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開封府29 雷電法王。(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2272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29

沒有了武林高手, 但廚藝菜鳥們的乾擾,廚子老彭和他的幫廚們終於能清清淨淨地去攤餅了。

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吃餅,他們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我攤, 我攤, 我繼續攤餅, 簡直是要化身成攤餅機器了。

與之相對的, 是武林高手,但廚藝菜鳥們。

他們仨不僅有卷餅吃,還有剛熬好的小米粥喝。

粥是廚子老鄧熬的,還不止一種,沙罐裡還熬著豆粥。這豆粥是真好喝,但熬它也是真費時, 因此他們仨還要等好一會兒。

趁這個時間, 林萊就好好問了問展昭,關於包大人又被人惦記的事。

“又”什麼的,展昭展護衛也習慣了, 他反正都會護好府尊安全的。

他正要仔細說說這次欲使壞的人, 不想她的本意不是這個,而是——

“教府尊習武?!”展昭瞪大眼睛。

林萊點頭:“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展昭有點糾結:“是這麼個道理, 隻是我怎麼覺得惠風你這麼提議,有那麼點不靠譜呢。”

林萊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不靠譜?展大哥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你知道我現在多少級了嗎?小白, 你也說句話呀?小白?”

白玉堂收回視線來,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拽著她的胳膊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看。

林萊:“?”

哦哦!老彭鏟子都要鏟出火星子來了。

哼,他不是自詡攤鏊餅高手嗎?

忽然間,林萊察覺到了什麼, “嗯?!”

白玉堂也意識到了,兩人連忙對視一眼,“他攤糊了個黑點!”

“他將那個黑點自己揪掉了。”

“哼哼哼。”

叫他們倆抓到了吧。

展昭:“。”

誰剛剛才說自己很靠譜的?

展昭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會說話呀,所以林萊再準備和他說話時,就被他眼睛裡帶的揶揄給弄得臉上一紅。

林萊:“咳咳。老彭好生辛苦。玉堂,我看不若我們叫雜役去外面叫些吃的來,好緩解下廚下的壓力。”

白玉堂還沒有轉過彎來呢,“叫我說也是那老彭準備不足。”

林萊:“咳咳咳。”

展昭笑眯眯地問:“惠風的嗓子是怎麼了?”

林萊:“。”唉,展大哥也學壞了。

而這下子白玉堂白副指揮使才明白了什麼,他也清了清嗓子:“指揮使,就按你說的做吧。”

他們倆隨即就撇開好笑地看著他們倆的“禦貓”展昭,嘀嘀咕咕起來。

這從外面叫吃的話?為了讓大家都能吃飽還能吃得滿足,那州橋那邊孫好手家的羊肉大包子是不能少的,那大包子又好吃又個個皮薄肉厚,還大,要不怎麼叫“大包子”呢。

白副指揮使又提到省西門附近的萬家豆腐包子,獨一份兒豆腐包子味兒。

林萊跟著想到了那萬家豆腐包子鋪附近的吳記環餅,酥酥脆脆,到時候可以卷到餅裡面一起吃。

白玉堂隨後又提名了蘇宅園子正店的香肚,林萊狠狠點頭讚成,還說這香肚可以多要一點,反正他們不愁一頓吃不完,而說起這種店,她又想到了宋宅園子正店,而她剛一說這個店,白玉堂就懂了:“你想吃他家的鬆花餅了是不是?”

林萊:“嗯嗯。玉堂等明兒咱們一起去吃一頓吧,再不吃就過季了。”

白玉堂:“好啊。”

展昭跟著默默點頭。

結果人家兩人好像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似的,自顧自地說起那宋宅園子正店的酒也特彆醇香美味,說的展昭都開口說話了:“惠風,玉堂,叫上我一起吧?”

林萊眨了眨眼:“展大哥你不是要護衛在包先生左右嗎?到時候會有時間嗎?”

白玉堂喊住她:“貓兒怎麼會沒有時間?到底蹭吃蹭喝的話,他便是沒有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的。對不對啊,展護衛?”

