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熱鬨(1 / 1)

計劃經濟,剛出生的小孩子每人每月是八斤的糧食。

孩子每長大一歲,漲兩斤,一直漲到二十七斤半為止,再漲就是工作後了。

所以孩子出生後得趕緊落戶口,他們因為沒想好名字,已經是落得晚的了。

陳寄北拿了新華字典過來,“你家這一代是什麼字輩?”

關裡起名喜歡按家譜字輩,像夏萬輝,就是萬字輩。陳寄北以前叫陳慶年,應該是慶字輩。

夏芍想了想,“金字輩吧,不過大鵬沒用。我爸說時代不一樣了,給他起了個特彆貼合時代的名字,叫愛國。還說以後再有孫子,就叫愛富、愛民、愛強。”

國富民強,可見夏父這思想有多根正苗紅。

“愛富?”這個名字聽得陳寄北皺眉,“怎麼像嫌貧愛富?”

“對啊,所以我嫂子到現在都沒敢生第二個。”

其實是大鵬兩歲就開始鬨饑荒,人都快餓死了,哪有多餘的精力生孩子。

夏芍小小開了個玩笑,問陳寄北,“你家呢?這一代是什麼字輩?”

“不知道。”陳寄北聲音淡淡的,“也不重要,我就沒用。”

夏芍想想也是,不過這年代的名字不是愛國愛強,就是建國建軍,再就是衛國衛民。女孩子也一水兒的英、芝、蓉、花,要麼就是梅,叫個敏、華都是少的。

她看看兩個崽,突然覺得叫雞刨豆腐跟老醋菠菜也挺好。

好歹夠特彆,不至於上學後老師喊一聲王建國,下面刷刷站起來五六個……

夏芍問陳寄北:“要不你從古詩裡面起吧?寄北這個名字起得就挺好。”

陳寄北聞言,神色卻是一滯,半晌才低聲道:“這是我媽取的,小時候她這麼叫我。”

他媽取的?

可《夜雨寄北》是一首思念妻子的詩啊……

夏芍看看陳寄北的神色,到底什麼都沒說,“要不還是叫豆豆和菠菠吧,豆面菠菠組合。”

這兩個名字太敷衍,陳寄北一聽就皺起眉,“哪有女孩子叫菠菠的?”

敢情女孩子不能叫菠菠,男孩子就能叫豆豆了……

夏芍一時無語。

“吃飯了。”夏母開了門叫他們,“有事吃完飯再說。”

陳寄北把字典放到桌上,先幫夏母端飯,夏芍就順勢問夏母:“媽你說孩子起什麼名好?”

“我哪會起什麼名?”夏母笑,“要是讓我起,那就是看到什麼起什麼。當初我生你的時候,外面芍藥花開得可漂亮了,一開窗就能看到,我就給你起了名叫夏芍。”

陳寄北看向窗外,卻隻看到滿目白雪,“表哥家姑娘已經叫小雪了。”

“那就按季節來,不是快打春了嗎?小子可以叫小冬,姑娘叫小春。”

“陳、陳小春?”夏芍沒忍住嗆了下。

夏母和陳寄北都望過來,她又趕忙擺手,“沒事,我就是想到了王小春。”

她總不能說自己想起了某位港星,把自家閨女的小臉和對方做了個對比吧?

而且陳小冬,好像也有明星叫類似的名字,隻是同音不同字。

“總不能叫立春吧?和咱媽重名了。”陳寄北蹙眉幫她拍了拍,顯然都不太滿意。

夏母叫袁立春,人是立春前後生的,所以起了這麼個名字。

一家人為給孩子取名犯起了愁,另一邊,孫清對著滿桌熱菜熱飯,也很犯愁。

夏芍讓她誇,她也做好了無論好不好吃都閉眼吹的準備,但她實在找不到能下嘴誇的地方,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這菜糊得可真勻乎,特地炒都炒不成這個樣。”

薑百勝:“……”

