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 有幾個人去了李家。
李家一家人吃完飯,正坐在王春花的屋子裡數落蘇然的不是。
王春花拉著一張老臉道:“老二,就是你平日裡對你媳婦太好了才把她慣壞了,看這, 居然還提了離婚。”
大嫂張雲趕緊給婆婆遞上了一茶缸子水:“這蘇然就是不像話, 那兩個丫頭片子, 念書有什麼用,她也不想想, 兩個侄子念書念好了, 以後可不是能給兩個丫頭撐腰嗎,她還不想著好好供兩個侄子念書, 一天想那有的沒的,這還因為這事情要鬨離婚。”
李大柱甩出狠話:“媽說的對, 就是老二把她慣壞了,老二, 你明天去縣城和她離婚,彆慫, 看她不得哭著求你不要和她離婚。”
李二柱在炕上坐著, 他也覺得蘇然今天太不像話,自己還沒有責備她讓媽自己做飯這事情, 她倒是先鬨上了。回想一下, 自己平日裡也對她挺好的啊,從來不對她說重話, 有什麼事情都是和她商量, 像是大哥,平日裡可是經常會罵大嫂,大概就是自己對蘇然太好的緣故吧。
李家人正說著話, 外面狗叫了起來,張大嬸、李大叔還有村長進來了。
李家人趕忙招呼客人坐下。
村長是聽了張大嬸和李大叔的話過來的,反正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過來勸勸人家也是好的。
村長率先對王春花說:“我說老李家的,你這事情做的有些不厚道了,你家二兒媳頭上還有傷呢你不讓人家好好養著怎麼還讓人家去做飯呢。”
王春花一聽,氣瞬間就上來了,她本來還打算和村子裡的人說蘇然懶得不做飯,這還沒來得及說,就成了自己讓受傷的蘇然做飯了。
王春花道:“不過是那麼一點兒小傷。”
村長又道:“那可不是什麼小傷,我聽大家夥說了,頭上的繃帶還滲著血呢。”
張大嬸也道:“老李家的,這事情說起來也不算是蘇然的錯,你家明天說點兒好話把人接回來吧,我看蘇然這些年也全都勤勤快快的照顧你們一家子。”
王春花一翻白眼:“又不是我李家離開了她還不轉了,我們可不去接,不慣她那壞毛病。”
張大嬸又道:“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哪能過下去呢,那兩個孩子雖然是兩個丫頭,不過也是老二的親生骨肉啊,你們也不能看著她兩個孩子受苦,你們把人接回來,讓兩個孩子念點兒書,讓老二一家好好過日子算了。”
李大叔也勸:“就是,老大家的兩個小子都去念書,這家寶也要上學了,就盼娣和招娣不去學校,這村子裡人也議論啊。”
王春花著急了:“老李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偏心了,還真不是,那兩個孩子笨的很,就不是念書的料,去了也是白搭。”
李大叔:“……”
張大嬸開口:“春花你家是咱村裡最有錢的了,有啥不能供兩個孩子念書的。”
王春花開口:“我家的地是多一些,可是我家用錢的地方也多啊,兩個孫子上學,以後可是還得給他們兩個蓋房子娶媳婦,這回家寶也要上學了,家寶聰明,以後說不定還能考大學,我們家的錢可不能亂花。”
張大嬸:“……”
村長見這家人是鐵了心不讓兩個孩子去念書,並且還處處拿兩個孩子笨來說事情,不過這也到底乾涉不了人家,錢在王春花手裡,旁人左右不了。
見勸說讓孩子上學不成,村長換了話題:“這些矛盾就不提了,我是聽老二家的說明天要去離婚,可不能離,明天你們去好好和老二家的說說,回家好好過日子算了。”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李長富磕了磕自己的煙鍋,開口:“明天她要是和我們老李家認錯並保證以後不瞎鬨,我們老二還能湊合著和她過下去,要讓我們老李家的人和她說好話,那不可能。”
李大柱也開口:“就是,她就是那麼隨口一說離婚,她還真敢離啊,她娘家那麼一個破落戶,唯一的兄弟早死外面了,她離了我們老二,以後是打算喝西北風過日子啊。還我們給她說好話,她給我們說好話還差不多。”
王春花更是氣鼓鼓道:“她生了兩個丫頭片子,已經夠對不起我們老李家了,現在還敢提離婚,我們老二明天就去和她離,看著吧,她不敢離,明天肯定乖乖和我們老二回來。”
村長:“……”
村長這就是聽說李家人過分了,蘇然受了委屈,這也是過來說句公道話,這說公道話也是為了讓這家人好好過下去,怎麼說著說著,還越說越崩了,村長覺得自己簡直是多管閒事,就不該淌這趟洪水,這李家人,也不識人好意。
村長艱難開口:“無論你們怎麼處理,大家夥也是希望你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說到底,這婚可千萬不能離,老二可不能沒個婆娘。”
王春花:“像蘇然那樣的婆娘,我們老二不要也罷,多的是黃花大姑娘想嫁給我們老二呢,還稀罕個她?”
