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維持羈絆(1 / 1)

毛利沒有贏。

小仁王在自己上場之前修正了對德川的五維評估,那基本是正確的。現在的德川五維數值是20.5,除去力量4.5以外其他數值都是4,打法則是歐洲基礎教育中常見的打法,和日本這邊的體係不太相同,因此在這方面會有一個“戰術加成”。

當然這種加成有利有弊,跡部剛回到日本時也是那種打法,現在也進行了相應的轉變。德川在遇到比他弱的對手時,這種加成當然是有利的,但遇上比他強的對手,那就很容易被抓到“行動模式”的規律。

毛利還做不到。

毛利現在的五維大概是18,和真田,狄堂都在同一線。他的耐力和力量弱一些,隻有3,速度是強項,有4.5,精神力數值並不太穩定,按均值來算大概是3.5,技巧則是4,沒有額外開發出來的招數,但基本功在仁王的監督下已經被磨煉得穩定了。

其實在青訓期間他的數值大概能有18.5的,這個月反而降了,因為他又長高了一些,速度為此變弱了,他從前是非常靈巧的。

長高以後還能維持靈活,這就是他的身體天賦所在了。當然,他是前後移動受到了影響,左右移動還是非常迅速。

和德川對比,毛利完全處在強項的隻有他的速度,但此時也不太穩定,至於五維的其他項都處於劣勢。

他的精神力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狀態,是無法外放作為招數使用的。

他的精神力是內斂的,用來保護住他本身,讓他思考速度更快,反應速度更快,以及恢複精神更快。

人類高強度維持精神集中的時間其實很短,到達極限就會不受控注意力渙散,而毛利的精神力能讓他集中注意的時間更久一點。

這樣一來就變成,他的精神力隻能被動去抵抗德川的攻擊,以及,如果自己的強項能夠取得優勢,那麼可以找到切入點。

但德川太穩定了。

他算是毛利苦手的那類對手。

穩定的對手需要絕對強勢的攻擊力去打破“烏龜殼”,又或者需要仁王那樣不斷調節比賽節奏去打亂對手的步調。但毛利並不是強勢攻擊型的選手,也無法駕馭多變的節奏。

甚至德川是很板正的打法。

他在發現毛利的打法或許會傷到自己時,調整了自己回球的角度,讓毛利無法利用這種“身體優勢”去得分。

這是他對毛利的“保護”,但也進一步讓毛利失去了“另辟蹊徑”的可能。

毛利打輸了比賽走下場時,很明顯看上去低沉了很多。他的情緒表達比較外放,委屈就是委屈,不情願就是不情願,因此此時難過也表現得很明顯。

而仁王這時候反而沒有打算去安慰他。

因為毛利和小仁王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小仁王骨子裡有尖刺,比外表看上去要更執拗也更驕傲,他認為自己不需要安慰,而這時候給予“安慰”反而能起到鞭策的效果;而毛利要更脆弱也更

柔軟,他甚至有時候是渴望關懷和關注的,如果太輕易就滿足他,那麼得到滿足的毛利就會重新安下心來,留在原本的舒適圈裡。

毛利現在改變的理由,是小仁王的對比,和來自心底的不安。

仁王想要的就是他的改變,那麼自然不會在這時給出什麼額外的“關懷”。

第二場的真峪反而實力比小仁王還要更弱一些。他原本應該是要更強的,但小仁王的進步速度真的很快。雖然仁王說過,小仁王也自己說過,他不是很有天賦的人,但現實是,他在網球上的理解能力和執著程度已經到了可以和彆人拚天賦的等級了。

所以真峪的壓力也很大。

他的壓力在於,在費儘力氣進入正選以後,發覺自己似乎是正選裡最弱的那一個。

“那你起碼也成為正選了。”道江和他說,“非正選和正選能得到的機會和教導是天差地彆,你應該也體會到了吧。”

“當然,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壓力太大,最後決定放棄網球,那也是你自己的決定。”道江說,“但我是不會放棄的。反正狄堂和三枝也要升學了,我們會在高中網球部見的。”

道江的話讓真峪堅持下去了。

但他變得沉默了很多。

現在面對德川,他也很珍惜這個機會。在比賽時,在被德川壓製住,竭儘全力想要得分卻還是一直落後時,他想,昨天仁王君站在德川的對面,是怎樣的心情呢?