展昭:“……對。”

“嗯?”X2

展昭一攤手:“我都蹭吃蹭喝了,那臉皮肯定是要厚再厚一點的麼。”

林萊和白玉堂被說服了。

同時,他們倆也知道不能再多欺負他這個老好人了,於是他們倆就忙不迭地去卷了很紮實的餅過來,給展昭吃,讓他不要再往外冒黑氣了。

展昭是很好哄的,吃著這個新卷餅,就不再和他們倆多計較了。

很好,很好。

林萊見狀才去叫來倩女,讓她喊人去從外面叫那些好吃的過來。

倩女領命而去。

林萊便又坐了回去,喝起了她跟前的那碗小米粥。

她倒是沒忘記要去教包大人學武的事,還想著要教包大人學什麼功夫才更襯他的氣勢。林萊扒拉了下她所會的武功絕學,竟然覺得包大人額頭月牙開啟才更好玩,要麼就是五雷正法。

啊!

林萊都要拍一記自己腦門了,她怎麼把五雷正法給忘了呢。

之前在墓道裡對付那個大僵屍時,她就想著自己回頭要正式開啟五雷正法這個技能條,可之後她忙著對付一波又一波的賊人,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便是她之前閉關時,她都光顧著感悟武學了。

好在現在她想起這回事來也不晚。

還有祖師爺。

林萊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好好祭祀祖師爺了,太不孝順了。

當即林萊就開始在心裡扒拉接下來要給祖師爺什麼祭品好,她是想著哪樣應季美食都要給祖師爺來一份,這樣才能顯示她對這次祭祀的看重,這就導致她最後竟然弄了一桌子好吃的來。將祭品送上後,林萊又在張天師的雕像前,誠心誠意地默念了她這段時間的收獲,最後才說了她想要重學五雷正法的事。

當天晚上,張天師就入夢來了。

他老人家的回複簡單明了:“大善。”

林萊:了解!

林萊說著還悄悄地瞥了眼張天師,雖然他老人家還是那般仙風道骨,儒雅隨和,但林萊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他老人家實則有那麼點冷淡的。她便趕緊找原因,這一找才意識到她上一次和他老人家這麼聊天,還是去年過年時。沒辦法,張天師畢竟是天上神仙,不像是慈姑和天殘老人,後者她是想見就能見到的,而慈姑不僅是她師父又是她祖母,天殘老人呢,他們師徒那可是有太多事情能聊了,如此一來,就顯得她這個三師父,不上不下了。

這當然不是祖師爺的錯了,是她的錯。

於是,林萊就開始拿五雷正法的相關事宜問張天師。

張天師說:“你不是已學過一遍嗎?”

林萊:‘我說什麼來著。’

林萊便趕緊說她是學過一遍,但那時候她更多還是臨危受法,那個祖師爺根本就不包售後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拜得這個祖師爺為師,當然要將這部分給補上的,如此她才能將五雷正法學得更好,等到了需要時,她就咻咻地亮出這一招,閃瞎彆人或是彆鬼的狗眼!

到時候他們就會問:“張天師你是什麼人?”

她就會說:“三天扶教大法師是我師父,怕了吧?”

掐腰笑。

張天師語氣裡帶了點嫌棄地說:“好了好了。”

實際上,他對她這一通撒嬌賣癡還是蠻受用的。

看他之後就對她講解起五雷正法,林萊聽得很認真,等她將今天這堂課上的內容消化完後,她還有點懷念地說起當初用五雷正法打僵屍王的事。末了,她還有點感懷地說道:“師父,這前塵往事我也隻能和您老人家說了。”

張天師點點頭:“這也算是咱們師徒宿世緣分了。”

林萊:“沒錯沒錯。”

張天師笑。

等他離開時,和剛入夢時的心情已是截然不同了。

林萊比了個耶。

不過她並非全然要“套路”張天師才那麼說的,而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打了那個大僵屍,讓她回想起了更多她還是林寶萊的事。她作為林惠風是幸福美滿,可不代表她就不會偶爾懷念起她作為林寶萊時,被大家愛著的經曆了。隻是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那前塵往事她最適合說給的人,還是張天師這個師父還有祖師爺。

說過後,林萊就好多了,她如今已不會再耽於過去,她隻會以過去的諸多美好作為錨,接著更穩定地去或迎接或創造更美好的現在與未來。

因而即使這天晚上林萊總共沒有睡多久,可第二天起來她仍舊是精神奕奕的。

她,林指揮使兼惠風法師,正式回歸!

