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開封府25 小情侶!(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6691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25

林萊這次沒有欺負他了, 點了點頭:“知道的。”

白玉堂:“!”

他生怕自己誤會什麼,又想若是他連表白心跡都還要再彎彎繞繞的,那就太沒種了。於是, 這一次他終於說出了那句話:“就是——我心悅你。”

林萊再次頷首:“嗯。就是這個。”

白玉堂不由問:“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這個呆瓜!林萊心說他都鼓足勇氣拉著她來這邊了, 還要問她是什麼意思嘛。林萊轉念又看到他緊張地都在攥拳頭了,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呆了。她當即心念一動, 就對他笑著說道:“我當然是喜歡你喜歡我了。”

白玉堂:“!!”

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臉還紅得不像樣子。

林萊見狀就好心地提醒道:“小白, 你臉好紅。你沒事吧?”

白玉堂:“…………”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不滿地嘀咕道:“你又在揣著明白當糊塗,欺負我是吧?”

林萊嘻嘻一笑,不等他說“我就說吧”, 她就掐腰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就是喜歡欺負你玩。”

白玉堂原本臉上的紅色還沒有退下去, 這下子更好了,“火上澆油”了。

林萊直笑。

白玉堂被她笑得又羞又惱,‘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這麼不自在啊?’他這麼想著,就去瞪她,結果對上她的如花笑靨, 他就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就直直地盯著她看,覺得她般般可愛,般般惹人歡喜。

林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白你現在好呆啊。”

白玉堂理直氣壯地說:“這都怪誰啊!”

林萊指了指自己。

白玉堂點頭。

“好吧。”林萊承認了自己就是個罪孽的女人, 哈哈,她為什麼要這麼形容自己啊。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心情就特彆好, 特彆飛揚。然後,她冷不丁地說:“那——手給你牽?”

白玉堂:“!!”

林萊眨了眨眼:“不要?那好吧。”

白玉堂連忙大聲道:“我說‘不’了嗎!”

林萊歎氣:“唉,你要牽就牽,乾嘛這麼凶。”

白玉堂辯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林萊又想笑了,同時,她還不忘記再次伸出手,結果他沒有立刻牽上來。林萊不得不出聲道:“那你倒是牽啊。”

片刻後,他說:“牽了。”

林萊真的覺得他這會兒好傻好可愛,笑盈盈地看著他,還晃了晃手:“小白,你手心好多汗。”

白玉堂整個人都有點神思不屬,他這會兒幾乎是靠著本能回答:“你難道不——”

他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因為他意識到了她不是不緊張,隻是沒那麼明顯。這個認知讓他越發心花怒放,簡直是這時候給他一對紙做的翅膀,他都能變身成飛天錦毛鼠。

笑。控製不住地笑。

這時候用林萊的話說,就是“俺想起高興的事”。

而等他們倆原路返回,還沒有徹底走進原本那個涼亭,遠遠地林萊就看到了那麼一幕:

貓在嗦田螺!

“我的田螺!”

林萊驚呼一聲,她還自然而然地放開了牽小白的手,朝著涼亭飛奔而去。

白玉堂:“!”

很好,禦貓你完蛋了!

展昭:“…………”

展昭多無辜啊。

他面對飛奔而來的林萊,差點被田螺汁嗆到,他趕緊順口氣,有點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對不住啊,惠風。可你們倆莫名其妙地撇開我,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你們,等得實在無聊,那香氣又一直往外冒,故而——你們終於回來了。咦?玉堂看起來高興多了。”

林萊:“。”

白玉堂:“。”

被展昭那麼一說,他們倆或多或少都有點羞赧。

林萊也不好意思再指責展昭說他偷吃她好吃的了,反而——“對不住啊,展大哥。你嗦,你繼續嗦。”她想了想又說:“光吃田螺有什麼勁啊,看這日頭漸毒辣的,不若我們吃點清爽開胃的。玉堂——”她這段時間都沒在六扇門麼,對最近廚下都搞了什麼時鮮菜沒多少認知。

白玉堂走過來,坐到一邊接話道:“不若吃麻拌涼皮?正好最近老鄧自己做了些涼皮,還有麻醬。不是我自誇,老鄧做的麻醬那是一絕。”

林萊連連點頭:“可以啊可以,再多加點面筋。對了對了,我昨天吃的那道酸紅藕也來一份唄。”酸紅藕裡面的“紅”,取自楊梅。

白玉堂一聽便聞弦歌知雅意:“那楊梅酒要不要?我叫人從鬆江府班樓特意買來的,拿井水湃一湃更美。”

不等林萊說什麼,展昭就連連道:“好好!”

