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教練的心(1 / 1)

第22章

幸村和跡部的比賽,在萬眾矚目中開始了。

在場的人沒有不期待這場比賽的。甚至越知提前走進觀眾席,也是想近距離看一看這場比賽。

幸村做完了準備活動,上場之前走到場邊,問:“教練在比賽前有什麼想要提醒我的嗎?”

“你會贏的,我不需要指導什麼。”仁王說,“你想聽的就是這個嗎?”

“雖然我確實認為自己會贏,但我是真心想要教練的指導的。”幸村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於是仁王笑了笑:“那我也是真心說的那句話,沒什麼可指導的,你直接上場打就行,你會贏。”

仁王記憶裡有不同年齡段的幸村和跡部。

在國中時,他們直接對上的次數並不算很多。說起來有些奇怪,雖然幸村是部長,跡部也是部長,但跡部和真田對決的次數是多過和幸村對決的次數的。當年的立海大出場順序有一段時間很隨機,看上去像是抽簽。是因為大部分時候立海大都能三場結束比賽,因此為了讓大家都儘量有上場機會,排列組合著不斷更換出賽名單。

U17時,幸村和跡部並沒有在同一場比賽中上過場,在U17那麼混亂的比賽規則中也沒被安排成為雙打搭檔。那之後跡部遵循約定回去繼承家業,幸村則有了打職業的機會,在試訓過後簽約了國外的俱樂部。

跡部的母親有著光輝履曆,當初還找到跡部,說“如果你想繼續打網球,那就不用理會你父親那個老頑固的要求,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但跡部自己拒絕了。

“既然我承諾過,那麼我就會完成這個承諾。”跡部說,“媽媽,我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這段對話就發生在U17比賽時住的酒店大廳裡,母子倆都是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旁若無人完成了對話後又分開,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隻留下一群對此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

仁王後來和幸村有每年固定的見面——在賽場上。

他們會參與不同的公開賽,和俱樂部之間的聯合訓練項目。因為都在歐洲,見面次數不能算少,也會聊到過去和在職業賽場上遇到的事。哪怕職業發展方向逐漸變得不同,但同為亞裔,是同一個國家的人,那麼在世界網壇發展時也都會有著不一樣的牽絆,更何況他們在網協的說服下參加了兩年國家隊,去打了戴維斯杯。

仁王的腦海裡會浮現出自己這兩位友人的影子。

不過,當他目光轉向賽場,他的眼中就隻是單純的,這個世界的,十二歲的幸村和跡部了。

“透過某人去看另一個人”這種事他不會做,那太不尊重人了。這個世界的幸村和跡部,也未必會發展成自己原本世界的樣子。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剛回國沒多久的跡部,此時的打法還帶著很鮮明的“英國味”。

當年的仁王不懂這些,但現在的仁王一看就知道,跡部打球時的節奏選擇,和一些回球時的習慣,和國內的偏好完全不同

。這些不同也是他能夠發揮出超出水平實力的原因之一。幸村一開頭顯然也沒料到跡部是這種“新穎”的打法。他原本打算直接提速打快攻,儘快結束比賽,但意識到不對後馬上改變了自己的回球方式,站位也從中場稍微退後了一些,在前兩局選擇了防守反擊的打法。

跡部本身選擇的也是快攻的打法,但在幸村改變站位,壓低節奏後,他沒有繼續快攻,反而做出了類似的選擇。

局面一下子變成了拉鋸戰,是雙方都試圖摸清楚對面的底牌,便利用持久戰的打法去進行節奏掌控上的拉扯,爭奪主動權,並在保證自己不失誤的情況下去誘導對方失誤。

如果繼續拉鋸戰,哪怕能夠拿到節奏上的主動權,也錯過了最好的攻擊機會。

幸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當機立斷用出了精神力。

在入學立海大之前,他就能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了。他並不喜歡不能自控的感覺,因此第一反應就是去掌控這個“新的能力”。他那時候發現,隻有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勉強控製這種能力很短的時間。入學下克上的時候,他也用了這個能力,以大優勢打贏了狄堂。

仁王成為教練以後,詳細介紹了“精神力”這個概念。但他並沒有直接教導幸村精神力的用法,隻是告訴幸村,精神力是什麼,源於什麼,能夠怎麼鍛煉,以及,不要給想象力設限。

他展示在立海大所有人面前的對精神力的利用手段都很基礎,也沒有展示過非常具體的精神力招數。不管是異次元還是他的劍技招數,他都沒有在立海大使用。他不想在一開始就“誤導”網球部的成員們。

異次元當然是一種用法,並且是日本主流的精神力引導及運用方式,可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許多U17中練成了異次元招數的日本選手,在進入職業網壇後又漸漸放棄了這種用法。反而日本國內的網球職業聯賽,還經常出現異次元招數。

