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就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它造成了社會的劇烈動蕩、物價飛漲、人口削減、犯罪率飆升.......隨便想想就是一堆的壞處。大概也隻有軍火商跟戰爭狂會為了戰爭的到來而感到高興——或許還有那些想要借用戰爭手段來解決國內各種矛盾的政客們。
總而言之，一場戰爭之後，社會往往會遭到全方位的打擊, 除非這場戰爭沒有發生在本土, 都被塞在彆人家的門口。
而戰爭過後, 社會情況會更加糟糕。
這種糟糕值得不是戰後的重建，而是因為戰後秩序的混亂跟巨大的戰損造成的。
戰損就不用說了, 但凡是戰爭發生在本土的國家, 戰後要是沒有戰損才叫奇怪, 變成一片廢墟才是普遍現象。雖然限於現在的科技水平問題，破壞力還不夠強大，想要達成某個中東國家的廢墟水平有點兒難度, 但是這已經足夠造成社會的全面衰退。就比如說伯明翰，雖然不像是倫敦這個嬌俏的小姑娘一樣被德軍的飛艇給瘋狂追求，但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時不時的總是會有那麼一些在倫敦沒有過夠癮的飛艇順道過來丟下幾顆火乍弓單——反正距離不遠，順路也就做了。
這種糟糕的情況發生在英倫三島的各個地方，如果不是火藥不夠充足, 科技也不夠先進的話, 德國人大概會直接用火乍弓單把英倫三島給犁個遍！
結果就是戰後的城市幾乎是滿目瘡痍，政府不得不投入大量的資金進行城市重建。而在戰爭中耗費掉的物資又已經消耗了他們巨額的軍費, 加上失去了財產的人們, 未來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而眾所周知的，經濟衰退會造成犯罪率的上升。
加上英國那奇葩的征兵製度帶來的後遺症，聯合衰退的經濟跟信用大幅度降低的政府，不亂才怪！
甚至都不用說戰後的事情，光是現在, 伯明翰這座城市中就存在著一堆大大小小的□□，艾琳娜會選擇沃特裡巷這個地方居住的原因之一不就是因為這裡是謝爾比家的地盤嗎？
即使勢力不大，隻是一個街頭的小幫派，但是對於這一片地方來說，已經足夠了，隻要她不去作死的跑到彆人的地盤上炫富，安穩的度過這段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她不可能總是不出門，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一直坐吃山空。
走出沃特裡巷時候遲早的事情，也是必然的事情，那麼從現在開始，她就要為自己物色並且培養幫手了。
可是合適的人選又哪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她現在的這種情況，難道還能吸引到一堆的大學生來給自己幫忙嗎？還是能讓那些資深的手藝人們放下自己的飯碗過來投靠？
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姑娘，還是一個健康堪憂，隨時會去見上帝的年輕姑娘？
人還是現實一點兒比較好，彆大白天的瞎做夢！
她隻能暫時從自己身邊能夠找到的人手中選擇，先把這段艱難的時間度過去了再考慮彆的事情。
朱蒂的那些弟弟妹妹是很好的選擇。從艾達的話裡面不難聽出這一家人除了那位吉莫斯先生之外都還算是靠譜，能給她減少很多的麻煩......
“瑪麗埃塔小姐——”門被拉開，朱蒂提著一大堆的袋子，帶著一個男孩兒走了進來。
看到艾達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艾達！”
她跟艾達同齡，兩個人很熟，所以才會有了艾達向波莉推薦她，賺取這一份酬勞豐富的工作——艾琳娜付她薪水的時候用的是倫敦的標準，對比伯明翰的消費水平，確實是更高一點兒。
“你看起來過的不錯。”艾達也笑了起來，上次她見到朱蒂的時候她因為攔著吉莫斯先生被他給打手臂上面全都是淤青，整個人都特彆陰鬱。
現在她看起來好多了。
“是的，艾達小姐，我過的很好。”朱蒂見到老朋友之後的興奮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改變了對艾達的稱呼。
好吧，艾達聳聳肩，對朱蒂的這種行為表示理解——現在她是米亞的客人而不是朱蒂·吉莫斯的朋友。
米亞微笑臉。
哦，英格蘭，英格蘭，永不日落的英格蘭，一百年前他們對階級的看法是這樣，一百年後對階級的看法依然沒有改變，再過一百年，這種看法同樣不會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就像是階級本身一樣，想要跨越跟顛覆的難度簡直比成為好萊塢巨星還要困難！