首先,是六扇門各項事宜。

自己栽樹自己乘涼的通秦鏢局立馬搞起來。

這條路線會從京畿路開封府出發,往南依次途徑京西北路河南府、永興軍路京兆府最終抵達秦鳳路鳳翔府。

考慮到秦鳳路的地理戰略位置,那到時候他們還會深耕下這個地方,尤其林萊先前還從官家那兒擴寬了六扇門的職責範疇,即刺探敵情。那,光是靠鏢局是不夠的,還有就是她到時候還不能做得明顯,否則又怎麼會叫做“刺探”呢?林萊想啊想,想到了驛站,又從驛站想到了菜鳥驛站,再聯想到了民信局,或者說這種時代的郵局,而若是要如此展開的話,她必須再拉攏一些人進場。

林萊隨後想到了開了數十家當鋪的白金堂,還有生意做得很大的顏百萬。

白金堂的生意正好還是從鬆江府沿運河上汴梁這條路上的,和六扇門支持的第一個鏢局通遠鏢局有部分路程重合,這不就更好了嗎。

當然,她這個新想法得慢慢來,先把地基打好了再說。

至於傳遞情報的渠道,她現下手中又不是沒有,像是信鴿馴養這一塊兒進展就很喜人呀。

說起這個來。

林萊立刻想到了魯崖夫妻失蹤案,以及襄陽王謀反案。

就實際情況來說,林萊還沒有實際證據能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

好在能繼續往下查的線索還是有的,那就是商路縣知縣邵敏和其師爺成邦,他們口中的曲姓高官。林萊當時記下來了這一點,回來後她還去秘密去調閱過邵敏的檔案,知道他下一次升職檔口會是今年秋天。

到時候他的師爺成邦大抵會勸他去走曲高官的關係,那這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林萊決定回頭就去商路縣雇傭一波當地鬼,來充當她的線人。

林萊將這一點記了下來,先去忙鏢局開路的那部分事務去了。

對了,還有開封府那邊的事。

林萊這次隻負責盯梢龐太師,看他到底有沒有在背後摻和。

林萊照例是派遣了三班鬼線人去,很快,她就收到了他們的回稟。

再探、再稟。

林萊稍後得了空,就一並查閱這部分情報。

最近那些發寒災財之人或是他們的家屬鬨事,果然背後有那麼點龐太師的影子。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件事龐太師沒有直接參與,而是他一個門生,高宗慶。

這高宗慶去年冬天時,仗著龐太師的權勢,瞅準了機會就要囤積煤炭,好到時候賣個高價。哪裡想到他還沒有出手呢,朝廷和開封府就重拳出擊了。

這高宗慶還有點眼力見兒,沒有頂風作案。

結果就是他原先弄回來的煤炭,就砸在了手裡頭。

他那叫一個難受,回頭就去找龐太師鳴不平,還說什麼他原本是想發一大筆財好孝敬恩師的。

龐太師不免扼腕,所以等高宗慶要搞事,他就推波助瀾了起來,目的就是要看包拯倒黴。

而那高宗慶不像龐太師一個勁地盯準包黑子這個仇人,他除了開封府還盯上了去年冬天同樣大肆出動的六扇門。他認為斷人財路猶如殺他父母,於是這高宗慶報複心一起,連六扇門都跟著恨上了。

他的報複方法則是要給六扇門和開封府,嚴格來說是要給林萊這個六扇門指揮使造黃謠。

林萊看到這兒,笑容那叫一個燦爛,是背後有黑色百合花開的那種燦爛。

她是覺得這高宗慶嘴巴那麼臭,她不好心幫他洗一洗嘴巴怎麼行呢,是吧?

《龐太師喝糞湯》,又出現在了林萊腦海裡。

還有那高宗慶不還是龐太師的門生,還說龐太師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嗎?這麼一想,《恩同父母龐太師》緊跟著出現在林萊的腦海中。

造謠嘛,誰不會一樣。

林萊緊接著就想到了瓦子裡的各種藝人還有酒肆裡的說書先生們,正好她這次可以給他們提供素材,讓他們好好影射一下這對情深似海的恩師與門生。

就隻是後面《恩同父母龐太師》很好操作,前一個《龐太師喝糞湯》就有點要看她運氣了。

這個嗎?