村長徹底不想和這家人多說什麼了,張大嬸和李大叔也更是不想說什麼了。
幾個人都知道蘇然也不會和李二柱離婚的,不過就是一家人鬨矛盾了,這過來就是想讓李家人服個軟。
現在李家人沒有要服軟的樣子,那明天定然是蘇然要服軟了。
唉,蘇然也是可憐。
村長和李大叔張大嬸都離開了李家,然後有的是回家有的是去彆處串門了。
當天晚上,村子裡不少人家就都知道了蘇然要離婚和李家的態度了。
對於這件事情村民們也都各有看法,有的說是蘇然可憐李家過分,有的說是蘇然作為媳婦不應該這樣做。
不過大家普遍都認為,這婚離不了,蘇然這鬨也是白鬨,最後還是李家人占上風,蘇然以後在李家的日子,便會愈發地不好過了。
其實李二柱還是有些糾結,到底當初蘇然是和自己兩情相悅在一起的,現在蘇然生氣了他也不是完全不想哄一哄的,但是父親母親和大哥大嫂都說不能慣蘇然這個壞毛病,大哥說,明天去縣城裡面離婚,李二柱一定要冷著臉不說話,蘇然自然就會慌了神,求著他和他回來了。
李二柱想了想,的確不能慣蘇然這不順心就提離婚的壞毛病,就該嚇一嚇她。
反正她也不會真的離婚。
第二天一大早,李長富、王春花還有李大柱就陪著李二柱一起去了縣城,李家寶想去縣城裡面轉轉,王春花就把李家寶也帶上了。
李家一大家子出村子,路上遇到了好些個村民,大部分人已經知道李家人這是去縣城裡面離婚的。
沒有人認為這婚會真的離。
路上有村民勸王春花給蘇然說說好話王春花臉一拉回蘇然給李家一家說好話還差不多。
還有人說得蘇然好好給王春花道個歉才能讓蘇然回來王春花笑著說那自然是。
一家人出了村子,李家寶對王春花道:“媽,不隻要讓蘇然和你道歉,還要她給我賠裙子。”
王春花摸著李家寶的頭發回答:“好好好,讓她賠給你,說起這事兒,蘇然那個敗家娘們兒,那麼好的裙子怎麼就給招娣那個死丫頭穿上了。”
李二柱聽著這話,心裡稍微有點兒不得勁兒,但是也沒說什麼,畢竟說這話的人是自己的親媽。
蘇然一大早也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縣城,先是帶著兩個孩子在縣城裡面吃了早點,然後又去商店給詩語也買了新的裙子,還給兩姐妹各買了一雙漂亮的涼鞋,這樣,兩個姐妹就全都打扮的漂漂亮亮了。
除了給詩語買了裙子,蘇然也給自己買了裙子和鞋,昨天從李家穿出來的衣服上面,補丁打著補丁,蘇然不想委屈自己。
於是蘇然花了一半存了好幾年的體己錢,給自己買了和孩子買了新的行頭。
蘇然帶著孩子去了離婚的地方,李家人已經在那裡等了半個小時了。
這半個小時李家人都在說蘇然一定是後悔了所以才不來,正打算打道回府和村子裡人說蘇然後悔了,然後就看見遠處走來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姑娘領著兩個穿紅裙子的小姑娘,這三人實在是太惹眼,周圍的人和李家人都朝著這三道身影看了過去。
等這三個人走近了,李家人才發現這是蘇然和盼娣招娣。
王春花冷笑一聲,對其他幾個人說:“她這麼打扮,是想挽回老二呢。”