見男人臉黑,她趕忙又補充道:“菜也切得好,大的特彆大,小的特彆小,有種雜亂的好看。”

薑百勝:“……”

薑百勝真想一摔筷子,讓她自己做去。

可想想她早上嘔吐時的辛苦,他又頓住了。何況看她那表情,也不像存心找茬。

薑百勝黑著臉,挑了幾塊沒那麼糊的給孫清,“實在不行,我去給你找鹹菜。”

“沒事。”孫清說,“你這雖然不是鹹菜,但跟鹹菜一樣夠味兒。”

想到夏芍的囑咐,又依葫蘆畫瓢添上一句:“下回要是能少放點鹽就更好了。”

薑百勝捏著筷子,真有點要忍不住了。

孫清也覺得怪怪的,她明明按小夏說的誇人了啊,怎麼好像反而把人氣著了?

實在找不出詞了,她乾脆實話實說:“其實不咋好吃,不過我做飯也不好吃,第一次做得比你還差。平時你都不嫌棄我,我有什麼好嫌棄你的?”

虛偽誇獎的十句,也比不過真心實意的一句。

薑百勝低頭吃了口菜,突然聲音含糊道:“這回不管生姑娘生小子,我都寫信說你生了兒子。”

孫清動作一頓,眼眶突然有些濕。

薑家人大老遠跑來逼著她過繼,想訓就訓,一點不留情面,說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夏芍面前哭過,在孫母面前哭過,在薑百勝面前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這口氣一直憋著,憋到現在,聽他說起這些,才終於有所鬆動。

而且她有壓力,他又何嘗沒有壓力。老家那邊早兩年就催著他過繼了,是他自己頂著,一次又一次回絕,除了這次家裡突然來人,知道都沒讓她知道過。

孫清垂下眼簾,聲音很輕,“好。”

可那一絲哽咽還是被薑百勝捕捉到了,薑百勝刷一下抬頭,“你咋了?有這麼難吃嗎?”

他不太會安慰人,孫清也不是那會撒嬌的,“沒事,我就是想起今年新泡的鹿鞭酒,才喝了一小半就不能喝了。對門小夏還在坐月子,也不能送給她,白瞎了我這麼好的東西。”

薑百勝:“……”

原主跟陳寄北都沒讀太多書,夏芍又是個理工女,最後也沒取出什麼有詩意的名字。

兩口子商量到晚上,決定兒子就叫承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女兒則叫半夏。承接冬天,夏日半至,雖然一個“春”字都沒有提,隱喻的卻全是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春天。

“希望他們永遠能和春天一樣充滿生機和朝氣。”夏芍摸摸兒子。

女兒早被陳寄北抱到自己枕邊了,小小睡成一團,半夏這個名字也是他取的。聞言他低“嗯”了聲,在被子裡摟住了夏芍,“睡吧,他倆半夜還要吃一遍奶。”

換尿布這種事,半夜陳寄北自己就做了,喂奶卻沒有辦法。

第二天,陳寄北拿著醫院開的出聲證明去落了戶口。

戶口拿回來,交到夏芍手上,夏芍一看就愣了,“夏承冬?”

陳寄北淡淡“嗯”了聲,“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

這可不是五六十年後,夫妻雙方都是獨生子女,兩邊協商好了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程文華當初隻提出讓一個孩子跟她姓,李家都跟吃了多大虧似的。

而且彆人都是兒子跟爸姓,女兒跟媽姓,陳寄北卻直接讓兒子姓了夏。。

夏芍拿著那幾張戶口紙,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陳寄北卻不覺得自己這舉動有多驚世駭俗,他自己名字都能改,讓兒子跟媽姓怎麼了?

把戶口放進小箱子裡,他從櫃子下拎出昨天那個包,“我出去一趟。”

昨天光顧著起名字了,夏芍都忘了這個包,見他抽出來,探頭看了眼。

沒想到裡面又是紙袋子,足足有七八袋,打開全是不同的糖果。

陳寄北摸了幾顆放在夏芍炕邊,找出其中兩樣包了,又拎上一條煙,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糖已經挪到了寫字桌上,夏芍隻拿了一顆紅色的,放在孩子眼前逗孩子。

不過東西她已經看過了,全是本地沒有的外地糖,邊逗邊問陳寄北:“你這是準備賣?”