她要相信世界線收束,像是這次白玉堂聽聞了最近有一批河豚被運到了汴梁城,他這個好吃之人,家裡又還有一個好吃之人,那他自然是聽到消息就趕緊去入手那河豚了。不曾想他緊趕慢趕,到了地方後卻被告知這次來的河豚,全都被一位孫大官人給包圓了。

這本來沒什麼,白玉堂可以等下一批次的河豚,怪就怪在那孫大官人不是彆人,正是龐太師的好女婿孫榮。

這不是龐太師要過壽了嗎,孫榮這個女婿自然是要好好獻一獻殷勤的。

白玉堂一聽,就冷笑一聲。

這批河豚他還非要見識下不可了。

“錦毛鼠”白玉堂白五爺說做就要做到,他晚間就拜訪了龐太師府。

這河豚自是要趁鮮活時吃,故而今天龐太師聽聞了女婿送來了河豚後,又恰逢今日連同高宗慶在內的數名門生前來提前祝壽,故而龐太師就立刻命令廚下做河豚菜來吃。

白玉堂等的就是這個,他並沒有在河豚裡下毒什麼的,而是先在一旁細細觀察起這一群惹人憎的龐黨來,還格外記下了幾個人的說話聲兒。期間又叫他聽到一個人提起他六扇門,言語十分不尊重,白副指揮使就一下子記住了這個人。

等河豚菜上來,所有人都吃過之後,白玉堂才有了動作。

他朝著那個說他六扇門壞話的人擲出了暗器,將他擊暈。

眾人:“!!!”

在眾人摸不著頭腦前,白玉堂就模仿了另一人的聲音驚慌道:“不好了,這河豚有毒!”

他這變聲技能還是之前林萊第二次變身林霓風,為了改善自己聲音缺陷找人專門學變聲時,他在一旁跟著學了一二技巧。雖說他這時候模仿出來的聲調,仔細聽還是能聽出問題來的,可是他這話兒一出,眾人立馬六神無主起來,哪裡還好留意這聲音對不對。

白玉堂本來還想要再加一把火,提出糞湯可解毒,不想有人先一步提出了這個法子。

白五爺心想:正好省我事了。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站在屋外一棵大樹上,將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幕儘收眼底,甚至他還彆有閒情雅致地將龐太師這個老螃蟹用大金碗喝糞湯的一幕,用炭筆畫到了他隨身攜帶的記錄本上。

等回頭他就獻寶一樣,將這記錄本拿給了豆豆指揮使看。

“哈哈哈哈哈哈!”

林萊快要笑死了,她還央求好玉堂將《龐太師與門生們喝糞湯》畫成連環畫,好給其他人更生動的素材。

白玉堂本來就打算好好為龐太師揚名下的,聽了她的想法後隻覺得他們倆好默契,為此他再沒有不願意的,甚至還下筆如有神,哪怕隻是黑白畫,都給人一種這畫是有味道的嗅臨其境感。

好,太好了!

林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止是她這麼個反應,其後知道了這件事的人幾乎個個都是捧腹大笑。

很多人在知道這當事人就是《一代賢臣》龐太師後,還邊笑邊罵一聲“該”。

而大家的笑聲多高亢多連綿,龐太師府的氣氛就有多壓抑。

龐太師已經沒臉見人了,尤其是他去上朝時,有的官員見到他後,第一反應就是遮自己的鼻子。

龐太師:“…………”

這時候必須有個出氣筒,那第一個倒下去而被認為是河豚中毒的高宗慶自然就“脫穎而出”了。高宗慶要是真的河豚中毒倒也罷了,偏偏他醒過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恩師有刺客!”