“我早上離開的時候遇到了老喬治，從他哪裡定了新鮮的鱈魚，今天晚上可以做您愛吃的鱈魚淋醬汁！”她示意跟在自己後面的男孩兒把裝著魚的水桶送到廚房去，滿面笑容的說。
即使隻是在這個家做了一個月時間的女仆，但是已經足夠朱蒂搞清楚每一個人的口味了，就比如說瑪麗埃塔，蘭道爾家的長女喜歡吃各種煎魚，有的煎魚還喜歡淋上醬汁。這是她糟糕的生活中唯一的一點兒樂趣了，艾琳娜總是喜歡吩咐朱蒂每天購買各種新鮮的魚，切成小塊煎的金黃金黃的送到她的房間。
可惜的是，精心的照顧並沒有讓這個年輕的姑娘身體好起來，接連而至的打擊讓她本來就糟糕的健康問題雪上加霜，最終在一個寂靜的夜晚無聲的消失了。
不過米亞對於煎魚這種食物並不排斥，相反，隻要做的好吃，她還是挺喜歡的。
“雜貨店的托尼說您要的東西有些他那裡沒有，需要等到下一次進貨的時候問一問那些商人。他已經把這些缺失的貨物給標注出來了，有貨的東西後面也標注了價格。”朱蒂從自己的衣袋中掏出了那張米亞之前給她的清單。
老托尼已經在伯明翰的小希斯乾了快要三十年的雜貨店，他的店鋪是伯明翰種類最全的，他說沒有的東西，彆的地方也不會有，隻能等到下一次進貨的時候。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她接過了朱蒂遞過來的那張清單，點點頭。
“你買了什麼？”艾達湊過來問。
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把米亞當成好朋友了，對於這位新朋友的事情，她十分熱情。
“一些生活中用的上的東西。”米亞把那張清單放到了艾達的面前，微笑著說。
“牛皮紙、蠟燭、墨水、毛巾、棉布......”艾達念著上面的物品名稱，感慨了一聲，“你看起來像是在給這個家進行大采購！”
這上面的東西全都是一些家庭平時會用得到的，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佛手柑精油跟檸檬精油這一類的每個有女性存在的家庭都會有的必備物品。
哦，對了，還有很多種類的水果罐頭跟進口的日本醬油和巧克力糖果之類的零食！
艾達看著上面已經在後面打了勾的結算物品的金額，驚訝的吐了吐舌頭，“你花的可真多！”
這上面已經結算的物品加起來就有十二英鎊了。要知道碼頭最辛苦的搬卸工掙得最多的時候也隻不過是日薪七個先令而已，可這並不是常態，要遇到那種大批量的貨物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待遇。
米亞今天一天就花掉了十二英鎊，即使是知道這十二英鎊買來的東西能夠用上很長時間，可是艾達還是不習慣一下子就花掉這麼多的錢，慢慢的進行添置才是她的風格。
而且這還隻是清單上面的一部分東西而已，上面那些後面沒有打勾的更多，等到那些貨物到了又會是一大筆錢花出去......
“未來會賺回來的。”米亞笑笑說。
既然她有錢，為什麼要對自己的生活將就？那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你打算怎麼賺回來？”艾達好奇的問。
她從波莉那裡聽說了蘭道爾家的事情，知道這裡原本的主人是波莉的好友，年輕的時候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但是丈夫為了國王的榮譽死在了戰場上，她跟丈夫的父親不合，所以才會帶著女兒離開倫敦，回到伯明翰居住。
艾達看向了米亞的手。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手，即使因為手的主人身體過於消瘦而顯得有點兒骨節突出，但那依然是一雙修長纖細、形狀優美的手，而且沒有任何做過粗活的痕跡，就像是生下來之後這雙手拿過的最重的東西就是茶杯——雖然不是完全準確，但是也確實差不了多遠了。
這樣的一雙手會用什麼方法來賺回那些錢呢？
“Well，以後你就知道了，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利用我所擁有的知識來賺錢。”米亞眨了眨眼睛，並沒有給艾達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從來沒有在伯明翰生活過，即使是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輪廓，但是依然要在了解清楚了這裡的情況之後才能進行。
而且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彆說是勞心勞力了，就算是搬個重物，睡眠時間少一點兒都會感到十分不適，心悸的厲害，還扯什麼創業？
