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救人 我懷孕了,孩子是劉大軍的……(1 / 1)

夏芍還不知道自己吹的牛已經傳到了當事人耳朵裡, 她正在外面搞大工程。

中午雨停,下午她就出門了,折了些柳條, 動手編了個魚塢子。

這是一種類似魚簍的東西,不過編得比魚簍鬆,隻在側面留一個開口。下塢子的時候開口朝向河流上遊, 下到水流略急的地方,魚鑽到塢子裡, 就再也出不來了。

小時候她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補習班興趣班沒報幾個, 倒是淘氣學了不少。

反正也沒人逼著她, 隻要作業寫完,夏天下河摸魚, 冬天冰面上放爬犁, 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導致她從小就沒怎麼卷過, 大學畢業後選擇北漂,也沒當幾年社畜就覺得沒意思, 寧願回老家閒適度日。

現在想想,還是小時候瘋玩那段時光最快樂。

夏芍拎著魚塢子沿著河邊走, 找僻靜一點的地方,省的她忙活半天, 被彆人摘了桃子。

最後她在火車橋下找了一處地方, 本來走火車橋的人就少,橋下水又深。五月裡天還不太熱, 也沒人會為了涼快去橋底下洗衣服,正好有個渦水有些急,她就把塢子固定在了下面。

下完上岸, 明天早上再找時間過來拿就行了。

夏芍放下褲腿,剛穿好鞋襪,就在橋上看到了個熟人。

也不算太熟,畢竟隻在陸澤同家見過一面。但那一面印象太過深刻,夏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劉鐵萍兄弟媳婦的妹妹楊巧娟。

楊巧娟倒是沒看到她,一直站在欄杆邊盯著水面發呆。

正好夏芍也不是很想跟這人打交道,收回視線撥開雜草上橋,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撲通一聲水響”。

夏芍莫名心裡一跳,趕緊回頭。橋上哪還有楊巧娟的身影,隻剩兩個路過的半大孩子嚇得面無人色。

夏芍趕緊往回跑,跑出近十米那倆孩子才想起來要尖叫:“跳河啦!快來人呐,有人跳河了!”

可是這地方本來就偏,能有多少人?

夏芍想也沒想脫下外套,丟給其中一個孩子,“幫我拿著。”又朝另外一個喊,“快!去二商店後面的柳葉胡同左邊第二個胡同口,找陸澤同陸廠長家,就說楊巧娟跳河了!”

劉大軍家在哪她不知道,隻能找陸澤同。

那兩個孩子完全被嚇傻了,根本沒反應過來。

夏芍隻能又重複了一遍。

這下那個大一點、有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聽明白了,“去二商店後面的柳葉胡同找……找陸廠長?”

“快去!”夏芍這時候已經跑到了楊巧娟跳河的地方,甩掉鞋子直接翻下了欄杆。

感謝她小時候比較淘氣,下河摸魚的事情沒少乾,被河水凍了個激靈依舊記著找人。

這邊的水流倒是沒那麼急,卻很深,楊巧娟被衝得不遠,掙紮的力度卻越來越弱。

夏芍看好位置,深吸一口氣,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遊去。

岸上兩個小孩一個抱著她的衣服繼續喊人,一個已經撒丫子跑向了柳葉胡同。

陸澤同家倒是不難找,這孩子卻到底年紀小了點,又被嚇壞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還語無倫次,“有、有人跳河了,在火、火車橋那邊,讓我來、來找陸廠長……”

陸澤同剛下班,劉鐵萍正在做飯,聞言翻了個白眼,“有人跳河,關我們啥事?”

她本就不平易近人,臉上又有傷,看起來愈發凶,那孩子愣是沒敢再吭聲。

倒是陸澤同起身又穿上了外套,“你彆嚇唬孩子,要是真跟咱們沒關係,人家肯定不能叫人來找我。”他邊走邊安慰男孩,“先彆慌,你慢慢跟我說,誰跳河了?有沒有人下去救?”