糖果放到小嬰兒眼前,小嬰兒便會看一看,離遠了又看不到了。陳寄北側坐在炕邊,望著她蔥白指尖那一抹紅,“不算賣,這是幫彆人帶的,我隻賺點介紹費。”

幫彆人帶,隻收介紹費,跑腿費,也就是代購了。

真虧這男人想得出來,為了避開投機倒把,連代購都弄出來了。

手有些累,夏芍放下糖,笑著問:“找之前送梅乾菜那個銷售員幫你帶的?”

“不全是。”陳寄北接過她手裡的糖果,低頭接著逗。小嬰兒卻有些玩累了,小眼皮一沉,又一沉,沒兩下便徹底合上,微張著小嘴吐出均勻的呼吸。

陳寄北這才收回手,“單位有個年輕銷售員剛結婚,我抽空幫他打了套家具。”

一個幫著出主意,一個幫著打家具,這就是兩條人脈,難怪他能弄到這麼多外地糖。

陳寄北這個人從來都不是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類型,但看他辦事就會發現,他太會摸彆人的腰筋了,總能敏銳地捕捉到彆人最想要的,在人瞌睡的時候送枕頭。

看他給郭姐

送煙就知道了,後面賣那兩條已經把前面送那一條賺回來了,郭姐還提起來就不住地誇他。哪怕他話很少,從認識到現在就沒和郭姐說上十句。

這種能敏銳捕捉到彆人需求的人,也難怪他後來能抓住商機,成為首富。

夏芍問陳寄北:“你以後準備做這個?”

“再看。”陳寄北把那顆糖剝了,冷峻的側臉鼓起一個小包,“土產的銷售員全國跑,不用可惜了。賣人參掙得多,但不可能年年都能有這麼多人買。”

夏芍懂了,他這是想利用土產銷往全國的便利開創下第二產業,這次隻是試水。

那些銷售員雖然帶東西更方便,卻常年在外,更沒法這麼精準地找到銷路。如果雙方能達成合作,其實是一個共贏的局面,能多賺一點,誰又會和錢過不去。

如果他在書中就是這麼乾的,那也難怪剛改革開放,他就能拿出一大筆資金做生意了。

僅憑工資,想拿出那麼多錢可沒有可能。

沒想到這還沒完,見她懂了,陳寄北又道:“我想把旁邊那三間也買下來。”

“旁邊那三間?”夏芍愣了愣,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剛買的新房。

三間房不小了,足夠他們一家五口住。等他們家崽子能結婚搬出去,那還得等二十多年,畢竟那時候法定結婚年齡就改了,這麼早買房子完全沒有必要。

夏芍心裡一動,“你是想租出去?”

和她說話就是這一點好,有時候剛剛開了個頭,她就能懂你的意思,甚至舉一反三。不像其他女人甚至很多男人,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甚至覺得你是在瞎胡鬨。

陳寄北輕輕握住了夏芍的手,“租兩戶,一年就能有一百塊的租金。”

厲叔那房子好,又新又寬敞,租出去,每戶一個月的租金不可能低於四塊錢。一年就是一百多,用不上八年,他們買房子的錢就能回本,接下來全是賺的。

而以這十年的人口增長速度,房子隻會越來越緊俏,不可能租不出去。

果然陳寄北道:“我看這兩年都在生孩子,要是還有合適的,也可以買。”

這是要以租養貸了,隻是他們養的不是貸,是新房。

而且比起轟轟烈烈做什麼大生意,那十年被人當成活靶子,這樣更低調,更不引人注意。

夏芍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天陳寄北已經拋給她兩個遠超時代的東西了。

自從因為買房,他們陷入過一次經紀困境,這男人就好像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她扣住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你做主就行。”

是陳寄北以前經常對她說的,不過她還是提了個建議,“儘量買臨街的,臨街的方便。”

當然這就是個借口,主要是改革開放以後,臨街的房子都適合改做店面。等將來城市建設需要拆遷,臨街的房子給的也全是門市,而門市的價格和住宅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八幾年的時候,臨街兩間房就能賣上兩三千了,這還是

沒拆遷的。

二十年後怎麼樣,陳寄北當然不知道,但夏芍說了,他還是“嗯”了聲。

正說著,廚房突然亂起來,“著火了!快!”

