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AU番外07
林萊真心沒覺得遊Sir克到自己, 反而有個人,她覺得他才是自己的大克星。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她可親可敬的四目師叔。
事情是這樣的。
這天周五, 林萊完成她的統計學作業後, 正想要去圖書館找幾本有關西方社會思想史的書, 她就接到了四目道長的來電。
原來是四目道長打算和石小檗離開香江了, 臨離開前石小檗打算請大家吃頓飯,四目道長哪能忘記自己的親親師侄呢, 他不但說要加上她,還自告奮勇地說要來大學接她。眼下他打電話過來, 就是想問她什麼時候方便。
林萊本來這天下午就隻有一節課, 隻是有些作業要寫,才沒有立刻離開學校,所以一聽四目道長這麼問,她就讓他現在就能過來她的學校。她想了想圖書館的位置,就和四目道長約定好在距離圖書館最近的西南門見面。
四目道長:好嘞。
掛斷電話後, 林萊就去圖書館了。
而四目道長和石小檗既然是要離開香江,這已然代表著他們已經捉到了石小檗的師兄石龍尾。
狼人殺手體內的子蠱,確實是屬於這位蠱師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石龍尾的藏身之處找到了帶有九菊一派標誌的鐵釘,那種鐵釘是用來施厭勝之術的,而九菊一派不僅很會炮製行屍, 厭勝之術也是他們的標誌性邪術之一,除此之外就是反向風水局——一般來說, 大家看風水是想要讓自己的運勢變得更好,而反向風水局的作用就恰恰相反,它能夠反過來帶衰主人, 甚至於讓主人因為黴運加身而丟掉性命。可以說,這種反向風水局也是一種害人的手段。
從這些九菊一派擅長的事物來看,也能看得出來這個流派的性質如何了。
可以說,這個流派從根本上就是又邪又惡的。
本來他們這個門派近年來,都沒來香江活動了,就連九叔原先都說九菊一派活動範圍如今不包括香江,哪裡想到這隻是明面上的。
否則,石龍尾的藏身之處又如何會有九菊一派的東西,甚至他能用子蠱來操縱行屍的行屍,都可能是九菊一派提供給他的。
可惜的是石龍尾沒有交代他和九菊一派是怎麼搭上線的,就因為他的本命母蠱被石小檗的母蠱廝殺而死,遭到了十分嚴重的反噬,頓時吐血三升嘎掉了。
不過沒關係,石龍尾是死了,但是他的鬼魂還在麼——這家夥不會以為他的事情會因為他嘎掉就結束了吧,太天真了。
像這次上來收石龍尾魂的,就是鬼差白防己和他的搭檔。
老熟鬼差了。
林萊以後就能問他們要石龍尾在地府的供狀了,而她到時候所需要的付出,也不過是幾百萬冥幣而已,很劃算的。
唯一有點可惜的就是那條藍幽幽的子蠱了,因為母蠱掛掉了,子蠱也就跟著死去了。
林萊:蠶寶寶!
話說回現在。
林萊去了圖書館,找到她想借閱的兩本書後,考慮到四目師叔過來這邊還有一段時間,她就找了個座位,翻閱起這兩本書來。
四十分鐘後,她收到了四目師叔的短信。
林萊這才將其中一本書返回去,隻帶走了另外一本。
因為借書的人有點多,所以她稍微耽誤了一會兒。
就是這一會兒,導致林萊來到西南門外時,遠遠地就看到了四目道長拿著桃木劍在和幾個鬼對峙。
林萊:“!”
她趕緊快步走過去。
可惜已經晚了。
四目道長看到她後,就興衝衝地朝她揮手:“寶妹姐!”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們家寶妹,在這所大學地下世界的地位了!
林萊:“…………”
林萊回過神來後,一話不說,扭頭就走。
就當她沒來過,行嗎?
她越是這樣,四目道長越是來勁,看他還煞有介事地對學校鬼們說道:“你們老大比我厲害,我怕了怕了!”
林萊:“。”
林萊不得不調轉回去,叫了一聲:“師叔。”
她這是叫學校鬼們知道這家夥不是怕了她,而是他原本就是她同門師叔,和他們鬨著玩呢。
學校鬼們這才知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但是四目道長可沒有就此放棄,等他跟著林萊離開去停車位時,他就嬉皮笑臉地說道:“寶妹你這大學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啊,我師兄,你爹他知道你已經製霸了這所大學嗎?”
林萊:“我沒有!”
四目道長:“那他們怎麼稱呼你為老大?”
林萊不想繼續和四目道長掰扯這個了,不然覺得難為情的隻會是她。林萊選擇跳出這個話題,她看了眼四目道長說道:“師叔你要是還想讓我在遊戲裡帶你,你就繼續說下去啊。”
四目道長立刻懂了,他笑著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和師兄說起你的這番英雄事跡的。”
林萊點點頭。
稍後,他們去了八珍館吃飯。
一頓飯下來,算得上是賓主儘歡。
四目道長也沒有說起林萊在學校的“副業”,不過他要是沒有在最後對林萊擠眉弄眼就更好了。
林萊:“。”
她決定了,下次四目師叔再找她組隊玩遊戲,她就假裝自己不在線。
還有這次給四目師叔的回禮,就砍掉一半好了。
讓林萊沒想到的是石小檗之後有給了她一份小禮物,是一條泛著青玉色光芒的蠱蟲。
據石小檗說,這條蠱蟲沒有彆的作用,就是好看。
林萊很讚成這個說法,她這個新的“蠶寶寶”確實好看到不會讓人聯想到它的本質是蠱蟲。
林萊當即拍板,養了。
林萊為此問了石小檗喂養“蠶寶寶”的注意事項,還拿出了她以前製作的黏土屋給蠶寶寶住。
等蠶寶寶稍微適應了新環境後,林萊就去做其他事了。她先將她學校裡的作業做了,這才去看這次秋生幫忙拍下來的蠱師大戰錄像。
怎麼說呢,沒有電影裡那麼驚悚和驚心,甚至還因為正邪雙方實力差距不小,而顯得很平淡。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正方不僅有石小檗,還有四目道長和九叔。
便是石小檗這個蠱師,他是石龍尾的師弟不假,但是他的道行可比石龍尾厲害不少,再加上石龍尾已經失去了他的最強打手,也就是狼人殺手,因此1V3時,石龍尾從一開始就顯得力不從心,便是他後來召喚來了其他被他用子蠱控製的打手,也無法扭轉局勢了。
九叔和四目道長都不是吃素的,況且他們這次還請了昴日星官下降,昴日星官對付起蠱蟲來可是有奇效的。
這個外援,其實是林萊想出來的點子。
她看錄像看到這一段時,就暗暗點頭,將昴日星官記到了蠱蟲克星一欄裡。
林萊看完錄像,做好筆記後,就去回顧了下這一整個支線任務。
它還沒有徹底完結,因為還有個九菊一派。
林萊打算好好地問問她爹,這個流派的發展史還有它的特點,以及它過去做過的經典壞事,從中分析下這個門派如果到了香江後,會做出什麼可能的事來,讓她能夠從她所接觸到的信息渠道裡篩選下最可能和這個流派有關的事跡。還有一點,九菊一派又能從石龍尾身上得到什麼,這也是個可以參考的調查方向。
林萊將這些都記了下來,記著記著她就覺得有點餓了。
林萊跑去廚房,打開她家冰箱,看著被收納的滿滿當當的冰箱,她卻忽然想吃方便面了。
啊這。
林萊躊躇了一秒,然後抓起錢包,又戴上衛衣帽子,就下樓去超市買杯面了。
最終,林萊買回了兩桶麻辣牛肉面。
等她回到家想要燒水時,九叔正好忙完他的事出來倒水喝。
父女倆面面相覷。
林萊慢慢舉起一桶方便面,“爹,吃嗎?”