不怕創業未成，中道崩殂嗎？
還是老老實實的養好身體吧，反正也不缺錢，戰爭也還沒結束，說什麼都太早。
“好吧，我很期待。”艾達聳聳肩，做出了一個十分浮誇的表情。
米亞對此無所謂，她也沒有指望對方就那麼相信自己的話，畢竟這個身體比艾達還小兩歲，又是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人什麼信心。
“波莉怎麼樣？”她把話題轉到了彆的地方，“她之前說自己的睡眠很糟糕，現在還是睡不好嗎？”
艾琳娜回到伯明翰之後，波莉幫了她不少的忙。現在雖然艾琳娜死了，可是波莉幫過的那些忙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會在未來延續到她的三個女兒身上。
對於這一點，米亞很感激。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中，這給她省掉了絕大部分的麻煩，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對波莉進行回饋。
“老樣子。”艾達表情不是那麼愉快的說，“你知道男人們對女人的看法，想要維持住家族的那點兒影響力不容易，波莉為此付出了很多。”
她十八歲了，不是八歲，很清楚因為家裡面的男人都上了戰場，波莉過的有多辛苦。
說到底，她以前也隻不過是靠著釀造私酒跟小偷小摸為生，有時候還會靠著吉普賽人的名頭神神叨叨的給人算命騙點兒錢賺一些外快。但不管怎麼說，跟謝爾比家小一輩孩子的那些街頭行為根本就沒有的比。這樣的一個人，想要壓製那些之前跟在謝爾比家後面的男人們，又怎麼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艾達很清楚卸掉了臉上的妝之後，波莉有多麼的憔悴，她甚至還出現了以前絕對沒有的眼袋！
而這些，本應該是她那個丟下了家族逃跑的老爸的責任，現在卻要由波莉這個可憐的女人來做。老實說，波莉現在還沒有倒下已經算是不錯了，真的不能夠要求更多了。
米亞沉默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對女性是多麼的苛刻，連進入到圖書館都不被允許。就跟階級一樣，過去了一百年的時間，女性依然處在社會的底端。
“艾琳娜以前也睡不好覺，在懷布倫達之前，她一直使用一種香料讓自己能夠入眠......”良久之後，米亞開口對艾達說。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艾達卻已經聽出了她話中未竟的意思，為了避免對胎兒有什麼影響，艾琳娜停止了使用這種香料。而後來，因為丈夫的死去，她也沒有機會再使用這種香料了，直到自己也隨著丈夫長眠於地下。
“跟我來。”米亞站起來示意艾達跟著她上樓，“我想這些香料會對波莉有用的，至少能讓她睡個好覺。”
反正用過這款熏香的人都說好，一覺過去全部神清氣爽！想必艾琳娜也會讚同她幫助她的朋友更好入睡這件事情的吧~
“晚上睡覺之前點上一顆，也許波莉將來會需要一個定時的鬨鐘來叫她起床。”米亞打開了房間的那隻放置各種物品的邊櫃，拿出來一盒用油紙跟蠟封好的香丸。
雖然看起來有點兒像是行走江湖的大力丸，但她敢保證這是一款無毒無公害的熏香，對於失眠煩躁的人有著十分優越的作用。並且因為其中的某種材料能夠緩慢的滋養神經，也不會產生什麼不良的後遺症跟上癮作用。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使用的時間長了容易睡得太死，造成起床困難，需要劇烈的喚醒。
但是跟一直保持神經衰弱比較起來，米亞相信更多的人會選擇給自己買一個聲音響徹天地的鬨鐘來解決這個小小的困擾。
“哦，它們看起來.....呃，我不知道該什麼說......”艾達看著那隻裝滿了香丸的盒子，表情糾結。
她雖然年輕，也沒有到倫敦去見過‘世面’，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一件物品的價格了。
這隻紅色的盒子上面有著漂亮的雕花跟漆紋，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那用這東西裝著的香料又是什麼價格？
艾達不確定她是否應該替波莉接受這件禮物。
“拿著吧，反正這東西放在這裡已經沒有用處了。”米亞笑著說。
艾達從她的笑容中看到了無奈跟悲哀。
是啊，艾琳娜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再點燃這些香料了......
