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昭默默拾起地上剛掉落在地上的雞肉,雞肉掉落途中還路過了她黃色的T恤,幾滴超有食欲的辣油變成了難以清洗的油漬。
油點滑稽地落在T恤的卡通圖案上面,可愛的小黃雞被徹底玷汙了。
很好,又一件乾淨的衣服又犧牲了。
談昭麻了,漆黑的眸子波瀾不起,可捏著筷子的玉手青筋暴起。
合金製作的筷子都快要被她掰彎了。
誰!
這麼沒素質啊!
“喂喂喂?”陌生的聲音響起在星際列車的廣播裡。“大家聽得到嗎?我們是暗星組織的,請大家在原地不要動哦~否則一木倉一個哦~”
暗星組織!
車內的乘客開始惶惶不安起來,很顯然,這個組織威名遠揚。
暗星組織,全星際有名的星際海盜組織,以專搶劫星際列車聞名,據說,路過的狗都要被他們扒的一乾二淨。
而他們的頭頭也是星際懸賞令上排名前百的大佬,具體的情況沒有被爆出來,可有小道消息說,他們頭頭實際是政府工作人員。消息可不可靠不知道,不過裡面的水確實深。
但暗星組織十分有原則,一個月隻搶劫一班星際列車,搶到足夠的月績就會消失匿跡,直到下個月卷土重來。
帝國也不是沒有打壓過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可惜皆以失敗告終。他們太能藏了,如同黑洞裡的耗子,而且狡兔三窟!
最重要的是,追擊暗星組織的公費都能頂上好幾個星際列車被搶的錢了,後來帝國看付出與收益並不成正比,後來便草草放棄了。
不過,帝國也很惱火這個惡心的組織已久,政府放出過官方通緝令,放言誰能摧毀這個組織賞金三百萬星幣。
可連帝國專業軍隊都沒有成功,更不用說帝國普通公民了。
不過,暗星組織也曾踢到過鐵板,後來被他們的頭頭給擺平了。
沒想到,談昭這一車就這麼衰,偏偏一個月的概率就被他們給碰上了。
談父談母被廣播聲給吵醒,他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便看見周圍人緊張的表情,還沒等他們搞清現在的情況,一支裝備整齊的小隊暴力破開了VIP節廂的大門。
巨大的爆破聲更是讓談父談母一臉懵逼,耳朵直接被震聾。直至冰冷的木倉口抵住了他們的太陽穴,他們才發現自己似乎遇到了傳說中的星際海盜了。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蒙住所有特征的星際海盜悶著嗓音厲聲喝道。
談中山剛想老老實實地說自己沒錢,就看見隔壁座位的乘客突然一個暴起,偷襲了其中的一個星際海盜,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鮮紅的血花如煙花般爆開在半空中。
乾掉一人的乘客反應迅速地撿起屍體的量子木倉,熟練地拉開木倉栓,身形敏捷地躲到了堅固的掩體後面。
果然,能坐到VIP節廂的豈是等閒之輩,一些反應極快的乘客也有樣學樣,趁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也開始了反殺。
反抗隻需要一個開頭,便會以摧枯拉朽之勢破開。
現在局勢徹底逆轉,大部分人都脫離了星際海盜的控製。
除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談氏夫婦,他們傻呆呆地看著那些人被反殺,全然忘記自己太陽穴還被木倉抵著。
暗星組織的人知道這次好像也踢到鐵板了,剩下的星際海盜看著自己手裡極少數還被挾持的人質,便當著節廂內所有虎視眈眈的乘客面狠厲說道:“放下武器,不然我隨機開木倉帶走一人!”
談中山感受到了抵押在他太陽穴的力道越來越大,頗有種想要把他戳死的錯覺。
他現在真的很想喊一句:“大哥,放過我吧!我真沒錢。”
可殘酷的現實不容談中山喊出那一句話,甚至,談中山深刻意識到,要是自己真喊出那一句話才是迎來真正死亡時刻,沒人會想留下一個無用的廢物。
而一旁的麗爾·坎貝爾正在柔弱惶恐地流著眼淚,似乎被突然發生的意外給嚇到,她甚至不敢哭出聲來,碧綠的眸子染上一層水光,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哦,那你開木倉吧。”一個陌生的男A乘客無所謂地開口,他完全無視了在場人質苦苦哀求的眼神。
他把木倉架在肩上,黑沉沉的金屬義眼對準瞄準器,又是精準的一擊命中,又一人倒地,血染紅了座椅。
現在可以看出,這位哥確實不顧人質的死活啊!
這位大哥的操作把身為反派的星際海盜們給整懵了,不是,到底誰是反派啊!
他就不能關心一下人質的死活嗎?這讓他們怎麼威脅下去!
而這一行為把一位手臂全部被機械改造過的星際海盜給惹怒了,他直接隨機抓過一個人質,想要通過直接捏爆人質頭顱的方式來進行示威。
而那個人質正是倒黴的談中山先生。
談中山被冰涼的金屬大手掌給捏得大腦直充血,脖頸上的經脈全都爆出,眼睛冒出紅血絲幾乎要爆開,他試圖儘力伸出手去掰開那鋼鐵雙臂。
可惜,人類的力量怎會敵過科技的力量。在那雙強壯蠻橫的金屬手臂面前,談中山指尖都扣出血來都撼動不了逐漸縮緊的力道,此刻,他就如同一條死魚般任人宰割。
而其他乘客卻無動於衷,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
另一邊的談昭憑借自己多年的社畜經驗理清邏輯,主控室與食物區都同屬於服務區,它們之間沒多遠距離,她打算要去主控室看一看。
主控室顧名思義就是列車長控製星際列車的地方,也是廣播的地方。
她應該是目前星際列車上唯一一個漏網之魚,可能星際海盜也沒有想到有一個餓死鬼還藏在食物區。
最關鍵是,現在還不是飯點啊!
