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鳳咬了咬嘴唇, 看向了陸小鳳,“難道你也相信這些人說的話嗎?”
她的眼睛裡面此時已經充滿了水光,眼神悲傷哀淒,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情人居然會因為這種毫無根據的話背叛自己。
陸小鳳猶豫了一下,看著米亞期期艾艾的說,“也許你隻是弄錯了......”
“嗯?”米亞笑眯眯的看了陸小鳳一眼,那種毛毛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立刻改口,“可能是誤會.......”
話音逐漸在米亞含笑的目光中消失。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明明很清楚詩音是一個多麼溫柔的姑娘,可是現在她笑起來卻偏偏讓他緊張的很。
陸小鳳又看向了西門吹雪。
他的朋友依然一臉漠然, 如果不是胸膛還有起伏的話,他幾乎就要以為這是一個玉雕刻成的人像。可是就是這個正在向外散發著冷氣的玉雕卻跟他的另外一個朋友長著一張像極了的臉。陸小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早該發現這件事情,隻是詩音一直都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又太愛笑, 才讓他忽略了原來兩個人是這麼的相似,不笑的時候, 他們其實也跟一個人沒有什麼區彆。
“能有什麼誤會呢?”米亞看著上官丹鳳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的可憐。
騙人沒什麼, 一個的生命那麼漫長,又怎麼可能一輩子都不說一句謊話?可是騙著彆人為她去生去死, 為她收斂錢財就不一樣了,如果一個人真的對自己的美貌和正義那麼有信心, 又何必要靠著欺騙的手段得回公道呢?
當一份感情裡面參入了欺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它有問題, 否則大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討伐,不必隱藏自己身份。恐怕陸小鳳連跟自己睡過的女人的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人, 讓人怎麼相信她說的話?
更何況還是那句話,捉賊捉贓,定罪也要有證據,難道隻是因為你貌美如花,彆人就要不聽你的對手的解釋,一股腦的站在你這邊嗎?
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不管怎麼樣,上官飛燕跟上官丹鳳是一個人是事實,我現在好奇的是,那位大金鵬王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米亞看著上官丹鳳,慢慢的說。
既然上官丹鳳跟上官飛燕這兩個身份肯定有一個是假的,那麼誰又知道大金鵬王是真還是假?
閻鐵珊、獨孤一鶴還有霍休都是富甲一方的人,霍休更是天下首富,他們的財富彙集起來恐怕就是連皇帝都是要忌憚三分的。
“你不必急著回答我的問題。”米亞對上官丹鳳柔聲說道,“我已經把這件事情的始末講述清楚,信件送往了京城,想必不久之後就會有人找到你們這裡。到時候也許都不用你們重金遊說朝中大臣,皇上就會發兵為你們複國也說不定。”
她看著上官丹鳳突然之間驚慌起來了的面容笑了笑,“怎麼樣,你開不開心?”
跟對政治並不十分通曉的陸小鳳不同,米亞很清楚一件事,大金鵬王已經犯了忌諱。在一個國家中妄談複國,不管他們是前朝餘孽還是從中原之外來到這裡的避難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如果他們在剛開始來到中原的時候就重金遊說朝中大臣,請求大明發兵幫助複國的話或許事情會變得不一樣,說不定為了某些利益,大明就真的派兵出去了,畢竟那時候在位的是那位喜歡打仗,又把自己封為大將軍的朱厚照,金鵬王朝敢上表,他就真的敢出兵!
可是換了喜歡玩弄權術朱厚熜,情況就又不一樣了,金鵬王朝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之後,要麼就安安分分的在中原過安穩飛平民日子,要麼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被朝廷問罪。因為一個王朝的流亡人本來就是一個敏感的身份,不管有沒有做出忤逆的事情,他們本身的存在就是原罪。
而這樣的人的存在被曝光給了朝廷,下場簡直可想而知,上官丹鳳又怎麼高興的起來?
如果是真的金鵬王朝後人還好,他們可以稱自己一直在尋找偷走家族財富的叛臣,再上一封降表,說不定到時候朝廷還能看在他們有名頭可借,能用來做文章的情況下網開一面,但是若是這些人是假的,那以朱厚熜現今對朝廷的掌控,恐怕他們的下場就不太美妙了。
一個王朝的威力跟幾個武林人的威力又怎麼能比?