林萊笑了:“看來展大哥個個都喜歡。”

展昭笑著點頭:“可不。”

白玉堂聞言瞥了一眼他,慢吞吞地說道:“看來我這個卷軸是不能要了。”

展昭:“嗯?”

白玉堂繼續慢吞吞地說:“少了一個字。”

“我知道,我知道!”林萊話鋒一轉,對著展昭說道:“但是展大哥你放心,我們倆關係那麼好,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展昭:“…………我大概已經猜到了。”

林萊連忙安撫他道:“不若再加一份涼拌海蜇?”

展昭看了一眼還看“貓”不爽的錦毛鼠,有點哭笑不得地說:“唉,事已至此,我還是收些好處為佳。”

林萊:“務實好,務實好。”

白玉堂附和道:“識時務者為俊貓。”

展昭:“……玉堂!”

這次輪到林萊站出來做和事佬了,“照我看,好好吃飯的才是俊傑。”

白玉堂:“知道了。”

展昭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為美食低頭,他決定等會兒要多吃一點,來安慰被“排擠”的自己。索性等好吃的上來,那兩個小的都知道謙讓他,還給他說各種和好吃的有關的奇聞軼事,讓他既大飽耳福,又大飽口福,便是臨走時,他還被塞了一小籃子荔枝,簡直是又吃又拿,讓他實實在在地儘興而歸。

原本那一點點小情緒,早就煙消雲散了。

不愧是惠風、玉堂,都是慷慨大方之人啊。

之前還被調侃是饞貓的“禦貓”展昭這麼想道。

他哪裡想到等他走後,蛇蛇和鼠鼠就開始拌嘴了。

起因還是因為他。

白玉堂撇嘴:“某人好會慷他人之慨。”

林萊:“嗯?”

白玉堂指出:“荔枝也是我買的。”

林萊有點哭笑不得:“人家展大哥又沒得罪你,我哄哄他不是應該的嗎?”

白玉堂橫眉冷目:“這能一樣嗎?”他們之前什麼關係,現在什麼關係。

林萊問:“怎麼不一樣了?”

白玉堂:“嗯?林惠風,你不會打算翻臉不認吧?”

林萊還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認什麼?”

白玉堂:“……你又開始了!哼!這次我可不會再如你意了。”

林萊:“那你就不要一邊惱我一邊盯著我不放呀。”

白玉堂下巴一抬:“我樂意。”

林萊:“哈哈哈哈。”

見她笑,他也不由跟著笑了笑,笑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剛要重新裝冷酷就聽她說道:“好了好了,白副指揮使,我現在有一件要務需要你輔佐。”

白玉堂顧不得其他了:“說吧。”

林萊煞有介事地說道:“我要知道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廚下都出現了什麼新菜式。”

白玉堂頷首:“這確實是要務一樁。”

林萊:“是吧是吧。”

白玉堂:“走著。”

兩人就去巡視廚下了。

因為最近天氣漸熱,還有一些應季食材上市,所以廚下這裡確實出現了好多新菜式。像是廚子老彭他準備做各種冷淘,也就是這時代的冷面,另外他還和他的幫廚一起弄了些鹵貨,林萊見狀就大力鼓勵他們做鹵雞、鴨腦殼這些鹵貨。

再像是從鬆江府來的廚子老鄧,除了先前的涼皮,他還準備鼓搗點蛤蜊菜,楊梅醬和蝦餅這些他也會弄。

至於大龔和小龔?他們兄妹倆最近在做藕夾,還有林萊先前提到過的豬肉腸。

更彆說還有各種陸陸續續上市的水果了。

林萊大悅。

同樣很高興的還有六扇門上下,他們呼啦啦地聞著味就過來了。

儘管還不到正經吃晚飯的時候,但是加餐誰都愛。

林萊:‘唔——’

她拉著白玉堂來到了一邊,“小白,我覺得這樣不行。”

白玉堂問:“你什麼意思?”

林萊一本正經地說:“明明隻是加餐時間,他們怎麼能如此不節製地大吃特吃呢?”

白玉堂輕哼一聲:“之前那貓大吃特吃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吱聲?”