接著他就吧啦吧啦地說有人用暗器將他擊暈。

喝了糞湯的眾人:“………………”

yueyueyue,那場景簡直就是聽取yue聲一片。

龐太師知道自己這是被人陰了,可他又自認為什麼都沒做,所以問題必然出現在高宗慶身上。一開始,龐太師還以為是高宗慶要搞開封府的事露餡了,後來通過對他的仔細盤問,龐太師這才知道高宗慶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要連人家六扇門一起搞。

龐太師倒不是怕了人家六扇門,更不是怕那林惠風(真的嗎?),他是驚覺到高宗慶這還沒行動呢,六扇門的反擊就來了,而且還把他給牽連了。

龐太師他能不遷怒高宗慶嗎,那必須能啊。

這還沒完。

林萊這邊同樣不會輕易就放過這高宗慶,還有龐黨們。

這不她已經找人編寫《恩同父母龐太師》了,裡面可不止會隱射高宗慶,還要把龐太師那些個和他同流合汙的門生們一起寫進去才好。如此這般,叫他們的名聲再臭一點,如此之後才更方便將他們給一一拉下台。

同時,還能讓人以此為戒。

這裡說的“有人”,放在他們六扇門裡就是“狂斧”雷龍了。

白五爺特意叫一個說書先生,去他們六扇門的牢房裡關愛下囚犯,為他們講了一段最近汴梁城最受歡迎的《河豚毒新解》。

囚犯們好多都被逗得笑到捶地,唯有雷狂斧汗流浹背。

他好像看到了他的結局。

而白玉堂白五爺什麼都沒說,隻是朝他微微一笑。

雷龍:“!!!”

雷龍蔫了。

白玉堂卻覺得“很好”,他回頭還朝林指揮使進言,說不若從咱們六扇門囚犯身上取材,好叫他們惡名遠揚,受眾人譴責,進而讓其他人深以為戒。

林萊一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小白,你這是觸類旁通呀。”

白玉堂矜持地說:“好說好說。”

林萊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不失為個好想法,就說先試試水好了。他們倆為此商量了一陣子,沒有第一個地就拿雷狂斧開刀,而是先拿朱俊義案,還有雕心雁爪組合好了。

那“背信棄義”朱俊義案,正是典型的、適合戲劇改編的故事,而且最後結局同樣是典型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大眾都願意看。至於那雕心雁爪組合?他們的故事改編過後會更有趣,更吸引人,他們六扇門還可以趁機推出個《反詐騙寶典》,以此警醒世人。

不錯,不錯。

兩人達成一致後,便安排人去做,加上鏢局的事,他們又要招人了。

索性如今六扇門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武林高手有武林高手,故而對地方捕快還有江湖中人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尤其隨著林萊從秦鳳路殺回到京畿路,她靈蛇玉女的名頭在江湖中那是越發響亮了,不少人都想要來投靠她。

所以當六扇門傳出要招納賢才的消息後,各地方都有人才朝京師蜂擁而來。

林萊得知這一情況後,連忙羅列了應對之策,又和眾人一番商議,進行查漏補缺後,她讓胡素商幫她起草稿,起完再校對一番,見沒什麼差錯,林萊這才自己抄寫了一遍,等之後拜見官家時,將這奏折呈給了他。

官家看起了奏折,神態一直都很放鬆,林萊見狀又說了這次選拔人才,她會嚴格要求,務必使誌同道合者才可加入到六扇門中來。她這是在暗示官家,以後加入六扇門的人不管武功有多高,首要的還是懂的精忠報國,就像是她,還有隔壁開封府的展護衛那樣的。

實則,林萊還希望新人懂的除暴安良的真正道理。

不過考慮到官家最想聽的是什麼,她就將前一個品質格外點了出來。

果然,官家得了她的申明後,心情越發好了,對她奏折上的一些請求都應了下來。

比如說六扇門光是有個府衙是不夠的,還得有個各方面都很完備的訓練基地。

畢竟不是所有人才都是高手,尤其這次六扇門第一次這麼正規地招人,林萊和大家都覺得很多名門正派的高手還是很矜持的,不會派弟子前來。這沒什麼的,隻要大家都是潛力股便可以,等他們進了六扇門,加以苦練後,自是等級節節攀升的。

這就當是六扇門提供的入職培訓了,甚至這麼一來,大家才更可能同心一致。

另外,六扇門不止要招手武學方面的人才,很多有一技之長的,他們酌情考慮後,同樣會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就算現在沒有足夠的崗位,可以後隨著六扇門職權範圍進一步擴展與深耕,總會有更多新崗位出現的嘛,那他們現在就可以囤積可用之人一點毛病都沒有。

不過不管如何,六扇門進一步擴大自身影響力的大前提還是得到官家的全面支持。

官家確實這麼做了,林萊對此自然是感激的,她之後會做到好好把控六扇門整體基調的,讓它做到為了整個國家好,而不是讓私權被濫用什麼的。

想完這些後,林萊又開始想這次招新招新,會不會有他國間諜混進來?

