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可有把握戰勝曲傲?”慕容照跟在伏騫旁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回廊當中,小聲的交談著。
“曲傲近年來縱情酒色,身體都快要被掏空了, 戰勝他並不是問題,我倒是擔心另外一件事。”留著一把大胡子的伏騫面色平靜,眼中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你是說......”慕容找眉頭一皺, 剛想要說話,就簡前面的轉角拐出來了一個人, 不禁一呆。
伏騫順著他的眼神看去, 也是渾身一震。
隻見一個穿著一身雪白衣裳的男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他面容古樸,膚白如玉,明明長了一張會令女人瘋狂的臉, 可是眼神卻冷漠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這個人給伏騫的感覺像是一把劍, 一把鋒利無匹的劍。
仿佛光是看著他就能被他的劍氣割傷一般,想要遠遠退去。
就如慕容照一樣, 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他看著那個像是從冰雪中走來的男人, 明明是盛夏之際, 可是卻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他是誰?”等到那個男人漠然的從他們身邊經過,連袍角都看不到之後, 慕容照才呼出了胸中一口大氣,失聲叫道。
來中原之前他們自然是調查過情況的, 就算是來曼清院跟曲傲進行比鬥,也不是毫無準備, 王薄的宴請名單早就放到了伏騫的案頭上面。
可是卻從未聽聞中原有這樣的人, 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把自己變成一把劍的?
伏騫也是面色凝重,剛剛見到的那個男人讓他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明明對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全身都籠罩在對方的氣機之下。
此人武功之高, 深不可測!
“不必過於擔憂,此人應該是衝著自己的目標而來,對我們的計劃沒有影響。”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對慕容照說道。
話雖如此,可是這個突然之間出現的人還是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中原之地藏龍臥虎,奇人異事輩出,他需得小心才是。頓了頓,伏騫調轉了自己的方向,向著另外一邊走了過去。他需要重新調整一下計劃,免得目的沒有達到卻被掃進了什麼陰謀當中。
剛剛的那個像是一把劍的男人很奇怪,這樣的人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可是他偏偏出現在這裡,還如此行徑,讓人不得不防。
隻能說,聰明人就是想的多,特彆是準備乾壞事的聰明人,伏騫就陷入了這個死循環裡面。
另外一邊,米亞卻沒有把半路遇到的兩個人放在心上,而是順著走廊來到了一個位置偏僻的窗前,輕輕一翻,就躍到了樓頂,然後在身上披上了一層用來遮蓋這一身顯眼的白衣的星星布鬥篷,在樓頂跳躍尋找著寇仲跟徐子陵。
直到她看著宋家山城的人進入一間房間之後,才輕輕的落在那間房間的屋頂,用鬥篷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將全身的氣機都收斂了起來。
聽牆腳這種事情,特彆是聽武功高強的人牆腳,還是小心為上。
隻是這幾個人的話題.......米亞皺起了眉頭,怎麼一直都糾纏在傅君婥上面?竟然生生的把故人相遇給弄成了一場追悼大會!
她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感到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機,瞬間警覺起來。定睛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青色袍子的人出現在了距離寇仲徐子陵他們包廂不遠的地方。
米亞眯起了眼睛,那青衣人雖然是一身男裝打扮,可是卻完全沒有掩蓋自己女性身份的意願。她背縛長劍,有著一張很漂亮的臉,讓人見之便心生歡喜。
可是不巧的很,她身上有股令米亞討厭的氣息,正是修習《慈航劍典》人會有的氣質。
師妃暄!
她心中瞬間就跳出了這個青衣人的名字,除了慈航靜齋的人師妃暄之外,她想不出另外的可能性。
“.......人生的意義......”驀的,米亞聽聞師妃暄面朝著宋師道的包廂說了一句話,愣住了。
人生的意義?慈航靜齋考校和氏璧的候選人居然是問這種問題嗎?她的表情瞬間迷茫了一下,這跟十字軍東征的目的是為了傳播上帝的仁愛之情有什麼區彆?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是為了宋師道隻是一個備胎中的備胎感到傷心,還是為慈航靜齋這敷衍人的勁兒感到無語?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吐槽慈航靜齋的這種行為,這門派的行事風格她真是扛不住,扛不住啊。
不過她倒是沒有因此而小看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
能夠作為一整個門派的代表出現在江湖上,就已經說明了這人的厲害之處。上一代的慈航靜齋聖女碧秀心可是成功的把自己給經營成為了朝堂跟江湖□□同的女神,最後頂著以身伺魔的名頭嫁給了真愛不說,就連死了都沒有把這個大隋白月光的名頭拱手讓人。
但凡是人提起來她,除了魔門之外,全都是誇獎的,這種水平,就算是情商大師想要做到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吧?