林萊指出:“那又是誰跟他大講特講酸紅藕是怎麼炮製的呢?”

白玉堂:“……我那是沒收住話。”

林萊這時候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沒有和他唱反調:“說起來開封府上下也都是大肚漢呀。這樣真的不行。”

白玉堂樂了:“你想怎麼做?”

林萊摸了摸下巴,靈機一動,想到個好辦法。

她和自家副指揮使嘀嘀咕咕一陣,兩人對視一笑,嘿嘿。

在他們的方法推出前,林萊先辦了下公務。

她悄悄地將老鴿頭魯樹他兒子和兒媳之事,告訴給了白玉堂,讓他先不要對彆人講,到底這件事牽扯甚廣,他們這邊儘量不動聲色為妙。

白玉堂鄭重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輪到他提起她不在時,他們這邊辦得各色事宜了。

其中,網羅線人自不必說,他們兄弟齊心下有了些成效。

至於那樁鏢銀失蹤案,倒是有點說頭。

林萊簡單看了下案宗,就猜測嫌疑賊是從下面偷走了鏢銀。

“穿山鼠”徐慶到了現場一看,就確定確實如此,不過嫌疑賊的手法很粗糙,可手法既然如此粗糙,卻又在鏢局防守嚴密的情況將鏢銀悄無聲息地弄走。

那很有可能是自己人乾的,要麼有內應,要麼乾脆監守自盜。

白玉堂知道後,來了興趣,就跑過去一通調查。

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得說一下這個涉案鏢局,它是江中小有名氣的一家鏢局,定遠鏢局。

總鏢頭叫邱定武,一把手是他的結義兄弟高通遠。

兩兄弟協力在過去六七年裡將這麼家鏢局做大做強,而丟失的鏢銀是一把手高通遠負責的。因為這個案件是半年前發生的,那時候遲遲抓不到賊,那高通遠自然難辭其咎,等白玉堂他們去當地調查此案時,那高通遠竟是已經退出定遠鏢局了。

林萊聽到這裡就挑高了眉:“他到底是一把手,不能因為一次失手就這麼黯然退出吧?”

白玉堂同她一笑,“你說的不錯。這裡面必然有貓膩。這麼和你說吧,頂替那高通遠的是總鏢頭邱定武的小舅子,不,連正經小舅子都不是,而是他一個情人的兄弟。”

林萊懂了,就隻是:“一個鏢局也搞這種傾軋嗎?”

白玉堂點點頭,又搖搖頭。

林萊越發好奇了,“白副指揮使,快接著往下講。”

白玉堂本來還想拿喬下,但實在是拿不起來,就乾脆不賣關子了。

原來白玉堂得知了定遠鏢局自從鏢銀失蹤案後的動蕩後,加上他三哥徐慶的說辭,就將嫌疑人目標鎖定到了這鏢局總鏢頭和他那個小舅子身上。哪裡想到他這邊剛將六扇門的旗號打出來,那小舅子就跑了。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白玉堂連忙帶哥哥們去追人,結果竟然沒追捕上人家。

說到這裡,不等林萊說什麼,白玉堂就信誓旦旦地說:“指揮使你放心,我之後定然會將人給緝捕歸案的!”

林萊點點頭。

其實從這點來看,那個小舅子就不是一般的賊,不然怎麼能在他們的圍剿下溜之大吉。

這確實是。

那小舅子和那定遠鏢局總鏢頭邱定武的新小情兒,是一夥的。

而且還挺有名氣,叫“雕心雁爪”,是一個組合,專門騙人錢財的——他們倆哄得邱定武這個總嫖頭排除異己,也就是通過監守自盜的方法讓一把手高通遠難辭其咎,而那批鏢銀為了更好得掩人耳目,自然就藏到了小情兒那裡。然後被她和那小舅子,通過這段時間一點點轉移走了。

如果沒有六扇門插手此事,他們也該差不多完事走人了。

可以說,六扇門插手隻是讓他們跑得更快,躲得更沒影了。

往好的一面看,白玉堂他們都不用再多調查,就將這件案子的真相查出來了。

面對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實,那總鏢頭邱定武十分懊悔,覺得自己識人不清,受小人蒙騙,才做下那種糊塗事,和義兄弟感情受損。

然而叫白玉堂說,蒼蠅不叮無縫蛋,即便那“雕心雁爪”組合暗中慫恿他,若他內心沒有逼走高通遠的心思,人家如何能得逞?更或者,那“雕心雁爪”組合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選擇對他下手的。

林萊對此表示讚成,她又問道:“那高通遠什麼態度?”