“老二,你可不能沒出息,在家怎麼商量的,你就怎麼來,你得和她說和我們全家道了歉才能回去。”
隨即又咒罵:“敗家東西,這幾件衣服一定花了不少錢,給家寶買成衣服多好。”
李家寶更是怨恨的看著蘇然和盼娣招娣兩姐妹。
待蘇然和詩語詩嘉走近了,李家人都是冷著一張臉,等著蘇晚出言道歉說好話。
誰料蘇然看也不看這家人,領著詩嘉詩語隻往民政局裡面去了。
李家人愣了一下神兒,然後也跟著進去了。
蘇然走到離婚的窗口,叫李二柱過去,李二柱也走了過去。李家人則是在辦事大廳裡面的椅子上坐下,等著老二帶著蘇然過來後蘇然和他們道歉。
蘇然和離婚窗口的工作人員說自己要離婚,然後遞過去自己的身份證明還有結婚證。
蘇然和李二柱結婚那會,是領了結婚證的。
李二柱原本是一直本著臉的,看這情形,發現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趕忙拉了拉蘇然:“你去和媽道個歉。”
蘇然疑惑的看著李二柱。
李二柱又道:“我知道你不想離,你和咱媽道個歉,我原諒你。”
蘇然冷笑一聲:“李二柱,你不想離?”
李二柱一聽這話,剛想脫口而出回答,又想起爸媽大哥和自己說的話,又道:“咋不想。”
蘇然刷刷在上面簽好字,道:“想就簽字。”
一直觀察著這邊情況的王春花衝了過來:“老二,和她離。”
王春花之所以過來就是想嚇嚇蘇然好讓蘇然立馬痛哭流涕認錯。
李二柱原本還不想下筆,但是聽王春花說話,然後刷刷就在兩張紙上面簽了字。
負責離婚的工作人員愣住了,這家人這就把婚給離了,原本有辦離婚的自己是會勸一勸的,大部分人都會被勸回去了,可就在剛才領導著急讓自己給找個文件,自己就抽一分鐘出去一下,然後這家人就已經簽完字了。
自己在這個窗口兩年來,哪有這麼利索的就讓簽了字的。
蘇然把一個離婚登記表和一份離婚協議都遞給了工作人員,道:“同誌,我們填好了,你給我們出一下離婚證吧。”
工作人員亡羊補牢:“同誌,不能離啊,你再想想。”
王春花見自己方才說的話並沒有讓蘇然向自己道歉,覺得還得給蘇然點顏色看看,王春花對工作人員道:“趕緊給出離婚證,這媳婦我們早不想要了。”
儘管二人已經填完了表,但是還沒有出證工作人員還是想勸一勸的,但是見這個老太太如此凶神惡煞,而一旁的男人沒有一點兒表示,再看蘇然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大體就猜到了蘇然的可憐處境。
負責離婚的小姑娘利利索索的找出兩個離婚證,在上面刷刷地寫了什麼,然後噔噔蓋了兩個鋼戳,將離婚證往出一遞:“辦好了同誌。”
蘇然拿過自己的那個離婚證,感激地對工作人員道:“謝謝你小姑娘,太謝謝你了。”
蘇然還以為辦離婚的話工作人員會苦口婆心勸好久,眼下這麼順利,蘇然確實是很高興。
說完,蘇然從包裡掏出一個蘋果給小姑娘放在桌子上了。
看著情況,工作人員意識到,這個姐姐離了婚如此高興,之前一定是在婆家受夠了委屈,自己沒有勸真是對的。
李二柱看著眼前綠色本本上面大大的“離婚證”三個字,有點兒不敢相信。
自己這就把婚給離了?