陳寄北眼一沉,迅速下炕,“我去看看。”開門出去了。

夏芍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把兩個孩子拉到炕邊,人也飛快下炕穿了棉鞋。要是真有什麼事,現包肯定來不及,她準備一有不對,就拿棉大衣裹了孩子出去。

結果門一開,廚房裡已經消停了。

陳寄北背對著她站在門口,前面是拿著鍋鏟的薑百勝,再前面是死死按住鍋蓋正喊人撤柴的夏母。

好半晌,夏母才拿起鍋蓋,往鍋李看了眼,“沒事了,火已經滅了。”

一邊說,一手還撫了撫胸口,聲音也是顫的,顯然被嚇得不輕。

不用看,夏芍都知道陳寄北有多無語,因為她也是這麼無語的。

對面孫清也剛開門出來,聞言抽了抽嘴角,“嚇死我了,我線都跑歪了。”

“你上回不是說油沒熟嗎?”薑百勝一張黑臉都能看出紅了,“我就多熱了一會兒……”

上回油沒熟,這回多熱了一會兒,把油熱著了,沒毛病。

孫清還想再說什麼,薑百勝瞪她一眼,“你不說你聞不了油煙味兒?”

孫清這才想起自己的人設,而且薑百勝這人最要面子,能做飯已經是破天荒了,她敢再說一句,他肯定當場撂挑子。於是她什麼都沒說,門一關回去了。

夏芍拉拉陳寄北衣擺,兩口子也重新回了屋,看到被拉到炕邊的兩個崽,都有些無言。

過後孫清跟夏芍提起這件事,很懷疑薑百勝是故意的,但她沒有證據。

“我做飯水平這麼差,都沒把油點著過。”

不過沒幾天,她就不說這話了,等到夏芍一個月月子坐滿,她更是悄聲跟夏芍嘀咕:“我怎麼發現百勝比我強?這才半個來月,土豆片都能切一樣厚了。”

“是嗎?”夏芍聽得好笑。

孫清用力點頭,“還比我快,當然比你那刀工是差遠了。就是每次做飯都跟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看到。上次有人來找我做衣服,人一進來他就喊我,問我怎麼還沒好,哪有讓老爺們兒幫著拿鍋鏟的。人走了還說我,問我就不能叫她們換個時間來。”

孫清很是無語,“人家來找我做衣服,我哪知道她們啥時候來?”

夏芍可以想象薑百勝當時的表情,他就是那種大男人包袱特彆重的人,還得乾,還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乾了。讓老爺們兒幫著拿鍋鏟,真虧他想得出來……

“你最近反應還厲害嗎?”夏芍問孫清。

“還行吧。”孫清說,“沒一開始厲害,不過早上有時候還吐。”

說到這裡她就有些羨慕夏芍了,“還是你好,當初幾乎沒什麼反應,要不是夏嬸兒去我那跑被面,我都沒看出來。孩子生得也巧,剛出月子就過年。這要是再晚生個幾天,過年還在坐月子,那不得彆人吃

著你看著,有啥好吃的都吃不嘴裡去?”

