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遠房親戚(1 / 1)

第2章

怎樣才能成為一所綜合性私立學校的教練呢?

“我以前都不知道立海大對社團指導老師的要求這麼高。”仁王直接通過係統連接了網絡,登陸了學校官網,瀏覽招聘要求,“網球教練要求體育教育專業畢業,具有教練資格證,X年執教經曆,獲得過這些資格證和獎項……”

“因為是專職網球教練嗎?”仁王摸了摸下巴,“工作內容包括對大學部,高中部和國中部的執教。怪不得我印象裡立海大一直沒有教練。”

以學校成績來說,肯定是大學部的成績最重要,其次是高中部。至於國中部,國中生在一些專業選手眼中就是玩過家家的小孩吧?

甚至大學部,高中部和國中部,相互之間學年聯賽的時間點是幾乎重合的。國中部的比賽到暑假八月就結束了,全國大賽之後沒有其他比賽。高中部秋季有專門的個人賽,大學部則一年四季都有比賽。

“但三個學部隻有一個教練嗎?”仁王又研究了一遍招聘公告,“也太寒酸了吧?”

當然不會隻有一個教練,隻是仁王試圖用一些理由去解釋當年立海國中部沒有人管的事實。最後他發現,沒有解釋的必要。從職業選手的角度,國中生打的就是很業餘的網球。學校也不太重視。

要說在國中時完全沒有教練也是假的,但一個學期能見教練一次都算多也是事實。

從他自己的成長經曆來看,在國中,對網球最有熱情的階段,也是網球的入門階段,是確實需要有人指導的。

他認識的朋友們,當初一起在網球部訓練的人,後來選擇進入職業世界的人,在簽約職業俱樂部後都需要花時間去糾正最開始養成的不夠專業的習慣,去重新學習運動理論和營養學理論,去重新規劃自己的職業道路。

這算是在最開始走了彎路嗎?

仁王問拉斐爾:“不能直接把身份設定成立海大的教練嗎?”

“你得走程序。”拉斐爾說,“這個世界你的身份比較麻煩。”

“我不想改名換姓。”仁王說。

“這就是麻煩所在。”拉斐爾在操控係統的後方,“理論上同位體與同位體是不會同時存在的。不同宇宙的同位體之間靈魂有著極高的相似度,在同等法則之下會相互排斥。”

“但我是特殊的。”

這是事實,但仁王自己說出口就讓拉斐爾沉默了兩秒。

“我是我自己的遠房親戚,怎麼樣?”仁王下載了立海大的招聘簡章,把網球教練招聘條件加粗標黑。立海大現在不缺教練,沒有招聘需求,於是招聘需求也需要在身份設定裡做好。比如,讓原本的教練突然有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直接辭職。

“最簡單方便的其實是製造意外。”仁王自語道,“但有點缺德。”

其實他沒學過體育教育,也沒有教練資格證,他隻是親自打網球的經驗充足,網球實力也勝過許多人。以他的級彆去當網球教練確實是綽綽有餘了。

仁王

在山坡上設定完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太陽逐漸落山,網球部的正選選拔賽也逐漸進入尾聲。

一年級能進入正選的隻有三巨頭:幸村,真田和柳。其他一年生參加了正選選拔賽,分在不同組裡,又被前輩們一一打敗。在所有組彆的比賽結束,正選名額確定後,原本作為網球部部長的狄堂悠鬥,正式宣布網球部部長職位更替。新任網球部部長是幸村,副部長是真田。

在場的二年生和三年生們議論紛紛。

狄堂當部長的時間並不長,但控場能力不弱。他很自然地控製住了場面,用有些輕快的語氣說,前一天他和三枝在比賽時輸給了幸村和真田,之後他們內部討論了一下,也詢問了上一批正選們的意見,詢問了幸村和真田的想法,最後做了這個決定。

“今天比賽的結果還是沒有改變不是嗎?”狄堂說,“立海大每年都能在神奈川縣大會上拿到冠軍,也能拿到關東大賽的冠軍,但已經很久沒有拿過全國大賽的冠軍了。有更強的人帶領球隊,全國大賽的成績說不定能更進一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話說得稍微有些帶刺。

但以仁王對狄堂和幸村的了解,狄堂能說出這番話——

在夕陽偏紅的光線裡,幸村從隊列裡走了出來,站在了所有人面前:“我的目標是全國大賽的冠軍。”

“請大家相信我。”一年級的幸村看上去還有些稚嫩。但他站在所有人面前時,並不局促也並不慌張。他沒有額外提高聲量,隻是平和地,像是在說什麼理所當然的事實一樣,說出了這樣的話:“我會成為帶領大家不斷向前的人,我會成為站在所有人身前迎風破浪的人,我會成為一直站在頂端的人。”

“狄堂前輩將部長職位托付給了我,其餘前輩們認同了這個決定,給予了我相應的信任,這都是因為我的實力。”幸村環視了四周,同級生們,和許多比他還高的前輩,“那麼理所當然的,我也會接受網球部所有人的挑戰。”

“無法認同我成為部長,那麼就在球場上打敗我吧。”他說,“如果沒有辦法在球場上贏過我,就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了。努力練習,提高自己的實力,想辦法打贏我,這才是表達不滿的正確方式不是嗎?”