九叔:“。”
九叔本來想嘮叨她兩句的,可看著她那可憐巴巴的饞樣,就隻說了句:“饞死你算了。”
然後,他老人家就打開冰箱,上下翻找起來:“香腸要嗎?”
林萊:“要的要的!”
九叔又找出了雞蛋,還有一把青菜,還有一包牛肉丸。
這些他們父女都愛吃。
十分鐘後,他們爺倆就一人抱著一桶加了好多小料的方便面,坐在客廳沙發上吃了起來。
怎麼說呢,方便面聞著就是香,加上他們隻是偶爾吃一次,就覺得還是蠻過癮的。
尤其這次對林萊來說,這還是一份飽含了她爹愛心的方便面,就更香了。
唔,下次買同品牌那個番茄味的好了。
吃完宵夜,林萊覺得身心滿足,她先收拾下桌子,還有廚房,洗完手後就過來客廳那兒陪九叔看粵劇《帝女花》,還隨便聊了聊最近發生的事。
其中就包括林萊明天要去做的兼職,就是先前和曲善說好的淨化凶屋。
九叔聞言就看過來,林萊不等他老人家開口就說道:“我作業已經寫完了。”
九叔一噎,他輕哼一聲:“光是寫完算什麼,你得寫得好才行。”
林萊:“唔——我好像就沒得過B吧。”
“嗯,沒有。”九叔對她的成績單都是有數的,所以他很肯定地說道,“但你不要驕傲,知道嗎?”
林萊敬禮:“是!”
就是吧,她爹的語氣就是完全自豪的語氣啊。
傲嬌,絕對是傲嬌。
林萊笑著想道,她還聯想到有這種特質的遊Sir,忽然間有了個壞主意。
她回屋後,就開始給遊邦潮發信息。
——她現在已經有遊Sir的手機號碼了,還是他主動給的,就是他當時是以“這樣我們方便討論案情”的名義。
林萊當時心裡都快要笑死了,她還很配合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拿私事勞煩你的。”
遊邦潮:“……嗯。”
林萊當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內心還越發覺得逗他真有意思了。
眼下林萊聯絡他,就是履行了自己當時的話,告訴了對方狼人殺手背後的蠱師,石龍尾,已經徹底落網了。
這可完全是公事。
另一邊。
遊邦潮收到她的信息時,還沒看內容前整個人都是驚喜的。
他還忍不住抓起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揉了兩下,這才點開新信息。
然後,遊邦潮:“。”
他以頭搶抱枕。
彆問,問就是懊惱。
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麼非要多說那麼一句,他就不能說“那你以後聯係我,就打我這個私人號碼”嗎?!這明明才是他想說的話啊。
嘴,你真不爭氣。
(嘴:你清高你了不起。)
遊邦潮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就丟開抱枕,開始思考要怎麼補救。
他覺得吧,他該先回複了這件公事,然後再主動問她一些私事,讓她知道這真的是個私人號碼,他們倆是可以聊私事的。可他要問她什麼好呢,他可不想顯得很冒昧。
遊邦潮此時此刻開啟了頭腦風暴,然而等到真正實踐時,他大腦卻一片空白。
一看時間,距離人家發最新一條信息給他,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分鐘了。
遊邦潮:“!”
遊邦潮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生怕自己回複晚了,結果大腦更跟不上趟了,就發了那麼一條信息:“睡了嗎?”
等他反應過來,信息已經發出去了。
遊邦潮:“!!”
完了完了完了。
沒想到,她很快就回了信息。
‘睡了。我是她出竅的元神,你可以叫我寶萊一號。’
遊邦潮頓時活了過來,覺得她好幽默哦,以至於他第一天去2002部門加班時,對著電腦屏幕寫報告時,都時不時笑一下。
阿森:“??”
阿森飄了過來,看他電腦屏幕,發現他對著的就是報告模板,而不是說什麼喜劇電影,越發一頭霧水:“老大,你中大獎了?不對啊,就你那倒黴催的命,你是不可能中大獎的,那你這是——?”
遊邦潮立刻冷酷臉:“關你什麼事。”
阿森:“。”
阿森飄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搭檔兼上司,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
·
忠華醫院。
林萊騎著自己心愛的小摩托來到了這家醫院停車場,那起火災事故的幸存者何家豪如今就住在這家醫院裡。
林萊先前猜測火災事故中喪生的一家三口鬼魂,都過來了醫院守著何家豪,所以才沒有在當時的房子裡。因此她就找曲善要了醫院名字和地址,打算過來看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林萊停好車後,就進了醫院,填好訪問表後,就準備乘坐電梯去到4樓。
到了一樓時,有人進來了。
林萊假裝沒看到,低頭看她的手機。
這時有個護士走了進來,林萊抬頭看了眼對方還有她的銘牌,知道這位護士小姐叫陳淑美。
陳淑美和她對上眼後,朝她微笑了下,林萊也禮貌地和對方點頭示意。
陳淑美想著這個靚女應該是來探望病人的吧,她原本想問她來探望誰,在那之前她注意到了熟人:“紅婆?!你都能下床走動了啊。”
陳淑美驚奇地看向站在電梯一角的紅婆,這是他們醫院的重症患者,醫生都對她下過好幾次病危通知了,沒想到她老人家現在都能過來乘坐電梯——‘了’陳淑美還沒想完,她就有點意識到不對勁了。
紅婆不是今早又被推進手術室了嗎?
手術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吧。
陳淑美心裡毛毛的。
她下意識地去按電梯停止鍵,想要離開這裡,結果電梯門先開了。
門外又是個阿婆,對方看上去鬼氣森森的。
難道又是鬼?!
陳淑美:“!!”
林萊這時候出聲了:“龍婆?您怎麼在這兒?”
陳淑美:‘嗯?彆人能看得見這個婆婆?那就是說她不是鬼咯?’
陳淑美安心了一些。
龍婆笑了笑:“是寶妹啊。我是來探望一個朋友的,她沒在病房裡。”這時龍婆看到了電梯裡的紅婆,顯然是認識人家,可能這位紅婆就是她要找的朋友。
確實是。
紅婆有些迷茫地看過去:“龍婆?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啊。”
龍婆下意識應了一聲:“原來你在這兒啊。”接著她反應了過來紅婆已經過世了,不由幽幽歎了口氣。
林萊下意思瞄了陳淑美一眼,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陳淑美呢她咽了咽口水,顫巍巍地問道:“這位婆婆,你能看到紅婆啊?”
龍婆也是一愣,她沒想到這位護士能看到鬼。
龍婆就去看林萊,陳淑美也是,不僅如此,陳淑美還想問問她“那你呢?”。
壓力給到了林萊這邊。
林萊眨了眨眼,“要不我們都出了電梯再說?”