男孩哪記得夏芍說誰跳河了,隻記得救人的是個挺漂亮的大姐姐,特彆特彆漂亮。

“是不是眼睛邊上有個小紅點兒?”陸澤同一聽就想到了夏芍。

可夏芍那個小紅點兒特彆小,位置又不明顯,像是雪膚上不小心濺了點胭脂,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男孩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對了,她穿了件比較長的衣服,上面還有腰帶。”

“那就是了。”陸澤同神色凝重起來,趕緊加快了腳步。

聽說是夏芍,劉鐵萍眼珠一轉,也放下東西跟了上去。

這時候的水可不暖和,彆管是夏芍跳河了還是夏芍救人,都很危險,萬一……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另一個孩子已經不在橋上了,河對面的岸邊圍了一圈人。

那麼一通喊還是有效果的,夏芍吃力地把楊巧娟拽到岸邊,已經有人接手幫她拉人了,另一個人則把她也拽了上去。夏芍隻來得及說了聲“謝謝”,趕忙查看起楊巧娟的情況。

因為救得及時,楊巧娟雖然嗆了幾口水,卻還沒完全失去意識。

不多會兒她悠悠轉醒,看到這麼多人先是怔愣,接著眼睛一閉,眼角滑下眼淚,“為什麼救我……救我乾嘛……”

聲音嘶啞,立即引起周圍人的議論和勸說。

“年紀輕輕的,乾嘛想不開啊大妹子?”

“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這樣,讓你爹媽怎麼辦?”

“快彆哭了,有事好好解決。等你到了我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

作為救人的那個,夏芍卻什麼都沒說,她隻是沒法做到見死不救而已。

夏芍儘可能把衣服上的水擰乾,濕襪子也脫了,這才穿上外套和鞋,準備離開。

事發突然,誰都沒想到下去救人的會是個年輕姑娘。這個姑娘還做好事不留名,救了人就走。

趕緊有大姐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小同誌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對對,多穿點。這麼見義勇為的小姑娘,可彆凍壞了。”

不多會兒夏芍身上就多了兩三件外套,楊巧娟也聞聲看了過來。

同樣是一身濕淋狼狽,同樣是唇色泛白,不同於她的空洞灰敗,夏芍反而多了分楚楚之態。那濃密纖長的睫毛濕漉漉垂下來,顯得眼神愈發清澈,那麼美好又那麼乾淨……

楊巧娟目光怔然,“是……你?”

夏芍都準備走了,見她這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頓了下,“今天換了誰,我都會救,你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下次你要是再想尋死,可以想一想,有沒有人比你更該死。”

設計萬輝那事才過去沒幾天,這人就跳河,說和劉大軍沒關係夏芍才不信。

夏芍也氣對方想讓自己老公弟弟接盤,但還是那句話,兩個人的事,憑什麼她就該去死?

說完夏芍就要走,楊巧娟卻掙紮著爬了起來,“對不起……那事是我、我……”

話還沒說完,人群外傳來劉鐵萍的聲音……

“這個小夏真能惹麻煩,什麼閒事都管,還找你……”

楊巧娟一激靈,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面上愈發白得像紙。隨即她咬牙,眼中流露出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勁兒,“不是我想死,我懷孕了,孩子是劉大軍的!”

她懷孕了?!

彆說不明內情的圍觀群眾,就連夏芍都有些震驚。

難怪劉鐵萍那麼急著找人接盤,這要是再不把人嫁出去,肚子就瞞不住了。

想通這一點,夏芍隻覺得惡心。

還有比這更惡心的人嗎?她弟弟闖的禍,她讓彆人接盤,幫他弟弟養孩子……

是萬輝欠她的,還是陳寄北欠她的?

如果陳寄北沒回來爭取自己,如果萬輝被設計成功了,等結了婚再發現真相,慪都能慪死。

夏芍是個不愛生氣的人,這會兒都感到了憤怒,一張俏臉比剛剛的河水還要冰。

楊巧娟還要再說什麼,劉鐵萍突然瘋了般衝進來,“再敢瞎說,我撕爛你的嘴!”