要是有,那就好玩了。

林萊正了正色,她到底是指揮使,要端方持重。

端方持重的林指揮使回到六扇門,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遊銀粟遊大廚!

還有天殘老人,天殘老人幫著解釋說:“這不是豆豆你今年怕是都沒機會去小遊那兒吃飯,他就山不來,我自來了。”

遊銀粟笑著點頭:“不知道豆豆,不,林指揮使歡不歡迎我?”

回答他的是林指揮使一聲怪叫,還有好幾聲“好耶”。

遊銀粟哈哈大笑起來。

天殘老人還說:“看來她非常歡迎你。”

林萊接話:“這不是當然的嗎!”她說著還朝遊大廚發射星星眼光波。

什麼端方持重,在美食面前都要統統退後,尤其是遊銀粟遊大廚比廚子老鄧還要會炮製河豚。先前他們六扇門這裡也是吃了次河豚,但是把老鄧給弄得很是膽戰心驚,說什麼都不要再弄第二回了。如今好了!

不止她,六扇門上下都很開心。

哪怕是吃完這次河豚,接下來他們就一直因為招新的事,足足忙了一個多月,但是也值了,更彆說遊銀粟在汴梁城呆了足足五天,才要回他的杭州去,這五天裡他們那叫一個大飽口福,為此人家遊大廚走的時候,大家對他那叫一個不舍得。

林萊也是,她為了感謝遊銀粟特意來六扇門看她,不但送了他五福臨門符和平安符,還送了他一塊潛英石(林萊這裡的潛英石本來就不多,尤其家裡大人們分分後就更沒剩幾塊了,由此可見她對遊大廚真的很舍得),暗暗希望他明年還能上來汴梁——她有預感,自己今年或是明年都抽不出空來下杭州了,唉。

所幸林萊忙歸忙,收獲還是良多的。

招新就不說了,六扇門人才庫得到了充實,而且因為招來的新人來自各地,他們還一並帶來了他們家鄉乃至周邊的更可靠資訊,為充實六扇門的情報庫做出了不小的功勞。

之後,就是通秦鏢局。

有林萊和六扇門的金字招牌在,通秦鏢局迅速站穩了腳跟(鏢師一部分來自於這次招新,另一部分主要是一些退伍兵士)。

它所能帶來的可不止鏢銀。

忙完這些,林萊才終於有空,她悄悄地去了一趟商路縣,在那邊做了些安排,而她這些安排在秋天時,給了她有效的反饋。

林萊跟蹤著成邦成師爺和他們送禮的車隊,一路從商路縣來到了荊湖南路轉運司轉運使曲勤的府邸。

考慮到襄陽就隸屬於荊湖南路,那林萊到這裡都要基本確定魯崖夫妻失蹤和襄陽王有關了。

考慮是“基本”,所以林萊還是繼續查了下去。

這曲勤轉運使,字求勉,是三年前才高升為轉運使的。

他的前任乃是孫淩陽孫大人,此人在卸任前一直做了足足六年的轉運使,而且地位牢靠。那他又是為什麼卸任呢?對外原因是孫淩陽孫大人得疾病猝死,但是大家都對他得了什麼疾病要麼三緘其口,要麼含糊其辭。

好像他那疾病很不光彩一樣。

林萊很快就有了點想法,心說那位孫轉運使不會是死於馬上風類的疾病吧?