至少米亞覺得自己是做不到這種水平的,碧秀心是當之無愧的操縱人心的高手!
當然,不否認她的人格魅力,但是對米亞來說,不管碧秀心有什麼人格魅力都沒用,慈航靜齋在她心裡面的形象早就因為高夫人跟李夫人的關係跌到了穀底。
米亞搖了搖頭,暫時把慈航靜齋的事情從腦子裡面甩開,專注於樓下的廂房。
師妃暄在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這裡,而米亞未曾在她身上感受到除了她本身氣機之外的氣息,這跟傳說的和氏璧所負之氣機奇異無比並不符合。更何況她身上也沒有放置和氏璧的地方,此時跟上她倒是要隨著她不斷的考校各路來到洛陽的英雄豪傑跟勢力,如此的浪費時間,她又何必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並沒有綴在師妃暄後面跟蹤她。
此人來到洛陽,真正能夠借助的力量也隻有寧道奇跟淨念禪宗,如果那和氏璧現在真的在洛陽的話,要麼就是在寧道奇的手中,要麼就是在淨念禪宗!
不過她今夜還要繼續考校眾人,根本沒有時間去尋這兩方人士,自然對她毫無用處。
可是房間裡面的幾個人就不同了。
剛剛師妃暄離開之後,寇仲跟徐子陵還有跋鋒寒之間的幾句言語不詳的話很有意思。
寇徐二人口中的所謂感應,應該就是對和氏璧所蘊藏的那股奇異力量的感應吧?
在師妃暄身上沒有線索的時候,還是眼前這三個人更加有價值。
盯緊了他們,或許會有更大的收獲也說不定。
米亞打定了主意,更加認真的聽起了他們三人之間的談話起來,試圖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三個人竟然膽大包天,在曼清院中找起了魔門上官龍的麻煩。
米亞看著寇仲、徐子陵跟跋鋒寒在院子中跟曲傲和上官龍對戰,簡直目瞪口呆,說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一苟到底呢?你們幾個突然之間露出真面目挑戰曲傲跟上官龍是什麼鬼?
她蹲在房頂上,納悶的看著這三個人攪風攪雨,完全搞不懂他們的行為目的。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三個人離開這裡的時候遠遠的跟了上去。
如果他們真的要盜取和氏璧的話,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時機。洛陽有名有姓的人今晚都在曼清院當中,此時正是防備最虛弱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不擔心會逃不掉。
不對!
米亞看著前面的三個正在朝著城牆靠近的人,突然停下了疾馳的腳步。
她感受到了一股強橫詭異的氣息正在城牆上面。
是誰?
她心念疾轉,開始考慮起來了這令人心悸的氣息會是誰所擁有,可是還沒有想到對方的身份,就聽到了一聲女子嬌柔的哼聲。
是祝玉妍!
米亞隻覺胸口一悶,兩眼發黑,險些就地吐出一口鮮血!
那蒙著面紗的神秘女子除了祝玉妍之外還能是誰?魔門當中又有誰的武功能夠壓住跋鋒寒、寇仲跟徐子陵三人聯手,隻憑著一道哼聲就能傷人的?
隻有祝玉妍!
她臉色一凜,握住了手中的長劍。
如此急速奔跑之下,她沒有辦法遮蓋自己的氣息,恐怕這個時候已經被祝玉妍注意到了,否則對方也不會把攻擊範圍擴大到她這邊。
而此時徐子陵口吐鮮血,跌倒在地,隻有寇仲跟跋鋒寒勉力支撐,眼看著被打的節節敗退。
米亞不再猶豫,一劍刺出。
被打的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的徐子陵就見一道絢爛到讓人失神的光芒驟然在眼前炸開,如黃河之水奔騰,又如長江峽口狂嘯般的衝向了祝玉妍。
這一劍極美,極為華麗,就像是它的力量一樣,帶著雷霆閃電之姿裹住了陰後祝玉妍。
“你是誰?”祝玉妍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劍劃破了袖子,露出了一截美的異乎尋常的手臂。
可是這截美的超乎了人類想象的手臂現在正在流血,原本籠罩在上面的奇異光輝也逐漸散去,讓它美的不再那麼驚心動魄。
“白雲城主葉孤城!”米亞一揮長劍,看著祝玉妍冷冷的說道,一臉的漠然。
“白雲城主葉孤城?”祝玉妍又驚又怒,驚的是她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這麼一號人,怒的是此人竟然劃破了她的手臂,讓她的天魔大法出現了漏洞。
驚怒之下,她驟然出手,狠狠的一掌拍向了米亞胸口,然後趁著在場的其他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把抓住上官龍離開了這裡。
本來還想要收拾了寇仲徐子陵跟跋鋒寒之後再去把後面的人也給解決掉,現今看來卻是不行了。祝玉妍緊皺眉頭,提著上官龍急奔的同時思索起了那個叫做葉孤城的男人的身份。
此人不管是風姿,還是氣度,都屬上上,而且他竟然能夠傷了她,便是手臂上一條小傷口,也足以說明他的武功足夠高。
可是這樣的人竟然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他的名字,也沒有事跡在江湖中流傳過,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米亞懶得去管祝玉妍到底在腦子裡面腦補了葉孤城這個身份多少東西,隻是強行壓下了喉間腥甜滋味,繼續冷漠毫無人氣的轉向了跋鋒寒,“畢玄的劍法比我如何?”