劉鐵萍臉上還有傷疤,眼神凶狠又猙獰,“你自己不要臉到處跑破鞋,彆什麼野種都往我們老劉家賴!”

楊巧娟早就知道她來了,聞言竟然使足全身力氣反推了回去,“你撕啊!我死都不怕,還怕你!就是你們老劉家的野種,他劉大軍但凡是個人,就不能強女乾自己小姨子!”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救個跳河的姑娘,先是扯出救人和被救的竟然認識,接著又是這麼大一個醜聞。

何況這指名道姓的,叫劉大軍的雖然一抓一大把,非要細究,也不是找不出來。

眼見四周起了議論,劉鐵萍吃了楊巧娟的心都有了。

可楊巧娟已經不管不顧了,她都不想活了,還在乎什麼彆人知不知道?在乎什麼臉面?

“劉大軍就是個畜生!我才來第三天,他就把我強了,還威脅我不讓我往外說……”

“你閉嘴!”

劉鐵萍又要衝上去,手臂卻被人用力抓住,勒得鐵鉗一般,,她掙了兩下都沒能掙開。

陸澤同那麼謙和有禮的一個人,此刻也臉色鐵青,“讓她說!做都敢做,還怕彆人說?”

夏芍看他八成是氣糊塗了,周圍還圍了這麼多人都不管不顧。

眼見劉鐵萍掙紮著還想狡辯:“你彆聽她瞎說……”她輕聲開口,“不先去醫院嗎?”

陸澤同這才注意到救人的竟然是她,“小夏?”神色有些複雜。

之前他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隻是當事人都不說,他也無從查起。

事關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他總不能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說楊巧娟跟劉大軍有一腿。

可他真沒想到,事情會不堪到這種程度。

他一張端正的面孔火辣辣的,隻覺得沒臉面對夏芍,更沒臉面對陳寄北。

夏芍卻已經感覺到冷了,忍不住低聲打了個噴嚏,“她剛嗆了幾口水,總得去醫院做個檢查吧?還有……她到底有沒有懷孕,去醫院一查就知道了。”

劉鐵萍想抵賴,那就去醫院檢查,把懷孕的事坐實了。

劉鐵萍不是寶貝她弟弟嗎?為了幫劉大軍收拾爛攤子,什麼惡心事都乾得出來。

最好能讓楊巧娟出手告劉大軍,那才有意思。

夏芍不開口,劉鐵萍都快忘了她了。

此刻看到夏芍,一股怒火猛然從她心頭竄起,“都是你害的,你還有臉說話!”

要不是夏芍壞她好事,楊巧娟早就嫁出去了,哪還有這事?

要不是夏芍多管閒事,說不定……說不定楊巧娟已經死了……

到時候死無對證,誰會知道楊巧娟懷沒懷孩子,孩子又是誰的?

越想心裡越恨,劉鐵萍指著夏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們串通好陷害……”

話還沒說完,陸澤同“啪”一個耳光打在了她臉上。

那瞬間世界都安靜了,劉鐵萍滿臉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打我?”

陸澤同冷冷甩開她,看都沒再看她一眼,直接脫下外套給了楊巧娟,“去醫院。”

說著又一頓,看向夏芍,“你要不要也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回去換件衣服就好。”

夏芍懶得去聽他們爭執,比起過程,她更想知道結果。

見兩個當事人都要走了,被天降大瓜砸懵了的路人們這才也開始散場。

有兩個大姐和一個小夥子都把衣服借給了夏芍,夏芍想還,他們沒要,一起把夏芍送了回去。

路上大姐問夏芍:“剛才那一家子你認識?”顯然還沒八卦儘興。

這年頭也沒有手機,隨便一刷就能刷出一大堆八卦,今天這個,已經算是年度大瓜了。

夏芍隻是“嗯”了聲,並沒有多說。

這要麼是不愛說人閒話,要麼就是也跟那家人關係一般,也不清楚其中內情。大姐沒再問,倒是把夏芍救人的事又誇了一遍,“老遠我就看到你拽著她往岸邊遊,膽子真夠大的。”