每次想要放棄時他不僅會想起道江的話,也會想起比自己小的幾個一年生正選。

實力更強的,也真的將網球部全部承擔下來的幸村,和實力沒那麼強,承受著很多關注,也有些沉默,卻流露出堅強來的小仁王。

如果連承擔著那麼大壓力的後輩都比不過,那他作為前輩也太難看了。

甚至他還有一年的時間。

真峪深吸了一口氣。

毛利剛才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裡,在毛利比賽時他也在不斷進行分析。這場比賽他儘力了,因從不認為自己有贏的可能因此是以“消耗對手”的目的在打球。

德川也發現了這一點。

但他並不會因為對手想要消耗自己就感覺為難。原本他對自己的要求就是打完三場滿場,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他還打什麼青年賽呢?

真峪輸掉比賽後,最後上場的三枝歎了口氣。

狄堂在旁邊敲他後背:“輸了我嘲笑你一輩子。”

“……想要贏也很難吧?”三枝低聲道。

狄堂就嚴肅起來:“用這種想法去打球是不對的。”

其實三枝面臨的是比昨天狄堂更嚴峻的場面:真田更擅長攻擊,他又是第一場,利用到了德川有些輕慢的態度,給德川帶來了不小的消耗;小仁王用了另辟蹊徑的方式去磨德川,進一步打開缺口,也讓旁觀的其他人獲得了足夠的情報;而狄堂有了充足的準備,又面對一個體力幾乎耗儘的德川,自然很順利就打贏了比賽。

現在的毛利的實

力和真田差不多,但他的打法在德川面前算是劣勢,對德川的消耗沒有真田來得大,真峪的打法也太“穩重”了,在實力弱太多的前提下沒辦法消耗太多德川。今天的德川打到第三場還剩下不少體力,又已經基本摸清了立海大正選們的實力水平,也變得謹慎起來——

“但你想要一直弱於我嗎?”狄堂歪了歪頭,“幾個月前我們還在競爭部長的位置吧,你那時候可從來不甘於站在我身後。”

“總不能我現在不是部長了,你反而想要成為我的副手了吧?”

三枝握著球拍的手收緊了。

他瞥了一眼狄堂:“你如果不長嘴就好了。”

這場比賽打了很久。三枝一度處於劣勢,但每次想到狄堂說的話,他又確實被激勵了。而場邊的狄堂似乎什麼都沒做,可三枝還是覺得自己從狄堂那裡獲得了力量——可能是同調過後精神力共鳴帶來的錯覺吧。

場邊的仁王卻知道,這不是錯覺。

同調過的搭檔,在打單打以後就完全獨立作戰了嗎?

他自己打的同調確實是這樣的,因為是他“強求”同調,但狄堂和三枝不是。

看似是技巧達成的同調,但同樣有兩個人情感和羈絆共鳴的部分。狄堂一直在注視著三枝,他在希望三枝勝利,他迫切的心情也通過本能的精神力而傳遞了過去。

他們同調過,因此在無意識狀態中,精神力也會相互靠近,那麼狄堂的一部分精神力便也讓渡到了三枝這邊。

他們兩人沒有察覺到,德川也沒有察覺到,這是本能的結果,不是有意的控製,狄堂沒有上場比賽,隻是他的精神力“主動”去幫忙了。

場邊的仁王卻將這一切都看得分明。

他挑了挑眉,想狄堂和三枝的羈絆,比他們兩個人承認得要深一些。果然青春期的男孩就是容易“口嫌體正直”嗎?雖然不承認,但還是本能擔心對方,會掛念對方……

那麼,雙打說不定真的是值得深入練習的成長方向了。

三枝到底是體力充沛上場的,而德川的體能又被消耗過,在狄堂精神力的無意識幫忙下,三枝在搶七局中拿到了勝利。

正常練習賽是不打搶七的,以第六局來算他們是平局,但仁王和德川沒有定這個規矩,那麼就有搶七,而在搶七輸掉比賽也是輸了,德川接受這個結果。

前兩天最後都沒有贏……是的,是三打一,但德川的驕傲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最後一天隻有兩個人嗎?

“我不會再輸一次了。”他對剩下的兩個人說。

而幸村回以一個微笑:“是嗎?德川,君,明天你的第一個對手是我。”

“但非常抱歉,我沒有讓你贏的打算。”幸村溫柔地道,“這兩天也很感謝你作為我的隊員的練習賽對手。在和你的比賽過程中,我的隊員們都有了不少的收獲呢。”

他說“我的隊員”。

等一下,這個看上去很年幼的少年,是隊長嗎?

德川有些詫異。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面無表情地,冷淡地道:“我在球場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