李二柱還在愣神,蘇然朝著李二柱揚了揚手中的離婚協議,開口:“你可是要記清楚,這協議上面寫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歸我,不用你出撫養費,但是與此同時,你要是想見兩個孩子,必須得經過我的同意,不然我會報警。”
蘇然也沒有理會這會兒的法律究竟是怎麼規定的,反正是按照協議給李二柱說的嚴重一些,也免得李二柱日後哪根筋抽住要去找兩個孩子。
目前蘇然還沒有什麼錢,也沒有縣城的戶口,要是讓兩個孩子去念書的話,大概率是村子裡面的小學,而李二柱的村子和蘇然的村子就在隔壁,周圍的幾個村子用的是一所小學,所以詩語和詩嘉有一段時間是要和李家寶在一個學校的。
李家寶這個孩子戲多,保不齊就要挑唆著李二柱“教育”這兩個孩子。
方才李二柱雖然簽字簽的爽快,也是大體掃了一眼蘇然寫的離婚協議的,李二柱當初上到三年級,字還是認識的,他看到了蘇然寫的孩子的撫養權歸蘇然,也看到了蘇然不要撫養費,不然的話,李二柱簽字也不會有那麼利索。
王春花翻了一個白眼:“你和我們二柱離婚了,既然你要了這兩個孩子,我們李家以後就不會給這兩個孩子一分錢,你帶著孩子過不下去了,可不能來我們老李家要錢。”
蘇然道:“既然這樣了,我們就把兩個孩子的戶口轉到我家,不然兩個孩子還在你家戶口本上,保不齊我什麼時候帶著兩個孩子去要錢。”
一聽到要錢二字,王春花上去奪過李二柱手中的戶口本就摔在了蘇然跟前。
蘇然也不惱,問窗口方才給辦理離婚的小姑娘在哪裡可以改姓名,小姑娘說旁邊的窗口就可以。
蘇然立馬去旁邊窗口給兩個孩子辦理轉戶口和改名字。
工作人員問蘇然,要改什麼名字,蘇然答將盼娣和招娣的名字改成了蘇詩語和蘇詩嘉。
李長富和王春花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然這項操作,覺得有些氣,但是同時又覺得,盼娣和招娣不過兩個丫頭片子,就算是不是李家人了也無所謂。
李大柱卻慌了,他拉了拉王春花的胳膊,小聲對王春花道:“彩禮。”
王春花這才想了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平常都不把盼娣和招娣當回事情,這會兒自然也沒有把兩個人當回事情,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這兩個丫頭目前來說沒有什麼大用,以後卻可以有大用。
盼娣比李大柱家的大兒子小兩歲,招娣比李大柱家的二兒子也小兩歲,等到四個孩子都長大了,正好可以把盼娣和招娣嫁出去換彩禮,然後用這彩禮給兩個孫子娶媳婦。
盼娣和招娣雖然穿的破破爛爛,曬的黝黑但是兩個人的五官都長的不錯,很有可能是能換個高彩禮的。
王春花和李長富這才反應過來,衝到改戶口的窗口跟前,王春花開口喝道:“等等,不能改戶口換名字。”
李長富也道:“盼娣和招娣是我們老李家的血脈,不能換戶口改名字,我這個爺爺不讓改,誰也不許改。”
窗口辦理改戶口和改名字的小姑娘手停住了。
蘇然去探過頭,將二人的離婚協議遞給了小姑娘:“姑娘,你看看我們這離婚協議,這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歸我,他爸不出一分錢撫養費,這樣的話,這孩子的戶口自然是要變了,這個我能做主。”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離開座位去叫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是這裡面的一個領導。小姑娘叫他李主任。
王春花又上前,把盼娣和招娣是王家人不能改戶口姓名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主任拿著蘇然的離婚協議看了看,對外面的王春花李長富說:“既然是你家的血脈,你們連撫養費都不出怎麼還不讓孩子改戶口呢。”
王春花和李長富無言以對。
蘇然趕緊補充:“領導,你就給我辦了吧,不然這兩個孩子真是後患無窮,我以前就聽她兩爺爺奶奶說過,她兩個長大了要用她兩給兩個堂哥換彩禮。”