“看樣子你是不怎麼高興的。”米亞看著上官丹鳳驚慌失措的表情,轉頭看向陸小鳳,“現在你還覺得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嗎?”
她說把這件事給上報給了朝廷當然是假的,隻不過用來詐一詐上官丹鳳而已。
隻能說這些人對朝廷的運作是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否則的話就會知道這件事情想要直達天聽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米亞也不會閒得無聊花費力氣去把這件事情給捅出去。
說到底,如果不是上官飛燕找到了花滿樓的話,她都不會關注這件事,便是現在上了心,她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去麻煩彆人?
可是在彆人的眼睛中事情又變得不一樣了,因為這裡的人都知道林詩音是小李探花的表妹,而小李探花有個在朝廷做官的哥哥。
隻是這一項,就足以讓人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更何況她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會說謊的女孩子。
米亞看著一群人或是驚訝或是懊惱的樣子歎了一口氣,想不到這麼多人都被她唬住了,難道她騙人的技巧就那麼高超嗎?
“你報了官?”突然之間,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居然是一直裝作自己不存在的閻鐵珊。
“你猜?”米亞衝著他眨眨眼,笑的天真又純潔,活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可是卻讓在場的眾人面色一變再變。
不管是閻鐵珊還是上官丹鳳,都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官方介入,因為他們很清楚一旦官方介入了這件事情之後,結果可能會很慘烈。
閻鐵珊聽了她這句話之後就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小公雞一樣,喉嚨裡面發出了咯咯的聲音,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大老板!”霍天青驚呼了一聲,連忙衝上去接住了閻鐵珊倒下來的身體,搖晃了起來。
“你若是繼續這麼搖晃下去的話,閻老板就真的要去見閻王了。”米亞看著霍天青著急的樣子,突然之間覺得有點兒奇怪。
這個男人,實在不像是一個會喜怒形於色的人。
米亞並不了解霍天青,也僅僅隻是見過他兩面而已。可是就是這兩次見面,她已經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個心有溝壑,而且很聰明很有野心也很有心計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隻是因為閻鐵珊暈倒就這麼驚慌失措呢?
剛剛那柄短劍差點刺死閻鐵珊的時候也沒有見他這麼緊張。
更何況這裡是珠光寶氣閣,閻鐵珊是這裡的主人,而像是他這樣一個怕死又有錢的人,怎麼會不在家中養上幾個大夫?
那霍天青這般緊張焦慮,卻絲毫沒有提起要找個大夫來給他的雇主來看一看的態度就很有問題了。
而且天禽老人的兒子為什麼要給一個商人做管家呢?就算是閻鐵珊救了他,以霍天青的身份地位也絕對不應該會是這個結果,要知道他已不僅僅是一個人,背後還有著整個天禽們無數的弟子和無數的武林名宿,這樣的人,委實是不應該成為彆人的管家的。
除非他成為管家的目的不純。
“他是天禽老人的獨子,出生就是武林泰山北鬥‘天鬆雲鶴’跟‘商山二老’的小師弟,是關中大俠‘山西雁’的師叔,更是以後天禽門的掌門,這樣的一個人,身份地位能夠跟獨孤一鶴相媲美,他能夠屈身給救了自己的閻鐵珊做管家,可見他實在是一個知恩圖報又不在意名利的人。”她還記得當初看到了百曉生調查的結果之後,花滿樓是怎麼誇讚霍天青的。
可是當日她在山西的街頭見到霍天青的時候,看到的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霍天青長得很英俊,甚至配得上一個美男子的稱號,他這樣的人,便是放在金九齡跟陸小鳳這等美男子面前也是毫不遜色的。可是她在這張臉上見到的不僅僅是足以吸引無數少女的外表,還有那一雙充滿了欲望跟野心的眼睛,更有從未消失過的驕傲。
花滿樓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米亞卻正好相反,她在考慮一件事情的時候,往往最先考慮的是最糟糕的結果。
隻是之前她並沒有把霍天青跟這次的事情聯係在一起,可是現在看到了他的這種行為,卻開始了對他的懷疑。
霍天青抱著閻鐵珊的身體一僵,“是我的不是,林姑娘可知道大老板這是怎麼了?”