白玉堂把玩著手中折扇:“他麼?他算是徹底看清楚自己義兄弟的嘴臉了。等下,你什麼意思?你想要將他拉攏到六扇門裡來嗎?”

林萊慢條斯理道:“我的意思是他畢竟是個老鏢頭了,有人脈,如今又清白一身,還因為受冤一節而遭人同情,那他何不自立門戶?當然,前提是他確實值得咱們投資。”

“原來如此。”白玉堂接著說道:“我和他接觸過,他為人倒也忠厚,對手下也好,不然他原本黯然退出定遠鏢局時,也不會有好些個鏢師和他同進退了。”說到這裡,他越覺得她這個法子很好,“我們支持他東山再起這個主意甚妙,更妙的地方在於他這個新鏢局日後聲望會遠勝於定遠鏢局,叫世人都唾棄那邱定武有眼不識真心人。”

林萊拍手:“不錯不錯,今日你棄我如敝履,改日我叫你高攀不起,那才是最解氣的。”

說完,蛇鼠一窩組合就對了下掌。

這件事就暫時定下了,等到林萊親自見過那前一把手高通遠後,再徹底做下決定。

還有那“雕心雁爪”組合?

白玉堂心裡已經有了譜,那組合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後,他就廣發了通緝令,還暗示誰要是包庇這對組合,誰就是和六扇門為敵。

反之,六扇門大大有賞。

他還沒忘記通知那些包打聽們,讓他們優先留意這對組合的行蹤消息。

相信過不了多久,六扇門就會收到有用消息了。

林萊暗暗點頭,她又仔細問了問這對賊人組合的來曆。

為此知道了他們倆是老江湖了,做下的案件遠的不說,近的話,最近的就是這起鏢銀失竊案,再往前是去年他們盜走了富商顏百萬一尊價值不菲的玉觀音,打的還是為顏百萬他老娘增功加德的名義,可把顏百萬惡心壞了。

林萊若有所思後說:“不知那顏大官人可有意讚助咱們六扇門緝拿真凶?”

白玉堂登時懂了:“你又是‘當家方知柴米貴’了,是吧?”

林萊努嘴:“不行嗎?”

“我沒這麼說啊,”白玉堂確實是這麼想的,看他又說:“其實我們可以白吃黑呀——那雕心雁爪行騙多年,自是多有積蓄。”

“高,還是白副指揮使高。”林萊朝他舉起大拇指。

白玉堂笑著說:“其實還是跟你學的,之前那五百金你不就是這麼從那安樂侯那兒得來的嗎。”

林萊讓他低調,可她轉眼還是說起她頭一回這麼做,還是從鱷將軍搶掠來的財寶中拿走了一些字畫。

白玉堂聽後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那幅範南平的《瑞鶴圖》,你看著還中意?”

林萊連連點頭。

兩人便轉去一起欣賞那幅《瑞鶴圖》了。

林萊確實對這幅《瑞鶴圖》愛如珍寶,都沒舍得將它掛出來,生怕損傷它一絲一毫。

白玉堂挑眉,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過了那麼幾天,陸續有雕心雁爪組合的消息傳來。

這時候就需要“貨比三家”,再從中篩選出有用的。

林萊因為對這個組合很有興趣,所以也參與其中,她還想著要不再找一下那順風耳。

想到這兒,林萊突然想到一點:“他們倆必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吧?我們不若想找找這個來源。還有就是他們倆會在他們做壞事的主家,像是那顏家還有定遠鏢局裡或安插或收買內應嗎?玉堂,你之前去定遠鏢局時,那個小舅子可是迅速就收到消息了?”

白玉堂“唔”了一聲:“你提醒我了。”

他仔細回想了下之前那段經曆,很快就鎖定了個可疑人選。

這下子有了新線索,他對那“雕心雁爪”組合更是勢在必得。

林萊笑眯眯地說道:“看來還是咱們蛇鼠一窩組合更勝一籌。”

白玉堂這時候怎麼聽“蛇鼠一窩”這個貶義詞怎麼順耳,嗐,這個詞怎麼那麼中聽呢。

他心裡美滋滋的,面上就顯露出一些來。

“玉堂?”