“是啊。”另一個大姐也跟著道,“大小夥子都不敢輕易跳下去救人。”

剛好她們旁邊就有個大小夥子,一聽立即臉紅了。

他當時離得比較遠,趕過去的時候夏芍已經在救人了。而且離得近也沒用,他不會水……

小夥子忍不住偷偷看了夏芍一眼,隻覺得這姑娘心好又厲害,還長得漂亮。

就是太漂亮了,漂亮得他這一路都沒敢跟人家說話。

“你……”眼見夏芍的家要到了,小夥子鼓足勇氣,才說了一個字,就對上了一雙冷沉的眼眸。

陳寄北正在院子裡劈柴,外套已經脫了,半卷的秋衣下露出線條優美肌肉緊實的手臂。

他唇角斜叼著煙,橫過來那一眼犀利又壓迫,看到夏芍一身狼狽後卻是一頓,眉皺起來,“怎麼搞的?”

“沒事,救了個人……”

夏芍剛說沒事,噴嚏就不給面子地跑了出來,還連打好幾個。

陳寄北拿下煙,沉著臉起身,去裡屋拿了件棉大衣,一言不發將她裹成了熊。

棉大衣很重,夏芍折騰半天才從大衣裡露出半張白皙的臉,把之前那幾人的衣服還了回去,“謝謝。”

兩個大姐忙說不客氣,倒是那小夥子有些愣,看著陳寄北,“他是誰?”

“我對象。”夏芍沒選擇“愛人”這個稱呼。

可那小夥子聽了,還是有些失神,“你結婚了啊?”

兩個大姐是過來人,哪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失落,趕忙轉移話題,“記得喝薑湯,可千萬彆凍壞了。女人家涼到了是要落病根的,你彆不當回事。”

“行了咱們也彆在這杵著,趕緊讓她進屋暖和暖和。”

陳寄北就在一邊沉眉看著,雖然沒說話,身上卻比剛從水裡出來的夏芍還要冷,幾人趕緊告辭了。

夏芍進屋把濕衣服換了,又擦了頭發,抱著衣服出來,陳寄北正斂著眸,在菜墩上切一塊老薑。

“我來吧。”她想要接手。

男人卻理都沒理,徑直把老薑切成碎末,放進鍋裡煮。

不多會兒一碗薑湯就放到了夏芍面前,薑放得很多,還沒有糖,一想就知道肯定很難喝。

夏芍輕聲道謝接過,隻喝了一口就被辣得吐了下舌頭。

她皺著臉裹著被子,一挪一挪想去炕邊,拿結婚那天剩下的喜糖。

這要是在平時,對方早含著譏諷說她:“死都不怕,你還怕辣?”今天陳寄北卻一言不發拿了裝喜糖和瓜子的鐵盒子給她,不僅一句話沒和她說,看都沒看他。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那周圍又沒有彆人。而且我是因為會遊泳才跳下去的,也知道溺水的人會不顧一切抓住周圍的東西,跳下去的時候還抓著腰帶,準備抓不到她頭發就套她身上。”夏芍小聲為自己辯解。

這準備可以說很周全了,陳寄北也知道她不可能見死不救。可知道,卻依舊心裡不痛快,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

見夏芍將薑湯喝完,他伸手就要將湯碗送下去,夏芍卻抱著碗沒鬆手,“你就不想知道我救的是誰?”

她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看他,臉上還有未退的蒼白,看起來可憐極了。

陳寄北彆開視線,手上加重了力道,還沒拿走碗,隻聽她軟軟又道:“是楊巧娟,她跳河了。”

楊巧娟跳河了?!