夏芍是冬月二十六生的,出月子三天就是過年。

她笑笑,“那也不能多吃,我媽說我生的是雙胞胎,最好多養一段時間。。”

“夏嬸兒說得有道理。”孫清點頭。

不過她也不隻是來找夏芍聊天的,“小陳從外地弄回來那糖還有嗎?你賣我點。托你的福,我今年多賺了不少錢,還終於懷上了,我得買點好糖回去過年。”

她今年的確賺了不少,九月份給夏芍的分紅還是一塊八毛五,十月份就上兩塊了。

最近這幾個月每月都有兩塊多,穩步上升,算上其他的,一個月能有四十多。所以今年過年她買了不少肉,吐也要吃,畢竟夏芍說了,吃得好孩子才能長得好。

給孫清的糖,夏芍當然沒要太多錢。

送走孫清她一數,那一大包糖已經見底了,就這半個來月,陳寄北就能賺上三四十。

比起賣參肯定比不上,但比做箱子強,還比做箱子省力。

除夕那天孫清一大早就走了,這回不怕再被人念叨了。

走之前她還過來看了看兩個崽,一個崽被裡塞了一個小紅包,不等夏芍推拒,人就跑了。

夏母剛去外面和陳寄北貼了對聯,看到忍不住說她:“你慢點!”

孫清趕忙又放慢腳步,夏母這才進來,剛好看到夏芍打開紅包,一個裡面一塊錢。

“這個孫姐。”夏芍忍不住搖頭。

夏母也不知道說孫清什麼好,“沒事,明年她就生了,到時候多給她包點。”

去年六個菜,今年有夏母在,年夜飯做到了八個。

八個菜一大半都是夏母做的,夏芍隻動手做了個鍋包肉給陳寄北,做了個清燉獅子頭給夏母。

肉三分肥七分瘦,全是夏芍親手挑完,陳寄北按照她的要求切條,幫著剁的。剁完摔打上勁兒,上鍋清燉,做出來的獅子頭軟糯可口又不散,湯汁更是鮮美。

就是太費時間,為此夏芍不得不借用了孫清家的大地鍋。

不過夏母顯然很喜歡,“這大丸子好,又香又軟和,就是太費肉了。”

老家冬天沒這麼冷,又靠海吃海,夏母還沒見過夏芍這麼買肉的。

“也就過年吃一回吧,平時上哪兒弄這麼多肉去?”

清燉獅子頭清淡,夏芍也吃了一個,剛放下勺子,陳寄北往她碗裡又添了一個。

夏母都習慣了,臉上連表情都沒變一下,看到兩個孩子醒了,立馬抱過來拍拍。

夏芍就去拿了碗,把糖用水化了喂給孩子吃,“過年了,你們倆不能吃飯,吃點糖吧。”

小勺子送到嘴邊,哥哥咂咂嘴,小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這是好喝啊,還是不好喝啊?”夏芍笑著點點他,又去喂妹妹。

剛剛滿月的半夏也咂了咂小嘴巴,然後那小拳頭就揮了起來,小嘴也吸著勺子不放了。夏芍往回抽,竟然差點沒抽出來,第二下抽出來了,小丫頭也不滿地開始哭哼哼了。

夏芍忍不住看陳寄北:“難怪你讓她跟你姓,這肯定是你的崽。”

“你這說得什麼話?兒子就不是小陳的了?”

夏母一拍她,剛要去拿碗,陳寄北已經接了過去,小心將一勺糖水送到女兒嘴巴邊。

小半夏立即不哭了,哼哧哼哧喝糖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都眯了起來。

夏芍很懷疑當初她懷孕的時候,一吃甜的就動動的就是她。承冬就不愛哭,也不愛動。

一家人吃了年夜飯又吃了餃子,晚上陳寄北放鞭炮,夏芍因為本命年要躲星星,沒有出去。夏母年紀大了,收拾完就去睡了,陳寄北卻摟著夏芍,“今年很熱鬨。”

是啊,五個人過年,肯定比兩個人要熱鬨。

夏芍戳戳他的臉,“等過兩年,他倆會說話了,你就該覺得煩了。”

小孩子可都是移動的十萬個為什麼,看他這個不長嘴的到時候怎麼辦。

落地的孩子見風長,一天一個樣。轉眼就過了元宵節,夏芍該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