陳淑美第一個讚成。
片刻後,樓梯間。
林萊看了眼倒黴蛋陳淑美護士,慢吞吞地說:“老實說,醫院是很容易鬨鬼的,陳護士你是知道的吧?”
陳淑美:“…………嗯。”
陳淑美現在比起害怕,她更摸不著頭腦,那就是這裡四個人到底誰是鬼。會不是都是鬼?而自己則是因為加班猝死,又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不要啊!她還沒有和男朋友薑大聰結婚呢!
龍婆也定定看了陳淑美一眼:“這位陳護士命火不夠旺啊。”
陳淑美:“嗚嗚。”
林萊趕緊說:“陳護士你不要這麼害怕,這裡沒有誰要傷害你。”
陳淑美問道:“所以這裡到底誰是鬼?”
林萊和龍婆都看向紅婆。
陳淑美:“哦!”她明白了。
以及原來我還沒死。
龍婆這時候提醒她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了,記得要多曬曬太陽,之後就會沒事了。”
陳淑美表示她記住了,然後她就說她還要去工作,就看起來還蠻正常地離開了。然後,一等她上到三樓,她立刻腿軟地差點跪倒。
我的媽呀!
陳淑美還想到了她的室友何詠珍,當即就找出手機去給她去電:“珍珍!救命啊!”
何詠珍她老爸是個道士,何詠珍自己也懂一點這方面的事,所以陳淑美才第一個想到她,向她求助。等陳淑美說明情況後,何詠珍還問她:“你確定嗎?”
陳淑美心說這還怎麼確認,然後她就知道了紅婆搶救無效,於五分鐘前去世這一情況。
陳淑美嘎一下暈掉了。
等她醒過來,她的男朋友薑大聰正守在她身邊*(注1)。
“阿美?你醒了。”
陳淑美頓時撲過去,將男朋友牢牢抱住,還在心裡決定這班誰愛上誰上,她是不要上了——雖然加班有加班費,可她也跟著變衰了啊!要是這種事以後再來幾次,她心臟還要不要了。
另一邊。
龍婆和她的多年好友紅婆做了最後的告彆,還帶著紅婆去見她的家人最後一面。
林萊就沒跟過去了,她有點擔心那名倒黴蛋陳護士,不過之後有聽到她找到了專業人士,那她就放心了。林萊也沒忘記她這次來醫院的目的,她隨後來到了何家豪的病房外,果然在這兒看到了何家豪的家人。
他們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可他們並沒有因此“黑化”,反而是守護著何家豪,隻是何家豪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最終,他還是沒能挺過去。
對此,林萊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忙超度下他們一家四口,看著他們一家四口手牽著手被鬼差引入地府。
或許這對他們一家人來說,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好結局吧。
林萊心裡有些感觸,所以她回家的時候就買了好多好吃的,而且大多都是九叔愛吃的。
結果她一回到道堂,就見一堆人圍著她爹鞍前馬後。
林萊:“??”
林萊:“爹,他們是——?”
九叔揮揮手,讓那群小年輕邊兒去。“還能有什麼,一群作死小青年唄。”
作死小青年們:“。”
他們反駁不能。
林萊便問:“怎麼作死的?”
九叔抖了抖眉毛:“讓他們自己和你說吧——怎麼這時候一個個都不吭聲了?你們之前不是很能叫囂的嗎?”
作死小青年們頓時捂臉的捂臉,看天的看天。
他們那時候也不知道他們還真能招來惡鬼啊,阿浩還差點叫惡鬼給害死。
林萊見狀就來了興趣,她將她買來的吃食都拿過來,還將其中一些給擺了出來,像是炒田螺還有糖炒栗子這些的,對了,她還買了份炸蠔餅,這下子有甜有鹹還有辣。林萊就讓她爹不要客氣,她自己則是專攻糖炒栗子,還對那群作死小青年說:“你們可以講你們的故事了。”
作死小青年們:“……”
九叔更不和他們客氣:“說啊。”
作死小青年們:“……是,師父。”
“等等!”林萊叫了停,她轉向九叔:“爹,他們這就叫上你師父了?”
九叔:“我又沒應。”
林萊:“哦。”
作死小青年們:“嗚嗚。”
好冷酷好無情,好有範哦!
顯然,這群作死小青年們自從被九叔救了小命後,對他老人家的崇拜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至於他們的故事?
其實很簡單,就是他們聚在一起玩起了最近在年輕人中很流行的碟仙遊戲,結果真就招來了惡鬼。
嚴格來說,他們玩遊戲用的碟子很有問題,那惡鬼就是附身在那碟子上的。更倒黴催的是這群作死小青年中還有人不小心弄傷了手,將自己的血滴到了那碟子上,以致於裡面的惡鬼實現了光速到場。
如果不是九叔恰好經過附近,察覺到那衝天煞氣,那這群小青年怕是要全都被那惡鬼收了人頭了。
實際上,其中叫阿浩的差一點就被惡鬼扔下樓了。
這麼一來,也就不難理解他們被九叔救下後,就巴巴地跟著他老人家回了道堂,還對他鞍前馬後了。
林萊聽完他們的故事後,問:“那碟子你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其中一個叫史嘉義的小青年說道:“回師父的女兒——”
林萊有點無語:“停停,我叫林寶萊,你們叫我寶妹就可以了。”
史嘉義:“好的,寶妹。”
其他人也跟著喊道:“寶妹。”
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圍坐了過來,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的吃食。
林萊假裝沒看到。
作死小青年:嗚嗚。
林萊:“。”
她想了想問九叔:“爹,道堂是不是需要來個大掃除了?”
九叔懂她的意思:“是有些物件要拿出來好好清理清理了。”
林萊點點頭,再看向那幾個作死小青年:“等下你們就聽我爹的話,幫著乾活知道了嗎?”作為交換,“這裡有些火腿蛋包,你們拿出吃吧。”
作死小青年:好耶。
史嘉義也分到了一個火腿蛋包,他就邊吃邊說起那個碟子的來曆。
那是他們從一個古董店買來的,老板還說這碟子很有曆史的,用它玩一些刺激的遊戲最靈驗了。
林萊:“嗯,老板沒騙你們。”
作死小青年們:“……”
無法反駁。
林萊覺得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老板知道這碟子的真正來曆嗎,所以她就想去那個古董店看看。還有個原因是林萊想找個合格的鎮物,來鎮、護下他們學校,再來她本身就對一些老物件很感興趣,說不定那家古董店還有些真正的古物呢。
林萊又去瞧了瞧作死小青年們用的那隻碟子,覺得它的工藝不怎麼像是近現代的。
對了,“爹,那裡面的惡鬼是怎麼一回事?”
九叔正在喝水,聞言他放下水杯說道:“我沒來得及問。你感興趣啊,那你自己去問吧。”他隨後說了他將封印那惡鬼的酒壇放到哪個位置了。
林萊:ok.
林萊再吃了顆糖炒栗子,和一個炸蠔餅,這才擦擦手準備去審鬼了。
等她走後,作死小青年們迅速圍到九叔跟前:“師父,寶妹這是——?”
九叔抬抬下巴:“我大徒弟。”
“哇,大師姐!”
