。

楊科·格雷茲巴赫,羅塞爾的兒子,現在在上學。

艾瑪·格雷茲巴赫,羅塞爾的女兒,現在在上學。

索菲亞·施偉蒂德,海倫娜的女兒,現在在上學。

巴澤爾·格雷茲巴赫,諾伊爾的父親,雖然一戰沒有上戰場,但是之前的戰爭他上了啊!雖然沒像是兒子一樣缺眼睛少腿的,可是這個老頭子的身體也沒有好到哪去,常年的操勞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太多的壓力,很讓人懷疑他能不能活到那位戰爭狂人上台之後被株連?

米亞盤點了一下格雷茲巴赫家的人口,腦袋一陣發暈,好家夥,這家族夠龐大的了!

但家族龐大其實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彆的!

她現在知道坐在窗邊的老婦人是誰了,妮娜·沙司京,這個家的女主人的母親,疑似是患上了老年癡呆症的蘇聯女人。或者更準確的說,在她離開那片土地的時候,蘇聯還不是蘇聯,而是叫做沙皇俄國。妮娜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米亞沒有從記憶中找到,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就算是這個家庭真的有什麼秘密,也不會告訴她的。

梅利塔·格雷茲巴赫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妮娜·沙司京的母親是個猶太人,她跟當時的沙皇俄國的某個神秘貴族生下了私生女妮娜。後來妮娜是怎麼帶著女兒安娜來到的德國,梅利塔就不知道了。

但是對於米亞來說,這些已經足夠她這個生活在1926年的柏林居民窒息的了。

猶太血統、蘇聯人,這是疊buff吧?

啊?是吧?是吧?

還來了個不知道是哪個神秘貴族的私生女,這是德國待不下去來連跑路去蘇聯的路也給堵死了?

還有這個經濟情況,十幾口人擠在這麼幾個房間裡面,全靠簾子做隔斷,每天連吃頓肉都是奢侈.......米亞閉了閉眼睛,她現在該說什麼?慶幸此時是1926年而不是1933年布勞瑙美術生還沒上台嗎?

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是一句話都不想要說了,隻覺得一陣心累,乾脆又直接睡了過去。

身為家中的四女,十四歲的梅利塔深知家庭狀況不夠好,本來就營養不良,現在又來了一場高燒摧殘著這具身體,真是各種問題都爆發了出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打起精神來應對之後的事情。

又給自己灌了一管營養液,米亞眼睛一閉,繼續睡。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還是讓她先緩一緩,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日子哀悼一會兒吧!

第四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中間有人來問過她要不要吃晚餐,她拒絕之後對方摸了摸她的頭之後就離開了。米亞知道那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安娜,她的手指因為常年勞作而顯得有些粗糙,可是這已經是很多女性都夢寐以求的工作了。

因為在這個時代當中,底層人民的日子真的是太難了,不知道多少年輕的姑娘在找不到工作之後隻能淪為女支女;還有那些年輕的男孩兒們,每當太陽落山之後,隻要幾馬克,就能從繁華的街道上帶走他們。甚至有的已經幾天沒有工作的都不用馬克,隻要一頓食物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為你做任何事。

這糟糕的時代毀滅了太多的人,也毀滅了太多的人性,而想要看到真正的曙光,過上平靜吃得飽飯的日子,至少還需要幾十年。因為他們不僅僅是需要熬過即將到來的經濟危機,還有納粹上台、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後的廢墟、冷戰中的分裂拉扯......

而格雷茲巴赫一家,現在首先要熬過的是不再每天隻能吃打折面包——面包店剩下的那些放了好幾天之後已經不再鬆軟可口的硬邦邦的面包!

“你感覺好一點兒了嗎?”今天是周末,幾個孩子不上學,在家裡面幫助巴澤爾縫一些漂亮的包裝盒子。

他們用絲絨布料將硬質的盒子給包起來仔仔細細的縫好,然後送到派發盒子材料的人手中,經過仔細的檢查,確定沒有瑕疵之後送進珠寶店,用來裝那些珠寶跟手表等等珍貴的就算是他們縫上一百年都買不起的東西。

“好多了,明天我就能繼續去工作了。”米亞坐在另外一張桌子旁邊,給自己盛了一碗燕麥粥說。

就這種環境,小孩子都幫忙做手工呢,她有什麼臉不去乾活兒?

