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詢問,不回答對方的問題不僅僅不禮貌，沉默對視更尷尬。
為避免這兩種情況的發生，沈修下意識出聲：“你的演技......”
話到這裡,沈修想到社交守則上說——與需要朝夕相處的同事相處時，出現問題不能太直白，影響以後職場的交流,應當委婉一些。
自己與方丞星和梁澄都同在《仙途》劇組,四舍五入便是臨時同事。
沈修委婉的遲疑出聲：“有一點點歹毒。”
一點點......應該夠委婉吧？
歹毒？！
方丞星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面前垂眸目光涼颼颼看著自己,薄唇吐出無情話語的沈修,腦子裡不由得想起上次劇組開機儀式時沈修說過話,宛如晴天霹靂,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沈修他真的好冷酷好無情！
儘管方丞星早就清楚自己在模板化的複製上學時的表演,雖然演的不多，但好歹也演的比沈修多，現在被沈修不近人情的說歹毒，方丞星心裡不爽才不正常。
況且,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和公開處刑有什麼區彆？方丞星心底更不開心。
沈修看方丞星不說話,忐忑不安繼續開口：“彆緊張，你我差不多。”
方丞星：“......好的。”
這話一看就是在毒舌他，雖然他不開心，但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根本沒辦法做到和沈修差不多！
在方丞星心裡,沈修不僅僅是配角，還和投資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不滿意也不想得罪,乾巴巴的回應了兩個字。
雖然開機的時候沈修就警告過他們，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可真正被毒舌挑刺的時候，方丞星發現自己的心理準備做的還不夠充分。
周圍離得近聽完全程的梁澄和工作人員們：“......”
雖然他們也看出了方丞星演的一直都問題，太死板了都沒活氣，少年爽朗開懷大笑的時候笑意都浮於表面不達眼底，圈子裡很多藝人都這樣，說不得隻能誇。
敢這麼直白說出來的，隻有沈修一個人！
大家不約而同產生了同一個念頭：不愧是大魔王修，情面大魔王修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講啊！但他們好佩服怎麼回事！
那一句垂眸目光淡淡落在方丞星身上說出的‘彆緊張，你我差不多’，一定是赤果果的毒舌吧。
畢竟——
那可是無所不能的沈修啊，誰能和他差不多？
前一場戲拍攝完後，宣繼正在重看，沒有注意到方丞星和沈修之間的對話。
看完重放的宣繼覺得沒太大問題，抬頭看到方丞星和沈修面對面站著，疑惑出聲：“丞星，去準備啊。”
聽到導演的話，方丞星仿佛看到了救星帶他逃離這片被大魔王修支配的恐怖地方一樣，忙不迭應聲：“好！”
因為心情激動，方丞星應得嗓音有些大。
應聲完頭也不回的
跑了。
聽到方丞星明顯和自己說話時不同的歡快語氣，沈修：“......”
