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重和蘇顏都沒怎麼參加過婚禮,得知可以去吃席和看新娘,都十分的激動。
蘇然這段時間也會教二人一些餐桌禮儀和吃飯注意事項,所以蘇顏和蘇文重現在去吃飯已經很得體,二人也並不怯人多。
蘇段氏對於明天能參加婚禮也很開心,可是一邊又有些可惜不出去賣餡餅要少掙很多錢。
第二天一早,蘇二河一家麻利的吃完早飯做完所有家務,然後就各自換衣裳了,雖然是中午才吃席,但是想看拜天地,還是得早一點兒過去的。
蘇然蘇顏和蘇文重就換上了那天新買的成衣,另外蘇然還給自己和蘇顏都梳了好看的發型,各自彆了一朵小珠花。
蘇二河家沒有鏡子,蘇然對著水盆照了照自己的樣子,美麗又大方,蘇然很滿意。
蘇段氏和蘇二河的衣服是之前做的,賣餡餅的時候也穿過,不過畢竟是新衣服,兩個人賣餡餅的時候又戴著圍裙,昨天又洗的乾乾淨淨,所以現在也還像是新衣服似的。
蘇然把給蘇段氏買的發釵給蘇段氏插上,蘇段氏便更顯的溫婉美麗,甚至還有幾分大戶人家太太的氣質。
一家人從來都沒有打扮的這麼好看過。
蘇二河帶上已經用紅紙包好的禮錢,一家人便往老李頭家去了。
遠遠的就聽到了老李家傳來的鞭炮聲。
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老劉頭家張燈結彩。
老李頭和老李嬸站在院子門口迎著客人。
蘇二河一家走近了,老李頭開口道:“二河你現在是出息了,一家都穿的這麼利整,遠看我還以為是哪個員外一家過來了。”
老劉嬸卻打量著蘇然和蘇顏道:“都說女大十八變,蘇然和蘇然現在出落的這麼好看了,真是人見人愛。”
蘇二河和蘇段氏笑著朝老劉頭和老劉嬸道了喜,便進院子了。
院子裡擺了十桌,可以說是大場面了。
雖然是擺了十桌,但是來的人遠比十桌的人多,好些家都是帶著好幾個孩子過來的,當然,帶著孩子過來的都是上高禮,還有人家出不了高禮,便沒有帶孩子,要麼是隻帶一個孩子。
儘管來的人比桌子多,但是這也是村裡辦宴席常見的事情了,一般都是吃飽的人下桌,還沒有吃的人再上桌。
蘇文重一進院子,就去和村裡的其他和他同齡的孩子去玩兒了,這幾天蘇文重沒有跟著去賣餡餅,家裡也沒有太多活,所以蘇文重就有時間和村子的孩子們兒玩兒,和村裡的孩子們關係已經很好了。
蘇然蘇顏和村子裡同齡的小姑娘並不算非常熟悉,以前蘇然蘇顏每天都忙著做家務,現在每天又去賣餡餅,所以並沒有太相熟的女孩。
不過蘇然和蘇顏剛坐下,就有一個比蘇然還大一些的姑娘上前對二人道:“你們姐妹兩個的衣服也太好看了,頭上的珠花也好看,還有你們兩個也好看,以前還沒有發現你們兩個這麼好看。”
小姑娘們早就主意到蘇然和蘇顏的打扮了,紛紛圍上來誇讚二人的衣裳珠花。
還有小姑娘誇讚蘇然蘇顏兩個人的頭發梳的漂亮。
蘇然也和姑娘們說起了如何梳這樣的發型,都是小姑娘嘛,絕大部分對梳妝打扮還是很感興趣的,所以這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話題了。
之所以趕緊找了話題,是蘇然能夠想到,若是沒有什麼好聊的,姑娘們肯定很快就要問蘇然韭菜餡餅的事情,更是免不了有人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蘇然提起的話題果然很得大家的喜歡,姑娘們則是各自交流自己的經驗看法,有說燒半透的細柴火棍子可以畫眉毛的,有說哪一種花可以染指甲的,還有說筷子燒熱可以把頭發弄服帖的。
蘇然以前沒和這些姑娘們聊過天,此時和她們坐在一起,倒是聊的融洽。
正聊著天,就聽見有個小女孩道:“蘇依依來了。”
蘇然轉頭,就見蘇大河一家進來了,蘇大河一家六口人都來了。
蘇依依也在其中,穿的戴的都很漂亮,就是發型有些奇怪。
蘇大河一家之所以來的晚了一些,就是因為蘇依依怎麼打扮都有些不滿意,頭發更是梳了拆拆了梳,最後還是蘇文安等的不耐煩了,催促蘇依依快點兒走,蘇依依才趕緊梳了一個發型出門了。
出了門的蘇依依有些不高興,這出來的匆匆忙忙的,自己都沒有把頭發梳到最好看的狀態,但是再不動身就遲了,隻能是先走。
蘇文安和蘇文樓原本是在上學的,不過二人都和先生請了假,蘇文安和蘇文樓最是喜歡參加村子裡這樣的宴會了,宴會上所有人都會過來巴結自己,很多時候,自己比主家還要風光。
蘇大河一家進來了以後,各自去找了同齡人坐下。
蘇秦氏則是去交禮錢。收禮錢的是村裡的媒婆王婆,可以說蘇秦氏和王婆是這個村子裡面最有身份的婦人了。
二人素來一個看不上一個。
王婆討厭蘇秦氏因為有個秀才兒子就總是高高在上。
蘇秦氏討厭王婆不像彆人那樣誇自己的幾個子女。
好在這村子裡面還有個李媒婆,蘇秦氏一直都暗想以後自己孩子說親才不用王媒婆。