“無妨,隻是有些激動,血氣上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花滿樓走到閻鐵珊的身邊,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過了一會兒說。
他很無奈,眼看著身邊的姑娘口中說著閻鐵珊再這麼被霍天青搖晃下去就要死了,可是卻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樣子,他也隻能自己出手。
好在久病成良醫,他雖然醫術一般,可是那也是相對於米亞來說的一般,平時裡診斷個頭疼體虛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就像是眼前的閻鐵珊。
花滿樓放下了這位珠光寶氣閣 老板的手腕,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個勁兒的歎氣自己多管閒事。這位閻老板,便是沒有人來幫忙,也是不會出事的,他的身體明明就好的很,恐怕就連暈過去也隻是在做戲。
一時之間,花滿樓覺得今天來到這裡可真是個錯誤,這珠光寶氣閣,一個兩個的,不管是上官丹鳳一方還是閻鐵珊一方,一個個的湊在一起,簡直都能搭一台戲班子了!
看來這件事情果然如他們當初所料,絕對不單純。
陸小鳳此時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竟然僵立在了原地。
似乎所有的事情在進入了珠光寶氣閣之後就失去了控製,一件一件的意外衝擊著他過去一段時間裡面的認知,讓他覺得頭疼極了。
此時一直沉默著的蘇少英突然之間說話了,“我師父就快要到了,此事不妨等到他老人家來到之後再做定奪。”
“你師父是誰?”陸小鳳驚詫莫名,這個存在感弱的要命的年輕人的師父是誰?竟然能夠解決這次的事情?
“我師父是峨眉掌門獨孤一鶴。”蘇少英淡淡的說,倒是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驕傲,隻是語氣中卻底氣十足,顯然是對自己師父的實力很有信心。
“平獨鶴?”陸小鳳驚呼一聲,卻得到了蘇少英一個惡狠狠的瞪視,“我勸你還是先認清楚枕邊人的真面目再去揣測彆人的身份!”
顯然是對於陸小鳳把他師父當成了金鵬王朝叛臣的事情十分不滿。
“你想要去哪裡?”兩個人正在對峙 的時候,突然聽到西門吹雪冷冷的開口說道。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官丹鳳已經悄悄的溜到了門邊,如果沒有西門吹雪的話,恐怕她現在已經離開了這裡。
上官丹鳳聽了西門吹雪的話之後退了一步,尷尬的笑了笑,剛想要出聲,卻被他打斷了,“你日後若是再用劍,我就要你死!”
西門吹雪看著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隻覺得心中厭煩。
劍在他心中的地位神聖無比,上官丹鳳這種用劍在背後傷人的人,自然是不配用劍的。
米亞聽了他這句話,眼神變得奇怪了起來,突然很想要用劍在他身上刺上幾十個窟窿,讓他好好學學怎麼尊重彆人。
上官丹鳳再不好也沒有吃你喝你害你,人家用什麼兵器你都要管?未免也管的太寬了吧?
她突然之間就有一種感覺,西門吹雪這個人,正在逐漸被劍控製,再給他幾年的時間,恐怕他的身上的那點兒僅存的人氣也要消失了。
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個人是怎麼把自己練成一柄劍的?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情,米亞也沒有多嘴到會去對人家的生活指手畫腳。
“既然獨孤掌門也要來,那麼我們不妨等到他來了之後再說,也許閻老板還可以考慮一下邀請霍休一起來做客,屆時想必事情的真相也就大白了。”米亞一拍手掌,笑嘻嘻的說,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西門吹雪跟上官丹鳳之間的對峙。
可是上官丹鳳本人卻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已經快要浸濕了身上的衣服,西門吹雪那冷冷的眼神就如兩把鋒利的小劍一樣刺在她的身上,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這般可怕。
但即使是如此可怕,她也要搏一搏。
上官丹鳳很清楚一件事,她努力的搏一搏,逃走了話還有機會活下去,若是落到了這些人的手中卻一定不會有好結果,便是陸小鳳也救不了她。
可惜她向來引以為傲的飛燕針卻在這裡折戟沉沙,隻是幾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那些細如牛毛的毒針就變成一堆廢鐵,甚至還有幾根被西門吹雪的劍回擊了回來刺中她自己。
“你——”上官丹鳳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自己胸口的三跟飛燕針,她這是要死了嗎?