他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嗯。”

林萊直笑。

她這種笑,這時候對他來說就不折磨人了,他完全樂意看她這樣笑。他還想到了什麼,就對她說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林萊好奇道:“什麼?”

白玉堂從袖子裡拿出一柄新折扇來,“喏。”

林萊將扇子接過來,打開一看扇面,原來是《瑞鶴圖》,嚴格來說是他仿畫的《瑞鶴圖》。

白玉堂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姑且以此代彼吧。”

林萊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用扇子遮住半邊臉說道:“好呀好呀,我會拿它睹此物思彼——人的。”

白玉堂:“!”

他猛地轉開眼,完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偏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來勁:“小白,你說好不好呀?”

他剛要點頭,卻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越發不自在起來,表現出來卻是一本正經。

他還忍不住往她那兒瞧,發現她同樣正襟危坐起來了。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沒忍住都笑了起來。

當然,在腳步聲徹底進門前,他們都嚴肅起來了,還很嚴肅。

把過來的四鼠“翻江鼠”蔣平給弄得一愣一愣的,這是咋啦?

他狐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蔣平將此時疑竇給記在心裡,開始說起正事來。

原來是那定遠鏢局前一把手高通遠得了信,來六扇門拜見了。

正好蔣平有空閒接待了對方,他知道指揮使的用意,就過來通報一聲。

林萊眼前一亮,來得好。

通過之後和那高通遠的接觸,林萊覺得他確實值得投資,便將這件事做了最後的拍板。這也就代表著六扇門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那接著開源就刻不容緩了。

那麼,雕心雁爪組合,俺們來了。

不日後,林萊他們先是逮到了雕心雁爪組合的一個內應,從他那兒問出了一些雕心雁爪組合的消息,再結合著這段時間陸續送到六扇門的消息,他們最終鎖定了雕心雁爪組合的老巢,費縣。

金法寺。

這座寺廟近來多了一座金剛手菩薩的神像,林萊看過這座神像後,先是道一聲:“菩薩,得罪了。”

她這才飛身上去,圍繞著神像來回敲了敲,確定了這神像裡面完全是空的後,就覺得他們該當是沒找錯地方——那雕心雁爪組合就是通過將鏢銀藏進神像內部,不引人注目地將鏢銀帶神像一起運送回他們的老巢的。

而他們倆是和尚或是尼姑,這並不出乎林萊的意料。

她之前和另一個苦主顏百萬顏富商聊過,他道當時那倆人對著他和他老母親講起經,那講的是頭頭是道,所以他們母子才沒有對他們的身份多加懷疑。

至於這寺裡到底哪個人是那賊人呢?

這個嗎,看誰對她靠近這新神像緊張得要命,就是誰唄——她在對菩薩神像無禮前,已經將這寺廟內的所有和尚都召集了起來,此時他們就在下面看著她動作。

“抓到你了!”林萊這時候喊道。

一個和尚聞言立刻不裝了,拔腿就跑。

結果,他跑到殿外,就和從屋頂跳下來的白玉堂撞個正著。

他想後退。

林萊也已經追了出來。

白玉堂還問:“指揮使,你怎麼確定是他的?”

林萊擺擺手:“我就那麼一喊。”

雕心雁爪組合裡的雁爪:“…………”

白玉堂懂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林萊點頭:“可不是。省事了。”

雁爪麻了,他又不想坐以待斃,就變指為爪,就要抓他們倆個透心涼。

奈何他等級也就那樣,人家又是兩個人,捉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那個雕心?

林萊問過了寺廟裡的其他和尚,他們說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麼古怪動靜,這裡專指轉移鏢銀部分。林萊便懷疑那神像下有密道,再一個,那雁爪若是時常與女子聯係,怎麼會不引起注意呢,所以他們有個秘密聯絡方式就很正常了。

兩相一疊加,林萊他們果然在神像下發現了個秘密通道。

密道另一頭,自然就是雕心所在了。

這位大美賊見到他們找來了,還想逃,而且她認為她很可能會就此逃脫的,因為這附近就是一座山,她對它很熟悉,可這兩個人就不是了。

雕心也知道她的武功根本無法和他們倆相比,所以她想要逃脫,就隻能走險招了。

這裡的險招,是指她一言不合就將自己衣服撕開了。

林萊:“!!”

白玉堂:“!”