完了，肯定是他剛才還不夠委婉。
沈修默默看著方丞星的背影，心底深感自己不夠委婉的歉意，怕方丞星待會兒演完還要問自己演得怎麼樣，沈修在腦中搜尋更委婉的說法。
可還有比‘一點點’更委婉的詞嗎？
因為思考，沈修眉頭下意識擰起。
吃完整場瓜的劇組工作人員和梁澄，看到沈修盯著方丞星投也不敢回的逃離背影，微微皺眉的模樣，心裡倒抽一口涼氣，感受到了修羅場的氣息。
大魔王修一定是生氣方丞星的做法了吧，待會兒對手戲的時候會不會當場吵起來？
在各大劇組輾轉的工作人員們心底隱隱興奮。
看了那麼多次整個劇組哄主角，明明演得不咋地，還要硬哄硬過，現在終於看到演不好就要被硬剛揪出來公開處刑的冥場面了！
宣導也是，第一次當導演，具體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都不太明白，還是大魔王修靠譜，眼光與嘴巴一如既往的精準毒辣！
沈修知道下一場戲到自己，邁步走向拍戲的湖邊。
因為上半身幾乎全身都做了妝造，手臂肩膀和腰腹兩側都是特效化妝黏貼弄上的冰錐一樣起伏的道具，沈修怕弄掉，影響拍攝進度，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控製肢體的擺動。
沈修跟在劇組工作人員身後走向湖邊的時候，明顯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全落在自己身上。
造型弄成這樣，被看沈修覺得非常正常，吸引目光自然也正常，沈修雖然緊張但能接受。
等沈修走遠背影消失在眼前，在原地收拾剛才拍攝地的劇組人員忍不住出聲議論。
“剛才都看到了嗎，我隻能說不愧是沈修，走路都那麼的優雅，活脫脫就是《仙途》中高貴優雅的黎颺撕裂次元走進了現實生活中一樣。”
“剛才我就覺得沈修僅僅是走路畫風都和周圍人不一樣，被你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了，原來都不在一個次元，能一樣才怪。”
“高大英俊，矜貴孤高冷傲的外表神態都有了，就是不知道演得如何。”
“嘖，都敢直白的毒舌方丞星了，沈修的演技能差？”
五分鐘後，沈修抵達與方丞星這場對手戲的地點，湖邊。
《仙途》大部分的場景都是在影視城中拍攝，影視城中有各種各樣的場景，自然包括湖景與海景。
但宣繼看了一下影視城的湖與海，最終決定用湖景來模擬《仙途》中黎颺這場戲所在的深潭。
宣繼調試好拍攝設備，劇組人員搭建好場景，宣繼對沈修道：“可以下去了。”
湖景的水質不是很好，深深一層綠，看起來意外的像《仙途》中描述的深潭。
聽見宣繼的話，劇組人員偷偷看了看沈修，又看向宣繼。
心想宣繼不愧是菜鳥新人導演，一點兒劇組默認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彆提沈修自身背景，
就提沈修在《仙途》中和投資商複雜的關係，
宣繼竟然不上替身，就這麼讓沈修進涼颼颼的冷水中浸泡。
沈修能答......
大家心裡還沒想完，就見沈修毫不猶豫下水，按照宣繼的規劃，走向適合後期做特效的湖水中間站定，按照事先和宣繼商量好的那樣，抬手朝宣繼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劇組人員：“......”這、這麼乾脆的嗎？！都不要哄和勸？
是他們膚淺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想太多，畢竟不是投資商供著的人，僅僅隻是投資商塞進來的人，在劇組都是被捧著的。
親自下水浸泡這種事若真做了，十有八九是為了後期營銷演員拍戲有多辛苦。
“這麼不嬌氣的演員，現在很少見了。”
“誰說不是呢，親自騎個馬不用替身，擺個姿勢舞劍都能買熱搜誇讚好幾天，彆說下水了，得屠熱搜賣慘啊。”
“嗯......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演員本來就應該服務於劇本，按照劇本的要求拍攝，做這些事是理所當然的？”
眾人視線齊刷刷看向敢說實話的人，異口同聲：“......你太老實了，這樣在劇組是混不久的，要是被流量演員聽到你得被找理由辭退！”
A！
隨著一聲令下，沈修與方丞星的第一次對手戲正式開拍。
劇組人員看到在開拍之後，沈修按照劇本要求，閉氣蹲進水中。
在聽到宣導的提示後，宛若遊龍衝出海面一般，四周驟然濺起水花，幽深的潭水與黎颺的腰部齊平，陽光落在黎颺身上，讓他身上的龍鱗紋路發出幽暗的光。
黎颺冰藍中透著幾分淺白色的瞳孔中，是睨視高傲中帶著幾分玩味陰戾的眼神，一言不發看向岸邊跪在地上祈求他出現的少年公子痕，像在看隨自己心情好壞，一腳就可以踩死的螻蟻。
那讓人遍體生寒的刺骨神情，俊美如神祇卻令人望而生畏的面容，就連肆意在風中飄揚的白色長發，都似與幽深冰涼的潭水宛若融為一體。
僅僅一眼，就讓人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刺骨的森寒與眉眼間彌漫著血腥氣般的冷戾。
聽到出水的聲音，方丞星按照劇本，跪在地上的單薄身體瑟瑟發抖。
隨即緩緩抬眸，眼中滿含畏懼的看向明明是把自己養大，但卻因行事太過於血腥冷酷，讓他本能恐懼的師尊。
看到黎颺望向自己那仿佛下一秒不爽了，就會抬手把自己脖子扭斷的變態眼神。
在黎颺肆意冰冷中透著殘暴血腥氣的眼神威壓下，方丞星嚇得咽了咽口水，本能驚恐的立刻垂下頭，心臟砰砰砰狂跳，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十幾秒過去，早已過了公子痕應該說話的時間。
沈修：“......”