“和師父一樣有範!”
“名師出高徒。”
他們很會作死,也很會吹彩虹屁,這麼一會兒功夫下來,九叔就看他們順眼了不少。
再說林萊,她很快就問清楚了那惡鬼名號,原來他名叫梅新彩,生於嘉慶年間,生前是名瓷器匠人,因為和人結仇,被仇人殺害後推進了窯爐,然後被做成了瓷器,而且還被仇人當做冥器給他陪葬了。近來他才被挖了出來,便有了蘇醒的跡象,再之後他就被鮮血喚醒,這麼多年的怨恨立刻大爆發,便要大開殺戒。
說著說著,梅新彩就煞氣高漲。
林萊一話不說,就用拷鬼棒給了他一下。
梅新彩:“!”
他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林萊又給了他一下子,然後問道:“清醒了嗎?”
梅新彩:“…………”
他趕忙說清醒了清醒了,生怕晚一點她又給自己一下子。
林萊拎著她的拷鬼棒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這個故事的另一種走向。她是說將碟子換成玉佩,然後滴血認主什麼的,等下,還有一種走向,就是黃金瞳什麼的。這梅新彩不是個瓷器匠人嗎,還是嘉慶年間生人,那他肯定懂很多這方面的知識吧,那自己是不是能借他當個外掛,去淘換老物件啊?
林萊越想越覺得這不失為一個發財之道。
當然了,林萊根本就不缺發財的方法,她畢竟是在現代,還有一點她這輩子運氣絕佳,而賭城就很近,坐船很快就能到達那邊,因此她要是想來快錢,可以直接去那邊賭個痛快,就是到時候很容易被賭場拉黑就是了。
再有,她和曲善合作得挺好的。
這麼一想,林萊就暫時將這個發財之道按下了,她準備先去瞧瞧那個古董店。
等下,梅新彩說他被做成碟子後,被當成了陪葬品,然後被挖了出來?
這豈不是說有盜墓賊?
林萊摸了摸下巴,那這個世界的盜墓賊還真是英勇無畏啊。
稍後,林萊就將情況和九叔說了。
九叔吐出個名字來:“夏友仁。”
林萊:“嗯?”
“我認識的一個人,他說他是個考古學家。”九叔扯了扯嘴角,“他有沒有正當牌照還兩說呢。”
林萊眨眨眼:“爹,你是說他有時候是考古學家,有時候又可以是盜墓賊。”
九叔被她的說法給逗笑了:“可以這麼說。”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那老小子還算知道分寸。”
其實九叔也有好幾年沒見過夏友仁了,誰知道他又找了什麼讚助商,又去挖什麼東西去了*(注2)。
林萊並沒有見過這夏友仁,不過既然她爹都那麼說了,那她姑且當夏友仁是友軍吧。
林萊又說她準備去瞅瞅那個古董店,末了她指了指外面:“爹,那些人你怎麼料理?”
“當然是打發走了,一個個的不上學,在外面浪蕩著像什麼樣子。”九叔說道。
林萊一點都不意外他老人家這麼說。
隻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群作死小青年現在已經不想去作死,也不想繼續做什麼古惑仔了,他們現在就想做茅山派弟子!一個個的,都想要拜入九叔門下,為此他們表現得很積極,打掃起衛生來一個比一個認真。
這讓林萊想起了秋生,當初秋生就是因為被鬼附身後被九叔救了(他命火弱,很容易招惹陰物),他就非要拜九叔為師,因此對九叔格外殷切。就是後來秋生偶然下去拍了部戲,被那種感受震撼到了,就轉投了娛樂圈。這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他們三個徒弟,現在都不在九叔跟前,難免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九叔如果想要再收徒弟,林萊自然是不會攔著的。
林萊當下便將自己這個想法說給了她爹聽。
九叔擺擺手:“可算了吧,你們仨都已經夠鬨騰的了。”
林萊頓時眉毛都要豎起來了:“爹,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九叔:“……有你這麼和師父說話的徒弟嗎?”
林萊掐腰:“我不管,爹你要是不改口,我就——”
九叔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就怎樣?”
林萊眼睛一轉:“我就去談戀愛。”
九叔:“。”
九叔當即改口道:“你最懂事了,你一點都不鬨騰,可以了吧?”
林萊:“嘿嘿。”
林萊滿意了。
她因為臨時對冒出來的古董店感了興趣,又問過九叔知道他最近幾天沒什麼委托,便問他老人家要不要從她這兒接個活,幫她去看一看碧水灣灣那兒的獨棟凶宅。
九叔覺得不可思議:“你還分起單子給我了?”
論起這行的名氣和地位,林萊自然是遠遠比不上她爹的,所以看她一開始接的單子,都是九叔分給她的,沒想到現在反過來了。
林萊跟著笑道:“烏鴉反哺麼。還有,報酬咱們六-四分成怎麼樣。”
九叔瞪眼:“還你六我四?”
林萊努努嘴:“爹,你當初可是我和八一的。”
九叔一想還真是,再說他就是那麼一說,沒有真較真,當即他便說:“六-四就六-四吧。”
林萊拿腔捏調地說道:“既然如此,林法師你到時候可要好好乾啊,不要讓我丟了面子。”
九叔:“……我現在就丟你一隻鞋好不好啊?”
林萊吐吐舌頭。
再說那群作死小青年,他們總共五個人,三男兩女,名字分彆是史嘉義、胡浩山、謝誌傑、於小霞和金曼麗。他們是高中同學,還一起組過樂隊,雖然不到三個月,樂隊就在家長的攪和下被迫解散了。這就讓他們起了叛逆之心,總想著和家裡人對著乾,總之,他們好像和家裡關係都不怎麼好,寧願賴在道堂這裡,都不情願回家。
沒辦法,九叔隻好暫時收留他們。
之後,九叔還(不得不)帶著他們去了碧水灣灣區,接單乾活去了。
將自己單子分出去的林萊,則是去調查那個恒吉古董店了。
這恒吉古董店果然不乾淨,林萊決定給店老板安排一出好戲。
她就去了碧水灣灣區,去找九叔,其實主要是找那群作死小青年。
九叔這邊進展得很順利,他老人家當晚就挖出了在這棟房屋中作祟的鬼,一個家暴鬼。
這個家暴男鬼對自己的妻子阿娟一直以來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而且他高興了打妻子,不高興了更是要打妻子*(注3)。
不止如此,家暴鬼還蠱惑住進這棟房子的男主人,讓他們漸漸變成和他一樣的貨色,他還美其名曰有男子氣概。
九叔:嗬嗬。
九叔當即就讓家暴鬼自己親身體會了下什麼叫男子氣概,那家暴鬼頓時被九叔打得屁滾尿流的。
大快人心。
在這過程中,那群小青年從最開始的害怕,到最後給九叔加油助威,甚至還躍躍欲試地要一起去打家暴鬼,心態轉變不可謂不快。
單看這心態,他們還真有做法師的潛力。
而那被家暴的妻子阿娟,則是被九叔這真正的男子氣概所折服。
林萊過來的時候,阿娟正低眉順眼地站在九叔跟前,對他感激不儘。
林萊剛要說話,九叔就指了指她身後。
林萊會意,在那家暴鬼想要最後掙紮時,抽出自己的拷鬼棒就利落地給了他一下子。
家暴鬼:“啊啊啊!臭*子!”