結果就是林萊反應沒有白玉堂快,他率先丟出了他的暗器,擊中了脫光了後跳窗逃脫的雕心,但沒能阻止對方鑽進林子裡不見了。

白玉堂轉向她:“豆豆指揮使,你怎麼回事?面對通緝犯,你還敢走神?”

林萊阿巴阿巴了下。

白玉堂:“嗯?”

林萊乾脆不解釋了,她過去撿起了他丟出去的像棋子一樣的石子暗器,“上面有她的血,那就好辦了。”

白玉堂冷哼。

林萊直直地盯著他看,看,我再看。

白玉堂不免問:“你乾嘛?”

林萊邊點頭邊說:“我確認了,她沒有你好看。”

白玉堂表示自己不吃這一套:“你不會以為你這樣就能蒙混過關吧?我不是說我介意你看裸-女看直了眼,而是我們此時此刻正在出公差。”

“我沒有看直眼,我隻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做。”林萊為自己辯解道,她又比了個休戰的手勢:“我們等下抓到雕心再吵?”

白玉堂點點頭:“可以。”

他可不想那雕心再一次從他手底下逃脫。

林萊心說:他還是很講道理的嘛。

‘唔——’怎麼感覺這一節他們倆角色調換了?

估計連那位大美賊雕心都沒想到會是這樣吧。

林萊腹誹了下,就從自己的百寶囊裡拿出她的法器,這次她就沒有做什麼稻草人了,而是直接將追蹤覓影術和她的金筒簪聯合,讓金筒簪去追蹤血液的主人。她和白玉堂則跟蹤其後,在偌大山林裡左拐右拐,右拐左拐。

過了得有半個時辰,林萊他們倆才追到了雕心。

林萊先將自己的外套甩過去,讓雕心披上,但這不妨礙她上前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再沒有逃脫的能力。

雕心蔫了。

白玉堂暗自滿意,她這樣才夠專業。

林萊轉頭看到他神色變化,啞然失笑,“我們還要繼續吵架不?”

白玉堂搖搖頭。

林萊就笑,“那我們來擊個掌吧,慶祝咱們蛇鼠一窩組合確實比雕心雁爪組合厲害得多。”

這話兒說的“錦毛鼠”白玉堂哪裡還有什麼鬱悶,隻剩下歡喜和得意了。

雕心:“??”

她覺得她不該在這裡。

這個確實,雕心雁爪組合最終的歸宿是六扇門牢房。

而他們這些年來或偷或騙而積攢下來的財寶,則全都充公了,這裡指六扇門的公庫。當然了,六扇門不會全都昧下,能還給苦主的自然會還給苦主。

即便如此,六扇門這次的收獲也是頗豐的。

大家都很開心,私下裡四鼠“翻江鼠”蔣平卻找到林萊和白玉堂,提醒他們財帛動人心,雕心雁爪組合又頗有名氣,大家都知道他們倆積攢了不少金銀財寶,如今六扇門將他們和他們的財產剿下,那肯定會招來大賊、大偷惦記。

林萊同意這個觀點,所以接下來他們要重新加固下六扇門。

一來,“有大賊大偷惦記不是更好嗎?”

“六扇門還能怕了他們?”白玉堂默契地接話道:“而且那樣的話——”他說著看向了林萊。

林萊明了,做了個搓手指的通用手勢。

就是以前鬼差死要錢時,都會做的那個手勢。

白玉堂大笑,“冰酪吃不吃?”

林萊:“走走走!”

兩人就你推我地走了。

蔣平:“…………??”

蔣平無語凝噎過後,看著他們倆相攜離開的背影,不由摸起了下巴:‘這倆人也太默契了吧?’

都插不進第三人了,而且他難道是玉堂的外人麼?他可是他義兄。

可他剛才多多餘啊。

蔣平:‘唔——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那邊,林萊一直能感應到蔣平投過來的視線,她忽然玩心大起,小聲地對白玉堂說:“小白,你說如果我現在親你一下,蔣四哥會不會驚到摔倒?”

她說著說著就連忙撐住他,“抱歉抱歉,我沒想到你才是那個驚到站不穩的。”

白玉堂臉燒得通紅,還惱羞成怒:“林惠風!”

林萊吐吐舌頭,“我不玩了還不行嗎?走走走,向著冰酪衝啊。”

白玉堂:“……嗯。”

不遠處的蔣平:“??”