蘇秦氏把禮錢遞給收禮錢的王婆後,王婆抬頭奇怪的看了蘇秦氏一眼,道:“我說蘇老大家的,你家來的是六口人吧。”
蘇秦氏笑著道:“可不是嘛,文安和文樓學堂今天正好都放假。”
王婆道:“彆的一家來了三口人以上的,上的都是高禮。”
蘇秦氏皺了皺眉頭道:“以前彆人家辦白事辦紅事的,我們可都是交的這個數的禮錢。”
王婆當即大聲道:“以前是二河一家隻來二河,你家來的人多,和二河家的一勻,上低禮便勉強說得過去,現在人家二河一家都來了,你們再上低禮,不好吧。”
有村民朝著收禮錢的方向看了過來,周圍圍著的要交禮錢的人也都看著蘇秦氏和王婆對峙。
蘇秦氏開口埋怨道:“老二家來那麼多人乾什麼,還有,你就是一個收禮錢的,我上多少禮錢關你什麼事情。”
王婆隨即開口:“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占人便宜的做法,以前你占蘇老二一家的便宜,現在分家了,你總不能因蘇老二家出的禮錢高讓你家來這麼多的人吧,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罷。”
周圍聽見這話的人都小聲的嘀咕起來,說蘇秦氏這樣做的確是有些不好,還有人小聲道蘇老大一家以前因蘇老二家出了禮且隻有蘇老二一個人過來便一家來這麼多人也不合適。
蘇秦氏覺得憋屈,可是這個時候也找不到什麼話駁斥回去,隻好從袖袋裡又數出三十文的大錢給補上。
這三十文出的蘇秦氏心在滴血。
許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能夠想的到等婚宴結束之後免不了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不過現在大家也不能當即就討論起來了,宴席上有趣的話題多了去了。
大家說著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老劉頭家彩禮出了多少,仙釀家帶沒帶陪嫁。
蘇依依一進老劉頭家的院子就去了姑娘們待著的那一桌,各家能出來參加宴會兒姑娘都是家裡看重的,都是常參加宴會的,蘇依依和她們都相熟。
以前參加宴會的時候,大家都對蘇依依眾星拱月,畢竟蘇依依有兩個很是優秀的哥哥,姑娘們多少都存了一些小心思。
但是這一次,姑娘們都圍著蘇然不停的說話,倒是也不至於說冷落了蘇依依,但是明顯不像是平常那樣,圍著蘇依依從頭誇讚到腳。
蘇依依有些不習慣,她並不屑於主動和姑娘們說話,所以沒有人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就乾坐在那裡。
蘇然倒是一直在和姑娘們說說笑笑。
姑娘們時不時要誇讚蘇然今天的打扮。
蘇然今天的打扮也讓蘇依依很是不悅,從小到大,自己一直都穿的比蘇然好,蘇然要是能撿自己穿舊了的衣服穿就很高興了,可是今天蘇然居然穿的比自己好看的多,還有她和蘇顏頭上的珠花,也很是精致好看。
不僅是蘇依依有這種感覺,蘇大河蘇秦氏還有蘇文升都有這種感覺。
平時蘇二河穿的不如蘇大河,蘇段氏穿的不如蘇秦氏,蘇文重穿的不如蘇文升。
可是今天這情況完全反過來了。
平時的時候大家夥都是圍著蘇大河一家說話,畢竟蘇大河有一個秀才兒子,大家都想著和蘇大河一家人拉近關係。
可是今天卻有很多人圍著蘇二河一家。
他們向蘇二河和蘇段氏打聽賣韭菜餡餅的情況。
蘇二河和蘇段氏在家裡就早已經商量好了,就說比在碼頭搬貨是掙的多一些,不過也隻不過是養家糊口罷了。
自己在做的生意不能多說,但是蘇二河也和大家夥說出去做小買賣,並不簡單,但是絕對沒有以前大家映像中那麼艱難。如果是一些成本小的買賣,的確是會有賠錢的風險,但是若是控製得當,也不至於賠的太多。
以前的時候,大家簡直就是談做生意色變,覺得做了生意就會傾家蕩產。蘇二河覺得大家也沒有必要把做生意如此妖魔化。
但是當然也不能把做生意說的很簡單,這樣有人頭腦一熱去做了生意賠了錢,反倒是不好。
蘇二河和大家夥說的話還是很中肯的。
蘇秦氏和蘇段氏一桌,眼見大家說了好一會兒做生意的事情了,蘇秦氏故意提起蘇文安學堂的師傅又誇了蘇文案書讀的好。
大家紛紛又問起蘇秦氏蘇文安的情況,還有人問蘇秦氏打算什麼時候給蘇文安說親。
蘇秦氏微微揚了揚下巴道:“這事情不著急,我瞧著十裡八村就沒有能夠配得上我們文安的,我們得好好選一選。”
在座的婦人家裡有和蘇文安年紀相仿的女兒的都有些不悅。
蘇秦氏這話不就是在說自己家的姑娘配不上她家兒子嗎,這也太不把彆人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