忘詞了嗎？
沈修心中疑惑，但宣導還沒喊卡，他便一直維持著黎颺該有的姿態。
拍
攝鏡頭中，黎颺浮於深潭上的畫面不僅養眼，也仿佛像在夢中一樣畫面夢幻唯美，宣繼根本舍不得出聲打斷，想再給方丞星幾秒鐘，讓他緩過來說台詞，剪輯的時候把停頓的這段時間剪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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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繼不得不拿起喇叭：“卡！”
一停下來，宣繼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疑惑：“丞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之前不是都拍得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掉鏈子？還是在他拍攝以來拍攝到最唯美的畫面時掉鏈子，宣繼不是很開心。
方丞星聽到卡的時候，渾身鬆懈下來，抬手摸了一把額上的汗，腦子嗡嗡嗡的說：“太熱了，我緩緩。”
宣繼看向潭水中的沈修，現在雖然是夏天，但一直在冷水中泡著等岸上的人休息，這算怎麼回事？
劇組人員顯然和和宣繼想到了一塊兒，目光落在水中的沈修和岸上的方丞星身上。
修羅場終於要來了嗎？！
“你......”
方丞星說完話，察覺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後知後覺回過神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如果《仙途》劇組中他是男主，沒有沈修這個被投資商供著的人，那麼他這麼說沒問題。
但偏偏有，被讓他等的人好死不死還是沈修！
方丞星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煞白看向水中的沈修。
沈修看到方丞星蒼白的臉色，為自己剛才飾演黎颺時嚇到他而深感抱歉，歉意的出聲：“休息吧。”
聽到沈修冷淡的嗓音，看到沈修熟悉的漠然視線。
眾人：“......”
方丞星：“......”
這不是威脅的反話他們今晚上就開直播表演倒立洗頭！
方丞星被接連嚇了兩次，急忙出聲：“不不不，我不休息，我很好，我真的很好，現在就可以演！”
梁澄：“......”
她有預感，從《仙途》劇組離開後，方丞星會改掉很多‘糊弄也能過’‘過得去就行了’的習慣。
沈修擔憂的看著方丞星：“你確定？”
方丞星：“！”
威脅又開始了是吧！
“我從來沒有此刻這般堅定過！”
沈修：“......你可以就好。”
原來方丞星原來是如此熱愛工作的人！
聽到沈修的話，方丞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嗚嗚嗚的想，之前沈修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都是有根據的！
方丞星努力屏蔽掉害怕的心情，在心裡反複的背誦自己的台詞。
之前的畫面一次過，宣繼從方丞星的台詞開啟。
不用再重複經曆黎颺那可怕的眼神與表情，方丞星隻需要垂著頭用畏懼的聲音說台詞。
“師尊，那惡蛟實在可惡，痕求您......”
聽完公子痕嗓音顫抖的哀求，黎颺微微揚眉，看
向公子痕的神色更為不屑，薄唇親啟，輕飄飄吐出兩個字：“廢物。”
“......⑦_[(”
方丞星有種沈修借著黎颺的嘴巴在毒舌自己的錯覺。
“師尊您、您教訓得嘶......”