這確實很不光彩,同時,也讓大家的注意力多集中於這不光彩的疾病上,為此可能就忽略了這其中的貓膩。

當然了,林萊會往這方面想,是因為她在確認了曲勤曲大人有問題的情況下,會下意識地將他和他相關的事往壞處想。然而考慮到轉運使這個位置的重要性(轉運使在戰時可是擔當著為前線輸送糧草的重要職責,而即便是平時,如果哪地出現天災,像是去年汴梁城寒潮時,各路轉運使都被中央調動,從物資尤其是煤炭豐富的地方,朝汴梁城緊急輸送物資,由此可見轉運使權力之大,位置之重要),她這麼想不是沒可能。

那,她就去求證下好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林萊就轉去了地府,直接找那位孫淩陽孫大人求證。

等到了地府,林萊還沒見到世伯,就先見到了一個老熟人,鱷將軍。

原來這鱷將軍不久前被地府詔安了,之後會到陽間和其他鬼差們一起緝拿難對付的鬼。

這可叫鱷將軍得意壞了,以致於等到他見到林萊,就想起了自己從前在她這兒受到的侮辱,當即就要上去耀武揚威一下。

林萊一看這還了得,便徒手搓了兩道一尺來長的雷出來。

五雷正法她本來就是會的,現在重新將它點亮,並不費什麼什麼事,何況她這次還有祖師爺親自指點,因此她雖然沒有刻意練習五雷正法,卻還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將它練到這種程度的。

鱷將軍:“!!”

林萊還故意將手往前伸,當然是帶著雷的,還一派純然地說道:“鱷將軍不是要和我打招呼嗎,怎麼還往後退呀?”

鱷將軍:“…………”

不僅是他,周圍鬼差都連連後退,那可是雷,無比克製他們這些陰魂的好不好。

鱷將軍呢,他雖然才當上鬼差,還不知道這種常識,但是他能感受到那雷蘊含的能量之巨啊。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不,鬼,就一邊往後退一邊抱拳道:“告辭!”

喊完他腳底抹油,飛也似的逃走了,還想著他以後再也不去招惹她了。

林萊有點遺憾地將功法收回,心說鱷將軍怎麼沒問一句“張天師是你什麼人?”,要是如此,她就能替他們茅山派的五雷正法在地府揚名了。

可惜呀可惜。

可惜完不到一盞茶時間,林萊便見到了天師鐘馗,得他老人家開後門,見到了還沒有投胎去的孫淩陽孫大人,這孫轉運使他之所以沒去投胎,是因為還有一起官司在身,這起官司就事關他的死因。

原來林萊沒有猜錯,他的死因果然有問題,是有人設計他得馬上風而死的。

孫淩陽在地府這幾年也想通了,認為最有可能對他下此毒手的乃是襄陽王趙爵,對方不止一次想要收買他,但是他都沒有鬆口。再一個,敢對他一個轉運使下手的,又如何能是一般人?尤其他的副官也被收買了,而能讓他的副官敢這麼冒險的,那對方許諾給他的好處必然不小到叫他難以拒絕。

林萊便問這副官的名字。

問到後,她就將這個名字記下來。

林萊又讓這位孫大人仔細回憶了下他死亡前的細節,問他可看到了凶手,又是否是那位和他一起做運動的女子?

孫淩陽有些羞赧,做了會兒心理鬥爭,才說出來對他下手的就是那名女子。

孫淩陽隻知道對方叫玉真,是他的一名下屬獻給他的。

那這下屬也有問題咯?林萊想著,問了那下屬,又問玉真長什麼模樣?

孫淩陽不但口頭描述了下,還給林萊畫了下來。

林萊已經習慣了所有人除了她,都擅長丹青這件事,所以這次她很淡然的,真的。

而她這來地府這一趟收獲頗豐,等她回到陽間,再拿著孫淩陽給的那幾個名字,做過仔細的摸底調查後,林萊確定了他們都是圍繞著襄陽王轉的。尤其是那曲勤曲大人,他被商路縣知縣派人求上門後,第二天就喬裝打扮一番,去求見了襄陽王。

即便林萊沒有跟去襄陽王府,可她查到了這些東西,都已經足夠她將魯崖夫妻失蹤案和襄陽王造反案徹底聯係到一起了。

至於那位玉真?林萊在離開地府前,有將那陰間畫轉錄到陽間紙上,這麼一來,她才能將畫給帶回六扇門,先看看她六扇門的數據庫中有沒有她的相關記載吧。

為此林萊又去查閱了一遍六扇門如今的“數據庫”,還真找到了兩樁疑似與這位玉真姑娘有關的案件。上面記錄這位蛇蠍美人,外號“風月使”,其他信息不詳。

林萊本來想著順著這兩起很有可能和對方有關的案件去查,定然能查出更多和她有關的線索。還有她記起來她六扇門還羈押著一個“花蝴蝶”花衝,此人也沒少做過色字頭上一把刀的事,說不得他和這位“風月使”玉真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會知道一些關於後者真實身份的情報也不一定。

林萊想著便往外走,走了兩步,她忽然想到她這麼做是否有點本末倒置了?

