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第20章

楚鳶應對著周圍幾個叔叔的噓寒問暖,聽著他們各種抱怨自己府裡的孩子不爭氣,不如自己聰明(?),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同時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既然這幾位叔叔這麼喜歡教小孩,何不讓他們擔任景仁宮小學的顧問?

現在生源不是問題,課程表她也大致構思好了,分為文化課,騎射課,語言課和生理課。

但新的問題接踵而至,那就是上哪兒找教學的老師?

四書五經是現成的,能夠通讀的女子卻不多,楚鳶已經托太子妃去宮外尋找了,一時還沒有消息。

騎射課同上,但這比文化課的老師還難找,滿人入關已經有些年頭,順治帝和康熙帝兩個又都崇尚漢學,不少滿人養女兒都不像以前那麼粗糙,至於騎射?

八旗有些男丁都已經生疏了,更彆說女子。

從前面種種來看,古代的男女大防才是最棘手的,雖然滿人這方面約束沒有漢人嚴格,但是畢竟是宮裡,景仁宮又屬於後宮範圍,外男肯定不能自由出入。受限於這個,她很難找到靠譜的老師。

但如果是康熙的親兒子,就沒有這個阻礙了。

【對呀,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好的老師難找,可是以康熙的雞娃能力,這幾位皇子的水平都不低,來景仁宮小學教教小孩不是手到擒來嗎?】

【而且大家都是親戚,也沒有不方便出入景仁宮一說了。】

一個勁兒貶低自家兒子,試圖從小侄女心聲中探聽消息的眾人茫然。

景仁宮他們知道,小學?

幾人腦海中浮現猜測,該不會是小侄女真的想把宗室女和公主們聚集起來教授課程?

可女子學的東西,他們會教嗎?

雖是如此,幾人卻沒有要反對的意思,畢竟按照小侄女先前所言,學一學這些東西,對他們的女兒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更何況他們之前還正在想,到底用什麼理由能夠經常接觸到小侄女,從她心聲裡頭探知一二未來的事情,眼下這個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楚鳶試探性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就發現大家好像都沒有要反對的意思。

她放下心,給幾個叔叔布置任務。

“三叔可以教文學,九叔可以教語言,生理課就必須得找個女醫了,騎射......”

被點到的兩人昂首挺胸,十分驕傲慶幸自己還有所長。

以前根本找不到機會單獨去找小侄女聽心聲,以後總算有個理由了!

但說到最後,楚鳶有些猶疑。

直郡王表面若無其事,心裡卻知道除了自己,再無人可選擇。但他可不是其他人,這麼上趕著去巴結一個小孩。

然而他眼睜睜看著楚鳶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掠過,還留下一句吐槽。

【騎射按理來說是直郡王最優,但是他有前科,看起來脾氣也不好,嚇到人就不好了!】

直郡王表情龜裂:?

四貝勒胤禛心向往之,身體卻誠實地往後退了退,這種場合,他就不好自取其辱了。

但是該來的該得來。

楚鳶:【但其他人——此處排除四大爺,其他人都不差。】

胤禛咬咬牙,這次回去就勤學苦練,他就不信學不好!

五貝勒苦笑,微有些失落,但他也早已習慣了泯然眾人的感覺。

不料,下一刻,心聲中竟然提起了他。

【五叔語言成問題,不過他是被太後養大的,肯定熟悉蒙古的一些風俗習慣,以後倒是可以讓他去講一講這些,讓大家開拓眼界。】

五貝勒眼神微亮,這都可以?看來他要回去好好問問瑪嬤宮裡那些嬤嬤了,最好是能記下來!

七貝勒見狀,正欲舉薦自己,就聽到心聲中也提到了他。

【七叔好像可以啊,雖然史料記載他有腿疾,但他不止一次隨軍出征,還立了功勞,太勵誌了!】

眼見瑚圖裡激動地握了握拳,七貝勒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他雖然自認不是太在乎後人評價,但聽到來自旁人的肯定還是高興的,這證明他一直以來做的事情沒有白費。

哪怕生來有腿疾又如何?險些被汗阿瑪過繼出去又如何,他的騎射功課不曾落後眾人,兄弟們隨軍出征,立下軍功,他也可以!他不比誰差!

以前額娘提起他的腿腳,總是充滿遺憾又不安,汗阿瑪也是鼓勵居多,並不肯多提,怕他心中有鬱氣。

如今卻不是了,這腿疾於他,不過是錦上添花,提起腿疾,也不會再有人可憐他,而是對他不放棄的敬佩。

楚鳶試探地問出這句話後,就聽到七叔斬釘截鐵的答應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奇怪,但楚鳶不欲多想,老師的難題終於解決了!

八貝勒眼見她眼神鬆快,忙越過眾人提醒道:“我,還有我呢,瑚圖裡,你八叔的騎射功夫也是不差的,我可以跟你七叔一起!”

七貝勒聽到前半句不由握了拳,後半句聽到是和自己一起才放下心來,向著素日往來不多的八弟笑了笑。

多一個人來教,楚鳶自然不會反對。

【至於語言課,那肯定是九貝勒了!】

眼見楚鳶就此要把騎射課翻篇,直郡王終於坐不住了。

迎著眾兄弟奇異的眼神,直郡王努力將語氣放和緩:“七弟八弟的騎射還得過我的指點,是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楚鳶回頭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直郡王臉色一黑,咬咬牙道:“我覺得我也可以教!”