“我會一直站在這裡。”他舉起手,“在我作為部長時,勝者理所應當具有更多話語權。”

於是嘈雜的議論聲漸漸停息了。

單純從語句上分析,這番話沒有太過出格的地方。它隻是不合適被一個一年生說出口。但它又沒有那麼不合適。年齡重要嗎?年級重要嗎?在日本確實是重要的。可幸村很強。他說的是實話。於是從“叢林法則”出發,他說的話就是完全正確的。

“我一年級的時候,幸村也說了類似的話嗎?”仁王歪了歪頭,“想不起來了。”

他靠在後山的樹乾上,整個人幾乎和樹融為一體。分明山坡上沒有幾棵樹,山坡也並不高,但一直被他注視著的球場上的幾十個國中生們沒有一個發現了他的存在。

當然

也就沒有人能回答他。

於是他側頭笑了笑:“勝者具有更多話語權嗎?一直以來都是遵循著這樣的法則生活著,倒是忘記了從何開始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嘗試著改變立海大網球部的模式,也是可以的吧。”

“畢竟,我才是最強的啊。”他這麼說著,轉身走下了山。

他的出現和離開,都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而後山下的網球場中,聚集在一起的網球部眾人們,在聽完了幸村的演講後,議論聲也逐漸減弱了。他們被幸村的自信和魄力所感染。幸村環視四周,等了幾秒發現沒有人要發言後,就宣布了解散,泰然自若地一甩外套直接離開。外套在他肩上和三米長的披肩一樣,無風自動,氣場十足。

立海大網球部一共五十幾個人,包括一年生也參與了正選選拔賽,因此這天部活結束的時間比較晚。十二歲的仁王雅治,在人群中注視著站在所有人面前的幸村,無端感到了一絲不甘來。

他想要贏,想要變得更強,這在他十二年的人生中屬實罕見。

說這樣的話,是有些討人嫌的,但仁王雅治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確實頗為順利。他在臨海小島長大,從小就被誇獎聰明伶俐。學習也好,長相也好,輕輕鬆鬆就獲得了彆人要付出許多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

國中入學前家裡人工作調動,一家人搬家到了神奈川,簡單複習以後他也輕鬆通過了立海大的入學考核。在這個過程中,他對網球有了興趣,嘗試學習網球後最開始的進步也很快。

然後他在立海大遇到了幸村這樣的人。

我應該也可以的吧?現在確實是輸了沒錯,但我學習網球的時間並沒有很久。付出更多努力的話,再拚一點的話,我也可以成為這樣的人吧?

但真的可以嗎?輕鬆打敗已經很強的三年級前輩,還是6-0這種比分,一般人也做不到吧?有一點天賦的人也是不行的吧?

雖然都打敗了前輩,但幸村很明顯強過真田很多啊。

或者將目標先定為真田?不管怎麼看都覺得真田的性格和他自己的性格完全不合。真田是副部長的話,以後在網球部應該會遇到不順心的情況吧……但如果他無法打敗真田,就理所當然要接受真田的“管教”嗎?哪怕是“勝者至上”,這種邏輯是不是也有不對的地方?

仁王背著網球袋回家時比平時晚一些。

他沒在回家路上思考出什麼結果,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但在進門時,他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來。

玄關的地方多了一雙鞋……今天有客人嗎?

換上拖鞋,將網球袋放在玄關鞋櫃的旁邊,十二歲的仁王雅治集中精神,一邊說著“我回來了”,一邊豎起耳朵聽房間裡的動靜。兩秒後,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噠噠噠地由遠及近,是從客廳的方向傳來的。一戶建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在沒有刻意控製的時候腳步聲非常明顯。

仁王雅美,仁王的姐姐,帶著有些古怪的笑容出現在了客廳的門邊。

她對著仁王招手:“回來了啊,雅治。今天家裡有客人哦。”

“Puri?”仁王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是家裡遠房親戚,算是咱們的小叔叔。”仁王姐姐解釋道,“快點來打招呼,要有禮貌。”

“但你的反應很奇怪啊。”仁王小聲抱怨道。他踩著拖鞋慢悠悠走到了客廳門前,停頓了一下才跨步走了進去。

另一個世界的,二十九歲的仁王,在這時候和這個世界的,十二歲的仁王對上了視線。

兩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同比例放大了一點的臉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甚至發色和發型都是類似的——

“感覺看到了雅治長大的樣子呢。”仁王媽媽感慨道,“啊,雅治君也叫雅治呢,真是太有緣分了!”

二十九歲的仁王佯作客氣地點了點頭:“確實非常有緣分,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