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庸夫之怒 談昭大腦像是被人用錘子……(1 / 1)

談昭大腦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重錘了一下, 大腦嗡嗡地響。

她努力回憶起關於唐刀刀身上的咒文,不是一模一樣的咒文,但是格外相似。咒文好似來自某個遠古失落文明的遺物, 筆畫的走勢詭秘莫測, 讓人琢磨不透裡面的奧秘。

談昭看著【信者】毫無遮掩的咒文, 感到有些荒謬。

她刀上的咒文是她有記憶起就存在了,她之前一直沒有在意它,是因為咒文並不影響她使用這把好用的唐刀, 上面的那些咒文一度被她當成鬼畫符。

會是巧合嗎?

也就是這一刻的愣神,讓【信者】找到了破綻, 龐大的身軀如小山般壓倒而來, 堅硬巨形的骨骼撐著死白的血肉揮舞過來,嶙峋骨骼早就穿透柔軟的血肉從皮裡鑽出來, 成為它身上最有利的武器。

既然精神層面無法對談昭實施攻擊,【信者】也隻能從物理攻擊下手。

談昭手上還抱著許辭,根本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召出唐刀來抵禦從上蓋下來的手掌,可以想象,如果手掌壓下來,他們會率先被尖銳的骨刺給刺穿成篩子, 其次再被壓成肉泥。

談昭抬頭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手掌,金瞳微微擴縮,舌尖頂在唇齒之間,唇齒間醞釀的話語蓄勢待發。

始終注意【信者】動向的顧白白速度更快,在手掌壓下來的一瞬間,他的機械鞭纏住了談昭的腰,一扯一拉之間,談昭被扯得飛快往後退去。

偌大的手掌壓下, 強勁的風把周圍輕薄的衣物吹得到處都是,堅實的大廈地板被砸穿好幾個大洞,裂縫隨著破口處開始擴散,手掌離開,留下一道道如蛛網的裂紋。

地面的餘震讓還在戰鬥中的其他人失去對,他們瞬間穩定好身形,操起手裡的武器更加凶猛地朝隨行者殺去。

雖然他們看不見了,但是他們清楚,【信者】變得更加棘手了,再這麼拖下去,他們存活的概率隻會越來越小。

“你先走。”顧白白濃眉皺起,眉心正中的位置擠出幾條深深的褶皺,閉上那雙略顯天真的狗狗眼,他俊美深邃的五官在這個時候更能凸顯那種獨有的攻擊性。

他意識到【信者】鎖定了談昭,但是談昭她僅僅隻是剛剛入職的內勤部人員,連執勤部內部的專業訓練都沒有經曆過,哪怕她那一手唐刀使得再好,也不能與五階狂暴的畸形種相對峙。

顧白白提起鞭子朝畸形種掠去,試圖給談昭爭取離開的時間。

談昭也懂他話裡的意思,看著顧白白朝【信者】掠去義無反顧的背影,哪怕在人類身高裡都能稱得上拔尖的他在那【信者】龐大的身軀面前也像個還沒長大的嬰兒。

談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拒絕他的好意,不再耽誤時間,談昭立馬抱著許辭往反方向疾跑離去。

她相信顧白白擁有能絞殺五階畸形種的能力,也明白自己的任務僅僅隻是把活著的許辭帶離出這棟大樓。

不要做多餘的事,她是如此告誡自己的。

早點完成任務,早點下班,不是嗎?

而且把許辭成功帶出去,她的上司不僅會感謝她,而她所代表的許家也會對她青睞有加,大家族的人情可是比什麼都好使。

談昭冷靜分析著一切,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光明的未來,抱著許辭離開的動作越發輕快。

【信者】也注意到了談昭的動作,它絕不會允許瀆神者從自己手裡活著離開。

可是它已經被顧白白纏住,顧白白步步淨是不要命的打法,哪怕把自己弄得全身傷痕也要把它逼退到角落。

顧白白越打越凶,鞭子幾乎揮出殘影。【信者】從面前這個渺小的人類身上感受到一股莽勁,它往後又退了一步。

感受到自己竟然生出膽怯的情緒,【信者】十分惱怒,它豎瞳縮成一條線,可駭的目光隻盯著談昭離開的背影,哪怕顧白白招呼在它身上的攻擊也不管不顧了。

瀆神者都得死!

下一刻,執勤人員的攻擊落空,閉上雙眼的他們一懵,剛剛與自己搏殺的隨行者都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嘖。”

談昭看見面前攔住去路的泱泱隨行者,終於有點不耐煩畸形種的纏人程度了。

不就是罵了它幾句傻逼嗎?死死追著她不放,搞得她好像偷了它家一樣。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談昭確實偷了它的家,而且是掀老底的那種。

不過,談昭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牛逼之處,她真的覺得自己很無辜,誰知道五階畸形種的心眼這麼小。

注意到談昭離開的步伐一頓,顧白白的失神瞬間被【信者】立馬抓到機會反擊。

滿是傷痕的□□被用力刺穿,鮮紅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湧出來,汩汩還冒著熱氣,柔軟的臟器受著骨骼的擠壓,傷口被用力地扯大。