林萊可聽不得這種臟話,她當即也不管這都是什麼情況了,抄起拷鬼棒就對著家暴鬼一陣輸出。完了她猶覺得不夠,就拿出了當初她對付色鬼堅仔的手段,那就是將這家暴鬼塞進了她的特製網球裡,然後在院子裡對著牆打起了網球。
家暴鬼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史嘉義他們:“哇!酷!”讚歎聲也不絕於耳。
就連阿娟,都忍不住湊到窗邊,透過落地窗看她虐鬼。
家暴鬼的慘叫聲越來越小,他也是知道“拳頭”打在自己身上是疼的,便不敢再口吐芬芳,反而是求饒起來,對林萊的稱呼都變成了:“姑奶奶!”
林萊才不會心軟,她往房子那邊看了看,對史嘉義他們招招手:“我有點累了,你們誰想接替下我?”
“大師姐,我我我!”XN
大家踴躍報名。
林萊便將網球拍交給了最先跑過來的於小霞手中,讓他們輪流著玩,她自己則去到了房子裡找到了九叔。
“爹,看來這單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啊。”
九叔反問:“怎麼,你想再抽成?”
林萊擺擺手:“怎麼會呢,說好的六-四就是六-四。”
九叔聽到外面的動靜有點大,就皺了皺眉說道:“寶萊,你去讓他們悠著點,彆把房子給刮花弄壞了。”
林萊覺得這沒什麼的:“反正到時候這裡都要翻新的,沒事的。”
九叔有點錯愕:“還要翻新?我覺得這房子現在這樣子就夠不錯的了。”
“這都多久沒住人了,自然是要翻新的啊。”林萊說著說著就聞弦歌知雅意了:“怎麼了,爹,你覺得這兒很不錯啊?確實,這兒雖然比不過其他數得著的富人區,可也很不錯了。我看院子也挺寬敞的,挖個遊泳池都可以。要不,爹,到時候這兒翻新好了,你搬過來住住?就是這兒離咱們家道堂有點遠,不過咱們可以買車。”
“停停停。”九叔連忙叫停,“你心意我領了,我還是覺得咱家已經夠好的了——你那是什麼眼神?”
“爹,你有點口是心非哦。”林萊直言不諱道。
結果,她就得到了一個腦瓜崩。
林萊知道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淨說大實話。
林萊又想到了她進來時看到的那一幕,便要再皮一下,結果等她去找那女鬼時,發現她已經被於小霞他們喊去接棒打“球”了。
林萊便將原來的話都收了回去,她轉而問九叔這裡的具體情況。
聽完後,林萊並不怎麼驚訝,她聽曲善描述這兒的情況時,就對這裡可能的鬼有了大致的猜測,當下自然更覺得怎麼對待那家暴鬼都不為過。或許她可以安排他,去到他們家公園附近的公共廁所裡作伴?
還有:
“爹,你這幾天不是都沒事嗎,我覺得你可以在這兒多呆兩天,多在附近轉轉,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擾人清靜的東西——我是說我和曲善都挺看好這兒的房屋升值空間的,要是爹幫忙讓這兒變得更清淨,那升值空間可就更大咯。”
九叔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
林萊忍笑。
她還沒忘記自己過來這邊的原因,那就是想要叫史嘉義他們幾個扮作受害鬼,去嚇嚇恒吉古董店的老板。
史嘉義、胡浩山還有於小霞他們一聽,頓時摩拳擦掌起來。
這種事太酷了吧!
阿娟似乎受到了感染,她也悄悄地舉起手來,想要幫忙。
林萊看到了這一幕,就鼓勵她站出來說。
阿娟受到了鼓舞,就說自己能幫忙。
她畢竟是鬼,多少還是有些法力的。
林萊點頭同意了。
轉頭,林萊就聯係了秋生,問他有沒有可靠的化妝師介紹。
秋生問清楚情況後,就將事情攬了下來。
沒多久,林萊就等來了兩個特效化妝師,他們幫史嘉義他們幾個化了妝,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鬼了。
再加上還有阿娟助陣,史嘉義他們扮受害鬼前去討說法討得很成功。
那店老板都快要嚇死了,把什麼都給交代了。
林萊:很好。
之後,林萊就按圖索驥地找去了這老板存放那些不太乾淨物件的倉庫。
林萊想了想,就從自己包裡拿出了一張“火眼金睛”符,給自己裝備好後,她就能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其中就包括冥器特有的黑氣。
等等,等等。
她這不就是某種意義上的黃金瞳嗎?
反正就算是冥器,到了她這裡她都不帶怕的,還能自己淨化它們。
就是吧,如今畢竟是法治社會,倒賣或者私有文物不太好吧。
林萊:‘唔——’
要是誰都不知道呢?
嗐,這不是她也有自己私心的嗎。
反正如果這時候有一幅《飲馬圖》放到她跟前,而她有機會私有它,她大概率真的會選擇將它給昧下。所以說,為了不考驗她,這兒最好沒有這種寶物。
林萊稍後檢查了下,謝天謝地,沒有《飲馬圖》,有的都是些還不足以讓她動私心的古物件。
這時候林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了,和打電話過來的九叔交待了下這裡的情況。她還提到和老板勾結的盜墓賊情報,她從老板那兒收集了些,裡面沒有九叔的老朋友夏友仁,讓他放心好了。
九叔說:“有他也沒事,大不了我和他絕交。”
九叔又問那老板沒什麼大事吧。
林萊振振有詞地說:“爹,你這是什麼話,我隻是和他友好地交流了一番,他頂多嚇個半死,可即便如此,也是他做了虧心事,很怕鬼敲門,和我沒多大關係的。”
九叔:“行行。”
林萊笑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到了轟隆隆樣的動靜。
還是在這個倉庫裡。
林萊挑挑眉:“爹,我先不和你說了,要去處理點事。”
她掛斷了電話後,就將手放到自己的網球包上。
林萊在想她這次要用什麼法器,不期然地想到她這都已經用了火眼金睛了,那不如她學著徐師叔,用神打法請來孫大聖下降。就是吧,神打需要開壇做法,她這會兒哪裡有機會開壇,更沒帶好開壇的物件。
林萊想了想,還是拿出了她的拷鬼棒。
林萊很確定這倉庫裡並沒有活人,那剛才的動靜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這兒的老物件有成精的?
那真是稀奇。
林萊邊想邊斂息靠近聲源,遠遠看到了對方的輪廓,那體形可真不小。
林萊還在想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對方就動了起來。
它動、它再動、它繼續動。
三分鐘過去了,它前進了一米。
林萊:“…………”
林萊受不了了,她找到了倉庫燈的開關,“啪”一下打開。
倉庫亮了起來。
這下子林萊也看清楚了對方,那是尊石像,好像是贔屭?
那確實是贔屭。
它不僅會動,還會說話呢,看它看清楚林萊的位置後就說道:“那店老板乃吾之仇敵,汝如今恫嚇於他,令他失魂心悸,不僅是替天行道,還實屬是替吾出口惡氣,吾對此感激不儘。若有用得著吾的地方,汝儘管開口。”
林萊便說:“你聲音有點大,你能小點聲嗎?”