老實說,要不是擔心祝玉妍搞死了眼前這三個人之後轉頭對付她的話,米亞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可是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要為自己找一個好的理由,免得讓這幾個人對自己產生懷疑。
被詢問的跋鋒寒:“......”
他性格向來強硬,少有低頭的時候,若是按照他以往的風格,聽到這種面無表情的質問,肯定會諷刺回去。但他們剛剛還因為眼前的劍客出手逃過一劫,這個諷刺就說不出口了。
“我隻是想要挑戰畢玄。”言下之意卻是否認了自己跟畢玄戰鬥過。
他心中也是鬱悶無比,他明明就隻是放出了想要挑戰畢玄的風聲而已,這種他已經跟畢玄戰鬥過了的謠言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跋鋒寒這般想著,就見對面那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話都沒說一句,掉頭就走。
他呆了一呆,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的存在價值就是畢玄嗎?
倒是寇仲從地上爬了起來,攔住了米亞,“方才多謝兄台援手!”
向來大大咧咧的寇仲竟然臉色嚴肅的衝著米亞作了一揖。
若不是眼前這人,今夜他們還不知要為上官龍這個沒有吃到嘴裡的鴨子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不必。”米亞依舊是一臉面癱的樣子,用著毫無人氣的語氣說了一句之後,看都沒看跌倒在地的徐子陵,徑自繞過幾人,幾個起落之後就消失不見。
“這人.......”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隻覺得今晚的遭遇實在是生平僅見的詭異。
先是祝玉妍不知道為什麼會守在這裡伏擊他們,然後又是一個武功高絕的劍客莫名其妙的出手救了他們,之後又連句話都不說直接消失了。
莫非黃曆上面今日不宜夜行?
好半天,還是徐子陵率先開口,“老跋,他的劍法比你如何?”
他到現在也忘不了剛剛生死一瞬間看到到了那道絢爛華麗的劍法,那已經不是劍法,而是一種至高無上的道。
徐子陵不知道真正的奕劍術是什麼樣子的 ,也不知道高麗大宗師傅采林親自使用奕劍術又是什麼樣的結果,可是他想,總不會美過葉孤城的那一招。
美到了極點,也致命到了極點。
至少,那一劍刺出的目標如果是他的話,是絕無可能生還的!
想到此處,他額頭冒出冷汗,最近他們行事太過順利,竟然有些膨脹了......
跋鋒寒也是滿頭冷汗,“論內力我不知道我二人之間到底相差多少,但是論劍法的話,我確實遠不如他。”
那一劍的風姿簡直都快要讓他失去了跟對方比鬥劍法的念頭,如此驚豔的一劍,他自問刺不出來!
“而且這個人很奇怪,感覺好像就是為了從我口中得到畢玄的消息一樣才會救下我。”他苦笑道,隻覺得今天簡直諸事不順,憋屈的很。
即使是被救了,可是跋鋒寒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那個叫做葉孤城的男人並無好感。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塊沒有生命力的石頭,唯一的價值也隻不過是這塊石頭是否曾經跟畢玄的劍接觸過而已。
“我懷疑如果不是你二人沒有到過高麗,傅采林也未曾來中原的話,他可能會向你們詢問傅采林!”他無奈道,“更有可能的是,也許在得到了你們的看法之後還會挑戰你們。”
莫名的,他有一種若是他跟寇仲還有徐子陵真的跟畢玄或者是傅采林比鬥過的話,那人絕對會逼著他們拔劍,好來一段他們被虐的情景重演!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奇怪,明明那人隻是跟他們說了兩句話而已,可是他們卻偏偏有一種此人是個劍癡之感。
就像是他們一見到他就覺得這是一把劍,而不是一個人一樣。
“我有種感覺,他追著我們應該就是為了追問老跋一句話。”寇仲聽了跋鋒寒跟徐子陵的話之後,乾巴巴的說。
跋鋒寒:“.......”