因為她接下來隻要圍繞著襄陽王展開調查就可以了啊,到時候隻要他倒台了,那麼圍繞著他轉的“猢猻”們自然逃不了。

何況她現在已經通過魯崖夫妻失蹤案,一路追查到了襄陽王身上,這就相當於給她如何知道襄陽王有異,提供了個正當理由呀。

那她就更該直搗黃龍了。

林萊腦海中跟著冒出了“衝霄樓”,她剛跟著這個關鍵詞想到了小白,白副指揮使就興衝衝地回來了。

他這次帶隊去緝捕“毒劍”越峰去了,此人為了得到一柄好劍,就逼死了煉劍師虞破水師徒四人,後來更是為了試劍而殺死兩個無辜路人。案件發生後,因為涉及到武林人士,自然交到了六扇門手中。

林萊一看白副指揮使這樣,就知道他這次馬到成功了。

白玉堂和她還是實話實說的,“這次是那件金絲甲幫了我一把,我才能趁那越峰不可置信之際,反過來給了他致命一擊的。”

他說著還指了指當時被越峰刺中的位置,好險要的一個地方。

林萊忽然笑了,心說:‘謝謝你,無名大僵屍,謝謝你爆出來的金絲甲。’

(大僵屍:“。”)

林萊是想著如今小白有了金絲甲,就相當於任何時候都疊了一層保命甲,那到時候就算他還像原著那樣身陷衝霄樓,有這金絲甲就能關鍵時刻保他一保了,那情況自然就不同了。林萊接著又想這個世界有她,那肯定圍剿襄陽王的走向會更加不同呀,那她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想到這兒,林萊還有心和他玩笑:“那你外衣怎麼還完好無損?”

白玉堂理所當然地說:“那件壞了,我當然換了件新的啊。”

林萊“唔”了一聲:“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白玉堂挑眉:“豆豆指揮使,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萊攤攤手:“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想到了某人練個嗯嗯上漂,都不忘把風姿一並練了。”看她多貼心,都自動給“鐵索”上漂給消音了。

白玉堂:“…………”

他受傷了,“豆豆指揮使,這就是你對待有功之下屬的態度麼?太令人心寒了吧。尤其是我還出公差之餘還格外惦記著你——”

林萊瞪大眼睛,也不管他這次到底帶回了什麼禮物給她了,先上前哄他一哄才是正經。“我申請時光倒流。”

白玉堂:“嗯?”

林萊說:“就是回到你給我展示你被刺中地方的時候。”

白玉堂“哦——”了下,“我就看看你到底想搞什麼鬼。”

說著,他就照她說的做了。

即指了指當時被越峰刺中的位置,好險要的一個地方。

“天呐,玉堂哥哥,你受傷了?疼不疼啊?”說著她還試著擠幾滴眼淚出來,但是好一會兒都未果。

白玉堂生生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不過他還要多嘴說一句:“我是看不下去你這矯揉造作的樣子。”

“我都明白的。”林萊立刻轉“悲”為喜不說,還沒有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她大手一揮:“走吧,立了大功的白副指揮使,咱們去巡視廚下,你看中了那道菜,本指揮使立刻獎賞於你。”

白副指揮使忍俊不禁,朝她抱拳道:“那就多謝指揮使了。”

謝完人家,他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有他拇指長的玉童子來,清了清嗓子:“這是屬下的一片心意,請指揮使笑納。”

林萊眉眼彎彎地將那憨態可掬的玉童子接過來,“白副指揮使你很上道嘛,這樣好了,本指揮使允許你親我一下。”

白玉堂左右看看,意識到不會有人過來後,才上去親了她一下。

親完,兩人才朝著廚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