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約翰·坎貝爾是我的舅舅。”談昭看到她眼裡的猶疑,直接一句話打消她的懷疑。
“哦哦,好的,請跟我來。”女人有一頭綠色的頭發,蒼綠色的頭發可不常見,除開她是染的以外,天生的就更不常見了。
目前,帝國所知的頂尖豪門裡確實有一家裡的人全是綠頭發,而且綠的程度還不一樣。
談昭在與她面對面的時候瞥見了她胸下掛著的銘牌——許馮馮。
確認無誤,是那家掌握全帝國98%的醫療資源,以頂尖治療科技聞名的許家。
也就是坎貝爾家族目前所乘蔭的參天大樹,他們的上層家族。
女人帶著談昭來到玻璃電梯裡,玻璃電梯分布在方塊的四個角落,透明的管子依附在牆壁對角。
他們腳底踩著透明的反重力金屬,仿佛懸空一般整個人往上浮去,速度快到談昭感受到頭頂傳來一陣陣透涼的風,劇烈的上升速度也讓心臟驟然收縮,她的臉色煞白。
底下的大廳慢慢縮小,就連湧動的人群也開始變得模糊。
“叮。”
在過了從未如此長久的十幾秒後,電梯終於停止了上升,伴隨著電梯裡機械女聲的提示,談昭身後的牆壁裂開了一道門。
“目的地已到達,目前您所處於第三層。”
許馮馮看到了談昭不自然的臉色,她體貼說道:“所有人第一次來,對於電梯的速度都不會不太適應,執勤總部電梯是出了名的快,以後,你來上班的話,多搭幾次就好了。”
“像你這種情況還算好的,有些人第一次坐,直接暈了過去。”許馮馮看了看談昭纖細的四肢,還有些驚訝於看起來孱弱的她竟然抗住了電梯的高壓。
談昭終於腳踩到實處,她虛虛一笑,不說話,她怕自己一張口就想吐七彩彩虹。
沒逝,人已經到了,魂還在後面追。
所幸,談昭的恢複速度不錯,她緩了幾秒後,臉色逐漸恢複,開始有心思觀察周圍的一切。
談昭知道自己身處上層的方塊,但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塊。從外面看那些方塊都是交疊在一塊的,除了第一層的大方塊,其他都是無規律搭建著。
電梯一開門便是狹長的直線走廊,隔了幾百米又是一個拐彎,不知道通向哪裡。
這裡很安靜,燈光明亮到連空氣裡的灰塵都照的一清二楚,潔白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幅人像。
年輕的蒼老的面孔,出色或是平凡的容貌,面對鏡頭的眼神或是嚴肅或是愉悅或是溫柔或是平靜。
無論是什麼樣子,無一例外,他們都讓人感受到了屬於他們的光芒,那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場,強大而含蓄,鋒銳而內斂。
人種特征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們胸前衣襟前都彆著獨屬於執勤部的深藍色徽章,如大海般深邃的藍與帝國幾十個小星球相互交彙,點點星光形成了獨一道的圖案。
看到談昭眼神好奇的望向牆上的人像,許馮馮儘到一個領職人的責任認真解說著:“在這上面的都是曆屆的部長,他們曾都是非常優秀的人,因為有他們的存在,帝國的光輝才會照射在帝國的每一寸土地上。”
人類曆史群星永遠閃耀,光芒萬丈的永遠不止一顆星星。
談昭認真聽著許馮馮介紹每一任部長的光輝事跡,她們不知不覺拐過走廊的彎道。
“小心!”
剛拐過彎,前方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談昭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看到面前一團黃色的毛絨絨朝自己撲來。
談昭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不明飛行物,還沒等她看清是什麼東西,那一團東西就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疼、疼死老子了!壞女人放手!”
談昭現在終於看清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了,好像是隻黃化玄鳳鸚鵡,頭頂一簇高高的黃色冠羽,臉頰兩邊頂著兩坨高原紅,尾羽長而密。
小小一隻看起來是可愛,可是那張嘴一張就不是那麼可愛了。
自從鸚鵡被談昭抓住,那張嘴就沒停下來過,而且裡面的內容也格外難聽。
“放開我!否則等我仆人到了,你就死定了!”