他隻聽到那一聲“林惠風”,但是五弟那語氣,奇了怪了。

觀察,繼續觀察。

再說林萊和白玉堂他們這次出公差回來,六扇門廚下又多了好幾樣新菜式,其中冰酪最受歡迎。這冰酪可以當做這時代的冰淇淋,絕對是全民心頭愛,看楊萬裡還寫過一首詩《詠酥》:“似膩還成爽,才凝又欲飄。玉來盤底碎,雪到口邊銷”,便可見一斑。

林萊吃過後,立刻安排白玉堂將他們之前做的九射格圖案改了改,將這冰酪加了進去。

剩下八道菜,分彆是雞絲冷面、麻拌涼皮、楊梅酒、炙肉腸、鹵雞(鴨)腦殼、冰湃荔枝、香炒蛤蜊和酸紅藕。

這九道菜排在圓形紙板的外圈,內圈是一條蛇蛇。

規則一:如果是射中這條蛇蛇,那九道菜可以全都要,為此,內圈就很小很小。

規則一: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換句話說,每人每次隻要射中,就能吃到一道美食,不會什麼都得不到的。

附加規則:附加規則是為了體現她林指揮使待下寬厚,那就是如果有人還想要第一次機會,那就交錢買機會。

一次五十文。

這已經很便宜了。

附加規則的附加規則:六扇門外的食客,第一次收費一百文。

這附加規則的附加規則一出,原本還有點故意起哄的六扇門上下頓時沒意見了。

那不就行了。

林指揮使和白副指揮使就開始了試營業。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

大家都覺得這個遊戲挺好玩的,沒在當值的都過來捧場。

不久後,開封府的人也聞訊趕來湊熱鬨了。

其中就有“禦貓”展昭,他現在已經LV48了。

所以:

林萊和白玉堂當即為他改規則。

那就是當展昭投鏢之際,白玉堂立刻撥動圓紙片,讓它轉動了起來。

展昭:“??!”

林萊有理有據地解釋道:“展大哥,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南俠,隻是簡單地投飛鏢又如何能顯出你的能耐來呢?”

白玉堂跟著說道:“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往後走幾步。”

展昭歎氣:“惠風、玉堂,我看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容易就吃到好吃的是吧?”

“免費的,你還要有意見嗎,展大哥!”林萊痛心疾首道。

“我們真的要給外面衙門的人第一次免費嗎,指揮使?”白玉堂更狠。

看他這麼一說,開封府的人就給展昭眼神讓他體會了。

展昭還能怎麼辦,隻能接受難度係數更大的九射格遊戲。

紙盤轉啊轉轉啊轉,“禦貓”展昭飛鏢投啊投。

看運氣了。

“展護衛投中了炙肉腸,讓我們恭喜他。”

嘩啦啦鼓掌聲。

展昭有點哭笑不得,不過等油汪汪、香噴噴的炙肉腸上來,他立刻覺得這樣也不賴。

其他人也這麼覺得,有的吃又有的玩,還能看彆人玩,簡直一本滿足。

就是迄今為止,還沒有射中最中間的蛇蛇。

當然,這也和距離比較遠有關。畢竟又沒有任何空格或者懲罰,大家都能得到一樣吃的,何況大家都不是一般人,要是距離近的話,那豈不是射中靶心的幾率很大?那樣就不好玩了。因此最終人到紙盤的距離,足足有一十米遠,由此可見展昭的難度係數真的挺大的。

所以,他也要“以眼還眼”。

等到白玉堂要上時,他就笑眯眯地說:“玉堂可是夜訪過皇宮的豪傑,那怎好也簡單投鏢呢?對吧,玉堂?”

林萊在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哦吼吼——‘禦貓’展昭使用了挑釁技能,那‘錦毛鼠’白玉堂要如何應對呢?”

展昭失笑:“惠風,我沒有——好吧,我就是在挑釁。玉堂?”

白玉堂抱手環胸:“我難道會怕?”

林萊再次解說道:“很好,朋友們,我們‘錦毛鼠’白玉堂白副指揮使簡簡單單地就上鉤了,就讓我們來看看他到底會投中什麼?”她說完,展昭就去轉動紙盤了。

大家邊吃邊看熱鬨,還不乏起哄者。

“若是五弟射呲了,那才好玩呢。”

“小聲點,五弟聽得見。”

“射呲射呲!”這絕對是開封府的人。

白玉堂挑眉冷笑,他難道會被他們給影響到嗎?