未等公子痕說完，黎颺隨手一揚，水凝成的冰刃無情把公子痕右手手掌割了下來。
公子痕發出痛呼時，聽見耳邊傳來輕飄飄冷冽的嗓音：“這才是教訓。”
方丞星捂著自己鮮血湧出，疼痛難忍的斷手，卻不敢辯駁的，低垂著頭顱乖順跪在地上：“您做得對。”
沈修轉身，以矯健遊龍般的身姿入水。
水面恢複平靜的那一刻，宣繼大喊：“卡！”
宣繼聲落的瞬間，不在表演期間，怕因自己太過粗暴弄壞道具的沈修小心翼翼的從水中冒出來。
特效化妝太麻煩，他需要頂著這身裝備拍一整天，弄壞更耽誤進度。
潭中戲完成，沈修邁步走向岸邊先前下水的位置。
因為激動宣繼大步朝沈修走過去，看沈修走向岸邊的時候控製不住心情激動接連出聲。
“太棒了太棒了！”
“我爸說得對，不愧是沈修你啊！”
“這是我開拍以來拍攝到最滿意的畫面，還得是你啊！”
......
看著喋喋不休的宣繼，沈修有種想扭頭朝另一邊上岸的衝動。
但沈修也隻敢在心裡想一想，他根本沒有勇氣做這種出格的事。
劇組人員聽見宣導的誇獎，在心裡默默為宣導的話點讚。
從開始到現在，不管是沈修高高在上到不可一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囂張姿態，還是沈修恰到好處陰狠玩味中透著高傲的眼神。
都讓人一眼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矜貴狠戾，與優雅中不失肆意妄為的狂妄霸氣。
不論方丞星表現得如何，僅僅是沈修的黎颺，就讓劇組人員產生了《仙途》一定會有水花的預測。
方丞星那邊人不是很多，方丞星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很差，要不是真的懼怕沈修飾演的黎颺，他都演不出恐懼的模樣。
劇組工作人員在幫方丞星把道具手和血擦乾淨，好準備下一場戲的時候，梁澄不敢往沈修身邊湊，湊到方丞星身邊。
“你剛才演的對黎颺本能的恐懼演得非常不錯，彆太有壓力，你可以的，或許你的演技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歹毒。”
梁澄這話出自真心，她和方丞星對戲這一個星期以來，這是她看過方丞星演技最好的時候。
方丞星：“......”
他根本不好意思告訴梁澄，剛才他的恐懼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正常的他根本接不住沈修的戲，沈修的眼神一看他，他就本能的害怕。
也幸好，這次對戲就是需要他害怕，也算因禍得福，在被沈修注視的時候，他當真以為自己是在師尊面前唯唯諾諾恐懼顫抖的公子痕。
這麼一想，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靠沈修帶動演技？
老師說的果然沒錯，優秀的演員能帶動對戲的演員。
方丞星幽幽道：“雖然沈修說他演技歹毒，但沈修的歹毒和我的歹毒，它好像不一樣。”
梁澄：“......”
還算有救。
另一邊，沈修上了岸，劇組人員下意識圍上去。
“辛苦辛苦。”
“宣導說得對，你演得太厲害了！”
......