“若是不改戶口,我把這兩個孩子拉扯大了,她爺爺奶奶悄悄給兩個孩子定了親,我和兩個孩子上哪裡哭去。”
李長富怒了:“我們是她爺爺奶奶,咋就不能給她們兩個定親了,我們不能定,她兩的老子也能給她們定,哪輪得著你多嘴。”
雖然平日裡王春花乾什麼都衝鋒在前,實際上這個家還是李長富當家的,在李長富的觀念中,這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應該聽他的,都應該任由他安排。
家裡從來沒有人挑戰過李長富的權威,所以蘇然此刻要破壞李長富換彩禮的計劃,李長富便怒不可遏的把自己的道理說了出來。
李長富的話音剛落。
那李主任就對辦理轉戶口的小姑娘說:“你起來吧。”
李長富和王春花心頭一喜,可是隨後李主任說的話給二人澆了一盆涼水。
李主任說:“我辦的快,我來辦。”
李主任說著,行雲流水的將蘇然母女三人的戶口從李家拿了出來,然後換到了張素娥家,同時將盼娣和招娣的名字改成了蘇詩語和蘇詩嘉。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
辦完以後,李主任將一本戶口本給了王春花一本給了蘇然,然後對蘇然說:“同誌,你等這家人走了以後再走吧,或者你中午和我們一起下班,這樣安全一些。”
蘇然知道這李主任是好意,這念頭,家暴的事情太多了,蘇然方才的行為,肯定是惹了這家人,看蘇然過來離婚,也沒跟著個娘家兄弟,看樣子可能會吃虧。
蘇然拿過改好的戶口本對李主任道:“謝謝李主任,我要是受了傷會報警的。”
李主任點了點頭,道:“嗯,前兩天有個人打離了婚的前妻,就是打了老婆幾個耳光,被關了30天,還給前妻賠了一百塊錢。”
蘇然知道李主任這也是說出來嚇李家這些法盲的,不過現在的人確實是會把這些領導說的話很當回事情,看李家人一口氣提不上來咽不下去的表情,蘇然知道這話是奏效了。
李長富和王春花的確也是動了出去以後讓李二柱把蘇然打一頓的想法,但是想到要是李二柱真是要被關三十天,家裡的活計乾不完了。
況且還要賠五十塊錢,現在的女的可真狠,一點兒都不講究個三從四德。
老大家的兩個兒子上學,李三柱在縣城裡面讀高中,這家寶馬上也要上學了,家裡的開銷的確是不小,這個節骨眼兒上,可是不能讓二柱這個壯勞力出什麼事情。更是不能亂出錢。
原主怕這家人,蘇然可是不怕。
蘇然也才不會在這家人面前慫下來。
蘇然和李家人是同時出的辦事處,不能讓李二柱打蘇然,卻是可以罵蘇然的。
王春花扯起了嗓子,咒罵蘇然以後會窮的飯都吃不起,會被娘家趕出去上街乞討,會把兩個孩子餓死更彆提上學了。
王春花還說蘇然和兩個孩子就算是餓死,也不要來李家求助。
很明顯,蘇然的娘家就那麼幾畝地,也就剛夠養活蘇然娘,是絕對再養不起蘇然和兩個孩子的。往後蘇然的窮困潦倒一想便知。
王春花罵著蘇然,李二柱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他一直都渾渾噩噩,自己和蘇然,這就把婚給離了?自己和兩個孩子,以後就沒有關係了,盼娣和招娣雖然是兩個丫頭不值錢,但是卻是也是他的骨肉,他心裡也是疼的。
王春花罵的路人紛紛側目,直走到一個岔路口,蘇然朝著一個飯店拐了進去,王春花才朝地上呸了一口:“敗家貨,就是我老李家祖上積了福才甩了這個敗家玩意兒,居然去下館子,老娘我還從來沒下過館子呢。”
王春花把錢管的很緊,認為下館子就是浪費錢和懶惰的表現,再加上蘇然的飯做的好吃,王春花就從來沒有動過下館子的念頭。
李家寶卻有些羨慕的望向了飯店:“娘,要不我們也在飯店吃上一頓吧。”
對著李家寶王春花立馬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家寶,有下館子的那錢,我們買上一隻雞一家人吃了多好。”
可是說到雞,王春花想到家裡以前從來都不用買雞的,都是蘇然的娘給拿過來。
而王春花家的雞則是留著下雞蛋賣錢,雞老到不下蛋也會拿去賣,反正自己是舍不得吃。
想到這裡,王春花覺得一陣肉疼,這蘇然,鬨什麼鬨,一看她今天這幅打扮,就是還想挽回老二的心,還是想和老二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