“自然是不會的。”上官丹鳳意識朦朧之際,突然感覺口中被人塞進來了一顆藥丸,身上的幾處穴道也被點中,然後就昏了過去。
“她真的沒事嗎?”抱著上官丹鳳的陸小鳳焦急的說道。
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上官丹鳳果然有著一套獨門暗器飛鳳針,而現在這套暗器卻反噬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此時陸小鳳完全不想要去想上官丹鳳跟上官飛燕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實在是現在她的樣子太過淒慘,已經讓他提不起興趣來找出她的真實身份。
“隻要她不給自己喂.毒藥,自然是沒有事情的。”回答這句話的不是米亞,而是西門吹雪。
他聲音依然冰冷,可是陸小鳳卻似乎從中聽出了嘲笑,忍不住抬頭去看自己的這位朋友。
“她的暗器上面的毒藥並不難解,你的醫術很好。”西門吹雪前一句話是對著陸小鳳說的,後一句卻轉向了米亞。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似乎跟他息息相關,可是他偏偏又找不到這種感覺的由來。
“你的醫術也不錯。”米亞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西門吹雪的口中聽到這種沒有什麼附加意義的稱讚,這人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花滿樓微微蹙眉。
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太重了,重到隻要跟他待在一個地方就會無時無刻的被這種殺氣所包圍,這樣的人是花滿樓絕對不想要接觸的,這也是為什麼他跟西門吹雪都是陸小鳳的朋友,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要去認識一下這個名滿天下的劍客的原因,他似乎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圍,早就沒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
況且誰又規定了朋友的朋友必須也要是自己的朋友呢?他跟西門吹雪,本來就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人,當一個點頭之交的陌路人也沒有什麼不好。
就像是今日在珠光寶氣閣中一樣,兩人絕對不會因為立場的問題而感到尷尬。
可是現在他突然之間稱讚起了打敗了自己的敵人,花滿樓心中不禁浮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是什麼,隻是覺得或許西門吹雪的行為會改變一些事情,一些對他影響很深的事情。
“我會讓上官丹鳳在獨孤一鶴來之前都醒不過來。”似乎是說了一句話之後重新變成了人,西門吹雪看著陸小鳳說。
他本就是陸小鳳請來對付閻鐵珊跟獨孤一鶴的,現在即將見到江湖上的頂級高手,居然興奮了起來。
“你一定會死在獨孤一鶴的手中。”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米亞看著西門吹雪說了一句話。
獨孤一鶴的武功還在她之上,西門吹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贏的。
“你見過獨孤一鶴?”旁邊終於能夠插上話的陸小鳳開口,面色凝重。
他本來以為請來了西門吹雪就能贏得這場正義之戰,沒想到到事情一波三折不說,現在就連西門吹雪也陷入了危機當中。若是他真的去挑戰獨孤一鶴,豈不是要死在他的手中?
陸小鳳對米亞的眼光還是信任的,就像是她總是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才能讓他的進攻對她完全不起作用一樣。
“兩年前見過。”米亞微微一笑。“我之前的判斷有些錯誤,忘記了考慮一件事,可是一年之內,除非另有奇遇,否則的話,西門吹雪絕對不是獨孤一鶴的對手。”
她曾經認為自己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跟獨孤一鶴打個平手,可是卻忘記了獨孤一鶴已經是一個老人,便是武功再好,可是在歲月的侵蝕下,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也會逐漸衰弱下去。而她則是處在一個最好的年齡當中,想要達到獨孤一鶴的水平的時間並沒有那麼漫長。
換句話說,她高估了獨孤一鶴,低估了自己。
而西門吹雪,米亞覺得他天賦很高,高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這個男人似乎就像是為了劍存在的一樣,也許隻要幾年的時間,他就會站在這個江湖的最高處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想要在短時間裡面打敗獨孤一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天賦無關。
若隻是比拚劍法的話,也許西門吹雪的劣勢並不是那麼明顯,甚至還有優勢,可是實力從來不僅僅隻是劍法,還有彆的,除非西門吹雪跟人聯手合圍獨孤一鶴,否則他必敗無疑!
可是西門吹雪會是一個願意跟彆人一起圍攻獨孤一鶴的人嗎?
那麼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你看的倒是清楚。”一個渾厚沉重的聲音突然響起,隨著這道聲音,一個男人從珠光寶氣閣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