聽見周圍一片恭維和說自己辛苦的聲音，沈修疑惑皺眉，發出不解的聲音：“拿了金額巨大的片酬，這些不都是應該的嗎？”
“況且，這非常輕鬆。”
送快遞、送外賣都比這辛苦很多，沈修不明白大家口中的苦從何來。
沈修淡淡的嗓音與掃過眾人的視線，讓劇組人員身形一僵。
他們習慣了這麼對待彆的演員，實力派演員好一些，最煩虛假的恭維，但是需要哄著的流量演員們很吃這一套。
而現在流量演員又吃香，他們更習慣說這些漂亮話。
沒想到沈修不喜歡聽，也是，一個卷王，怎麼能容許彆人用這樣的話來侮辱他呢。
沈修說完話，發現大家又不說話了。
果然，他就不應該亂說話！
沈修尷尬的腳指頭差點動工的時候，宣繼的聲音拯救了他：“沈修，馬上到方丞星的戲了，你和我一起看，幫我參謀參謀吧。”
沈修不擅長拒絕，點頭：“......好。”
下一場戲是方丞星的，沈修的在方丞星後面，拍攝很快開始，沈修應宣繼請求，兩人一起從拍攝屏幕裡看方丞星的表演。
方丞星本以為自己能喘口氣，沒想到沈修不和他對手戲了，跑到導演身邊去了，很自閉。
三分鐘後，沈修看著屏幕裡的方丞星，克製不住出聲：“他之前......都是這麼演的嗎？”
明明剛才在和他演的時候，除了第一次的忘詞失誤，後面都演得非常好。
可現在他看到的是浮於表面的少年氣，爽朗的假笑，觀眾眼睛不瞎，能看得出來‘在很努力的演’的狀態。
看過原著，沈修自然知道方丞星應該是什麼樣的人設。
從方丞星剛才的表演中，一點兒都沒有《仙途》中，主角公子痕雖然小從小飽受來自於師尊黎颺肆無忌的折磨，而心生天然的憎恨與憤怒同時，又對師尊偶爾心血來潮的溫柔抱有幻想和期待。
沒有體現公子痕在師尊黎颺的教導下，狠絕無情的同時保留出的天真義氣。
宣繼：“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這不是自己的戲，沈修沒好意思說太多，怕自己說了又讓大家尷尬到沉默，學會含糊的說：“沒什麼。”
晚上八點，沈修一天的拍攝結束。
回到家中的宣繼越想今天沈修的話和沈修的表情越不對，索性厚著臉皮找宣煜書
。
“爸，你能幫我看一下嗎，我感覺今天沈修看完方丞星的表演後，整個人怪怪的，但沈修皺著眉，我又不敢多問。”
“行。”
宣煜書沒拒絕。
江錦雅說過沈修想當導演，做演員估計是為了將來當導演刷經驗，他也想知道，被江錦雅當做得意門生誇讚的沈修，第一次演戲表現得如何。
兩個小時後，宣煜書拉著看了幾個宣繼拍攝的視頻畫面，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爸你彆光皺眉不說話，沈修就算了，爸你怎麼也這樣，我很慌啊！”
宣煜書：“按照你這樣拍攝下去，《仙途》能火一半兒。”
聽到這話，宣繼摸著心口舒了一口氣，好多新人導演拍攝的第一部作品彆說火一半兒了，撲得連水花兒都沒有的比比皆是。
他能火一半兒，簡直就是半個天才！
“嚇死我了，我不貪心，能起一半兒水花就......”
宣繼的話還沒說完，被宣煜書打斷：“撲一半兒，撲的那一半兒，還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火的那一半兒是沈修，按照你之前給我看過的劇本，總劇集一共24集，沈修隻出演了前面6集，前面6集看完之後，後面基本上沒什麼人會再願意追劇，《仙途》出圈的人也隻有沈修和梁澄飾演的孤月螢。”
“身為《仙途》主角的方丞星飾演的現在還處於少年時期的公子痕，表演痕跡太重，一點兒都沒有......”
宣煜書看著宣繼的眼睛，幽幽道：“按照你們現在說的話，一點兒都沒有剛出社會時大學生有點小心機但不多的‘單純愚蠢’，從現有的拍攝視頻看，我隻看到了佯裝天真少年氣的圓滑油氣。”
宣繼：“......爸，下次說話能一次性說完嗎？”
“而且，方丞星這演得不是挺活潑開朗像個少年郎的嗎？為什麼你和沈修都覺得他有問題？”
“難不成之前的都要重拍？”
宣煜書：“隨你，你要是想玩玩而已，不重拍也行，但這是沈修拉來的投資，你敢糊弄，以後再拍戲沒有投資商再敢投你。”
宣繼：“......那我怎麼辦？我就這眼光，重拍多少次都於事無補。”
宣煜書出主意：“明天周日，你可以求求沈修指導指導方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