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繁忙的三天過去。

一大早,夏油家的大門被一把推開——

“喲!喵子!我們都搞定了。”

秤金次豎起大拇指向身後一揚,大嗓門透著相當不錯的好心情:“高專那邊的輔助監督說等會過來,你的行李準備好沒有?”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喵子昨天睡得晚,現在還沒醒。”夏油夫人從廚房探出頭,笑著招呼:“秤先生和星小姐要不要先來吃一點早飯?”

類似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秤金次習以為常地走了進去:“啊,還在睡啊,那再等她一會好了——喂,綺羅羅,你要哪個飲料?”

用腳一勾,公寓門嘭的關上。

緊跟其後進來的星綺羅羅在他身後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擺擺手:“你先吃,我去叫小喵子,不然她再過幾個小時都起不來。”

在滿屋忍不住的輕笑聲,她打開手邊臥室的房門,裡面果然還是窗簾緊閉,一片昏暗。

床上那隻用棉被把自己裹成團子的小姑娘無知無覺,柔柔順順的烏黑短發披散在枕頭上,呼咻呼咻睡得昏天黑地。

星綺羅羅嘖了一聲。

星綺羅羅進去了。

星綺羅羅足足半個小時沒出來。

秤金次吃飽喝足還沒等到人,總覺得不太對,轉進去一看——謔,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數增加了!

小的埋在大的懷裡,大的手搭在小的身上,順便扯著被子把兩人圍得嚴嚴實實,壓根沒有半點起床的意思。

…說起來,昨晚他們好像確實通宵沒睡來著。

妹妹又輕又有節奏的呼咻呼咻貓貓呼嚕實在太催眠,灌了兩杯咖啡的秤金次:“……”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正準備問問秤先生星小姐和喵子要不要自己順路開車。

整裝待發準備出發去賭場上班的夏油先生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和妻子對視一眼,這才恍然發現人都不見了,於是一起站在房間門口往裡看了一眼——

兩大一小,睡得像一家三口一樣。

秤金次占了大半張床,手臂全伸開了;星綺羅羅抱著喵子,一隻腳踹在秤金次腿上;夾在兄長和嫂子之間的喵子小小一團,完美充當著抱枕的角色。

夫妻倆相視一笑,輕手輕腳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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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才睡醒的三人,勉強在輔助監督到來之前,趕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然後對著三張學生證陷入沉默——

秤金次,二級;

星綺羅羅,三級;

秤喵子,準一級。

全家評級最高的,竟然是被夾帶提前入學、連測試都是被心血來潮的班主任順手帶去做了的妹妹。

“那個…秤喵子同學的評級,是因為擊敗了一隻準特級咒靈……”

被丟過來接新生的伊知地潔高試圖解釋:“上層認為擊敗的一級咒靈數量再多也無法證明擁有對應一級咒術師的水平,而秤喵子同學的準一級是因為祓除了一隻屬於五條先生個人任務的準特級咒靈,被認為有傑出的術式…所以……”

完全可以祓除準特級咒靈,隻是被帶著和一堆一級咒靈車輪戰到精疲力竭。

秤金次:“…哈?”

硬了,感覺拳頭硬了。

伊知地一眼瞥見他青筋爆綻的拳頭,頓時一抖,急忙轉移話題:“至於星同學,上層認為你沒有直接祓除一級咒靈,所以綜合衡量後,定下了三級咒術師的…評級……非常抱歉!!我們已經儘力爭取過了!”

星綺羅羅額角井字直跳:“什麼嘛,完全被小看了啊——我,們。”

作為全家唯一得到了正常待遇的新生,秤·準一級咒術師·喵子眨眨眼睛,壓下了完全意料之外的驚奇。

無論借由Port Mafia的情報渠道,還是自己的異能力,早就知道五條悟的學生會被打壓的事實。

“阿尼桑,綺羅羅,不生氣,”

心理準備相當充分的小姑娘拍拍兄長的手臂,晃晃嫂子的手:“治醬說咒術界是蛆蟲橫生的腐朽垃圾堆,發生什麼事都很正常的說。”

不不不,雖然的確是事實……但這可是絕對不能隨便說出口的內容啊!秤喵子同學!!