“勒布萊因太太昨天送了一根肝腸跟一根血腸過來。”耶施科從櫃子裡拿出半根香腸,用刀切了一半下來放到了米亞的面前。

因為是在屠宰作坊裡面的被撞進了清洗池裡面,作坊的女主人送了兩根香腸過來表示歉意。

家裡面的人吃掉了一半肝腸,剩下的一半,米亞吃掉一部分,其餘的可以當成晚餐的配菜。還有一根血腸,放在窗戶外面凍著,可以一直到下個周末。

米亞:“......”

她知道肝腸是什麼。

放在幾十年後,這玩意兒就是用豬肉、內臟還有洋蔥等食物混合在一起製作而成的美味。但那是人們的物質生活提高了之後的肝腸,現在的話,如果換個地點,比如說柏林城內的那些彆墅跟好一點兒的住處的話,也能算是美味。

可是勒布萊因屠宰坊出品的這種肝腸根本就跟美味這種東西無關!

作為一家顧客大多數為底層人民的屠宰坊,難道還指望這群人用什麼好料來製作耗時耗力的美味香腸嗎?

能吃就行了!

碎肉、肝臟、脾臟、豬心、豬血......各種零碎的豬身上的零件混合在一起,就是能夠填飽肚子又有足夠營養的肝腸了。甚至能夠在這裡面加入混了油的洋蔥跟足夠的去味道的醃料都算是勒布萊因屠宰坊有良心了,難道還能指望這東西有多麼的富有營養又美味嗎?

米亞歎了一口氣,把香腸推了出去,“我不吃,你們吃吧。”

然而就是這樣的東西也不是格雷茲巴赫家天天都能吃得上的,更多的時候他們吃的是硬邦邦的面包跟馬鈴薯沾著鹽,連熏魚都成為了一種奢侈的食物!

都這樣了,她就彆浪費這些肝腸了,還不如留著給家裡面的幾個小孩兒吃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正在發育期的女孩子有一雙形狀很漂亮的手,可惜這雙形狀漂亮的手的顏色並不如她身上的皮膚白皙,反而有些發紅,還有幾個地方有點兒發癢——沒跑了,是凍瘡無疑。

可是就算是有凍瘡,她也不得不在這種天氣裡面去勒布萊因家的屠宰坊裡清洗豬的內臟,因為這能夠給家裡面帶來一點兒額外的收入。

孩子們要上學,房子要付房租,家裡人要吃飯......簡直處處都是開銷!

而且還有一個隱憂,諾伊爾有著這個時代還沒有被正式命名確定的戰場PTSD,有時候受到刺激他就會發病。

上次他發病的時候弄傷了自己,格雷茲巴赫家不得不額外的支出了一筆醫療費。之後,安娜去藥房買了一支口馬口非鎖在了箱子裡面備用,防止諾伊爾受到刺激之後病發搞出來更多的不必要支出。

整個家裡面,基本上就是靠著三個女人養家。最年長的巴澤爾會接一些零工回家,閒暇的時間發揮自己在戰前做木匠的水平,雕刻一些廢棄的木料,試圖雕刻出來一些漂亮的小掛件兒賺點兒額外的錢。剩下的幾個小的,也都能多多少少的給家裡面一點兒錢,撐住這搖搖欲墜的家庭。

距離德國印刷一百萬萬億面值的馬克也才僅僅過去了兩年而已,魏瑪共和國迎來了短暫的經濟複蘇,真不能對生活要求的太高,沒有餓死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吃完了飯,米亞又回到了床上躺著。

明天還要去工作,她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至於身上因為發燒跟落水而出現的味道,她已經麻木了。床單跟衣服上都是這種味道,她還能怎麼辦?去洗個熱水澡回來之後繼續醃製嗎?