徐子陵:“.......”
說的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不過這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們聽過白雲城這個名字嗎?”寇仲把刀收了起來,撓了撓腦袋,一臉疑惑的問跋鋒寒。
三個人當中,也隻有老跋對江湖軼事跟見聞所知最多,若是連他都不知道這人的來曆的話,那他們也就隻能兩眼一抹黑了。
“沒有。”跋鋒寒搖搖頭,“我從未聽說過有一個白雲城的存在,這名字聽起來是一座城池,聽葉孤城的說法又像是一個劍派,可是又有哪個劍派會有這麼大的手筆,以一座城池作為自己的門派駐地呢?”
這已經不是財大氣粗勢力強了,而是具有爭天下的實力了!
“但是他的劍,我倒是有點兒想法。”說完了對白雲城的看法,跋鋒寒說起了那把寒光四射的長劍。
“我曾經有幸見過一塊南海寒鐵,據說是從海中撈出來的天降隕石,散發出的氣息就跟這把劍一模一樣,這個葉孤城,既然中原武林沒有他的過往消息,那他有可能是來自於海外劍派。”他皺了皺眉頭,腦子裡面又出現了那驚天的一劍。
他還記得兒時曾經見過天星墜落,這一劍的姿態倒是跟那一晚上的情景有些相似。
海外劍派?
寇仲跟徐子陵聽到這個推測之後沉默了下來,兩個人同時想到了一個人,高麗大劍師傅采林!
怎的這種絕世劍客都在海外?
再算上以劍法著稱的武尊畢玄.......中原武林什麼時候也能有這般驚豔之人?
米亞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歸到了海外劍客的範圍之中,她一路狂奔出去,來到了一處寇仲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之後立即收斂了自己的氣機,靠在了城牆壁上面吐出一口淤血之後大喘著氣。
果然跟頂級高手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一邊掏出藥丸子狂塞進嘴裡嚼動一邊想。
剛剛的那一劍她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才算是勉強傷了祝玉妍,可是卻依然被她震傷。
雖然沒有徐子陵受傷那麼嚴重,但是在陰後的特彆照顧下,她這傷也是要養上幾天才能痊愈。
由此可見,她的水平跟祝玉妍和石之軒還差的遠,想要搞死一個再搞廢一個,真是任重道遠啊。
等到她總算是把胸口翻騰的氣血壓下去之後,才重新把氣機鎖定在了跟自己距離不遠的寇仲等人身上。
在曼清院中這幾個人神神秘秘的,雖然沒有說出跟和氏璧有關的消息,可是既然徐子陵對和氏璧有感應,那就說明他們肯定能夠找到和氏璧。若是對和氏璧沒有想法,又何必對這東西這麼看重?
所以她是萬萬不會讓這幾個離開自己的視線的!
隻是沒有想到這幾個人竟然真的悄悄的摸到了淨念禪宗的附近。
‘也對,如果不是淨念禪宗的話,他們又何必一路跑到南城來?不過祝玉妍也在南城,是早就料定了他們會來到這裡嗎?這是不是說這位陰後其實也知道和氏璧的下落,隻是礙於某些事情,無法伸手搶奪?’米亞遠遠的綴在他們後面,藏身在一顆大樹中間,靜靜的看著那座燈火通明的如小城一般的禪院。
這座有著數百間房間的寺廟便是大名鼎鼎的淨念禪宗,自東漢末年至此,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的時間,依然保存良好,並且隱為白道魁首。
如今卻是要因為和氏璧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她站在樹巔上,披著星星布的身體隨著夜風搖擺,竟是無人發現禪院外面的樹頂上居然還站著一個人,正在觀察著這座沉靜的建築。
寺院中的房間很多,供奉各路菩薩的大殿也不少,可是她不認為和氏璧會被放在普通的屋子裡面。
此時天下各路英豪齊聚洛陽,想要得到和氏璧的人不計其數,便是淨念禪宗的和尚心再大,也是萬萬不敢就把和氏璧放在四通八達的房間當中的。
她目光緩緩掃過禪院,最後定在了靠近後方的一座閃著黃澄澄光芒的小型銅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