“哈,感到害怕就趕緊給老子放手。”
鸚鵡還在喋喋不休,談昭感到耳邊聒噪,直接不耐煩地伸出左手捏住它淡粉色的喙。
一旁的許馮馮看到談昭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瞳孔微微張大,似乎感到有些訝異。
“不、不好意思。”終於從後方追趕上來的粉發男人喘氣說道。
粉發男人長著一張極其嫩且秀美的臉,看起來十七八歲,但身高極高。他皮膚格外白皙,就像一塊白豆腐似的,身上穿著的那套白色執勤服壓不住他雪白的膚色。
就這喘氣的功夫,他白嫩的臉上已然浮現出一抹淡粉色腮紅。
他也看到了談昭手上被手動閉麥的鸚鵡,面上也有些訝然。
“實在抱歉,小姐。”粉發男人小聲道著歉,看著談昭手裡的鸚鵡極其難為情。
“小姐,可以麻煩你多捏住它的嘴一會兒嗎?”粉發男人提出的要求倒是新奇。
談昭不明白,一般這種情況不應該懇求自己放了他的鸚鵡嗎?
談昭手裡的鸚鵡聽到粉發男人提出的要求,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就連翅膀都開始費力揮舞著。
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鸚鵡隻不過是徒勞掙紮。
粉發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細繩,他小心地湊近談昭手裡的鸚鵡,細繩一圈圈纏繞住鸚鵡的嘴。
在纏繞的途中,粉發男人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談昭微涼的手掌,他指尖微微蜷縮,羽睫不自然地輕輕煽動著。
“好了。”粉發男人輕舒一口氣。
談昭也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手,得到釋放的鸚鵡如一顆小炮彈似的立刻飛向粉發男人,用著被纏住的喙猛啄他。
可惜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二百五。
粉發男人完全不在意正在用力啄自己的鸚鵡,反正那圓而頓的喙啄起來也不疼。
他又一次對著談昭道歉著:“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頂著一頭旋風小黃毛的他面色尷尬,原本粉白的臉腮紅更深了一層,纖長的手臂不知往哪裡擺。
“緋,你這是第幾次把它放出來了?”本來站在一旁不吭聲的許馮馮皺著眉詢問道。
“真真是不好意思!主任,我這次又沒看住它!”緋沒想到這次還被許主任給撞到了,他鞠躬道歉著,瓷白的臉上浮現羞愧的紅暈。
“你這異能要好好控製,否則等下一回它溜出來,可就沒有這次這麼好運了。”許馮馮教訓著緋,原本溫和的表情十分冷肅。
許馮馮其實很忌憚這隻鸚鵡,或者說是全執勤部的人都不想撞上這隻鸚鵡。
隻是因為這隻鸚鵡有開口成真的言靈類異能,這本來也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這隻鸚鵡的嘴極其的臭,碰上它的人都會被它的異能所控製,做出一些社死的事情。
而作為它主人的緋每次匆匆趕到場,已是為時已晚,彆人丟人已經丟完了。
緋本來隻是個羞澀社恐的男孩,可硬生生在這幾年的磨礪中他跟彆人道歉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很難想象,他這幾年經曆了什麼。
最關鍵的是,很多時候,受害人都會以為是緋指使鸚鵡來陷害自己,物似主人這句話可不是空口來憑。
所以,緋這個冤種主人為這隻黃化玄鳳鸚鵡背了不少黑鍋。
許馮馮本來還想繼續訓緋,可是手腕處環著的光腦突然震動起來,她停住口,接起電話後幾秒後表情有些冷凝。
她應承著電話裡那邊的人,嘴裡說著:“好好,我馬上過來。”
可當許馮馮掛斷電話,她感覺有些難搞,談昭的入職培訓還沒有開始,現在她又要立馬前往另一邊。
她目光掃過一臉茫然的兩人,突然,一個極妙的想法出現在她心裡。
雖然不知道為何鸚鵡的異能對談昭沒有用,但這不就是緋一直苦等最理想的隊友嗎?緋害怕鸚鵡會對隊友施展異能,但是談昭完全不受影響。
“緋,談昭是今日剛入執勤部的新人,她現在歸納入你隊伍成員,作為隊友的你負責領她入執勤部的入職手續吧,順便給她講解一下部裡的規則。”
囑咐完這些的許馮馮還沒等談昭他們反應過來,便匆匆轉身離開,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留在原地的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緋看著面前極其陌生的黑發女人,苦找多年的隊友終於在這一秒空降,速度快到他都懵逼。
談昭倒是適應良好,她不覺得自己像是個皮球被踢來踢去,反倒是反客為主的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去哪?”
“噢,噢,接下來去……”緋紅著臉回過神來,他眼神羞澀的不敢看向談昭,隻好悶著頭往前走著。
隻不過,那隻鸚鵡依舊堅定的攻擊著緋,黃色的一團撲棱著翅膀環繞在緋身邊,那執著的精神讓談昭都大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