職業環境的不同決定用法的不同,幸村當然也有異次元,但他同樣是在打職網以後漸漸不再用異次元的選手。

而如果提前讓精神力往開發異次元的方向發展,以後想要放棄異次元,再開發出其他用法,去讓精神力變成其他形態,就會耗費更大的力氣。“走彎路”,是可以這麼說的。

幸村在獲得精神力鍛煉方式後,不斷嘗試去控製精神力。他被仁王壓製住的時候本能會用精神力抵抗,那時候對精神力的知覺格外鮮明,因此在學校訓練時會主動要求這類的指導賽,利用壓迫力去反向刺激精神力生長。

這原本也是快速提升精神力的一種方式。

當精神力的強度到達一定程度,幸村就可以控製著精神力去影響比賽了。

如果將精神力遍布網球場,那就太浪費了,他現在的精神力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幸村利用自己的意誌去壓縮精神力,讓精神力凝聚起來,當網球擊出,目光順著網球衍生時,讓精神力也一同追著網球覆蓋過去。

目光衍生的地方就是精神力落點,

增強著球本身的力度,並像是一個看不見的“空氣盾”一樣,讓跡部對球的判斷產生了誤差。

強度,速度,以及真實網球落地時的角度。

?想看拿鐵不加冰的《無所不能的仁王君》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場邊的越知在感知到精神力後將目光投向了幸村。

這個年紀,就已經可以將精神力運用到這個地步了嗎?真是可怕的小孩啊。

幸村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整場比賽都高強度運用精神力,因此他這時候猛地提速,重新調整了自己的站位,從後場往前場壓下去。

他運用精神力去感知球,用這種方式取代了一部分必須進行的後場防守,而後毫無顧忌地壓向前場,進行了半封網——並不完全在網前進攻,而是在前場區域,打短線抽擊,並判斷跡部的動向後適時打底線吊球。

跡部的扣殺很強,在幸村第一次上網攻擊時,跡部瞄準了機會試圖通過扣殺來打斷幸村的攻擊節奏。

不過,幸村在跡部起跳時就知道跡部想要做什麼了。他提前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在意識到跡部打出來的球的落點或許會是自己的虎口時,提前調動身體的肌肉,在球落下之前單腿後撤,猛地向後抽球拍。

網球落在拍框的位置,過重的力道讓球拍往下偏移,但拍框攔住了即將脫框的網球,並讓力的方向發生了改變。

幸村順勢讓自己的力量壓上去,用精神力護住了網球,獲得了拖延的不到一秒的時間,而後轉動手腕,輕輕一挑,就是一個精妙的短截擊。

跡部落了地。

他沒能喊出那個招數名稱,因此他冷著臉看向幸村時,雙眼幾乎要燃燒起來。

攻擊如烈火,內心卻冷靜如冰。

哪怕比賽陷入了不利的局面,跡部也並沒有失去理智,而是不斷嘗試去控場,並且穩住自己的節奏。幸村在用精神力招數時用了很多種辦法試圖打亂跡部的節奏,以取得整場比賽的主動權,但都沒有成功。隻是跡部對精神力敏感,幸村有一次嘗試用精神力直接攻擊他時,跡部的反應慢了半拍。

於是幸村抓住了跡部這個弱點,一舉拿下比賽。

這場比賽,或許大多數觀戰人都看得雲裡霧裡的。他們並不明白為什麼幸村突然更改比賽節奏,也不明白為什麼跡部有時候會像是突然失誤一樣打出奇怪的球,更不明白為什麼隻是簡單的得分,幸村卻表現得像是跑了一場馬拉鬆一樣臉色驟然發白。

隻有仁王,和目前球場上所有選手中唯一對精神力有著不錯研究進度的越知,看見了真實的比賽。

幸村走下球場時努力調整呼吸。他深呼吸,又放鬆,然後對著仁王微笑:“有些狼狽呢。”

“還有力氣嗎?”仁王問。

幸村明白仁王的意思:“如果是看比賽的話,那當然有。”

“那你要坐在這裡嗎?”仁王指了指自己正坐著的椅子。

“要。”幸村直白地應了,稍微抬起上目線的,從下往上看著仁王,“教練,那位冰帝的前部長,真的有您說的能力嗎?”

“看就知道了。”仁王說完側過頭,“不知道他打算什麼時候提出比賽要求。”

“如果他最後沒有鼓起勇氣說呢?”幸村玩笑道。

仁王看著他,很自然地道:“那我來提也是可以的。你們確實能從這樣的比賽中學到東西,對吧?能站在球場上,更直觀地給予引導,這是我在教練這份工作中能勝過彆人的地方。當然,如果你們沒法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那麼我的話就不作數了。”

仁王的意思是,如果他們隻把看比賽當做看熱鬨,而不是通過比賽去學習,那他與人打指導賽的初衷就出現了差錯。

可作為一個拿過獎杯的職業選手,會願意為了讓自己的學生“學點什麼”而主動與初學者(在他眼裡的初學者)去打比賽,這本就是一種“放下身段”。

“……這是當然的,教練。”幸村的喉嚨有一瞬哽了一下,然後才自然地出聲。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發帶,有些無奈地笑道:“教練,是故意這麼說的吧?”

“唔,你猜呢?”仁王笑著站了起來,“我去和榊教練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