贔屭:“。”
贔屭:“可。”
贔屭再去看她,發現她眼睛有異,想來不是凡人。贔屭便稱讚道:“汝生有神眼,定有大來曆。”
“停停。”林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能叫贔屭這麼硬誇下去,她便趕緊叫停,還解開了“火眼金睛”符,讓自己的眼睛恢複正常,和它說道:“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法師,眼睛是符的作用。”
贔屭:“。”
贔屭有點尬住了,它不知道該如何和這位自稱平平無奇的法師拉關係了。
贔屭態度這麼殷切,還是因為它有求於她,就是吧,它剛剛才說自己會報恩,哪有轉眼就求人家再幫它一把的道理。
唉,這可如何是好?
林萊偏偏頭,其實她也有點好奇這贔屭是怎麼一回事,它為什麼能成精?它是什麼個來曆?它又是怎麼被困到這地方的?還說那店老板是它大敵,怎麼個大敵法?就隻是林萊覺得這兒不是說法的好地方,還有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料理這個倉庫,倒不是說她想私吞這些古物件,而是她現在也隻是發現這個鏈條的其中一環,還沒有順藤摸瓜地找到盜墓賊,不想立刻就將這件事上報,然後打草驚蛇。
還有——林萊看向四周,這兒還有沒有同樣成精的古物件了?
贔屭見狀,感覺自己找到了機會,便問有什麼它能幫忙的。
林萊怎麼覺得它那麼迫不及待呢,當即就搖了搖頭,“沒有哦。”
贔屭:“。”
它快要不顧形象地抓耳撓腮了。
雖然它是個石像,但是林萊還是奇異地捕捉到了它的神情變化,領會到了它的意思。林萊在心裡吐吐舌頭,她是有那麼點惡趣味了。
林萊決定收斂一點“壞水”,她就裝作自己才想起什麼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或許你能幫到我。”
贔屭立刻說:“請講。”
林萊就問了成精的問題。
贔屭頓時大喜,它忙說:“有的!有一副金玉質地的象棋。”
林萊:“它在哪兒?”
“它們和吾分開了!”贔屭痛心疾首地說道。
不等林萊說什麼,贔屭就做潸然淚下狀:“都是吾這將軍做的不夠格,不能護我下屬周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惡賊帶走,與吾被迫分離啊!”
林萊有點理解不能,她想了想問道:“你們是什麼時期的文物?”
贔屭緩和了下情緒,“吾等乃是清朝初年造物,於乾隆年間開啟靈智。此外,吾等乃藩王商玉林座下,為其鎮守陵墓數百年,從不曾懈怠。”
林萊知道這個藩王,也就不奇怪他的墳墓被盜了。還有:“不曾懈怠?指得是你們一起被盜了,沒錯吧?”
贔屭:“。”
贔屭:“吾等鎮守的陵墓不過是吾王疑塚。”
“兵力空虛,是吧?我知道了。”林萊表示理解,但是贔屭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就是了。
它又解釋說自己是自願被盜的,它想借機來看看外面的世界,哪裡想到為此和它的下屬們分離。它一直在想辦法尋找它們,可惜這座城市太繁華了,它現在也隻借用了周圍五十裡的鎮門石獸之眼,卻還沒能找到屬下的蹤跡。
林萊頓時戰術後仰:“哦——?”
她現在對贔屭來了興趣了,“你剛才說我對你有大恩,你要銜環報恩是吧?很好,我答應了。”
贔屭:“嗯?”
林萊是見獵心喜贔屭那借用鎮宅獸之眼的能力,而且它不是說它能鎮守一方嗎,那就更好了。現在隻有一個問題:
“從現在開始,你隻是座出產於千禧年的石像,知道了嗎?”
不是什麼文物。
贔屭大驚失色:“即便汝是吾恩人,亦不能篡改吾出身。”
林萊:“哦。”
她轉身就走。
贔屭這下急了:“等等!”
贔屭問清楚她這麼做的原因後,期期艾艾地表示:“吾是乾隆年間造物如何?”
林萊不做聲。
贔屭:“嘉慶?”
贔屭見她還不說話,頓時委屈:“自嘉慶朝,清朝就走向衰敗,這讓吾如何接受這等出身啊。”
林萊這下說話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王商玉林清初就被朝廷剿滅了啊,那你還好意思借人家清朝帝皇的光?”
贔屭:“…………”
紮心了。
往好處想,贔屭被這麼一說後,願意承認它是千禧年造物了。
他們倆就這麼達成了共識。
作為交換,林萊會幫助贔屭找回它的下屬,就是那副象棋。那副象棋應該是被古董店老板給賣出去了,而他那邊應該留有交易記錄,所以要查起來並不難。
隻是這贔屭這麼大,她該怎麼弄回去呢?
最後,林萊叫來了一輛貨車,把贔屭給搬回了道堂。
她還沒忘記囑咐它,“千禧年造物,記得嗎?”
贔屭:“……嗯。”
委屈巴巴。
林萊呢,她則是開啟了“盜墓賊影蹤”、“尋找贔屭下屬”等支線任務。
她是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是照舊這些支線任務她明天上都隻能在周末時候做。
她爹可看著她呢。
說起九叔來,九叔果真在碧水灣灣區多呆了兩天。
幾個外門弟子史嘉義他們完成了大師姐的任務後,就回到那邊陪著九叔去了。在他們的影響下,還有就是阿娟看到家暴鬼被摩擦再摩擦後那種振奮心情,讓阿娟開始有所蛻變。
這對阿娟來說,應當是一種好事。
而她的蛻變,體現到了很多方面,其中一個就是她要改變她原本的形象。
這個完全沒問題。
阿娟想要什麼新衣服都可以,因為林萊認識紙紮陳麼,他那兒要什麼紙紮物品都有。
林萊就跑了一趟他那裡。
紙紮陳看到她後就說:“還真是巧了。阿潮那小子前腳剛走,後腳你就來了。”
“我沒走。”一個遊Sir突然冒出來。
紙紮陳:“!!哇靠,臭小子你嚇我一跳!你乾嘛突然出聲啊?還有我很確定你走了的。”
遊邦潮強調道:“我就沒走。你看錯了。”
紙紮陳:“哈?我還沒有到老年癡呆的地步好不好?”
遊邦潮:“你戴眼鏡,你近視的嘛。”
紙紮陳無語。
林萊就在旁邊看他們倆鬥嘴,她還注意到了遊邦潮從後門冒出來前的跑步聲,明白這到底是一回事了。她為此心情很不錯,就朝遊邦潮笑了笑:“好巧我們今天碰到了哦?”
遊邦潮:“嗯!”
他覺得自己似乎太激動了,就用手遮著嘴清了清嗓子:“你要吃冰淇淋嗎,我請你吃——我剛才在外面聽到靚仔冰淇淋車的聲音了。”
林萊:“好啊。”
她轉手將她需要的東西清單遞給紙紮陳,“這是我要的東西,麻煩你了,陳先生。”
紙紮陳:“哦、哦!”
他瞪大眼睛看了看遊邦潮,這小子怎麼回事?他是要泡人家小林法師嗎?