聽得一清二楚的伊知地一頭冷汗,常年應對麻煩人物的直覺嗡嗡作響,對年紀最小的新生升起了相當不妙(指對自己)的預感。

倒是秤金次先冷靜了下來。

從小混跡賭場,甚至十三歲就自己開了一家賭場的家夥怎麼可能沒有腦子,常年在黑色勢力之間浸淫的頭腦即使再容易受到情緒狀態影響,也照樣是極為精明靈活的:“…是嗎,看來要比預想的情況還差點啊。”

一開始就被提醒過‘新型術式不受歡迎’的秤金次心裡還是有所準備的。

他一邊將行李箱都搬上伊知地打開的後備箱,一邊對心情不怎麼樣的星綺羅羅和一如既往平靜的喵子說道:“算了,作為入學評級來說,也不算低——既然那個人保證了,想來後續提升評級的推薦我們還是有渠道拿到的。”

“唔,倒也是。”星綺羅羅抱著臂的手也放了下來:“這就足夠了。”

她也冷靜了下來:“我的評級不是重點,隻要小金畢業前拿到特級推薦,我們的目的就沒有任何影響。”

“五條算一個,隻要再找到一個肯給出推薦名額的特級咒術師,想辦法解決她/他就行了吧。”

驚覺這一屆新生全是問題學生,被包圍的伊知地滿頭是汗,開車開得戰戰兢兢——根據五條悟那天回去之後的評價,這一屆的秤兄妹都是有很高概率成為特級咒術師的天才,而偏向輔助術式的最後一個學生也是相當難對付的類型,大概最後也能達到一級咒術師的水平。

……某一瞬間,伊知地心驚膽戰地幻視了當年那引起無數關注的天才的一屆。

然後回過神,看到話題驟然一轉,氣氛超和諧的開始討論起寢室和寢室布置的家庭畫風,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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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堆滿了咒骸的校長室。

一家三口一字排開。

夜蛾正道看著面前高壯得完全不像十六七歲的少年和穿著女款校服裙的少年,以及他們中間超小一隻的妹妹頭蘿莉,拿著戳針的手微微顫抖——

這是什麼?這算什麼?

整整一個年級,都被這一家人包圓了!?

悟,是從哪裡來的運氣,能撿到這種一整窩出現的小咒術師?

……而且不過是草草一看,他曾經教過某些超級問題學生的教師直覺就能猜到,恐怕面前的這三個新生,又全是天賦異稟的問題學生。

夜蛾正道歎了口氣,語氣儘量平靜地開口:“你們,究竟是為什麼選擇成為咒術師?”

誰都沒想到開學第一面見得居然不是班主任,而是高專的校長。

短暫的沉默。

秤金次抄著口袋,先開了口:“啊,那個啊,為了要賭場的合法經營權。”

喵子積極跟上兄長:“喵子是阿尼桑的附贈品喵~”

忍不住抬手扶額,星綺羅羅對直接得不得了的兄妹倆頭疼不已:“啊啊,你們兩個……算了。”

“我的話,因為小金要來。”

她隨便比劃了一下,語氣十分平靜又理所當然:“小金來上學的話,喵子也要過來——所以我也決定一起,就是這樣。”

“不合格!”

戳玩偶毛氈的手驟然停頓,中年男人的低喝聲震響:“再重新——!?”

“砰——轟!”

衝向星綺羅羅的咒骸來得有多快回去得就有多快,一地毛氈碎片為操縱者的魯莽舉動唱起頌歌——

在他說出第一個詞開始,悄悄把常規術式觸發範圍向外扒拉了一倍,喵子若無其事地睜著大大的貓眼,滿臉無辜。

好像用咒骸自己的攻擊炸碎了咒骸的不是自己似的。

於是…

——咒骸自己發動攻擊炸開了咒核?!這不可能!

作為操縱者,覺察到咒骸毀滅原因,夜蛾正道墨鏡後的眼睛睜到最大,震顫的瞳孔滿是意外。

“哈哈,哈哈!”

一個壓抑得直抖的笑聲從半開的門外響起,很快變得越來越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是來把搗亂的小家夥帶走的~”

和初次見面時一模一樣,穿著一身高專教師製服的白發眼罩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手插兜一手精準捏住閃避大失敗的喵子的校服後領,拎著貓貓一樣面無表情垂著四肢的小姑娘向齊齊看向他的人揮揮。

“啊,對了!”

臨走前,還故意回頭看了僵在原地的夜蛾正道一眼:“這孩子的術式比較特殊,是被動觸發的哦~”

“就這樣~不打擾大家了哦~”

夜蛾正道:“……”

怒摔咒骸!

這時候還說什麼不打擾!好好看看剩下的那兩個新生完全放鬆下來的表情,氣氛已經完全回不到應有的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