“謝謝，我想波莉會喜歡它們的。”艾達接過了那隻盒子，溫柔的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悲傷往事，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她的哥哥們跟心愛的男人能夠從戰場上安全的返回來。
“朱蒂應該準備好晚餐了，我們下去吧。”米亞看著艾達那溫柔的都快要滴出水來的眼神，感覺不妙，趕緊說了一句。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對她一副憐愛的表情？
這真的很讓人發毛啊！
“哦，朱蒂！”艾達聽到她說起朱蒂準備好的晚餐，歎息道，“她的手藝簡直比我還要糟糕！”
雖然要照顧家裡面的弟弟妹妹，有時候還要兼顧著懷孕的母親，但是朱蒂顯然在食物上面十分沒有天賦，明明都是同樣的材料，可是到了她的手裡面就是比彆人難吃好幾倍，簡直堪稱伯明翰小希斯的奇跡，就連她那個十一歲的妹妹煮出來的湯都比她做出來的食物好吃！
艾達很想要問一句，你為什麼那麼想不開要吃朱蒂製作的食物？
但是她猛的想到了一件事，蘭道爾家現在隻有朱蒂這麼一個女仆，如果不吃她做的食物，難道要米亞這個主人家親自下廚嗎？
果然人有優點就會有缺點，朱蒂誠實勤快又手腳麻利，還力氣大，對伯明翰的陽光和陰暗都很清楚，她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優點，要是沒有缺點就成了聖人了。
“彆擔心，她製作的每一道食物都是艾琳娜嚴格規定過的食譜。在時間跟分量上面要求的很準確，不會出現意外的。”說到這裡，米亞的表情有些古怪。
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艾琳娜其實是一位有著嚴重的強迫症的女士。
跟奧黛麗跟她相處時間不多的情況不一樣，作為頭生子，還是一個身體不是那麼好的頭生子，瑪麗埃塔得到了艾琳娜大部分的關心跟目光，也因此對她的各種行為都很清楚。
就比如說，連往不同規格的茶壺裡面加入多少茶葉這種事情她都要非常精確，甚至還為此給自己的小茶室搞了一個小稱來稱量茶葉的重量，就更不用說她在食物上面的那些要求了。
所以朱蒂是絕對沒有機會施展自己在食物上面的天賦的——這點米亞在奧黛麗的表情那裡得到了證明，顯然她們現在吃的東西的味道跟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從這種角度來說，朱蒂跟艾琳娜也算是棋逢敵手了吧？
“你喝什麼？”坐到餐桌邊上，米亞問艾達。
並不是她多此一舉，閒著沒事問這種無聊的問題，而是在她的記憶中，波莉每次來拜訪的時候喝的從來就不是什麼茶或者是咖啡之類的東西，全都是酒！
而且還各種酒都有，全看當時的時間裡面艾琳娜手邊是什麼。
這兩個各自有各自憂愁煩惱的女人就像是在比拚誰的肺部功能跟肝臟功能更加強大一樣，每次碰面都是煙跟酒一起上！
米亞毫不懷疑要不是瑪麗埃塔的身體太過糟糕，肺部也不是很健康的話，大概也會加入到這個煙酒摯愛小組裡面，到時候大概就是三個人一起坐在起居室裡面吞雲吐霧的同時喝著烈酒來麻痹自己的痛苦。
她不知道艾達喝不喝酒，但是卻在她的身上聞到了煙的味道。那就彆吝嗇話語，多問一句吧。
“如果有愛爾蘭威士忌的話，請給我一杯。”艾達回答。
來自於家鄉的酒會讓她感覺好一點兒，也許今天晚上就能夢見她上了戰場的情人。
米亞看了她一眼，轉向了朱蒂，“廚房裡面有愛爾蘭威士忌嗎？”
她今天的精力跟時間都用在地窖裡了，還真是沒有注意過廚房裡面都有什麼酒。而剛剛搬進來的時候，艾琳娜還沒有找到女仆，是直接指揮著搬家工人把一箱子酒給抬進了廚房裡面。
“隻有蘇格蘭威士忌，還有一些杜鬆子跟朗姆酒。”朱蒂回答的很迅速。
她得到這份工作之後很快就熟悉了這個家的廚房，確保女主人需要任何東西她都會及時的把它們給送到她的眼前。因此很確定廚房裡面絕對沒有愛爾蘭威士忌！
米亞：“......”
客人想要喝酒卻沒有是一件多麼操蛋的事情？
看艾達突然之間變得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們可以去地窖裡面找一找，你知道的，艾琳娜喜歡收集各種酒。”她站了起來，微笑著對艾達說。
艾達：“......”
不，她不知道！
但是主人都這麼熱情了，難道她還能拒絕嗎？
現在她開始後悔自己過於放縱了。
到了晚餐的時候才重新出現的奧黛麗：“.......”
她對媽媽了解不多，更多的時候是跟著家庭教師學習，也不知道艾琳娜是不是喜歡收集各種酒。但既然米亞這麼說，那就應該是了，畢竟她跟媽媽的關係才是最親密的。
茫然的看著姐姐跟米亞離開餐桌的芬恩：“......”
自從哥哥們上了戰場之後，家裡面的氣氛就變得奇怪了起來，現在又要加上一個看起來更加奇怪的人嗎？
年紀還小的芬恩並不是很能理解美麗的意義，隻是覺得蘭道爾家的主人就像是天上變化莫測的雲朵一樣，讓人根本就不知道裡面是風還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