不應該啊,這不是他性格。
可不管紙紮陳怎麼想,他們倆就是去買冰淇淋了。
遊邦潮還將一隻手背在身後,暗自握緊,給自己加油打氣。
他覺得他走出了很好的一步,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問人家睡了沒。
他這次確實沒問人家“睡了沒”,這次他看著她吃冰淇淋,自己沒話找話地來了句:“很好吃,對吧?”
遊邦潮:“。”
林萊忍住了快要噴薄而出的笑意,她現在覺得他有種笨拙的可愛了。當然,她會這麼想有很大一個原因是他長得帥啦。林萊為此偏頭去看他,說道:“對啊。”
她隨後點了點自己的耳垂,“你又換了個耳墜啊?這個也很襯你。”
遊邦潮:“嗯。”他不再說話,開始低頭吃冰淇淋,耳朵卻是紅得不行。
偷窺的紙紮陳:‘無語。這家夥完全沒經驗啊。’
等到林萊走後,紙紮陳就拽住也要離開的遊邦潮:“所以,你喜歡人家小林法師,想要追求她是吧?”
遊邦潮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因為他看著紙紮陳又想起來他給自己批的天煞孤星命。剛才和她待在一起的喜悅,都被衝散了不少。他還不敢說“對”了,但是他是沒說話,可眼睛將他給完全出賣了,紙紮陳自然看得出來。
紙紮陳摸了摸下巴:“說不定她經得起你克——我剛才看了看她的面相,發現財運,嗯?她怎麼又要發財了,還是筆大財。你等等啊。”他說著就去拿他的算命寶典,翻閱起來,最終停留到其中一頁,“金光,金光,找到了,她最近會有大批黃金進賬。”
“真的?”遊邦潮問。
紙紮陳:“大差不差。”
紙紮陳看向他:“所以你真喜歡上人家了?”
遊邦潮此時又變得像個酷哥了:“關你什麼事。”
紙紮陳:“……我說你小子彆太酷!你還要祈禱你以後沒有用到我的地方。”他越看他越不順眼,就故意打擊他說:“你的面相還是那樣,天煞孤星,沒得救了。”
遊邦潮瞪了他一眼,一話不說就離開了。
雖然他老是被紙紮陳說天煞孤星,但因為那就是事實,他一般不會覺得怎麼樣,可是現在他有點覺得這個詞刺耳了。
另一邊,林萊心情不錯。
她將阿娟需要的東西帶回碧水灣灣區後,沒多呆一會兒,就被她爹趕去上學了。
林萊:去就去。
林萊回到學校後,和舍友周麗虹一起去上了課,之後和她,還有陳莉蓮以及陳莉蓮的舍友可欣,一起再次光顧了那家披薩店。
反正對林萊來說,她短期內是不會吃膩這家店的披薩了。
回去的路上,她們還去路過的奶茶店買了奶茶,林萊買了杯芋圓奶茶。她還有點想吃芋頭餅了,同時,她覺得她還很需要加大下運動量。為此,林萊回到宿舍後,就發信息給文嘉利,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打壁球。
文嘉利很快就回複了她,說她也很想運動運動,但是最近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抱歉啦。
林萊表示沒關係。
林萊還想到了另一個社畜,那位忠華醫院的陳淑美陳護士,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陳淑美呢,她果斷找護士長調了班,讓自己得以好好喘息了一天。
另外,她還找自己的舍友何詠珍求了護身符。
何詠珍的護身符是從她老爸何足道那兒要來的,保管是靈驗的。
陳淑美再次回去工作後,確實是沒再醫院裡撞見鬼了,她回去後就找到何詠珍說:“我能不能再給我們家大聰求一個?”
何詠珍:“可以啊。”
她們倆就順勢說起了薑大聰,說著說著就滑向了R向,兩個女孩子就嘻嘻哈哈地鬨了起來。
總之,現在陳淑美是沒什麼事了,頂多偶爾想起那天的遭遇。
陳淑美還想過為什麼那個龍婆,和那個叫“寶妹”的也能看到鬼,難道她們倆也是什麼像何足道那樣的道士嗎?
這個嗎,以後陳淑美會有機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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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萊還是像以前那樣,一邊上學一邊在暗中做她的兼職。
像她已經查到了,那副象棋被賣給了一個姓葛的古董商,價格麼?
那可不便宜。
林萊便想著這筆錢該從哪兒來,她當然可以出,但是她不能白白出,對吧。
畢竟她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何況她還想拿下碧水灣灣區那套房子。她看得出來她爹還是蠻喜歡那兒的,為此林萊已經委托曲善去儘快搞定那套房產了。
曲善辦事很有效率的,他很快就搞定了這件事。因為本來他就在考察那兒了,再加上那套房子房主一直都想要儘快脫手,不然他可就賠大了。
曲善將事情辦好後,就給林萊回了信。
林萊不住點頭,很好,她就喜歡這種高效率。
此時的林萊還不知道那棟房子底下還有什麼驚喜等著她,她現在還在想怎麼再次開源呢。其實這件事她完全不用發愁,看這天林家駿就打電話給她,說他工資發下來了,她要不要啊?
這是他們之前說好的報酬。
林萊都有點忘記這件事了,還有就是:“你真要給我啊?”
林家駿撇撇嘴:“你什麼意思?我是賴賬的人嗎?”
林萊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那起案子最後也不算你破獲的吧。”
林家駿:“……怎麼不算!”
他就嘴硬吧。
林萊很清楚林家駿負責的那起孫慶祥失蹤案,最後是破案了,但是功勞並沒有算在他頭上,不過她這邊也是出了力的,所以她就決定給林警官打個五折,讓他請自己吃五折報酬的飯就可以了。
林家駿心裡好受了一點,還想著到時候自己還能跟著吃一頓,那算自己隻出了25%的月工資,可以的可以的。
兩人約在了新浪潮茶餐廳,林萊有點想吃那兒的燒春雞了。
這家餐廳的燒春雞很有名,每天都有不少食客慕名而來。
林萊和林警官這次去,都派了一會兒隊才有空位子。
林家駿本來還想和她抱怨下他的案子,被“FBI”搶走的事,可一想馬署長說的“專管這種案子”,他就有點意興闌珊了。他是覺得他一旦說出口,她立馬就給自己解釋什麼叫“這種案子”。
反正,他就還想再裝睡下。
那就吃飯好了,這裡的燒春雞他也聽說過,還蠻期待它到底是怎麼美味的。
林萊她還點了雙皮奶,這裡的雙皮奶也很好吃,加點紅豆更可。
雙皮奶先上來,林萊就準備專心吃它,突然間,她有所感應,就悄悄開了眼。
沒想到是個熟鬼,2002部門的阿森。
林萊和阿森對了對眼神,確認雙方都能看到彼此後,林萊又去看還堅持自己是個唯物主義者的林家駿,還有周圍來來往往那麼多顧客,為了他們好,還有自己好,林萊就沒有直接和阿森對話,而是拿出手機開始打字。
阿森很快就意會了她的用意,就站到了她身後,看她打字。
‘你和遊Sir在這邊出外勤?’
阿森往不遠處看了眼,就回答說:“其實是遊Sir派我來當偵查人員的,考慮到我們是在外面,所以小林法師你可以這麼認為。”
林萊懂了,她忍著笑繼續打字:‘遊Sir叫你偵查什麼啊?你看你都跑到我這邊來了。’
阿森清了清嗓子,回答說:“我覺得遊Sir是覺得你的男伴有可疑,但是這隻是我覺得啊,遊Sir他可能不是這麼想的。”
林萊繼續打字。
林家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那是在和人發短信嗎?