隻見白五爺拿過飛鏢,瀟灑一投。

中了。

“是冰湃荔枝。也不錯了。”展昭說道。

白玉堂矜持道:“還行吧。”

林萊:“咦——”林萊噓他。

白玉堂還沒有開口,展昭就說道:“既然惠風你這麼個態度,那難道你要射中靶心才滿足?”

白玉堂和林萊咬耳朵:“報複,這貓絕對是在報複我們。”

林萊深有同感:“看來好人也有陰暗的一面。”

展昭:“……我聽見了。看來惠風你要是不射中靶心是不行了。”

林萊:“若沒有呢?”

展昭“唔”了一聲:“要不你將對我們開封府的一百文改為五十文?”

這下子,開封府上下和六扇門上下開始站隊了。

白玉堂這個副指揮使卻一點都不擔心,他甚至還得意地瞥了眼展昭。

展昭:“?”

不等他反應過來,林萊就應道:“要是我射中了,那展大哥就請我們六扇門第一鏢吧。”

展昭覺得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可他並非賭不起,當下就應了下來。

林萊便一伸手:“飛鏢拿來!”

白玉堂立刻將飛鏢送上:“指揮使請。”

展昭開始轉紙盤。

等他轉完後,林萊就那麼隨意一射,正中紅心!

六扇門上下頓時嗷嗷叫喚起來。

林萊則朝著展昭拱手:“展大哥,承讓了。”

展昭有點回過味來了:“惠風難道擅長百步穿楊麼?”

林萊卻擺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單純運氣好。”

展昭:“……”這不是更叫人鬱悶嗎?

見他表情變化,林萊和白玉堂都快要樂死了。

不過為了不讓那麼好的展昭炸毛,他們倆隨後還是將他們這邊的小食分給了些給他品嘗。

展昭又開懷了起來。

大家也都玩得挺開心,而且這九射格遊戲還跟著流行了起來,大家也不必拘於畫食物,其他事物都可以畫著玩。

還有就是其他衙門的人,尤其是同樣和開封府府衙一樣是六扇門鄰居的那些衙門,他們也聞到香味了,也好想跟著蹭吃蹭喝,不,是給夥食費然後吃吃喝喝呀。奈何上峰不開口,他們也不好越矩,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林萊沒管這些後續,她這邊吃好玩好後,就開始處理雕心雁爪組合案了。

她還沒有忘記魯崖夫婦被詐死案,為此她特意找了個時間,回顧了下原著。她還真從原著裡扒拉出來個可疑人物,那就是意圖謀反的襄陽王。

不可避免的,林萊還從原著裡看到了小白衝霄樓身死那部分。

她說實話,情緒是比較穩定的,畢竟原著是原著,他們這個世界是他們這個世界。退一萬步說,原著中他那算是枉死,又不是生死簿上已成定局的,因此命運無論如何都是能改變的。

那就沒事了。

林萊這麼想著,就將她獲悉的這部分線索先壓下去,這畢竟不是她正常清理下能得到的線索麼,不過她還是將襄陽王給記住了。他想謀反是吧?

那他就想著吧。

林萊轉頭就去繼續提溜雕心雁爪組合,看他們倆還能掉下來多少金銀財寶。

另一邊,六扇門果然等來了幾個大偷大賊。

林萊快要開心死了,這一個個的可都是大肥羊呀。

打一個就爆出一大堆財寶的那種,充公都給我充公。

可惜的是這麼幾回後,大家都知道六扇門就是個無底洞,有去無回,自然不會再來找死了。

林萊:唉。怎麼這樣?

白玉堂這個副指揮使見狀就給她出主意,“我們可以主動出擊呀。”

林萊立刻支棱起來:“沒錯,我們六扇門已經是個成熟的六扇門了,不能偏安總部。”

白玉堂沒有不讚成的,他邊點頭稱是,邊扇動手中折扇為兩人送風。

要做到這樣,那他們倆人之間距離就幾乎為零。

趕過來說高通遠那新建成的通遠鏢局之事的四鼠“翻江鼠”蔣平,遠遠地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恍然大悟。

留意到他過來的倆人,這時候就沒之前那麼害羞了,不過白玉堂還是坐正了一些,隻是扇子還是偏向著她。

“四哥。”

“蔣四哥。”

倆人齊齊地看向蔣平,還很有禮貌地喊人。

蔣平卻:“。”他乾嘛恍然大悟?不然這間屋子裡會覺得不自在的人,就不該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