給自己的鼻子塞了兩塊衛生紙,胡亂的吞掉了一管營養液,她繼續睡。

後天才是洗澡日,在那之前,她隻能這麼忍著!

第二天,裹著自己唯一一件厚外套的米亞去了勒布萊因屠宰坊。

為了省錢,勒布萊因夫婦雇傭了好幾個她這樣年紀的童工輪流工作。年輕人手腳麻利身體好,還能輪流著來,清洗這些內臟要比雇傭一個成年人劃算多了。

之前米亞發燒生病,立刻就有人頂上了她的工作——對於底層人民來說,有時候工作累點兒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們能夠得到更多的薪水,去支付自己的生活賬單。

即便他們工作的環境非常糟糕,根本就是在透支自己的健康來換取報酬。

可還能怎麼辦呢?

米亞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小凳子上開始清洗那一堆被丟進了盆裡面的內臟,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豬心、豬肝、豬脾臟、豬腸子......僅僅隻是為了那還不到一馬克的薪水。

好在梅利塔做慣了這個工作,手腳十分麻利,米亞在手指運用技巧上面也十分靈活,倒是讓工作的速度沒有慢下來。可寒冷的天氣跟冰冷的水溫還是讓她非常難受——手上的凍瘡又疼又癢,簡直抓心撓肝!

繃著臉解決了所有的工作,米亞活動了一下長時間維持著一個姿勢的脖頸,洗乾淨手,接過了勒布萊因太太遞過來的錢裝進了衣袋裡,慢慢的走在街上。

柏林是個很美的城市,前提是它的街道上沒有表情痛苦到麻木的人。

剛剛從糟心的饑餓中恢複沒兩年的時間,柏林上空的空氣屬實是歡快不起來。但這並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因為過幾年之後這座城市的上空氣氛會更加糟糕,然後這裡的人民將會迎來各種各樣的剝削,隻是因為政府跟資本家們要轉嫁經濟危機。

再之後,這座城市就會成為一個轟炸地標,給這裡的人民帶來更多的傷害。

所以她怎麼才能帶著這麼一大家注定會被清算的人離開柏林?

米亞找了個角落的長椅坐了下來,掏出一隻裝著治療凍瘡藥膏的小鐵盒,打開從裡面挖出藥膏慢慢的塗在了自己的手上,思考著未來的方向。

不是她太慫,遇到事情就想要逃。

問題的關鍵在於愛因斯坦這種頂級水平的科學家都跑了,她這種跟炮灰畫等號的底層人士不跑難道等著被送進毒氣室嗎?

不但要跑,還要跑的遠遠的,讓那個瘋子的軍隊沒有辦法抓到他們才行!

所以法國這個氣候不錯,距離也近的地方直接被pass了。不僅僅是法國,德國周圍所有的國家都被米亞踢出了跑路的名單。

布勞瑙美術生行動力驚人,周圍的國家要麼就是同盟要麼就是敵人直接打過去,搞得歐洲一片狼藉,就連橫跨歐亞的蘇聯都被折騰的夠嗆,直接打空了一代人。留在這裡簡直就是死路一條,不管是在歐洲的哪一個國家。

英國倒是遠離歐洲大陸,可她還不了解英國?

戰爭期間都成了什麼鬼樣子了?還有那該死的各種配給製,簡直就是糟心裡的糟心,堪稱糟心戰鬥機了!

剩下還有什麼?

大洋洲的兩個國家還是非洲跟美洲?

米亞覺得這都不用選了。澳大利亞跟新西蘭那麼遙遠,中途意外太多;至於非洲,就算是和平年代她都不想要去的地方;南美洲同樣亂的要死,這難道還用選嗎?

哦,還是要選的,北美洲又不僅有一個國家,要麼加拿大,要麼美國,二選一的問題。

那選哪一個?

米亞看了看扯著旗子抗議的工人遊行隊伍,眼神憂鬱,這個問題可以放到以後繼續討論,現在擺在她眼前的問題是,該怎麼說服格雷茲巴赫一家人離開柏林,甚至是德國?

難道要她跟這家人說她有預言家的血統,看到了未來大家排隊進毒氣室的慘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