林萊:‘這樣啊。也是,如果遊Sir覺得我的男伴有問題,他肯定自己衝過來保護像我這樣的市民了,而不是還派你來偵查下。’
阿森偏偏頭。
他怎麼覺得小林法師話中有話啊?
難道說?
阿森又看了看小林法師,見她嘴角帶笑,顯然心情很愉快。她難道已經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也就是他們家老大想知道她和她的男伴究竟是什麼關係,還有老大心裡那點小九九。不僅如此,她對此還挺喜聞樂見?
啊這。
那自己又算什麼?鵲橋嗎?
自己就算是鬼,也是個單身鬼,看不得這些的好嗎?
阿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道:“小林法師,我去告訴老大,這是你男朋友了哦。”
林萊不由抬頭去看他,倒是沒直接說什麼,而是垂下頭後繼續打字:
‘你好像突然就暴躁了起來。為什麼?’
阿森:“…………”
她絕對知道為什麼!
林家駿:“??”
她到底在搞什麼?
林家駿不覺得她在和人短信交流,因為他就沒聽到短信回複聲響起。
林家駿沒忍住,問道:“林寶萊,你在乾嘛?”
林萊抬頭,想了想說道:“我在和人交流。”
林家駿:“。”
他聽得出她的措辭有問題,但是他突然不是很想知道原委了。
林萊和林警官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林警官先低下頭:“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林萊:“好吧。”
阿森來了興致:“小林法師,要不要我給他來點超自然的震撼?”
林萊製止了他,繼續打字:‘還是彆了吧。’他們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阿森:“遺憾。”
林萊:‘我覺得你還是快回去複命吧,你的老大正在翹首以盼你呢。’
阿森:“……不是,下次你們倆能不能直接交流,不要把我夾到中間啊?”
林萊眨眨眼,繼續打字:‘這句話你不是更該對遊Sir說嗎?’
阿森輕哼一聲:“說就說!”
阿森說著就朝著遊Sir的桌子方向走去,他還存了壞心思,等走回到遊邦潮身邊,他上來就說:“老大,我幫你問好了,那是她男朋友。”
出乎阿森意料的是,遊邦潮很冷靜:“你騙不了我的,我能觀察出來他們的關係不是你說的這樣。”
阿森:“…………那你讓我去偵查個鬼啊?!”
遊邦潮理所當然地說:“對啊,我就是讓你去看看那個男人有沒有鬼。”
阿森:“…………你根本就是喜歡人家小林法師,想知道她的感情狀況吧——你再嘴硬下去試試,就等著看人家名花另有主吧。”
遊邦潮果斷閉嘴了,生怕他的詛咒應驗一樣。
阿森:“。”
倒也不至於。
阿森都有點憐愛遊邦潮了,他們倆以前和現在都是搭檔,阿森當然是知道他命格的,也就知道他一前就沒有怎麼接觸過女仔,更彆提談戀愛了,因此在這方面空白一片,現如今他好不容易開始且能心動了,那自然是很容易患得患失,畏手畏腳。阿森就覺得自己有責任做下他的僚機,於是阿森就說道:“我覺得小林法師可能,唔,她至少不反感你,那你就大膽上啊,不要這麼畏畏縮縮的——你那是什麼眼神?”
遊邦潮實話實說:“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兩次戀愛到最後都是被甩的那個吧,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聽你的失敗經驗好。”遊Sir語氣很認真,沒有半分嘲諷。可就是因為遊邦潮在陳述事實,才讓阿森更無名火起了。
阿森:“…………”
我**我****!
阿森蠕動著嘴唇,無聲罵了一些臟話後,就直接原地消失了。不僅如此,阿森還想著自己要是再管遊邦潮這個棒槌,他就去聞屎當吃飯。
另一邊。
林萊其實是能看到遊邦潮的,自然看到了他和阿森在對話。索性他還拿著手機,在假裝通電話,這樣就沒引起其他人的異樣目光。
林萊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不過能猜到一些。
‘唔——’林萊又想他這次是不是又在“欲迎還拒”了,看他人是沒有直接過來,但是卻派了阿森過來刺探,就是這次他“拒”得更不明顯了。
豈止是更不明顯了。
等林萊和他對上視線,朝他笑了笑,又小幅度擺擺手後,他下意識地躲了下後,想到了什麼,就沒有再退縮,而是朝著她那邊走了過去。
林萊有那麼點驚訝,她還是有心要逗逗他,於是等他走過來,她就揣著明白當糊塗地說道:“遊警官,你也來這裡吃飯啊,幸會幸會。”就是她演技要是再好一點那就更好了。
遊邦潮頓時窘迫不已,“嗯,沒錯,是這樣。”
林萊但笑不語。
林家駿:“…………”Hello?他那麼大個人就在這兒坐著的,好吧?
也許是林家駿的目光太過幽怨,林萊就想起他來,她還給兩個人做了下互相介紹。
和林萊一樣,林家駿在得知遊邦潮是位警官後,第一時間看向他的耳墜和頭發,心說即使是下班後,也很少會有男警官打扮得這麼“潮流”的,還有一點林寶萊介紹自己時,說了自己是環頭警署的警官,但沒有說遊邦潮是在哪兒任職,這就有點奇怪了。
遊邦潮面對林家駿的打量神情自若,甚至還主動偏過頭去,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耳墜。
林家駿有點微妙的不爽,他就假笑道:“不知道遊Sir在哪個部門任職?”
他這話一出,林萊就看向他。
林家駿:“?”
遊邦潮這時候想起環頭警署為什麼這麼耳熟了,還有林家駿。好像詹逸倫滅門案就是他在負責,當然,他知道那件案子究竟是怎麼破獲的,那林家駿應該是知道超自然方面的事,所以遊邦潮就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屬於一個很特彆的部門,2002,或許你聽說過?”
2002用粵語讀就是異靈靈異,何況遊邦潮還說了“很特彆”,當即林家駿就瞪大了眼睛。
“我不聽我不聽。”林萊幫忙配音道。
林家駿:“…………”
“你,你們。”林家駿覺得這頓飯他是吃不下去了,捂著胸口一臉虛弱地走了。
遊邦潮很無辜,“我說錯話了?”
“沒。”林萊否認道,“是他還沒有接受現實。”
她這時候想起什麼,朝著林家駿的背影喊道:“林警官,記得把賬先結了。”
林家駿:“…………”
這時候,每人一隻共兩隻的燒春雞送了過來,還是香味先過來,店員才到的。
林萊用眼神點了點本來屬於林家駿的那隻燒春雞,對遊邦潮說道:“既然他都走了,為了不浪費——啊,他回來了。”
林家駿是看到店員上菜後火速回轉過來的,他讓店員幫他打包帶走,再怎麼說都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而這次他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回來。
遊邦潮收回看林家駿背影的視線,轉而偏過頭去看她,說道:“那我坐這裡總可以吧。”
林萊點點頭:“當然可以啊。”
遊邦潮這下子再也沒能忍住,垂頭抿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