顧白白痛苦的彎起身體,下一秒,他被【信者】猛然甩開,身體砸向不遠處的玻璃櫥窗。

風聲和撞擊聲雜糅在一起,脆弱精致的玻璃化為一片片碎片,如流星般四處散開。

顧白白運氣還不錯,躺進了一堆衣物做緩衝,隻不過那渾身流血的傷口混進了更多的玻璃細渣,在駭人的致命傷下異物擠入肉裡的刺疼感也不算什麼。

細碎的玻璃渣擦過談昭的臉側發尾,一起而來的是摻合在空氣中的鐵鏽血腥味。

嘖……

談昭不用回頭看都知道,那個【信者】正急匆匆朝自己趕過來。

她……真是太感動了……

談昭第一次感受到被生物一直堅定選擇的強烈感情,在這個信息爆炸、人際關係淺薄的星際時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麼執著的情感了。

多麼偉大的恨呐!

談昭也沒有再嘗試逃離,她看著面前逐漸逼近的隨行者反常地閉上雙眼,合上的眼皮底下還流出熹微的金光。

“庸夫之怒,以頭搶地爾!”

飽含怒氣以及威嚴的話語從談昭的唇齒間拋出,隨著她起伏的聲線,虛空之中似乎傳來遠古的男聲,與談昭說的語句交穿在一起,共同凝聚成這段晦澀的話。

時空的重疊,談昭閉上雙眼卻看見了自己身處這棟大樓的所有結構,一磚一瓷,一灰一塵都十分清晰,就連還有藏在暗處的隨行者她也一清二楚。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那個老陰逼還藏著一手。

68層,談母還在跟隨行者廝殺著,那一層樓都要被綠色的枝條給覆蓋,仿若身處綠色的海洋,唯獨談母所站的那一塊地是唯一的淨土。

仿佛這棟大樓變成談昭手裡的袖珍玩具,大樓裡的一切都不算秘密。

而領域一旦展開,誰都無法抵抗。

【信者】感受到自己在談昭那句話念完後,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跪去,它拚命抗拒著,隻有吾神才能讓它跪拜。

可再怎麼掙紮也無濟於事,嶙峋的骨骼相互擠壓著,發出一陣讓人牙齒酸澀的摩擦聲。

“砰!”

灰塵四起,那個龐大的畸形種就輕易跪在了談昭背後。

談昭前面,那些隨行者們也一齊跟著跪了下來。

“咚——”

整齊的磕頭聲回蕩在這格外空曠的樓層裡,激起一陣陣回音。

【信者】頭顱上的豎瞳瘋狂晃動,它此時才明白自己好像招惹了個不得了的存在。

還沒等它說出求饒的話,無形的細線無聲地割裂了它們頂上的頭顱,啪嗒一聲,頭顱輕巧落地,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頭顱上的豎瞳變為灰白一片。

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談昭抬手,輕輕往虛無的半空中一推。

一個個無頭屍體整齊劃一的倒去,其中最顯眼的那具雕著詭異符文的屍體直接碾壓成灰。

挫骨揚灰,不外如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刻的異常,他們闔上的眼皮微微顫抖,似乎要立馬睜開雙眼巡視未知的場景。

顯然,他們聽到了談昭開口說話的聲音,雖然她話裡的意思沒明白,但是之後聽到的不明動靜在他們心裡留下了一個疑惑。

談昭在乾什麼?

他們恍然發現耳邊一直滴滴響著的警報器停止了運行。

這是什麼意思呢?

畸形種全走了?

或者……

一個幾乎妄想的猜想冒出他們心頭。

畸形種全死了?

能讓警報器停止運行的就隻有這兩種可能。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很離譜好嗎!

他們寧願相信是警報器集體失靈了。

不然呢?不然是談昭一開口就徹底抹殺了所有連他們都招架不住的畸形種嗎?

笑話,那個最強的九階異能者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往往,荒謬的猜想反倒最接近現實。

談昭此時還沒有完全脫離狀態,金瞳溶溶如太陽餘暉,她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重量,沉甸甸的,眉頭一皺,直接毫不留情的把昏昏沉沉的許辭丟出去。

沒有誰能讓她動手勞駕。

誰都不行。

信息素阻斷器沒有遮掩住的細長眉眼裡,端是無上的傲氣與無情。

下一秒,談昭就傲不出來了,她眸裡的金光褪去,黑色開始浮現,面具下的面容已是慘白一片,喉嚨裡壓不住的血氣往上湧,鼻腔下已流出兩管鮮紅至極的血。

過度使用異能的她全身肌肉酸軟,大腦傳來一陣陣如同千萬根針紮的刺痛,身形幾乎站不穩。

好家夥,這次透支的比上次還嚴重,她大腦快要宕機了。

哦……

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

她視線緩緩轉向唯一看見了所有畫面的鸚鵡,蒼白的臉流露出一絲和善至極的笑意,黑眸彎彎。

鸚鵡小小的豆豆眼裡傳來了大大的恐懼,它撲騰著翅膀,平生第一次,它想趕緊逃離一個人類身邊。

囑咐鸚鵡做完最後一件事的談昭終於放心昏了過去,一片黑暗湧上,她安心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