楚鳶遲疑地點頭:“既然大伯想教,自然是可以的。”

直郡王再度被她氣了個倒仰。

身後八貝勒心中好笑,拍拍直郡王的肩膀提醒道:“瑚圖裡還小呢,可不像咱們一樣,說一句話都要在心裡拐幾個彎,大哥你不直說,她聽不明白的!”

楚鳶走到一半想起什麼,眼珠子一轉,給幾個叔伯畫了大餅,略表了一下

自己的誠意:“我會儘快找到合適的老師,不會占用叔伯們太多時間的!”

幾人哭笑不得,眼見楚鳶跑遠了,目的落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很默契地三三兩兩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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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門課程的老師都有了著落,最後就剩下生理課了。

其實一開始,楚鳶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直到她之前發現太子妃會隔一段時間就閉門不出,甚至儘量不見人。

她當然知道那是月事來了,還以為是太子妃身體不舒服,想請太醫,結果就被拒絕了,然後就從宮女口中得知,這時候人們普遍覺得月經是不潔之物,所以才儘量不出去見人。

她試圖說服過她們,但是宮女並不願和她爭辯,太子妃則是摸摸她的腦袋,告誡她不要這麼張揚。

太子妃說她當然知道月事不是不潔之物,她是從長輩口中得知的,但是時下風氣如此,她們也沒辦法。

之後,楚鳶也看到有宮女畏畏縮縮,經常要避著人偷著洗月經帶,生怕被人看見。

楚鳶這才記起來有生理課,世人心中如何作想她改變不了,但至少可以讓大家正視自己的身體狀況,至少不要像那個宮女一樣,連熱水都不敢用。

因此,這個生理課老師的人選尤為重要。

可她一時之間,去哪兒找一位精通醫術的女醫呢?

十幾日時光匆匆而逝,楚鳶還沒找到合適的人,牛痘的事情就先有結果了。

經過幾位太醫的合力試驗,利用牛痘來預防天花的辦法初見成效,正如楚鳶先前所說,種牛痘之後病情很輕,不會傳染,而且痊愈後再接觸天花不會得病。

陳太醫一反之前的不屑態度,翻著懷裡的小冊子,試圖讓楚鳶再說點疑難雜症的治療之法。

楚鳶則得知陳太醫有個精通醫術的女兒。

出身醫學世家,家學淵源,又是已婚女子,完美符合要求。

陳太醫自是不願意的,就是他願意那也不成啊,女兒嫁出去了就是彆人家的,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好去乾涉女婿的家務事?

再者,女子那些私事怎好為外人道,這說出去了,豈不是壞了女兒的名節?

楚鳶一陣無語,隻能向康熙說明生理課的重要性。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有些氣憤。

【端靜公主三十七歲去世,愨靖公主四十八歲去世,已經是康熙眾多公主裡面比較長壽的,溫憲公主二十歲去世,純愨公主二十五歲去世,溫恪公主二十三歲生下孩子後去世,敦恪公主十九就去世......】

【反觀皇子們,活到七八十的也不是沒有。】

【其中就算有難產之類的不可控因素,但公主們比皇子短壽這麼多,總是有原因的吧?平時不好好鍛煉,到了蒙古水土不服,再加上產後不知道怎麼護理,身體怎麼能好?】

【宮裡難道還缺養女兒的這點錢嗎?】

聽到這些,康熙震驚之餘,隻覺得陣陣心痛。

端靜和溫憲是已經出嫁了的女兒

,尤其是溫憲,去年她才出嫁,明年她就滿二十歲了!

相比較兒子們,他從前確實沒有過多管教女兒們,都是放手給了她們各自的額娘。

可公主們的身體狀況居然成了這樣?

康熙一時之間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半晌,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先吩咐陳太醫將女兒帶來,讓郡主親自瞧一瞧,而後又命人去給公主們請脈。

結果很不好。

也不是說有人在吃食上苛待公主,但觀念所迫,有的公主為了保持纖細的身材,不敢多吃,有的公主整日傷春感秋,鬱結於心,也有公主不知為何惶惶不安,總之身體都是各有各的問題。

到這時,康熙才終於回過神來,正視楚鳶給他地那一份課程列表。

文學,騎射,語言,生理......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居然沒有瑚圖裡一個孩子想得周到,就像她說的,就算沒用也沒什麼,宮裡又不缺這點銀子。

何況,如今公主們的樣子,隻怕也是受了他的影響。

他一貫對外崇尚漢學,一面是真的覺得自己要學,要知己知彼,一面則又是為了收攏漢臣的忠心。

可這些事情後宮的人不知道,阿哥們有他壓著學騎射學滿語,公主們卻被嬤嬤和生母壓著去學漢人養女兒的那一套。

大手一揮,康熙撥了一筆專門用於給公主和宗室女們講課的銀子下去。

楚鳶才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又忽略了什麼,辦學校,請老師也是要錢的!

【不過,作為家族學校,那幾位答應來講課的叔叔伯伯應該算是親情讚助,親情是無價的,怎麼能用這種銅臭來侮辱眾位叔伯呢?】

康熙點頭,深以為然,畢竟銀子從自己私庫裡頭出,他也是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