談昭悄摸摸地打開大門,通過門的縫隙中瞥了一眼,走廊外堆積了無數倒地的人,不知道還有沒有氣。
倒地的人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應該是列車上的工作人員。
談昭看著毫無動靜的走廊,她大膽打開了區門溜了出去。
她必須要去主控室看列車長死沒死,要是列車長也死了,那他們也不用玩了,直接開始星際流浪吧。
不知為何,明明最應該被星際海盜重兵包圍的地方,可談昭走在這走廊裡裡卻感覺格外安靜,除了地上的躺屍,仿佛就感覺不到其他活人的存在。
拐過一個彎,便能看見主控室的位置了。
主控室的大門大敞開,不知裡面是何動靜。
太安靜了……
談昭屏住呼吸,光腦早就無聲的化成了一米多長的唐刀,她緊握刀柄一步步慢慢接近主控室。
還沒等談昭接近主控室,一道黑影直接被甩飛出大門,砸出對面的金屬牆壁一個深坑。
談昭眼神一懵,這是什麼情況,她還沒有開打呢。
她握著唐刀站在原地,看到飛出來的屍體好像是星際海盜,她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操控列車的列車長死了就行。
她怕再生意外,立馬閃身步入門內。
主控室內早已是一片狼藉,裡面堆疊的屍體比外面的還要多。
她看到被捆綁著的老列車長眼神驚慌地看著身形高大的男人,男人背對著談昭,可那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男人緩緩伸手向列車長,不知是要乾什麼,可談昭自然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扁長的唐刀大刀揮下,帶起的刀風直直碾壓周圍氣流,刀身流動的符文加速流動,顯得格外神秘。
男人反應也很快,立馬轉身格擋住談昭的對砍,刀口砍在光滑的金屬表面上,劃出一道道火光,清脆的聲音敲入人心。
好強的力道,兩人心裡同時驚訝著對方的力度。
男人抬頭,談昭定睛,兩人這才打個對面,看到熟悉的面孔兩人不約而同的瞳孔地震。
“是你?”
“是你!”
顧白白收回下一步將要開展的殺招,談昭默默咽回剛到嘴裡要說出的語錄。
尷尬了,是熟人局。
兩人都退後一步,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到。
“你不是斯諾星球的執勤部隊長嗎?”談昭率先提出疑問,斯諾星球就是談昭生活了數十年的星球,著名的貧困星球。
顧白白繼續被打斷的動作,他一邊給列車長鬆綁一邊解釋著:“我、我是主部調、調過來的執勤、勤隊隊員,如、如今任期值滿了,主、主部招我回去。”
所以,他們才能這麼有緣分在這輛星際列車上相遇。
見已經鬆綁的列車長跟顧白白感激地道謝著,談昭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沒自己什麼事了。
……
而一邊剛從經濟節廂匆匆趕到VIP節廂來的維爾管家便看見了驚大他雙眸的一幕,極具衝擊力的畫面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觀。
粗壯如成人手臂大小的枝木貫穿了星際海盜的胸口,破開的枝頭還沾著粘稠的鮮血,開出來潔白的花。
大大小小的綠枝野蠻生長,幾乎擠滿了長長的節廂,它們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如蛇一般緩緩流動盤旋在地面。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在一旁默默流淚的麗爾·坎貝爾。
麗爾·坎貝爾碧綠如翡翠的眸子冒出珍珠般大小的淚珠,嫣紅的嘴唇被她自己咬的蒼白,秀美的臉上無比可憐。
可手裡的動作絲毫不含糊,她一邊哭著一邊使著無比堅硬的枝木一遍又一遍地穿透那快要被捅爛的胸口。
“他是我的丈夫,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麗爾·坎貝爾崩潰大哭著,“我隻是柔弱的Omega,以後他死了我怎麼活?”
地板上,談中山倒在一灘血泊中,僵硬的四肢似乎顯示了他的不祥征兆。
原本麗爾·坎貝爾楚楚可憐的相貌如今在滿車廂的綠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就連之前那個人狠話不多的大哥都沉默了,沒想到還有這個女Omega這麼狠。
死不瞑目的機械臂星際海盜要是聽到麗爾·坎貝爾的話,他肯定會吐血。
大姐,你早說他是你丈夫嘛,我一定會避開他!
直至麗爾·坎貝爾冷靜了些許,維爾管家才敢走近,他還是小心翼翼繞開那些扭動著的草木,來到麗爾·坎貝爾的身邊。
“麗爾小姐……你還好嗎?”維爾管家心驚膽跳的出聲,深怕痛失丈夫的麗爾·坎貝爾突然發瘋。
“救……救我……”無比虛弱嘶啞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來,打斷了管家的詢問。
本來躺屍的談中山突然冒出泡來,他覺得自己還能被搶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