陳寄北倏然又看回來,眼底一片沉黑。

夏芍這才把湯碗放開,窩回裹著的被子裡,“你知道她為什麼跳河嗎?”

她還想賣賣關子,陳寄北卻何其敏銳,一下就猜到了關鍵,“她懷孕了。”

隻是失身還能糊弄過去,肚子大了,可就不好遮掩了。

一下子就被人猜中,夏芍覺得沒意思。

可陳寄北才是那個最先被當成接盤俠的,算計他的還是他親嫂子,夏芍又為他覺得不平。

夏芍不知道原書中沒有她橫插一腳,劉鐵萍設計陳寄北成功了沒有。

以陳寄北的敏銳,應該沒那麼容易成功,可也估計鬨得不太好看。要是原書中楊巧娟也心生死誌跳河了,萬一沒人救,沒說出真相,那就是死無對證了。

誰知道她是被劉大軍糟蹋了跳的河,還是提親被拒一時沒想開?

陳寄北本就名聲不好,劉鐵萍再一顛倒黑白,那楊巧雲還是個能鬨的……

就算楊巧娟被人成功救下,說出了真相,這麼惡心的事,陳寄北和陸澤同之間也會有隔閡。。

夏芍完全不敢想下去,突然記起那句“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那位表哥了”。

陸澤同才比陳寄北大十來歲,二十年後也還不到六十,應該還活著。兩人又在同一個地方,怎麼會那麼多年沒見面?除非兩人間最少有一個人,不願意跟對方再見。

想到這些,夏芍又有點為陳寄北心疼。

這得是倒了多大的黴啊?爹不疼媽不愛,好容易有個表哥不錯,表嫂還是這麼個惡心玩意兒。

夏芍才接觸劉鐵萍不久,都被惡心得夠嗆,陳寄北可是跟她朝夕相處了一年。

眼見陳寄北猜中了,卻也隻是嘲諷一笑,拿了碗就要出去,夏芍忍不住叫了他一聲,“你……”

怎麼了?

男人用冷淡的眼神無聲詢問,又恢複了之前那不肯說話的樣子。

夏芍突然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

這人經曆那麼多非議、算計,最後還能成長為書中那個白手起家的首富大佬,可見心性有多堅韌。

這樣的人,你同情他,安慰他,反而是對他的侮辱。

最終夏芍選擇什麼都不說,隻是從鐵盒子裡摸出一塊糖塞進他手中,“甜的。”

陳寄北低眸看了看糖,又看看她剛剛觸碰過自己的指尖,沒說話,卻也沒拒絕。

夏芍覺得這就夠了,對方應該能感覺到自己的善意。

結果下一秒就聽男人問:“你怎麼不勸我生活要想過得去,頭上哪能沒點綠?”

夏芍:“???”

夏芍覺得這話題也轉得太快了,“你這情況不是跟我不一樣嗎?”

“哪不一樣?一旦他們算計成了,我連孩子都不用生,直接當爹。”

這說得好像也對……

夏芍以為李家人就夠不要臉了,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

不過陳寄北肯開口,還一開口就是好幾句,應該沒那麼生氣了吧?

夏芍將被子裹緊,隻露出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眨了眨,“你好了?”

陳寄北看她一眼,把碗放到了炕邊,“沒有。”

“沒有?”夏芍又眨了眨眼睛。

“有件事你不解釋一下嗎?”陳寄北突然俯身,黑眸沉沉望向她。

夏芍不明所以,隻下意識往裡縮了縮,“什麼事?”

“比如你出去都是怎麼說我的。”

“我沒說你啊。”夏芍還是沒想明白,“我閒著沒事說你乾嘛?”

陳寄北凝著她那無辜的表情,一字一頓提醒,“厲害,一晚上七次,炕都塌了。”

夏芍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通他說的厲害是哪個厲害……

臥槽怎麼傳到他那了!

夏芍把被子往頭上一蒙,轉身便跑。